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的女友,不能要了(贺骁顾凛)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心有所属的女友,不能要了贺骁顾凛

心有所属的女友,不能要了(贺骁顾凛)好看的完结小说_完本小说心有所属的女友,不能要了贺骁顾凛

作者:真滴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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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5 01:25:48

顾凛带父母在顶级餐厅等了林溪七小时。电话打到第三十通,她终于接起:“贺骁刚回国,

我得陪他。”顾凛刷到贺骁朋友圈:林溪赤脚踩在游艇甲板上,贺骁的手暧昧地圈住她脚踝。

他砸了手机,玻璃碎片映出自己扭曲的笑。三个月后,

贺家建材帝国因“严重质量问题”一夜崩塌。林溪哭着找到顾凛:“贺骁家破产了,

你帮帮他!”顾凛捏起她下巴:“游艇好玩吗?

”他甩出照片——林溪和贺骁在酒店床上的不雅照,源头竟是贺骁的私人电脑。“猜猜,

是谁亲手把刀递给我的?”第一章包厢里,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

水晶吊灯的光冷冰冰地泼下来,照着长条餐桌中央那盆蔫头耷脑的蝴蝶兰,

也照着顾凛父母脸上越来越挂不住的尴尬。顾凛的父亲顾振国,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昂贵的红木桌面,哒、哒、哒,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母亲周雅兰第三次拿起手机看时间,屏幕的光映亮她眼角的细纹,里面全是强压下去的不安。

“小凛啊,”周雅兰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要不…你再给溪溪打个电话问问?兴许是路上堵得厉害?或者手机没电了?”她说着,

目光却不敢在儿子脸上停留太久。那脸色,从下午三点刚进包厢时的期待,

到五点过后的焦躁,再到七点以后的阴沉,

最后凝固成现在这副样子——像一块被冻透了的铁,又冷又硬,一丝活气儿都没有。

顾凛没动。他坐在主位,背挺得笔直,像一尊被钉在椅子上的石像。面前的骨瓷茶杯里,

茶水早就凉透了,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他盯着那杯茶,眼神却空得厉害,仿佛穿透了杯子,

穿透了墙壁,落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只有搁在桌沿的右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泄露着一点被死死压制的风暴。“妈,别打了。”顾凛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打了二十九个了。”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得不像笑,

倒像是某种抽搐,“再打,就是第三十个。她不想接,打一百个也没用。

”顾振国重重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年轻人嘛,工作忙,应酬多,

一时忘了时间也正常。我们做长辈的,多体谅。”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气。体谅?

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十点,整整七个小时!点的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最后连服务员进来询问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这顿饭,是他们顾家主动约的,是正式见家长,

是奔着谈婚论嫁去的!林溪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该有个交代!“体谅?”顾凛猛地抬眼,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刺过来,连顾振国都被看得心头一凛,“爸,

她林溪是去拯救地球了?还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七个钟头,连发条信息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上气,“她根本就没把今天当回事!

没把我当回事!更没把你们二老放在眼里!”“小凛!”周雅兰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别这么说!溪溪那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她肯定…肯定是有特别要紧的事绊住了!

你冷静点!”“冷静?”顾凛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声短促、尖锐,

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疯狂边缘的颤抖,“我怎么冷静?我像个傻子一样,带着我爸妈,

在这全城最贵的餐厅里,像个展览品一样被人看了七个小时的笑话!我他妈冷静不了!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个凉透的茶杯,手臂肌肉贲张,眼看就要狠狠掼出去!“顾凛!

”顾振国厉声喝道,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放下!像什么样子!”顾凛的动作僵在半空,

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眼神里翻涌着屈辱、愤怒,

还有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茫然。几秒钟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他手臂颓然落下,

茶杯“哐当”一声重重砸回桌面,滚烫的茶水溅出来,烫红了他手背的皮肤,他却浑然不觉。

他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受伤野兽,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我去外面抽根烟。”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他不再看父母担忧又无措的脸,几乎是踉跄着,一把拉开沉重的包厢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

却吸不走他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怒火和难堪。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大理石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滚烫的血液。

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了几次,

火苗才颤巍巍地亮起。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得他弯下腰,眼泪都差点出来。不是烟呛的,是那股憋屈,

那股被当众剥光了衣服般的羞耻感,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刺得他眼睛生疼。通话记录里,最上面一长串,全是同一个名字——林溪。

红色的未接通标识,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狠狠扇在他脸上。二十九个!整整二十九个!

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

狠狠按下了第三十个拨号键。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重锤,

砸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就在他以为这通电话又会石沉大海,

准备再次挂断时——“嘟”声戛然而止。电话…通了!

顾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猛地站直身体,屏住呼吸,

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堵在了喉咙口,一时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不是林溪平时对他说话时那种带着点娇嗔、带着点依赖的语调。

那声音很轻,有点飘,背景音里似乎有隐约的音乐声和海浪的哗哗声,

透着一股子慵懒和…漫不经心。“喂?”林溪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顾凛?什么事啊?我这边有点吵。”什么事?!

顾凛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几乎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他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烧红的炭,灼痛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林溪…”他艰难地挤出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你在哪?”“我?

”电话那头的林溪似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里那种慵懒的意味更浓了,

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哦,我在外面呢。贺骁今天刚回国,

我们几个老朋友好久没聚了,正陪他呢。怎么了?你找我有急事?”贺骁。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顾凛的耳膜,穿透颅骨,直刺进他大脑最深处!

那个名字,那个他潜意识里一直隐隐排斥、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的名字!

那个林溪口中“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好哥们”的竹马!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起,

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只剩下一种彻骨的、令人作呕的冰冷。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陪他?”顾凛的声音低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林溪,你他妈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背景的音乐声和海浪声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然后,

林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被打断兴致的不悦,还有一丝…理直气壮?“哎呀!

今天…今天!”她像是才猛地想起来,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懊恼,

但那份懊恼听起来如此虚假,如此轻飘飘,“你看我这记性!忙晕头了!

是约了叔叔阿姨吃饭对吧?对不起啊顾凛,真对不起!贺骁这边刚下飞机,一堆朋友等着,

我实在走不开!你帮我跟叔叔阿姨道个歉,改天!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好不好?

”她的道歉,像廉价商店里批量生产的塑料花,毫无诚意,甚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

那声“好不好”,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顾凛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才把那口翻涌的气血压下去。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异常平静,

平静到近乎诡异的声音问:“贺骁…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把我们全家当猴耍?

重要到让你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吝啬给我?”“顾凛!”林溪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什么叫当猴耍?我都说了是忘了!是意外!

贺骁他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作为朋友多照顾一下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

心眼怎么这么小?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顾凛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空洞而绝望,“好,好…林溪,你很好。”他不再多说一个字,

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听她任何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手指带着一种毁灭般的决绝,

狠狠按下了挂断键。世界,瞬间安静了。走廊里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体内那场足以焚毁一切的冰火风暴。

他靠在墙上,身体微微发抖,眼前是父母在包厢里强颜欢笑的脸,

是那桌冷掉的、象征着羞辱的菜肴,

是林溪电话里那漫不经心的、带着海风咸腥味的敷衍语调,

还有那个如跗骨之蛆般的名字——贺骁。他需要一点东西,

一点能证明他这七个小时的等待和三十通电话不是彻头彻尾笑话的东西!

哪怕是一点点能让他抓住的、反击的由头!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颤抖着手指,

点开了手机屏幕上那个绿色的、带着白色气泡的图标——微信。他很少看朋友圈,

觉得那东西无聊又浪费时间。但此刻,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点开了朋友圈的入口。手指机械地向下滑动。同事晒的加班餐,朋友转发的养生文章,

代购刷屏的广告…一条条信息飞快地掠过他模糊的视线。突然!他的手指僵住了。

瞳孔骤然收缩!一张照片,像淬了毒的匕首,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眼球!

发朋友圈的人,头像是一张在赛车场拍的侧影,嚣张,恣意。名字赫然是——贺骁。

照片的背景,是深蓝色的、在夜色下泛着粼光的海面。一艘线条流畅的白色游艇,

像蛰伏的巨兽。而照片的焦点,是甲板上的人。林溪。她背对着镜头,

穿着一件顾凛从未见过的、布料少得可怜的吊带裙,赤着脚,踩在光洁的柚木甲板上。

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几缕发丝黏在她光洁的颈侧。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笑,

身体放松地倚靠着船舷。而最刺眼的,是照片下方,一只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正牢牢地、暧昧地圈握在林溪纤细的左脚脚踝上!

手指的力道透过照片都能感受到,指腹甚至微微陷进了她柔嫩的肌肤里。

那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和暗示性的动作!绝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界限!

照片的配文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顾凛灵魂都在尖叫:归航。风景依旧,

人…更胜当年。时间戳显示:下午五点十七分。下午五点十七分!

顾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空白。下午五点十七分!那个时候,

他在哪里?他正坐在那间奢华却冰冷的包厢里,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看着父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听着服务员第三次询问“先生,需要帮您把主菜再热一下吗?

”,手指一遍遍徒劳地按着那个永远不会被接听的号码!而林溪呢?她在贺骁的游艇上!

赤着脚!被他握住了脚踝!吹着海风!享受着“归航”的惬意!

沉浸在“更胜当年”的暧昧里!“风景依旧,人更胜当年…”顾凛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她口中“走不开”的“老朋友聚会”!这就是她“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原因!

这就是她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的理由!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被蒙在鼓里,

还带着父母一起献祭了尊严供人取乐的小丑!

“呵…呵呵…”低哑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开始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

像濒死野兽的呜咽。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和绝望!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笑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原来心真的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掏出来,扔在地上,再被无数只脚反复践踏蹂躏!

“林溪…贺骁…”他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淬满了世间最深的恨意和疯狂,“好…好得很!

”极致的痛苦和屈辱,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奔涌冲撞,寻找着唯一的出口。那出口,

就是毁灭!他猛地直起身,脸上的泪痕未干,嘴角却咧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弧度,

那笑容狰狞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所有的悲伤、痛苦、茫然,

在这一刻被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暴怒彻底吞噬!“啊——!!!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他高高扬起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手中那部最新款的、价格不菲的手机,朝着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墙壁,

狠狠地、决绝地砸了下去!“砰——哗啦!!!”一声刺耳欲聋的爆响!手机屏幕瞬间炸裂!

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如同冰晶般四散飞溅!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残酷的光芒。

机身扭曲变形,零件崩飞,散落一地狼藉。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包厢里的人。门被猛地拉开,

顾振国和周雅兰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小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雅兰看到儿子扭曲的面容和满地的碎片,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顾凛对父母的呼唤充耳不闻。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起伏。他缓缓低下头,

目光落在脚边一块较大的、带着弧度的手机屏幕碎片上。那碎裂的镜面里,

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脸。头发凌乱,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如同噬人的凶兽。

脸上泪痕和疯狂交织。而最刺目的,是那咧开的嘴角,

那是一个极度扭曲、极度狰狞、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近乎癫狂的畅快笑容!

碎片里的那个他,在笑。笑得无比狰狞,无比快意。仿佛砸碎的不只是一个手机,

而是他过去一年里所有的愚蠢、所有的信任、所有被践踏成泥的真心!

他看着碎片中那个扭曲的自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那扭曲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仿佛要将整张脸撕裂。

“呵…呵呵…哈哈哈…”笑声再次响起,不再是绝望的呜咽,

而是充满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毁灭性的快感。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游艇上的耳光引擎的咆哮撕裂了海滨公路的宁静。顾凛把油门踩到了底,

黑色的跑车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闪电,在路灯昏黄的光带中疯狂穿梭。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斑。他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手背上被热茶烫红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脑子里只有一个坐标在疯狂闪烁——贺骁朋友圈照片里的那个游艇码头定位。

愤怒像滚烫的岩浆,在他血管里奔涌,烧灼着他的理智。碎片里自己那张扭曲的笑脸,

林溪电话里那漫不经心的敷衍,贺骁那只圈在她脚踝上的手…这些画面如同淬毒的尖刀,

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需要亲眼看见!需要把那份赤裸裸的背叛和羞辱,

狠狠摔在他们脸上!导航冰冷的电子女声提示着目的地临近。顾凛猛地一打方向盘,

跑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近乎漂移的急转,冲进了灯火通明的游艇会专用通道。

刺眼的探照灯扫过车身,保安亭里的人似乎想阻拦,但顾凛根本不予理会,

车子咆哮着冲过闸口,朝着泊位区疾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码头夜晚的喧嚣。顾凛推开车门,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冲了出来。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带着游艇上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和男女的嬉笑声,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膜。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停泊着各式豪华游艇的码头快速扫视。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那艘白色的、线条流畅的游艇,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它静静地泊在离岸不远的地方,

像一只优雅而傲慢的天鹅。甲板上人影晃动,灯光迷离,音乐声正是从那里飘来。

顾凛大步流星地朝着栈桥走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燃烧的炭火上。

栈桥连接着浮动的登船平台,平台旁系着几艘接驳用的快艇。

一个穿着码头工作服的男人正靠在快艇边抽烟,看到顾凛气势汹汹地过来,

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您…”“让开!”顾凛的声音低沉嘶哑,

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他看都没看那工作人员一眼,目光死死钉在白色游艇的甲板上。

工作人员被他眼中那股择人而噬的凶光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敢再阻拦。

顾凛几步跨上登船平台,目光如鹰隼般扫视。通往游艇的舷梯已经收起,

但旁边停着一艘小快艇,钥匙还插在上面。他没有任何犹豫,翻身就跳了上去,

动作粗暴地拧动钥匙。快艇的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船尾搅起白色的浪花。

顾凛猛地一推操纵杆,小艇像离弦之箭般,劈开墨色的海水,

朝着那艘白色的“天鹅”直冲而去!快艇的引擎轰鸣声显然惊动了游艇上的人。

甲板上的音乐声小了下去,几颗脑袋从船舷边探了出来,朝着这边张望。顾凛无视那些目光,

将快艇粗暴地靠上白色游艇的船身,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抓住游艇侧舷垂下的锚链,

手脚并用,像一头敏捷而愤怒的豹子,几下就攀上了甲板!

当他带着一身冰冷的海水气息和凛冽的杀意踏上光洁的柚木甲板时,

整个游艇前甲板瞬间安静了下来。迷离的灯光下,大约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女围坐在一起,

中间的矮几上摆着酒瓶、果盘。音乐被按了暂停,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顾凛的目光,如同精准的狙击枪,瞬间就锁定了目标。在靠近船舷的休闲沙发上,

林溪正依偎在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穿着骚包的印花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慵懒而充满占有欲。正是贺骁!

林溪身上还是照片里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吊带裙,赤着脚,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

正侧着头和贺骁说着什么,嘴角还噙着笑意。贺骁的手,此刻虽然没有圈着她的脚踝,

却极其自然地搭在她裸露的肩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这亲昵的姿态,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顾凛的视网膜上!“顾凛?!”林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慌乱,“你…你怎么来了?

”贺骁也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到顾凛,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带着浓浓挑衅的笑容。他搭在林溪肩头的手非但没有收回,

反而更紧地搂了一下,像是在宣示主权。“哟,这不是顾大少吗?

”贺骁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慵懒和戏谑,“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破船上来了?稀客啊!

”顾凛对贺骁的挑衅置若罔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溪身上,一步步朝她走去。

甲板上的其他人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住了,下意识地往后退开,让出了一条路。

“我怎么来了?”顾凛停在林溪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酒气的香水味。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林溪,看着我。

”林溪被他眼中那骇人的寒意刺得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顾凛,

你听我解释…”“看着我!”顾凛猛地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吓得林溪浑身一抖,

旁边一个端着酒杯的女孩更是失手把杯子摔在了甲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溪被迫抬起头,对上顾凛那双赤红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的、毁灭性的审视。“解释?

”顾凛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声音却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

“解释你怎么‘忘了’今天要见我父母?解释你怎么‘忙’到连二十九个电话都没空接?

解释你他妈是怎么‘陪’这个刚回国的‘老朋友’,

陪到连脚踝都让人攥在手里拍照发朋友圈的?!”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

狠狠抽在林溪脸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骁搭在她肩头的手,此刻成了最刺眼的罪证。“顾凛!你嘴巴放干净点!

”贺骁猛地站起身,挡在林溪身前,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怒意,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溪溪说话?她爱陪谁陪谁,轮得到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顾凛的目光终于转向贺骁,那眼神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我是那个被她当傻子耍了整整一年!带着父母在餐厅像个笑话一样等了七个小时的蠢货!

”他猛地抬手,指向贺骁的鼻子,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而你!贺骁!

你就是那个趁虚而入、撬人墙角的杂碎!”“操你妈!”贺骁被彻底激怒了,

他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他猛地挥拳,

朝着顾凛的脸就砸了过来!拳风凌厉,带着一股狠劲!顾凛不闪不避!

压抑了整整七个小时的屈辱和怒火,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他同样怒吼一声,

挥起拳头,带着全身的力量,朝着贺骁那张嚣张的脸狠狠砸了过去!“砰!

”两只拳头在半空中狠狠相撞!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紧接着,是更激烈的肢体冲突!

两个被怒火吞噬的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肘击、膝盖…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们像两头争夺领地的野兽,在奢华的游艇甲板上翻滚、撕扯!昂贵的酒瓶被撞倒,

果盘被打翻,玻璃碎片和水果汁液飞溅得到处都是!“住手!别打了!”“贺少!顾少!

冷静点!”“快拉开他们!”甲板上顿时乱成一团!

尖叫声、劝阻声、东西碎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个和贺骁相熟的男人反应过来,

急忙冲上去试图拉开两人。林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别打了!

你们别打了!顾凛!贺骁!住手啊!”混乱中,顾凛被两个男人死死架住了胳膊。

贺骁也被另外两人抱住。两人都挂了彩,顾凛嘴角破裂,渗出血丝,颧骨处一片青紫。

贺骁更狼狈,鼻子被打出了血,染红了骚包的衬衫前襟,一只眼睛也迅速肿了起来,

眼神凶狠地瞪着顾凛,像要吃人。“放开我!”顾凛剧烈地挣扎着,

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护在后面的林溪,那眼神里的恨意和疯狂让林溪不寒而栗,“林溪!

你他妈给我滚过来!说清楚!”林溪看着顾凛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又后退了一步,

躲在一个女伴身后,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指责:“顾凛!你疯了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个疯子!像个野蛮人!你除了会动手还会干什么?!”她的话,

像一盆冰水,混合着海风的咸腥,兜头浇在顾凛燃烧的怒火上。那火焰没有熄灭,

反而瞬间冻结,凝结成一种更加刺骨、更加绝望的冰冷。他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架着他的两个男人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也下意识地松了点力道。顾凛站在那里,

微微喘着气,嘴角的血迹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看着林溪,

那个他爱了一年、准备带回家见父母、计划着未来的女人。此刻,她躲在别人身后,

用一种看疯狗、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指责他“野蛮”,指责他“只会动手”。

而那个真正该被指责的、握着她的脚踝拍照炫耀的贺骁,此刻正被人护着,擦着鼻血,

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胜利者的嘲弄。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感,

如同深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顾凛。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所有的痛苦,

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他忽然咧开嘴,又笑了。

那笑容比刚才在走廊里更加扭曲,更加空洞,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惨然。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着,目光扫过林溪惊惧的脸,扫过贺骁得意的肿脸,

扫过甲板上那些或惊愕、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我像个疯子?像个野蛮人?

”他重复着林溪的话,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林溪,你说得对。

”他猛地甩开架着他的两个人。那两人被他眼中那股死寂般的寒意慑住,竟没敢再上前。

顾凛不再看任何人,他抬手,用指腹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粗鲁,

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狠厉。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那片狼藉的甲板,

背对着那个他爱过也恨之入骨的女人,背对着那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敌。他一步一步,

朝着船舷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顾凛!你去哪?”林溪在他身后尖声喊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顾凛没有回头。他走到船舷边,

看着下面墨色翻涌的海水,看着那艘他开来的、孤零零漂在旁边的快艇。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充斥着背叛、羞辱和虚伪的“风景”,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身,

跳了下去。“噗通!”身体砸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口鼻。

那刺骨的寒意,却奇异地让他滚烫灼痛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短暂的麻痹。他浮出水面,

抹了一把脸,没有回头去看游艇上可能投来的任何目光。他游向快艇,湿漉漉地爬上去,

发动引擎。快艇再次发出低吼,调转方向,朝着黑暗的、无边无际的海岸线驶去。

将身后那片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的游艇,连同那上面所有的背叛和耻辱,

彻底抛在了冰冷的海浪之中。冰冷的海水浸透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像一层裹尸布。

快艇引擎单调的轰鸣声在耳边鼓噪,却压不住顾凛胸腔里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不是激动,

是某种冰冷的东西在疯狂滋长、凝结。他湿淋淋地回到那辆停在码头阴影里的跑车旁,

没有立刻上车。夜风一吹,湿透的衣服带来刺骨的寒意,

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灼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血腥味的清醒。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开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冷光,

映着他脸上未干的水迹和嘴角凝固的血痕。他没有去擦,

任由那冰冷和血腥味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手机已经成了一地碎片,留在了餐厅的走廊里。

没关系,他不需要了。他需要的是力量,

是足以将那两个把他尊严踩在脚下的人碾成齑粉的力量!他发动车子,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在苏醒。黑色的跑车无声地滑出码头,

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他内心正在酝酿的风暴。

他没有回家。那个曾经充满他和林溪回忆的公寓,此刻想起来只让他感到恶心。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位于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摩天大楼地下车库。这里是顾氏集团总部,

也是他父亲顾振国商业帝国的核心。深夜的大厦,只有少数几层还亮着灯。

顾凛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厚重的电梯门无声滑开,

外面是铺着厚地毯的、寂静无声的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红木门,

是他父亲顾振国的董事长办公室。他推门而入。巨大的办公室笼罩在黑暗中,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投射进来,勾勒出昂贵家具冷硬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皮革混合的、属于他父亲的威严气息。顾凛没有开灯。

他径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璀璨、如同巨大棋盘般的城市。万家灯火,

每一盏似乎都代表着一种安稳,一种他刚刚被彻底摧毁的、名为“信任”的东西。

他站了很久,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直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凛?

”周雅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担忧和疲惫。她和顾振国显然不放心,一路跟了过来。

顾振国跟在妻子身后,脸色依旧铁青,但看着儿子伫立在黑暗中的孤绝背影,

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爸,妈。”顾凛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没事?你这叫没事?”周雅兰快步走到他身边,

借着窗外的光,看清儿子脸上的伤痕和湿透的衣服,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看看你!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值得吗?啊?值得吗!”“雅兰!

”顾振国沉声喝止了妻子的哭诉。他走到顾凛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同样看着窗外的城市。

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经商场的冷硬:“看清了?

”顾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但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线条,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好。”顾振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早点看清,总比结了婚、有了孩子再看清要好。

这种女人,配不上我们顾家,更配不上你。”“爸,”顾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却异常清晰,“贺骁…贺家,是做什么的?”顾振国侧过头,

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审视着儿子。他看到了顾凛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赤红,但更深处,

却涌动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决绝的东西。那不是一个失恋青年该有的眼神。“贺家?

”顾振国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贺正廷?做建材起家的,贺氏建材。

这几年靠着点关系和运气,盘子铺得挺大,在城东新区那边拿了不少项目,风头正劲。怎么?

你想…”“我想知道,”顾凛打断父亲的话,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父母。

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里面燃烧着的不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冰冷的、淬了毒的寒芒,“他们最想要什么?

最怕失去什么?”周雅兰被儿子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和算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凛!

你想干什么?你可别做傻事!为了那种人不值得!”顾振国却抬手,制止了妻子。

他看着儿子,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冷的恨意,看到他灵魂深处真正的想法。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贺家根基不稳,

靠的是银行高杠杆和钻政策空子。他们最想要的,

是挤进城西‘云顶’那个高端住宅项目的供应商名单。那是块肥肉,能让他们身价翻倍,

彻底洗掉‘暴发户’的标签。”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他们最怕的…是资金链断裂,

是银行抽贷,是…名声扫地。”顾凛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钉,

狠狠钉入他的脑海。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云顶…”他低声重复着这个项目名字,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好,很好。

”他不再看父母担忧或审视的目光,转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湿透的衣服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渍。“小凛!你去哪?”周雅兰焦急地喊道。

顾凛的脚步在门口顿住,没有回头。“回家。”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平静无波,“换身衣服。

”“然后呢?”顾振国沉声问。顾凛微微侧过头,窗外的霓虹在他半边脸上投下冷硬的光影,

那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残酷。“然后?”他轻轻反问,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毁灭性的力量,“然后,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意外’。

”厚重的红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父母的目光,

也隔绝了他内心刚刚点燃的、名为复仇的冰冷火焰。那火焰,无声,却足以焚毁一切。

第三章:无声的绞索清晨七点,顾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光可鉴人,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醇香和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压力。

长桌两侧坐满了顾氏地产的核心高管,个个西装革履,神情肃穆。主位空着,

那是董事长顾振国的位置。顾凛坐在主位右手边第一个位置。

他换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

脸上昨夜留下的青紫伤痕被巧妙地用遮瑕膏掩盖,

只留下嘴角一点细微的、几乎看不出的破口。他微微垂着眼,

看着面前摊开的“云顶”项目规划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

发出极轻的、规律的哒哒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振国大步走了进来,

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场。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在顾凛身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在主位落座。“开始吧。”顾振国言简意赅,声音沉稳有力。项目负责人立刻起身,

打开激光笔,巨大的投影幕布上亮起“云顶”项目的鸟瞰效果图,奢华大气。“顾董,各位,

关于‘云顶’项目一期主体工程的建材供应商招标,目前进入最终筛选阶段的有五家,

综合实力和报价都在附件里…”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讨论着技术参数、成本控制、工期保障。顾凛一直沉默地听着,

偶尔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记录几笔,姿态冷静得近乎漠然。

直到项目负责人提到:“…其中贺氏建材的报价最具竞争力,

比我们预估的成本低了近五个百分点,

而且他们承诺的供货周期也最短…”顾凛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整个会议室的目光,

有意无意地,都聚焦到了他身上。谁都知道昨夜发生在顶级餐厅和游艇码头的风波,

谁都知道这位太子爷和贺家那位刚回国的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顾凛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地看向项目负责人,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贺氏?报价最低?”“是的,顾总。

”项目负责人被他看得心头一凛,连忙回答,“他们的成本控制确实…做得比较激进。

”“激进?”顾凛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李经理,在顾氏,

‘激进’这个词,往往和‘风险’是近义词。

尤其是建材这种关乎建筑百年大计、关乎业主身家性命的核心材料。”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五个百分点的差价?

”顾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高管,“听起来很诱人。

但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我们顾氏地产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是价格战吗?”他顿了顿,

目光重新落回项目负责人身上,

语气陡然转冷:“还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口碑和业主的绝对信任?

”项目负责人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顾总,我们当然更看重质量和口碑!

只是贺氏在业内也并非无名之辈,他们的样品检测报告是合格的…”“样品?

”顾凛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李经理,你在顾氏多少年了?

样品和实际大批量供货,能是一回事吗?贺氏这几年扩张速度像坐火箭,

他们的产能跟得上吗?品控跟得上吗?资金链绷得那么紧,

你确定他们不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子弹,

打得项目负责人哑口无言,脸色发白。顾凛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顾振国,

语气转为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爸,顾董。我建议,

对贺氏建材启动最高级别的供应商背景调查和风险评估。

尤其是他们近三年的财务状况、重大诉讼、以及…实际供货项目的业主投诉记录。

五个百分点的差价,不足以让我们用顾氏的金字招牌去赌一个‘激进’供应商的良心。

”他这番话,冠冕堂皇,滴水不漏。站在集团利益和风险控制的角度,无可指摘。

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那平静话语下汹涌的暗流和冰冷的杀机?

顾振国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最终化为一种默许的深沉。

他缓缓点头,声音沉稳地一锤定音:“顾总的顾虑很有道理。

‘云顶’项目是集团未来三年的标杆,不容有失。李经理,按顾总说的办,对贺氏建材,

启动最高级别的背调和风险评估。报告,我要亲自过目。”“是!顾董!

”项目负责人如蒙大赦,又倍感压力地应下。会议继续进行,

但议题的核心已经悄然转向如何规避风险、选择更“稳妥”的供应商。顾凛重新垂下眼帘,

手指恢复了那规律的、无声的敲击。只是那敲击的节奏,似乎比之前更沉稳,更冰冷,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会议结束,高管们鱼贯而出。顾凛最后一个起身,走向门口。

“顾凛。”顾振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凛停步,转身:“爸。”顾振国走到他面前,

父子俩身高相仿,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碰撞。顾振国没有提昨晚,没有提林溪,只是看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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