他啃咬着我的唇,滚烫的眼泪落在我脸上。
说道:“你怎么能忘了我……”五年前我坠崖失忆,忘了所有前尘,
成了“朗月公子”云清南的未婚妻。性情怪异的神医陌玉桑,亲手救了我那中毒的未婚夫,
事后却将我按在墙边,乞求道:“木兮,你不要嫁给他,
好不好?”1我的未婚夫婿、天剑宗掌门的胞弟——云清南,于半月前身中剧毒,
请来的名医皆束手无策。
云掌门先后派了无数人来请医术高超却性情孤僻、隐避于世的陌先生出山,都没能成功。
知道他点名要我亲自前来,我心中不免困惑,却未多想。
毕竟我们栾雪宗木家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若识得轻重,
自会乖乖跟我回去——对此,我有十足的把握。竹院幽静,
我抬手在斑驳的木门前轻叩了几下。屋内传来一沙哑难听的声音:“是木兮姑娘吗?
”我答道:“是,应邀而来,望先生不吝相见。”“只许你一人进来。
”身旁的喜桃皱起眉头,冷冷地道:“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哦?
”屋内的人淡淡回道:“那么,就都不用进来了。”我安抚地对喜桃笑了笑,说道:“好。
”然后不顾她的惊呼,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我第一眼看见的,
便是挂在墙上的一把弓。弓的模样很是好看,只是握柄上的缠丝磨得只剩零星几缕,
显然是陪伴主人多年的旧物。我呼吸一紧,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
那声音再次响起:“你喜欢它?”转身,便发现靠窗的位置站着一个年轻的黑袍男子。
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我说:“这是把好弓。”他却没有理会我的话,走出阴影,
身形逐渐明晰。我轻叹,将一些莫名的、不合时宜的情绪尽数压下。待他在我面前站定,
我的脸上挂起惯常的和善笑容,微微俯身,直接步入正题:“还请陌先生随我一同回云府。
”2几乎在我说完的瞬间,一道伴着不屑与嘲讽的轻“嗤”声响起。
陌玉桑已经与我站得极近。长睫垂下,我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绪。还不待我后退,他轻轻伸手,
拂过我的肩头,捻起了一片柳絮。“既是木兮姑娘相求,在下自当听从。
”我听着他似是玩笑般地说出这句话,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后退,
拱手笑道:“那木兮先在此多谢陌先生出手相救。”只见陌玉桑转身,挥手间,
室内骤然变亮。“桌上有花,你给我插一瓶吧。”话落,他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
“若插得合我意,我便跟你走。”我心头微沉。难怪江湖上都说他性情古怪——他这是忘了,
上一刻,他已经应了我么?视线落在一旁的二人宽木桌上。上头已摊着一大捧鲜花,
含苞待放的有,开的正盛的有,花枝都仔细处理过,既无尖刺,也无绿叶。
直到指尖触上干涩的花瓣,这才惊觉,我竟没闻到半分花香!
原是与鲜花一般无二的干花啊……这般精巧的干花,想必做起来极耗工耗力。
看起来那般阴郁的人,倒也有几分生活情趣。陌玉桑背对着我,长发如瀑垂落,
背影瘦削孤寂,不知在想些什么。我随手拿起一枝海棠花,往瓶子里一插便算落定。
若你陌玉桑本就心存刁难,怕是我插得再精巧,你都会挑出错来。既然我本就不精花艺,
又不愿为讨旁人欢心勉强自己,倒不如顺着心意,插一瓶合自己眼缘的便是。指尖动作不停,
我不知不觉竟入了神。待我停下时,才发现他早已转过身,正静静望着我,
眼神里竟藏着几分难得的柔和。我心头一松,仰起脸灿烂一笑,厚着脸皮,
有些骄傲地说:“怎么样?我的花艺可是无人能比?”就在一瞬之间,那人的胸腔剧烈起伏,
眼眶霎时通红,不等我反应,猛挥衣袖,将我的“得意之作”狠狠扫落到了地上。
瓶子碎裂、瓷片与花朵跟地面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我僵住了。不喜欢,便要这样毁了么?
而我,分明厌恶这般蛮横的行径,可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心底翻涌的竟不是怒气,
反是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涩然。他开始咳嗽,剧烈地咳嗽,身形微晃,好似下一刻,
就要同这些花儿一样散架。这个空当,喜桃早已破门冲了进来,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
慌忙拉起我的手,询问我是否受伤云云。我没应她,目光只落在陌玉桑身上。
极轻的一句“对不起”从陌玉桑唇中溢出,他越过我和喜桃,狼狈地跑了出去。
我忽然就想知道,这个性格怪异又满身病痛的公子,又有怎样的过去?
3马车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总算赶在天黑之前,稳稳停在了云府外。
天剑宗掌门云清冶早已携管家候在那里,望见我们的身影,紧锁的眉宇才稍稍舒展。
他快步迎上前来,与我对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转向陌玉桑:“陌先生,家弟情况危急,
还请先生即刻为他诊治!”陌玉桑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简洁吐出两个字:“带路。”云青冶丝毫未恼,当即侧身引道,说道:“请!
”绕过几重曲折的回廊,我们一行人踏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院。云清南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他面容发紫,眼窝深陷,模样可怖得紧,
分明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虽说我不仅没了从前的记忆,对他也没有很深的感情,
但看到这番情景,心底还是不由泛起了深深的担忧。陌玉桑已上前查看起了云清南的症状。
云青冶的语气里满是恳求,“陌先生,求您务必救救他!”我随他一同俯身行礼,神色凝重。
抬起头,正好撞进陌玉桑平静无波的眼眸。他直直地盯着我,
开口问了一路以来的第一句话:“木姑娘,你也很希望我救活他吗?”我心头一怔。难道,
能不能救活清南,在于我希不希望?转念一想,我既是云清南的未婚妻,
更是与天剑宗联姻的栾雪宗的继承人,容不得半分犹豫。我的语气坚定:“自然希望。
还请陌公子不遗余力。”陌玉桑忽然轻笑一声,“你们都出去吧!”云清冶当即皱眉,
语气带着几分不解:“先生,我们皆是自家人,
留在此处或许还能搭把手……”“这是我的规矩。”陌玉桑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持。
眼看云清冶脸色涨红,似要动怒,我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臂,低声劝道:“云掌门,
不妨就听陌先生的。”4亥时,夜色如墨。一盏孤灯悬在梁上,
昏黄的光只够照亮云清南的床榻,以及榻边那盛着满是黑血的铜盆。陌玉桑坐在矮凳上,
单手支着下颌,眼睫垂落,一副倦怠模样。云清冶轻手轻脚走到床尾的脚踏上坐下,
手悬在半空,想触碰,却又怕惊扰了弟弟,最终只攥紧了袖口,声音发颤:“陌先生,
家弟……当真还有救吗?”我没出声,只缓步走到圆桌旁,朝喜桃递了个眼色,
示意她将屋内其他灯盏点亮。然后坐在了陌玉桑身侧,等着他的下文。
陌玉桑的声音很轻:“是蚀心散。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一旦入体,心脏和身体会逐渐腐烂,
浑身青紫,疼痛难耐,直至心死神灭。”我的心咯噔一下,目光投向了床幔后的那人。
云清冶的呼吸瞬间乱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陌玉桑面前,双手撑着桌沿,
指节泛白:“那解药呢?先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陌玉桑这时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药方,递到云清冶面前:“照着这方子寻药。
若是能找到火凤苓,或许……还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
若非我曾在医书中见过记载,几乎要忘了,“火凤苓”从来只存在于传说里,
是连药农都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奇珍异草……云清冶却面露惊喜,
道了句多谢、与一名小厮耳语几句后,便匆匆离去,都顾不得与我二人打声招呼。
那名小厮随即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陌先生,
我家主人已为您备好了歇息的院落。您奔波半日,想必累了,不如随小的移步早些安歇?
”我欲起身告辞,冷不防听见陌玉桑沙哑的声音。他说:“我饿了。
”喜桃已将披风仔细拢在我肩上,我转身看向他,正要开口道别,
却见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原来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室内已经很亮,我清楚地看到,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一片深青,高挺的鼻梁倒撑着几分俊朗风骨。此刻,
那双微垂的眼透着点无措,竟莫名显出几分可怜的模样。见我没应声,
他又重复了一遍:“木姑娘,我饿了。”“不知陌先生想吃些什么?”我问道。他眨了眨眼,
脸上瞬间略过一丝无趣,连带着语气也添了点戾气,“随便!”我忍不住轻笑。
他这是对云家仍存着戒备,才故意这般别扭吧。我先打发走那等候的小厮,
又低声吩咐喜桃去备些清淡吃食,待看到守夜的丫鬟们都进了云清南的屋,
才转身与他一同走出房门。5喜桃那丫头噘着嘴,
不情不愿地报完桌上六道清淡小菜的名字后,便规矩地立在一旁,手搭在食盒边,
只等我一声令下就上前布菜。我挥挥手让她退下,看向陌玉桑,温声道:“不知先生的口味,
眼下夜已深,只能委屈先生将就些了。”他执起筷子,有些怪声怪气:“木姑娘倒是胆子大,
敢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眼皮止不住跳了跳,我心说,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者,
只是吃个饭而已。弯了弯唇角,我的笑意温软:“先生是君子,我有什么好怕的?
”陌玉桑又是一声轻嗤。许是屋里暖灯亮着,又或许是方才绷着的神经松了些,
我竟没了先前的困倦。目光不自觉落在他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执筷的动作优雅利落,倒比桌上的菜更引人注意。直到一只盛着鱼肉的白瓷小碗递到我面前,
我才回过神。碗里是几块鲜嫩的鲈鱼肉,纹理清晰,还冒着热气。陌玉桑挑眉道:“如今,
鲈鱼最是肥美。”我定睛一看,碗里的鱼肉是最细嫩的鱼腹部分,刺都被挑得干干净净。
再看向他的碗筷旁,竟堆着一小撮挑出来的绿葱。是的,我最爱吃清蒸鲈鱼,却忌怕这葱,
连旁人夹菜带了葱味,都要避开些。听喜桃说,我小时候误食了葱,浑身起满了红疹,
那一次,差点没熬过来。心口忽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我接过它,
笑着问:“原来先生也不吃葱?”他执筷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微蜷,随即低下头,
慢吞吞扒了口饭。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没等陌玉桑再吃几口,
一阵压抑的咳嗽突然从他喉间溢出,一声比一声急。
我连忙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却被他抬手挡开。
陌玉桑从怀中摸出一方墨色帕子,紧紧捂住嘴,肩膀绷着,重重咳了好几声,
才勉强平复下来。我的眼力十分不错,分明看到那墨帕被洇湿的地方,晕开一片很深的痕迹。
那是血吗?心口的怪异感觉再次翻涌上来,我忍不住问出了疑惑:“先生的医术这般高明,
为何不先治好自己?”难道真应了‘医者不自医’的说法?他放下筷子,
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后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活着,有什么好?”那语气太过自然,
让我觉得好生悲伤。我追问,那活着,有什么不好?他说:“我无父无母无兄弟,
这辈子原本就是孤身一人。”“不过……”他看向我的眼,“曾经有人答应过我,
要与我一辈子在一起。如今,她却要和别人共度余生了。我活着,
难道就为了看她对着别人笑吗?”话音落,他自己先低低笑了起来。而后,笑声越来越大,
他的肩膀都跟着抖动,眼尾红得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滚出泪来。我看啊,那哪里是笑,
分明是难过啊,直叫人心里发堵。瞧着他这可怜的模样,
我忍不住愤愤道:“先生既然这般爱她,为何不把她抢回来?”“抢回来……”他喃喃,
目光有些放空,“这样……便可以了么。”我用力点头,正想再说些话鼓励他,
陌玉桑却猛地站起身,双手死死捂住脸颊:“不……回不去了,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我下意识伸了手,想拍他的肩安慰几句,可指尖刚要碰到他的衣袖,
又硬生生收了回来。6云府的练武场中,日日有府中护卫和天剑宗的弟子在切磋,
兵刃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云清冶亲自带人外出寻药,
临行前将照料云清南和招待陌玉桑的事托付给了我。他的心思,我大抵能猜透。
无非是想让我留在云府,营造出我与云清南情谊深厚的假象,好让外人觉得,
天剑宗与栾雪宗的联姻,无关利益,只源于儿女间的一片真心、诚挚的爱情!说起爱情,
我心中实在没多少波澜。五年前,一朝坠崖,侥幸被救活后,十八年的记忆竟悉数清零。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懂得,活着已是天大的幸事。据喜桃说,以前的我,
还从未对哪个男子动过情。对于夫婿,现在的我所求的,
也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安稳罢了。唯有偶尔入梦时,
会有一道身着白衣、风姿俊朗的身影掠过。我想,或许我心底所喜的,
就是有着那样俊逸出尘、风度翩翩的模样的人。而天剑宗的云清南,
在江湖上素有“朗月公子”的美名。如此看来,嫁于他,大抵算得上是最好的安排了。
“小姐,您要的弓。”喜桃小跑过来,脸蛋红彤彤的。我接过弓,
没忍住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颊。因着望到练武场上身姿矫健的男儿们切磋,我忽然手痒,
便生出搭弓射箭的念头。说起来,我的武艺实在是很寻常。当年坠崖伤了根基,
眼下也只拉得开这把轻弓了。我稍稍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搭箭、挽弓、凝息、松指,
长箭裹挟着风声呼啸而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接连射了十几箭,只觉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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