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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佚名佚名的现代《离婚三月后,前夫和婆婆哭嚎我楼下》,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作者“天空的云霞”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小说《离婚三月后,前夫和婆婆哭嚎我楼下》的主角是天空的云霞,这是一本现代,家庭小说,由才华横溢的“天空的云霞”创作,故事情节生动有趣。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55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9-20 05:36:41。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离婚三月后,前夫和婆婆哭嚎我楼下
我和陈浩结婚五年,伺候了他妈五年。婆婆嫌我炒菜咸了,
他立刻摔筷子:“妈说你不对就是不对!”直到我妈癌症确诊那天,
他嘟囔着“你妈事真多”,婆婆在一旁嗑瓜子:“病痨鬼早死早超生。”我笑着擦干眼泪,
打印了离婚协议。婆婆指着鼻子骂:“离了我儿子谁要你这二手货?”三个月后,
我在新家阳台浇花,楼下传来熟悉的哭嚎。陈浩胡子拉碴地拽着婆婆:“妈!
洗衣机怎么用啊?米在哪买啊?”婆婆坐在地上撒泼:“作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晃了晃水壶,哼着歌把洗脚水泼了下去。第一章“啪!”筷子砸在瓷碗上,
声音又脆又刺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陈浩那张脸拉得老长,眉毛拧成个疙瘩,
活像我欠了他八百万。“跟你说了多少遍?妈口轻!口轻!你耳朵塞驴毛了?齁死个人!
这菜是人吃的吗?”他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饭桌对面,我那婆婆,王金花女士,
慢悠悠地放下她的小汤碗,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撇着,那弧度刻薄得像用小刀划出来的。
“哎哟,浩子,少说两句。她呀,乡下带来的习惯,改不了。咸点好,咸点下饭,省菜。
”她拖长了调子,每个字都裹着一层冰碴子,凉飕飕地往人骨头缝里钻。我低头,
看着自己面前那碗白米饭,热气早就散光了。桌上那盘炒青菜,油汪汪的,
是我下班回来冲进厨房,在油烟里呛了二十分钟弄出来的。咸吗?我尝了一口,
舌尖只有一片麻木的苦味。“妈,您尝尝这汤,我特意撇了油的,清淡。”我端起汤碗,
手指有点僵。王金花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点点,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啧,
”她咂了下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股子生水味儿!浩子,你看看,这汤能喝吗?
一点火候都没有!白糟蹋东西!”陈浩立刻像得了圣旨,筷子“哐当”一声拍在桌上,
震得碗碟直跳。“听见没?妈说汤不行!你一天天脑子里装的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他吼得理直气壮,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解释?说路上堵车回来晚了,赶着做饭?
说这汤炖了快一个小时?说撇油撇得我手腕都酸了?没用。在他们娘俩眼里,
我呼吸都是错的。“知道了,下次注意。”我把那点翻腾的酸涩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五年了,这种戏码天天上演,我早就没了争辩的力气。
吵赢了又怎样?换来的只会是更恶毒的咒骂和更长久的冷战。这个家,
从来就不是讲理的地方。我默默起身,收拾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陈浩已经歪在沙发上,手机游戏的声音开得震天响。王金花翘着二郎腿,手里抓了把瓜子,
一边“咔吧咔吧”地嗑,一边斜着眼看我忙活,那眼神,跟看一个不用付工钱的保姆没两样。
油腻的盘子,沾着菜汤的碗筷,冰冷的水流冲在手上。厨房的窗户蒙着一层厚厚的油污,
外面路灯的光透进来,昏黄一片。客厅里传来王金花尖着嗓子指挥陈浩的声音:“浩子!
给妈倒杯水!要温的!别烫着也别凉着!
”接着是陈浩不耐烦的应和和趿拉着拖鞋走动的声响。水龙头哗哗地流,
我用力搓着盘子上的油渍,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污垢。指尖被冷水泡得发白,微微刺痛。
这双手,洗过多少衣服,做过多少顿饭,拖过多少遍地?伺候老的,伺候小的,
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可在这个家里,我连一盘菜的咸淡都做不了主。心口那块地方,
又沉又闷,像压了块浸透了水的石头。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那种累。我抬起头,
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眼神空洞得吓人。这就是我,林晓,一个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连愤怒都显得多余的女人。
客厅里,王金花嗑瓜子的声音停了,她拔高了调门,带着一种刻意的不耐烦:“浩子,
你上回说看中那条金链子,妈瞧着是还行,就是克数小了点。赶明儿再去金店瞅瞅?
妈生日快到了,你可得给妈买个像样的!”陈浩游戏的声音小了点,
他含糊地应着:“行行行,妈,您说了算。等发了奖金就去买,给您买个粗的,气派!
”“这还差不多!”王金花的声音透着满意,“妈养你这么大,不就图个老来享福嘛。
不像有些人,娘家就是个无底洞,填都填不满,晦气!”我擦盘子的手猛地顿住。
冰冷的瓷盘边缘硌着指关节,生疼。娘家?我妈?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板窜上来,
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我妈前几天打电话,声音虚得厉害,说胃疼得整宿睡不着,
催了几次让她去大医院查,她总说老毛病,花那冤枉钱干嘛……一种强烈的不安,
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越收越紧,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第二章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嗡嗡嗡的声音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砖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字样。心,毫无预兆地往下狠狠一坠。“喂?妈?”我接起电话,
声音有点发紧。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我爸苍老沙哑、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
过:“晓…晓啊…你妈…你妈她…查出来了…是…是癌啊…胃癌…晚期了…” 最后几个字,
他几乎是嚎出来的,破碎不堪。嗡——脑子里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鸣响,盖过了客厅里游戏的嘈杂和王金花嗑瓜子的“咔吧”声。胃癌?
晚期?我妈?那个总是笑呵呵,省吃俭用一辈子,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的妈?
厨房冰冷的瓷砖墙壁似乎瞬间失去了支撑力,我腿一软,后背重重地撞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刺进皮肤,却压不住心口那股骤然爆开的剧痛和恐慌。眼前发黑,
胃里翻江倒海。“爸…爸你别急…在哪家医院?我…我马上过去!需要多少钱?
我…我这里有…” 我语无伦次,手指死死抠着冰凉的墙壁,指甲几乎要嵌进去。钱!对,
钱!手术、化疗、靶向药…哪一样不是吞金兽?我手头那点积蓄,杯水车薪!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厨房,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冲到歪在沙发上的陈浩面前。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虚拟按键上飞快地点着,嘴里还骂骂咧咧:“操!
这傻逼队友!”“陈浩!”我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
“我妈…我妈查出来胃癌!晚期!要钱!要很多钱!手术!快!把家里的存折给我!密码!
快告诉我密码!” 我伸手就去抓他放在茶几上的钱包,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陈浩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抖,游戏里传来角色死亡的音效。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先是错愕,
随即迅速被一种浓重的不耐烦和嫌弃取代。他一把拍开我伸向钱包的手,力道不小,
手背火辣辣地疼。“操!你他妈有病啊!吓老子一跳!”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眉头拧成死结,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胃癌?晚期?
啧…你妈怎么那么多事?三天两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现在又整出个癌来?烦不烦!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我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住,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陈浩…那是我妈…”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你妈你妈!就知道你妈!”陈浩彻底火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
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钱钱钱!开口闭口就是钱!
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他妈天天上班累死累活,是给你填你娘家那个无底洞的?
你妈那病,晚期了!砸多少钱进去都是打水漂!有那闲钱,不如给妈买条金链子实在!
”他手指着旁边看戏的王金花。王金花适时地“咔吧”一声,吐出一片瓜子壳,
精准地落在我脚边的地板上。她撩起眼皮,凉飕飕地扫了我一眼,
嘴角那抹刻薄的笑意更深了,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毒蛇的信子,
嘶嘶作响:“就是。浩子说得在理。老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命里该绝,花再多钱也是白搭。要我说啊,晓晓,你也别瞎折腾了,让你妈安安生生地走,
少受点罪,比啥都强。那种病痨鬼啊,早死早超生,省得拖累儿女,晦气!
”“病痨鬼…早死早超生…晦气…”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高温,
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脑子里那根绷了五年、早已不堪重负的弦,
在“嘣”的一声轻响后,彻底断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客厅里游戏的音效,
王金花嗑瓜子的声音,陈浩粗重的呼吸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沉重而缓慢,
每一下都震得我全身发麻。一股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但我死死咬住了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不能哭。在他们面前,一滴眼泪都不能掉。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掠过陈浩那张写满厌烦和自私的脸,
最后定格在王金花那张刻薄得意的老脸上。很奇怪,刚才那股灭顶的悲伤和愤怒,
像退潮的海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口那块地方,空了,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寂的平静。我甚至,对着他们,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大概不能算是一个笑,更像是一个僵硬的、宣告某种终结的符号。“好。
”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我知道了。”说完,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我和陈浩的卧室。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
发出清晰的回响。身后,传来王金花拔高的、带着胜利者优越感的嘲讽:“瞧瞧,
还甩脸子了?浩子,你看看你娶的什么玩意儿!一点规矩都不懂!丧门星!
”陈浩不耐烦的嘟囔声隐约传来:“行了妈,别理她!烦死了!害我游戏都输了!
”卧室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房间里没开灯,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晚浑浊的光。我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
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的火焰。我拉开抽屉,
拿出那个用了很久的旧U盘。冰凉的塑料外壳握在手里,像握着一块坚硬的寒冰。打开电脑,
屏幕的光幽幽地照亮我面无表情的脸。我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一个字一个字,
清晰地敲入:“离婚协议书 范本”。第三章打印机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页页雪白的A4纸被吐出来,带着新鲜的油墨味。我站在旁边,
现——“离婚协议书”、“财产分割”、“子女抚养无”……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铆钉,
将过去五年彻底钉死。客厅里,王金花尖利的嗓音穿透门板,像钝刀子割着耳膜:“浩子!
这死丫头进去半天了,饭也不做,碗也不洗,反了她了!你去看看她死里面干嘛呢?
装什么大小姐!”陈浩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卧室门口。
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没等我回应,就拧开了门把手。“林晓!你他妈在里面孵蛋呢?
妈饿了!赶紧……” 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落在我手里那叠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机器余温的纸张上,落在那最顶端的几个大字上。
他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错愕取代,眼睛瞪得像铜铃,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东西。“你…你搞什么名堂?”他指着那叠纸,声音都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滑稽。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那上面摆着我们五年前的结婚照。
照片里,我穿着租来的廉价婚纱,笑容羞涩而充满憧憬;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搂着我,
眼神里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光亮。多么讽刺的定格。我伸出手,没有半分犹豫,
指尖抠进相框背面的卡扣。“咔哒”一声轻响,相框被打开。
我抽出那张承载了五年虚假光阴的照片,双手捏住照片的两端。“刺啦——!
”清脆响亮的撕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照片上甜蜜相拥的两个人,
被硬生生地、粗暴地一分为二。我的半边脸带着僵硬的笑,
他的半边脸定格在那一刻的“幸福”。“你疯了吗?!”陈浩终于反应过来,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冲过来,伸手就要抢我手里撕开的照片和他自己的那半张脸,
表情扭曲,“林晓!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病!”我侧身躲开他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当着他的面,我把他那半张脸的照片,连同那个空了的相框,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哐当”一声,相框砸在桶底。“我没疯。
”我把属于我的那半张残破照片随手丢在梳妆台上,拿起那叠离婚协议,转身,
平静地看着他因震惊和愤怒而涨红的脸。“陈浩,我们离婚。”我把协议拍在他胸口,
纸张发出沉闷的声响。“签了它。”陈浩低头看着胸口的纸,又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从错愕迅速转为被冒犯的暴怒,像一头被激怒的蠢牛。“离婚?你他妈凭什么提离婚?
就因为我妈说了你妈两句?林晓!你翅膀硬了是吧?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伺候人的黄脸婆!谁他妈要你这种二手货!”他吼得唾沫横飞,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
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王金花。她趿拉着拖鞋冲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相框和陈浩手里那叠刺眼的“离婚协议书”。
她那张刻薄的老脸瞬间扭曲,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反了!反了天了!
林晓!你个丧良心的贱蹄子!你敢提离婚?你敢撕我儿子的照片?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扑上来,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我的脸,指甲几乎要刮到我的皮肤,“离?行啊!
有种你现在就给我滚!带着你那个病痨鬼妈一起滚!滚得远远的!我看你离了我儿子,
喝西北风去!一个没人要的二手货,破烂玩意儿!我看哪个瞎了眼的会要你!呸!
”恶毒的咒骂像肮脏的污水,劈头盖脸地泼过来。陈浩站在他母亲身后,胸膛起伏,
眼神凶狠地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看着眼前这对暴跳如雷的母子,
看着王金花那张因愤怒和刻薄而扭曲变形的脸,
看着陈浩那副色厉内荏、永远只会躲在母亲身后的窝囊样。
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可笑的留恋,被这污言秽语彻底浇灭。
一股奇异的、冰冷的平静感席卷全身。我甚至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
却带着一种让对面两人瞬间窒息的寒意。“骂完了?”我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王金花的叫骂,像冰珠砸在瓷砖上。“骂完了就听清楚。
”我的目光越过张牙舞爪的王金花,直直钉在陈浩脸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陈浩,
这婚,我离定了。房子,是你妈当年掏的首付,写的你名,我不要。存款,
一共二十三万七千六百块,我只要十万,给我妈治病。剩下的,
还有你妈心心念念的金链子钱,都留给你们娘俩,好好过。”“明天早上九点,
带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民政局门口见。敢迟到一分钟,”我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我就去你单位,问问你领导和同事,
你妈是怎么咒我亲妈‘病痨鬼早死早超生’的。看看你这‘大孝子’的脸,往哪搁。”说完,
我不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拉开衣柜门,
拿出我那个用了很多年、边角已经磨损的旧行李箱。
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几件常穿的、洗得发白的衣服,几本旧书,
一些零碎的个人用品。动作快而决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王金花被我最后那句话噎得脸色发青,指着我“你…你…”了半天,气得浑身发抖,
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陈浩则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离婚协议,
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
我这个逆来顺受的“黄脸婆”,会突然亮出如此锋利、直指他软肋的刀子。
卧室里只剩下我收拾东西时发出的、单调的窸窣声,
以及王金花粗重愤怒的喘息和陈浩越来越急促慌乱的呼吸。行李箱的拉链被猛地拉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拎起箱子,看也没看那对石化般的母子一眼,挺直脊背,
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五年的“家”门。身后,死寂一片。
第四章“吱呀——”老旧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干涩的呻吟。
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和久未通风的霉味扑面而来。阳光从狭小的窗户斜射进来,
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打量着这个只有三十多平米、墙壁有些斑驳的小单间。地方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单人床,一张掉漆的书桌,一个简易布衣柜,角落里一个狭窄的卫生间。
这就是我暂时的窝,用那十万块里的一小部分租下的。很简陋,很旧,甚至有点寒酸。
可当我踏进房间,反手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将外面车水马龙的喧嚣和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彻底隔绝在身后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我。不是悲伤,不是愤怒。是……轻。
仿佛一直压在肩头、勒进皮肉里的千斤重担,被人猛地一下卸掉了。
骨头缝里都透出一种失重般的轻盈感。连呼吸,都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松开行李箱的拉杆,走到那扇小小的窗户前。窗玻璃脏兮兮的,
外面是隔壁楼灰扑扑的墙壁。可我还是用力推开了它。带着城市烟火气的风涌了进来,
吹在脸上,有点凉,却无比真实。我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王金花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和陈浩的汗味混合的怪味,
没有令人作呕的压抑和刻薄。只有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小小的、安静的空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闺蜜苏晴。“喂?晓晓!怎么样?搬出来了吗?
那对极品母子没为难你吧?”苏晴的声音又急又快,充满了担忧。“搬出来了。
”我握着手机,目光扫过这小小的、属于我的领地,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声音里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轻松,“在一个老小区里,单间,虽然小,但很安静。
”“太好了!谢天谢地!”苏晴在那边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又愤愤不平,“妈的,
想想就来气!陈浩那个王八蛋!还有他那个老巫婆妈!真不是东西!离得好!晓晓,
你早该离了!那种火坑,跳出来就是新生!对了,钱够不够?我这还有点,
你先拿着给阿姨治病要紧!”“暂时够的,晴晴,谢谢你。”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这世上,
终究还是有人真心待我。“我妈那边…医生定了方案,先化疗。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行!有困难一定跟我说!别硬撑!”苏晴叮嘱道,“那你先安顿,收拾收拾,
好好睡一觉!明天,姐们儿请你吃大餐,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自由!”挂了电话,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我走到那张小小的单人床边坐下,床板有点硬。环顾四周,空荡,
简陋,却充满了无限可能。这里的一切,都将由我自己做主。咸淡,冷暖,
开关灯的时间……只属于我一个人。一种久违的、微弱却真实的希望,
像初春顶开冻土的新芽,悄悄探出了头。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又像是终于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轨道。白天,我穿梭在人才市场和各种面试地点之间。
五年全职主妇的经历是简历上刺眼的空白,找工作的艰难可想而知。
被拒绝、被质疑、被轻视是家常便饭。但我咬着牙,放低姿态,
从最基础的文员、客服开始投。每一次碰壁,都让我更清醒地认识到,过去的五年,
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又为谁虚掷了光阴。晚上,我守在医院的病房。妈妈躺在病床上,
被化疗折磨得形销骨立,头发掉光了,脸色蜡黄,但看到我时,
浑浊的眼睛里总会努力挤出一点光亮。我握着她的手,给她擦身,喂她喝一点点流食,
讲些外面听来的、并不好笑的笑话。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那十万块支撑不了多久。
我同时打着两份零工,一份是深夜的便利店收银,一份是周末的家政钟点工。累,
身体像散了架,但心是实的。每一分钱,都花得明明白白,花在我最在乎的人身上。偶尔,
在便利店值夜班的间隙,或者打扫完别人家、坐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我会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属于“家”的微信群。里面早已被王金花刷了屏。
浩子妈:[图片] 看看!看看这厨房!碗堆成山了!油都凝住了!
林晓那个懒骨头在的时候也没这么脏过!真是倒了血霉了!浩子妈:浩子!
你买的什么米?煮出来夹生!硬得硌牙!你想噎死你妈啊?
浩子妈:[语音60秒]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洗衣机怎么用啊浩子!
你教我的那个按钮按了怎么不转啊?衣服都泡臭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作孽啊!
浩子妈:浩子!你死哪去了?下班不回家!家里垃圾堆成山了!臭死了!
邻居都来敲门了!你赶紧给我滚回来收拾!文字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抱怨和咒骂,语音点开,
是王金花那标志性的、穿透力极强的哭嚎和数落,
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陈浩烦躁的、模糊的辩解声。我面无表情地划拉着屏幕,
看着那些充满负能量的信息一条条闪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可笑。原来,
没有我这个“免费保姆”,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如此狼狈。手指停在一条最新的语音上,
是陈浩发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多。他的声音疲惫不堪,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烦躁:“妈!你能不能别嚎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洗衣机!
洗衣机排水管你没塞进地漏!水漫了一阳台!楼下邻居都找上来了!我求你了!
消停会儿行不行!”我关掉手机屏幕,将那些混乱的噪音隔绝在外。抬起头,便利店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无声闪烁。我拿起抹布,开始仔细擦拭收银台的每一寸地方。动作平稳,
专注。累,但踏实。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路上。
第五章“哗啦——”一桶混着菜叶、果皮、油腻外卖盒和用过的纸巾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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