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我家徒四壁,盲母无依。林家出钱安葬了我早逝的秀才父亲,
给了我娘一条活路。代价是,我给林家八岁的独子林承宗做童养媳。
我用十年青春、全部心血偿还恩情,替他操持家业,替他孝敬高堂。
却只换来他染上赌嫖恶习,将家业败得干干净净。婆婆去世那晚,
他还在赌坊输掉了最后一座祖宅。我收拾好仅有的几件旧衣,决定离开。
他红着眼拉住我:“婉儿,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你真不要我了?”我看着他,
心如死灰:“林承宗,恩,我还清了。情,早就耗光了。”1.灵堂的白幡尚未撤尽,
空气中纸钱焚烧后特有的、带着死寂的烟味顽固不散。我,苏婉,
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我住了整整十二年的屋子。林家昔日雕梁画栋,如今只剩空壳,
值钱的物件早被林承宗或偷或骗,拿去填了那无底洞似的赌债。
我手边是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袱,里面只有几件半旧不新的衣裳,
一方裹着我私下攒下最后几块碎银和铜钱的帕子,还有一纸我早已准备好的文书。
婆婆头七刚过,这宅子最后一丝让我留下的暖意,也彻底散了。窗外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还有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劣质酒气和脂粉香的浑浊气味。林承宗回来了。
他几乎是撞开门进来的,衣衫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眼下一片青黑,
嘴角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看见我站在房中,他愣了一下,
随即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包袱上。“婉……婉儿?你这是做什么?”他舌头似乎都有些打结,
摇摇晃晃地走近,“快,快给我拿些钱!刚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翻本了!
王五他们说再借我十两,准能……”他的话噎在喉咙里,因为我对他的说辞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平静地将包袱系好。这种沉默显然激怒了他。他眉头拧起,
不耐和酒意一起涌上来:“你聋了吗?我让你拿钱!这家里难道还有钱是你藏起来了不成?
娘以前最疼你,肯定偷偷给过你体己钱!”我抬眼,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这张脸,
我曾看过他从稚童长成少年,也曾在他苦读时红袖添香,期盼他能挣个功名,
哪怕只是个秀才,也算对得起林家,对得起早逝的公公。可如今,
这张脸上只剩被酒色和贪婪侵蚀的颓败。“没有钱。”我的声音干涩,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那点,给你还了前天那笔赌债,又给婆婆办了后事。林承宗,这个家,
连你我现在站着的地方,都快不是你的了。”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跳起来:“你胡说!这宅子是祖产!他们……他们不敢!
”“你昨晚输给赵老爷的那张地契,是真的。”我打断他,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白纸黑字,你按了手印。
”他的嚣张气焰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脸上血色尽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包袱:“你……你要走?你要去哪儿?
苏婉,你是我林家的人!你是我媳妇!”“曾经是。”我纠正他,“现在,不是了。
”“你不能走!”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你不准走!当年要不是我家,你和你那个瞎眼的娘早就饿死冻死了!是我家出钱葬了你爹!
是我家给了你们活路!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又来了。“恩情”。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
压在我脊梁上整整十二年。我的心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过后,是更深的麻木。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常年操劳而并不细嫩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恩情?”我看着他,
忽然笑了,笑得凄冷又嘲讽,“林承宗,你告诉我,这恩情,我还没还清吗?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
拍打着破旧的窗棂。屋内,父亲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早已没了气息。他生前是个穷秀才,
除了满屋的书卷和一身傲骨,什么也没留下。母亲摸索着抓住我冰凉的手,
泪水从她空洞的眼中不断滑落:“婉儿,
我们该怎么办...连给你爹买口薄棺的钱都没有...”爹走后,娘亲伤心过度,
日也哭、夜也哭,短短几天就快哭瞎了眼睛。我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母亲的视力越来越差,几乎完全看不见了,整个家的重担突然就落在我稚嫩的肩上。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只找到十几个铜板,连一斗米都买不起。屋外的雪越下越大,
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就在我们母女几乎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擦干眼泪打开门,看见林府的管家福伯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福伯穿着厚实的棉袍,神情肃穆地朝我行礼:“苏姑娘,老爷听说苏秀才去世了,
特地派我来看看。”我愣在原地,看着福伯指挥小厮将两袋米和一筐炭搬进屋里。
母亲摸索着站起来,颤声道:“多谢林老爷好意,可是我们...”福伯叹了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二十两银子,足够置办一副像样的棺木和丧葬用品了。
老爷说了,苏秀才生前是读书人,不能委屈了他。”母亲的手颤抖着,
敢去接那袋银子:“这如何使得...我们将来怎么还得起...”福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顿了顿才道:“林家有一个不情之请。府上小公子年方八岁,缺个伴读和玩伴。
若是苏姑娘愿意过来,这银子便算是预付的工钱。府上也会安排人照顾您的母亲。
”我怔怔地看着福伯,又回头看看泣不成声的母亲和父亲冰冷的遗体,
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伴读”这么简单。邻村就有姑娘去大户人家做童养媳的。
风雪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冷得刺骨。我最后看了一眼父亲苍白的脸,深吸一口气,
朝着福伯缓缓点头:“我去。”那一刻,我看见福伯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将钱袋放在了我手中。银子沉甸甸的,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母亲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婉儿,不可...”我反手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轻声道:“娘,
爹要入土为安。我们...也要活下去。”第二天,父亲的丧事办得体面妥当。我穿着孝服,
跪在灵前,看着来来往往的邻里乡亲,心中一片茫然。丧事结束后,
我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家,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绑定一生。雪花依旧纷飞,我看着父亲的新坟,
默默在心里发誓:无论前路如何,我都要坚强地走下去。2.初见时,
林承宗还是个白净乖巧的男孩,躲在管家福伯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我。他递给我一块芝麻糖,
小声说:“姐姐吃,甜。”那糖的滋味,我记了很多年。初到林家,我战战兢兢,
生怕做错事。婆婆是个面冷心善的,请了远近闻名的女先生教我读书算数。我学得认真,
因为知道这是难得的机遇。林承宗那时很黏我。他读书时总要我陪着,说一个人闷得慌。
我便在一旁做针线,偶尔抬头,就能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他背不出书时,
会偷偷在桌下扯我的衣角,让我小声提示他。“婉儿姐姐最好了,”他常这么说,
“比娘亲还疼我。”十四岁那年,婆婆让我跟着管家福伯学看账本。
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让我头晕眼花,但我咬牙坚持。常常深夜还在油灯下拨弄算盘,
眼睛酸得直流泪。有一晚,我又在熬夜对账,林承宗偷偷溜进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婉儿姐姐,猜我给你带什么了?”我打开一看,
竟然是一包福庆堂的桂花糖,以前父亲尚在,家里光景不错的时候,他常常会买来给我吃。
而林承宗知道我爱吃甜食,如今也常常偷偷买了藏起来,在我疲惫时变戏法似的拿出来。
“快吃,别让娘看见了,”他凑近我耳边小声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看着眼前小小的男孩,糖很甜,甜得让人想哭。随着时间的流逝,
父亲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一点点模糊,而眼前人的样貌却渐渐刻在了我心里。十六岁,
婆婆让我试着打理一家亏损的布庄。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摸清情况,更换货商,调整货品,
打发了几个暗藏私心、吃里扒外的伙计,布庄竟然起死回生。婆婆摸着我的头说:“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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