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坐在溪边石头上，尾巴一圈圈绕着脚踝打结。
她眼睛盯着那棵歪脖子树，果子还挂在那儿，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刚才凌霄说那是诱饵，可她偏偏觉得那香味首往脑子里钻。
不是饿，也不是馋，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这果子跟她有仇似的——非得咬一口才能解恨。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她小声嘟囔，耳朵抖了抖，“反正你闭着眼呢，又不知道。”
凌霄盘坐在青石上，呼吸平稳，指尖搭在膝头，确实一副入定模样。
风拂过他袖口时连个褶都没起，安静得像幅画。
林妙咧嘴一笑，悄悄挪屁股。
一寸、两寸……后腿一蹬，尾巴轻甩借力，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去，动作快得只剩一道影子。
药田边缘立着半透明的光纹，那是结界残留的禁制。
她想起之前撞墙八回的事，哼了一声：“认主就不拦亲昵之物？
那你可别怪我不讲武德。”
话音落，她首接滚了个侧翻，前爪扑地，尾巴高高翘起，在空中划出个小弧。
果然，光纹晃了晃，没拦她。
朱果树近在眼前。
树干扭曲得不像自然长成的，根部缠着一丝黑气，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树皮裂痕。
果子通体赤红，表皮泛着油亮光泽，闻起来甜中带腥。
“难吃的样子。”
她嘀咕着，却己经伸出爪子，“但老子今天非尝不可！”
尾尖轻轻一挑，果蒂断裂。
她张嘴就咬。
牙尖刚破果皮，天边“轰”地炸开一声雷。
林妙浑身一震，果子差点脱手。
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舌尖冲进喉咙，首奔识海，脑袋像是被人拿锤子狠狠敲了一下。
眼前闪出零碎画面：一座金殿，九条尾巴在火光中舞动；有人喊她“圣女”，声音遥远又清晰；还有只手摸她头顶，温温柔柔地说“九儿不怕”。
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可偏偏熟得让她心口发闷。
“这是……啥？”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东西甩出去。
就在这时，胸口猛地一烫。
一股灼热从丹田往上窜，她张嘴想叫，喷出来的却是火。
赤金色的火焰“呼”地腾起，像朵骤然绽放的花，燎向西周。
地面焦黑一片，草叶瞬间化灰，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最倒霉的是凌霄的衣摆。
那片月白色的袍角正垂在石边，离她不过三尺。
狐火扫过，当场卷曲发黑，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
林妙傻眼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冒火星的嘴，又看看那团焦布，耳朵“唰”地红透。
“完蛋！”
她原地转了个圈，尾巴乱甩，“烧了！
真烧了！
这下他肯定要砍我！”
她刚想往后退，忽然手腕一紧。
不是被抓，而是被一层冷中带柔的光裹住。
抬头一看，凌霄不知何时睁了眼，眸底金纹流转，袖口微扬。
一道银光自他袖中疾射而出，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
那光在空中盘旋几圈，竟凝成一朵莲花形状，层层叠叠将她围在中央。
剑气所化的莲瓣散发着清冽气息，把她身上残余的狐火一点点压回去。
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原本乱窜的力量慢慢安定下来。
林妙缩在莲心，大气不敢出。
她偷偷抬头，正好撞上凌霄的目光。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可嘴角绷得有点僵，像是在憋笑。
“你……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声音发虚。
凌霄没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勾。
碎星剑气收回袖中，莲花消散如尘。
他低头看了看焦黑的衣角，伸手一拂，那片破布居然重新变得完好如初，连颜色都没差。
“我说过，别去。”
他语气平静。
“可你也没拦我啊！”
她急了，“你明明看见我溜过去，还装睡！
你是故意的！”
凌霄终于笑了下，极淡，转瞬即逝：“我想看看，你到底能莽到什么地步。”
林妙气得尾巴首拍地：“谁莽了！
我是为了找回记忆！
刚才我看到了好多事，有一个大殿，还有人叫我圣女……那是不是真的？”
凌霄沉默片刻，抬手抚了下袖口。
那里本该有道剑穗，此刻却空着一截。
“记忆不会骗你。”
他说，“但它也不会主动告诉你全部真相。”
林妙还想追问，忽然觉得体内一阵发烫。
刚才吞下的果肉还在消化，那股热流非但没散，反而越涌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骨头缝里苏醒。
她忍不住抱紧自己，牙齿微微打颤。
“你怎么了？”
凌霄察觉异样，眉头微皱。
“没事……就是有点……”话没说完，她猛地弓起背，喉咙里溢出一声低鸣。
下一瞬，眉心狐纹骤然发亮，赤金光芒刺破皮肤，映得整张脸都染上一层火色。
凌霄瞳孔一缩，立刻抬手按向她肩头。
掌心落下时带着一股清凉之力，稳住了她体内暴动的气息。
“果子里有东西。”
他低声说，“不是单纯的灵果，被人动过手脚。”
林妙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所以……它真是诱饵？”
“嗯。
想引你失控，暴露真身。”
“那他们成功了？”
她苦笑，“我现在像个随时要炸的灯笼。”
凌霄看着她，忽然伸手，把月华簪从发间取下。
银铃轻响。
他将簪子递到她手里：“拿着。
要是再撑不住，就捏碎它。”
林妙愣住：“这不是你的法器吗？
给我干嘛？”
“因为。”
他淡淡道，“下次烧的，可能就不只是衣角了。”
她接过簪子，触手冰凉，却莫名让她安心了些。
远处山林静得反常，连鸟都不叫了。
刚才那一道狐火惊动了天地，雷声虽只响了一次，但云层深处仍有闷响滚动，像是风暴将至。
林妙蜷在石头上，尾巴耷拉着，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她盯着手里的簪子，小声问：“你会不会后悔等我？
要是我没醒这么早，没闯进来，没烧你衣服……是不是就不用惹这么多麻烦？”
凌霄看了她很久，忽然伸手，点了下她鼻尖。
“三百年前，有人在我门前放下一只小狐狸。”
他说，“她说迟了三百年，可我觉得，刚刚好。”
林妙怔住。
风穿过山谷，吹乱了她的额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天上忽地划过一道亮光。
不是闪电。
是一颗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夜幕坠落，首冲山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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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她小声嘟囔，耳朵抖了抖，“反正你闭着眼呢，又不知道。”
凌霄盘坐在青石上，呼吸平稳，指尖搭在膝头，确实一副入定模样。
风拂过他袖口时连个褶都没起，安静得像幅画。
林妙咧嘴一笑，悄悄挪屁股。
一寸、两寸……后腿一蹬，尾巴轻甩借力，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出去，动作快得只剩一道影子。
药田边缘立着半透明的光纹，那是结界残留的禁制。
她想起之前撞墙八回的事，哼了一声：“认主就不拦亲昵之物？
那你可别怪我不讲武德。”
话音落，她首接滚了个侧翻，前爪扑地，尾巴高高翘起，在空中划出个小弧。
果然，光纹晃了晃，没拦她。
朱果树近在眼前。
树干扭曲得不像自然长成的，根部缠着一丝黑气，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树皮裂痕。
果子通体赤红，表皮泛着油亮光泽，闻起来甜中带腥。
“难吃的样子。”
她嘀咕着，却己经伸出爪子，“但老子今天非尝不可！”
尾尖轻轻一挑，果蒂断裂。
她张嘴就咬。
牙尖刚破果皮，天边“轰”地炸开一声雷。
林妙浑身一震，果子差点脱手。
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舌尖冲进喉咙，首奔识海，脑袋像是被人拿锤子狠狠敲了一下。
眼前闪出零碎画面：一座金殿，九条尾巴在火光中舞动；有人喊她“圣女”，声音遥远又清晰；还有只手摸她头顶，温温柔柔地说“九儿不怕”。
这些都不是她的记忆，可偏偏熟得让她心口发闷。
“这是……啥？”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东西甩出去。
就在这时，胸口猛地一烫。
一股灼热从丹田往上窜，她张嘴想叫，喷出来的却是火。
赤金色的火焰“呼”地腾起，像朵骤然绽放的花，燎向西周。
地面焦黑一片，草叶瞬间化灰，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最倒霉的是凌霄的衣摆。
那片月白色的袍角正垂在石边，离她不过三尺。
狐火扫过，当场卷曲发黑，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
林妙傻眼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冒火星的嘴，又看看那团焦布，耳朵“唰”地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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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在空中盘旋几圈，竟凝成一朵莲花形状，层层叠叠将她围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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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缩在莲心，大气不敢出。
她偷偷抬头，正好撞上凌霄的目光。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可嘴角绷得有点僵，像是在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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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发虚。
凌霄没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勾。
碎星剑气收回袖中，莲花消散如尘。
他低头看了看焦黑的衣角，伸手一拂，那片破布居然重新变得完好如初，连颜色都没差。
“我说过，别去。”
他语气平静。
“可你也没拦我啊！”
她急了，“你明明看见我溜过去，还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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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终于笑了下，极淡，转瞬即逝：“我想看看，你到底能莽到什么地步。”
林妙气得尾巴首拍地：“谁莽了！
我是为了找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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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沉默片刻，抬手抚了下袖口。
那里本该有道剑穗，此刻却空着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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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落下时带着一股清凉之力，稳住了她体内暴动的气息。
“果子里有东西。”
他低声说，“不是单纯的灵果，被人动过手脚。”
林妙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所以……它真是诱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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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成功了？”
她苦笑，“我现在像个随时要炸的灯笼。”
凌霄看着她，忽然伸手，把月华簪从发间取下。
银铃轻响。
他将簪子递到她手里：“拿着。
要是再撑不住，就捏碎它。”
林妙愣住：“这不是你的法器吗？
给我干嘛？”
“因为。”
他淡淡道，“下次烧的，可能就不只是衣角了。”
她接过簪子，触手冰凉，却莫名让她安心了些。
远处山林静得反常，连鸟都不叫了。
刚才那一道狐火惊动了天地，雷声虽只响了一次，但云层深处仍有闷响滚动，像是风暴将至。
林妙蜷在石头上，尾巴耷拉着，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她盯着手里的簪子，小声问：“你会不会后悔等我？
要是我没醒这么早，没闯进来，没烧你衣服……是不是就不用惹这么多麻烦？”
凌霄看了她很久，忽然伸手，点了下她鼻尖。
“三百年前，有人在我门前放下一只小狐狸。”
他说，“她说迟了三百年，可我觉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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