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乡的雨上海的雨来得突然,就像这座城市给人的惊喜与惊吓一样,毫无预兆。
沈月瑶站在地铁出口,望着倾盆大雨发愁。她刚从公司加班出来,疲惫不堪,
却遇上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真是的,连把伞都不带。”她小声嘀咕着,
江南口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柔软。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
月瑶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对不起!”她慌忙转身道歉,
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那是个高个子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
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他的眉宇间透着北方人特有的英气,却又不失温润。“没关系。
”男人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温和,“你看起来很着急。
”月瑶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攥着包带,指节都泛白了。她松开手,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雨太大了,我没带伞。”男人看了看外面的雨势,
又看了看手表:“我送你一程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这怎么好意思...”月瑶下意识想要拒绝,但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客气,反正顺路。”男人已经撑开了伞,“你去哪个方向?”“静安寺那边。”“巧了,
我也住那附近。”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走吧,再等下去天就完全黑了。
”月瑶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入雨中,伞不算大,
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月瑶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让她莫名感到安心。“我叫程远。”走了一段路,男人突然开口。“沈月瑶。”她轻声回答,
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苏北人?”程远侧头看她。月瑶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口音。”程远笑了,“我大学在那边读的,对那里口音很熟悉。”“原来如此。
”月瑶也笑了,“我来上海两年了,你呢?”“五年了。”程远自然地接道,
“算是半个上海人了,但还是会想家。”这句话像一把钥匙,
突然打开了月瑶心中某个紧闭的门。在这个陌生的大都市里,想家是一种奢侈的情感,
平日里她都不敢轻易触碰。“我也是...”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程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雨中的上海霓虹闪烁,车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行人们匆匆而过,
没人注意这对共撑一伞的陌生人。但在这一刻,月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他们在一栋老式公寓楼下停下。“我到了。”月瑶说,“谢谢你,程远。
”“我就住前面那栋。”程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有缘再见。”月瑶点点头,
看着程远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心中竟有些不舍。她摇摇头,把这奇怪的感觉甩开,
转身上楼。她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但被她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家乡的风景照,
桌上摆着从无锡带来的小摆件。月瑶换了干衣服,给自己泡了杯热茶,站在窗前看雨。
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发来的信息:“瑶瑶,吃饭了吗?上海下雨了,记得加衣服。
”简单的问候让月瑶鼻子一酸。她快速回复:“吃过了,妈你别担心,我很好。”放下手机,
她想起刚才那个叫程远的男人。他们甚至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在这座两千万人口的城市里,
再次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月瑶没想到的是,命运有时就是喜欢开玩笑。
第二章 再遇周末的早晨,月瑶来到小区附近的菜市场。这是她在上海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热闹喧嚣,充满了生活气息,让她想起家乡的集市。她正在挑选青菜,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这鱼新鲜吗?”月瑶转头,
看到了那个雨中相遇的男人——程远。他今天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
看起来比工作时年轻许多。“程远?”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程远转过头,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沈月瑶?真巧。”“你也住这附近?
”月瑶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他们上次就是在她的公寓楼下分开的。
程远却认真回答:“对,就在前面那个小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常来这买菜。
”月瑶说,“这里的蔬菜比较新鲜。”“我也是。”程远笑了,“看来我们有共同爱好。
”他们自然而然地一起逛起了菜市场。程远挑菜很在行,还会讨价还价,让月瑶很是佩服。
“你经常做饭?”月瑶问。“嗯,一个人在外,总要照顾好自己。”程远说,“你呢?
”“我...不太会做饭。”月瑶有些不好意思,“平时都是随便应付。”“那可不行。
”程远皱眉,“要不...今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买了不少菜。”月瑶愣住了,
这个邀请来得太突然。按理说她应该拒绝,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但不知为何,
程远给人的感觉特别值得信任。“好啊。”她听见自己说。程远的公寓比月瑶的大一些,
但同样简洁。最引人注目的是厨房,设备齐全,看得出主人经常使用。“你先坐,我去做饭。
”程远把买来的菜拎进厨房。“我来帮忙吧。”月瑶跟了进去,“虽然不会做,
但打下手还是可以的。”程远没有拒绝,两人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月瑶发现程远做饭时特别专注,动作娴熟,切菜的刀工尤其漂亮。“你学过?”她忍不住问。
“没有,就是喜欢。”程远头也不抬,“小时候看我妈做饭,慢慢就会了。
”“你妈妈一定很会做饭。”程远的手停顿了一下:“嗯,她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月瑶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变化,没有继续追问。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只有刀切在案板上的声音。“你呢?”程远打破沉默,“为什么来上海?”“为了生活呗。
”月瑶笑了笑,“小城市机会少,工资低。上海虽然压力大,但至少能看到希望。
”“有道理。”程远点头,“但会很辛苦。”“习惯了。”月瑶轻描淡写地说,
手上继续剥着蒜。程远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
惊讶地看着程远变魔术般做出三菜一汤:清蒸鱼、红烧排骨、蒜蓉空心菜和一碗紫菜蛋花汤。
“尝尝看。”程远给她盛了饭。第一口鱼肉入口,月瑶就瞪大了眼睛:“太好吃了!
比饭店的还棒!”程远露出满足的笑容:“喜欢就好。”他们边吃边聊,
话题从工作到兴趣爱好,再到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月瑶发现程远虽然话不多,
但每句都很实在,而且知识面很广。“你在什么公司工作?”月瑶问。“建筑设计院,
做结构工程师。”程远回答,“你呢?”“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月瑶说,
“经常加班,工资却不高。”“刚开始都这样。”程远安慰道,“你有才华,总会出头的。
”月瑶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才华?”“你的谈吐,
还有...”程远指了指她的包,上面挂着一个手工编织的小饰品,“这个很特别,
是你自己做的吧?”月瑶脸红了:“嗯,业余爱好。”“我就说嘛。”程远笑了,
“有创意的人在哪都会发光。”这顿饭吃得格外愉快。饭后,月瑶主动要求洗碗,
程远也没有推辞,两人配合默契,就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下次我请你吃饭。”临走时,
月瑶说,“虽然我做的不如你好吃。”“好啊。”程远爽快地答应,
“我们可以交换电话号码吗?这样方便联系。”月瑶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交换号码后,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仿佛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接下来的几周,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在程远家,
有时在外面小餐馆。月瑶发现程远虽然表面冷静,内心却很细腻。他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讨厌什么,甚至在她加班时突然出现,带着热腾腾的宵夜。一个周五的晚上,
月瑶又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楼时,她惊讶地发现程远站在楼下。“你怎么来了?
”她小跑过去。“猜你会饿。”程远举起手中的保温盒,“红烧肉,刚做的。
”月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们找了个长椅坐下,程远打开保温盒,香气立刻飘了出来。
“尝尝,按我妈的配方做的。”程远递给她筷子。月瑶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肉质酥烂,
肥而不腻,酱香浓郁。“太好吃了!”她由衷赞叹。“慢点吃。
”程远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月瑶突然停下筷子:“程远,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程远沉默了一会儿,
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残月:“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异乡人吧。”这个回答让月瑶心头一暖。
是啊,在这座冷漠的城市里,能遇到一个懂你孤独的人,是多么难得。“谢谢你。
”她轻声说。程远转头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温柔:“不用谢。”那一刻,
月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改变了。第三章 心之所向随着时间的推移,
月瑶和程远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开始周末一起出游,探索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程远带月瑶去了许多游客不知道的小巷弄堂,月瑶则带程远品尝各种地道的江南小吃。
一个深秋的傍晚,程远突然提议:“要不要去外滩看夜景?”“现在?”月瑶看了看表,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嗯,听说今晚有灯光秀。”程远眼中闪烁着期待,
“而且...我有话想对你说。”月瑶心跳突然加速,她点点头:“好啊。
”他们坐地铁来到外滩,江风有些凉,程远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月瑶肩上。
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让月瑶感到一阵安心。外滩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璀璨,
黄浦江两岸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江面上游船穿梭,流光溢彩。
但月瑶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程远身上。“真美啊。”她轻声感叹。“是啊,很美。
”程远却看着她说。月瑶脸一热,急忙转移视线:“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程远深吸一口气,转向她:“月瑶,我们认识有三个月了吧?”“嗯,三个月零十天。
”月瑶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记得太清楚了,有些尴尬。程远却笑了:“我也记得。
这三个月,是我来上海后最开心的时光。”江风吹乱了月瑶的头发,程远伸手轻轻为她拨开。
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月瑶心跳如鼓。“月瑶,我喜欢你。”程远直视着她的眼睛,
声音坚定而温柔,“不是作为同乡,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
”月瑶感到一阵眩晕,她没想到程远会突然表白。但内心深处,
她知道自己也早已对他有了超越友谊的感情。“我...我也喜欢你。”她小声说,
不敢看程远的眼睛。程远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真的?”月瑶点点头,
眼中闪烁着泪光:“真的。自从那天你在雨中送我回家,我就...”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程远已经低头吻住了她。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让月瑶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江风依旧在吹,灯光依旧璀璨,但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程远。当他们分开时,
月瑶发现自己紧紧抓着程远的手臂,像怕他会消失一样。“别怕,我在这里。
”程远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轻声安慰。“我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月瑶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在这座城市里,我竟然能遇到你。
”“命运有时候就是很奇妙。”程远搂紧她,“就像那轮残月,虽然不圆满,却依然美丽。
”月瑶抬头看向夜空,果然有一弯残月挂在天际,清冷而温柔。
她突然想起家乡的一句老话:残月照人归。或许,程远就是她在这异乡的归宿。从那天起,
他们的关系正式确立。程远变得更加体贴,会在月瑶加班时去接她,
会在她感冒时熬姜汤送来。而月瑶也开始学着做饭,想要给程远一个惊喜。一个周末,
月瑶邀请程远来自己家吃饭。她花了一整天准备,做了四菜一汤,虽然卖相不如程远做的,
但味道还不错。“进步很大啊。”程远尝了一口,由衷赞叹。“都是师傅教得好。
”月瑶调皮地说。饭后,他们坐在月瑶的小阳台上喝茶。秋日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程远,”月瑶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回老家?”程远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会想。
但回去能做什么呢?小城市机会太少了。”“是啊。”月瑶叹了口气,“我爸妈总催我回去,
说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辛苦。可是...”“可是回去又不甘心。”程远接上她的话,
“我们这一代人,真是进退两难啊。”月瑶靠在他肩上:“至少现在有你陪着我,
不那么孤单了。”程远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
让月瑶感到无比踏实。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命运即将给他们一个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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