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罪羔羊与天价合同冰冷的雨水敲打着拘留所的窗户,
模糊了外面那个灯火通明的世界。苏晚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手指冰凉。再过七十二小时,
她就要因为“职务侵占罪”被正式移送,面临至少五年的刑期。可笑的是,
她侵占的是她自己谈下来的项目奖金。“小晚,你再好好想想!你弟弟才二十二岁,
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啊!”母亲李爱华隔着桌子,用力抓住她的手,
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你不一样,你比他懂事,也比他能吃苦。你在里面表现好点,
说不定两三年就出来了……”苏晚抬起头,看着母亲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
那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焦灼和一种……理所当然的索取。她喉咙发紧,
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姐,你放心,
”旁边穿着昂贵潮牌卫衣的弟弟苏鹏飞,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谈论一场即将到来的旅行,
“你进去之后,爸妈有我照顾。等你出来,我肯定混出名堂了,到时候我养你!
”苏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养她?用她这些年工作攒下,却被妈妈以“保管”为名拿走,
最终变成了他这身行头和那台新跑车的钱吗?一直沉默的父亲苏大强叹了口气,
语气沉重得像一块铁:“小晚,家里也是没办法。鹏飞是男孩,将来要顶立门户,
名声不能坏。你一个女孩子,反正迟早要嫁人,履历有点瑕疵……到时候我们多给你陪嫁妆,
也能找个好人家。”又是这一套。女孩,嫁人,为弟弟牺牲。她活了二十六年,
似乎一直活在这个巨大的魔咒之下。“时间到了。”一旁的狱警面无表情地提醒。
李爱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最后叮嘱道:“记住了!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跟鹏飞没关系!签字的时候看清楚!”他们匆匆离去,没有回头。空旷的会面室里,
只剩下苏晚和那份等待她签字的认罪书。她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在签下自己名字的前一秒,她抬头,看向旁边一位一直没怎么说话,
只是默默记录的王姓女警,轻声问:“王警官,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反悔,会怎么样?
”王警官合上记录本,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但语气是公事公办的:“苏小姐,证据链对你很不利。而且,
你的家人……他们的证词很一致。翻案,难度极大,而且你的家人可能会涉嫌伪证。
”苏晚扯了扯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啊,她早就没有退路了。她深吸一口气,
在那份决定她未来五年命运的文件上,签下了“苏晚”两个字。笔迹歪斜,
如同她此刻破碎的人生。王警官收起文件,迟疑了一下,
还是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推到她面前:“这是从你之前的个人物品里清理出来的,一些私人文件。按照规定,
有些非涉案的个人重要文件,你有权在入狱前处理。”苏晚麻木地接过文件袋。
里面是她公寓的钥匙,一张已经停用的银行卡,以及……几份她从未见过的,
装订整齐的文件。第一份,《家庭借款与担保协议》。甲方出借方:苏大强,李爱华。
乙方借款方:苏晚。金额:人民币伍佰万元整。
用途:购买婚房位于市中心某某楼盘。担保条款:如苏晚无法偿还,
由其弟苏鹏飞名下房产由苏晚出资购买作为抵押。签署日期,就在半年前,
她“侵占”那笔项目奖金之前不久。签名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父母模仿得惟妙惟肖的笔迹。苏晚的手开始发抖。第二份,《亲情回馈协议》。
主要内容是: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苏晚自愿将未来十年全部收入的70%无偿赠与父母,
作为赡养费。签署日期,一年前。第三份,《责任承诺书》。承诺书中写明,苏晚作为姐姐,
自愿承担弟弟苏鹏飞未来结婚、买房、生子等一切费用的50%,
直至父母认为无需承担为止。签署日期,三年前。第四份……一份又一份,
足足有七八份之多。金额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名目五花八门,
借款、赠与、承诺……时间跨度长达数年。所有的签名,都是她那对好父母的“杰作”。
总额加起来,竟然高达三千多万!他们不仅让她顶罪,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她的名字,
签下了一张张卖身契!这是怕她坐牢还不够惨,要把她未来的人生也吸食得一干二净!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苏晚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当场吐出来。她浑身冰冷,
仿佛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原来,在至亲之人眼中,她从来不是女儿,不是姐姐,
只是一个可以无限榨取价值的工具,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替罪羊。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但在这灭顶的绝望深处,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火焰,
悄然点燃。她抬起头,看向王警官,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王警官,
这些文件……我可以带走吗?”王警官看着她骤然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以及那双突然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可以,这是你的私人物品。
”“谢谢。”苏晚将那份文件袋,紧紧地、紧紧地捂在了胸口。那冰冷的塑料外壳,
此刻却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脏剧痛,也烫醒了她最后一丝愚昧的亲情。五年。
她失去的将是五年的自由。但他们不知道,这五年,足够让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女人,
蜕变成回来索债的……罗刹。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监狱这个特殊的环境里,
苏晚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消沉。她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看书,学习。
她主动申请去监狱的图书馆帮忙,在那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法律书籍、经济案例。
她要知道,那些签着她名字的“合同”,到底有多大效力;她更要学会,
如何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来保护自己,来回击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她变得沉默,
眼神却越来越锐利。曾经的软弱和顺从,被五年铁窗磨砺得一丝不剩。出狱那天,
天空灰蒙蒙的,和五年前她进来时一样。没有人来接她。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手里攥着那个已经有些磨损的文件袋,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带着城市特有的浑浊味道,却让她感到无比真实。她按照记忆中的地址,
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站在熟悉的防盗门前,她停顿了片刻,然后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母亲李爱华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门开了。
李爱华看到门外站着的苏晚,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儿,瘦了很多,
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但那双眼睛……不再是以前的温顺和怯懦,
而是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她心里一突。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脸上堆起夸张的惊喜,
侧身让开:“哎哟!小晚!你出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弟去接你啊!
快进来快进来!”苏晚走进客厅。家里的陈设几乎没变,只是电视换成了更大的液晶屏幕,
沙发上多了几个昂贵的真皮靠垫。父亲苏大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她,
只是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弟弟苏鹏飞则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头都没抬,
敷衍地喊了句:“姐,你回来了。”没有久别重逢的关怀,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仿佛她只是出门旅了个游回来。苏晚在门口站定,没有换鞋,也没有往里走。李爱华关上门,
脸上的“惊喜”迅速褪去,转而带上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抱怨:“你说你,也是真不让人省心。
当初要是小心点,也不至于……唉,算了,出来就好。正好,家里最近遇到点难处,
你之前那点事儿,搞得我们在亲戚面前都抬不起头。你爸的车也该换了,鹏飞谈了个女朋友,
开销也大……”苏晚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李爱华说了半天,见她没反应,
终于图穷匕见,语气带着命令:“你以前工作能力不是挺强的吗?赶紧找个工作,
家里现在困难,你得多分担点。你弟那辆车贷,下个月就要还了,你先想想办法。
”苏鹏飞这时也放下手机,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对啊姐,我现在开的还是你那辆旧车呢,
早该换了。你赶紧赚钱,给我换辆新的呗!”苏大强也终于放下报纸,
沉声道:“回来了就安分点,找个踏实工作,早点嫁人。家里养你这么大,也该回报了。
”回报?苏晚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三张她曾经视为至亲,
如今却感到无比陌生的脸。她轻轻举起了那个保存了五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文件袋,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冰锥,瞬间刺破了客厅里虚伪的温情。“工作?”她扯出一个极淡的,
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可以。”“不过在讨论我的工作之前,我们先来算一笔账。
”她慢条斯理地从文件袋里,抽出了那叠她珍藏了五年的“宝贝”,
将其中的《家庭借款与担保协议》轻轻放在门口的玄关柜上。“根据你们二位于五年前,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用我签名签订的这份《家庭借款与担保协议》,你们,苏大强先生,
李爱华女士,共计向我借款人民币五百万元。
”她又抽出《亲情回馈协议》和《责任承诺书》,一份一份,像出牌一样,
平稳地放在第一份文件旁边。“加上这份要求我赠与70%收入的《亲情回馈协议》,
以及这份为苏鹏飞先生未来人生全额买单的《责任承诺书》……林林总总,
本金、预期收益以及违约赔偿,初步核算,你们三位目前共欠我……”苏晚顿了顿,
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三千二百零七万。”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爱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苏大强手里的报纸掉在了地上。苏鹏飞张着嘴,
游戏里传来“Game Over”的音效也浑然不觉。几秒钟后,李爱华率先反应过来,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叫道:“苏晚!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那些……那些都是……”“都是什么?”苏晚打断她,眼神冰冷地直视着母亲,“白纸黑字,
签名盖章。需要我申请笔迹鉴定,还是直接法院见?”她微微前倾身体,
目光从震惊失措的父母脸上,移到一脸懵逼的弟弟脸上,声音依旧平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爸,妈,弟弟。”“从今天起,
请称呼我为——” “债权人。”第二章 出狱即破产客厅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李爱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
她猛地伸手抓向玄关柜上的文件:“什么三千多万!苏晚你失心疯了!把这些鬼东西给我!
”苏晚手腕一翻,轻巧地将所有文件收回手中,后退半步,避开了母亲的抢夺。“妈,
慌什么?”她声音平静,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是不是鬼东西,
笔迹鉴定专家和法官会判断。我记得,当年我入职时留在公司的人事档案里,
还有不少亲笔签名的样本。”“你——”李爱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晚的鼻子,
“你个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大,花你点钱怎么了?让你替你弟弟顶一下罪怎么了?
那都是你应该做的!你现在居然跟我们算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苏大强也站了起来,
脸色铁青,试图用父亲的威严压制:“苏晚!把文件撕了!然后给你妈道歉!
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像什么样子!”一旁的苏鹏飞也反应过来,吊儿郎当地晃过来,
伸手就想搂苏晚的肩膀,被她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姐,别开玩笑了。
”苏鹏飞讪讪地收回手,“赶紧找个工作是真的,我新车还等着呢!你进去这几年,
我可想你了。”苏晚看着弟弟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轻轻笑了声,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想我?是想我的钱吧。”她目光扫过三人,“工作,我会找。但在那之前,
我们先厘清债务关系。鉴于你们目前显然没有三千两百零七万的偿还能力,
我给你们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她再次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她在狱中,
参照法律条文和市面标准,精心拟定的。“这是一份《劳务抵债协议》。”苏晚将纸展开,
声音清晰而冷漠,“即日起,这个家的所有日常开支,
包括水电煤、物业、伙食、日用品采购,全部由你们三人共同承担。同时,
你们需要通过劳动为我创造收入,用以抵扣债务。”“你说什么?!”李爱华尖叫起来,
“让我们干活养你?你做梦!”苏晚没理会她,继续宣读条款:“爸,
你之前是在单位开车的是吧?驾驶技能还在。协议规定,你需要随时待命,
作为我的专职司机,随叫随到。每次出车,按市场价抵扣债务50元。若有延误或拒接,
一次罚款500。”苏大强气得嘴唇哆嗦:“逆女!我是你爹!你敢让我给你当司机?!
”苏晚转向脸色发白的李爱华:“妈,你一直说自己是持家能手。协议规定,
你负责我所有的饮食起居,一日三餐必须准时,营养搭配需符合我的要求。
卫生标准必须达到五星级酒店客房水平。完成当日任务,抵扣债务80元。如有不满,
一次扣款300。”“你、你把我当保姆?!”李爱华几乎要晕厥过去。最后,
苏晚的目光落在苏鹏飞身上。苏鹏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种不好的预感。“弟弟,
你年轻力壮,总不能一直啃老,顺便啃姐。”苏晚语气平淡,“协议规定,
你负责家里所有的重体力活,包括但不限于垃圾清理、地板打蜡、外勤跑腿等。同时,
你必须立刻出去找一份正经工作,每月工资的70%需上缴给我,用于抵扣债务。基础劳务,
按件计费,例如,清倒一次垃圾,抵扣5元。”苏鹏飞炸毛了:“你让我去刷马桶倒垃圾?
还要我工资?!苏晚你疯了吧!我不干!”“不干?”苏晚微微挑眉,
晃了晃手中的原始合同,“可以。那就按正规法律程序走。我会立刻委托律师,
申请财产保全。首先,冻结爸名下所有银行卡和社保公积金;其次,
查封妈你名下那点理财和首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鹏飞身上,
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根据这份《家庭借款与担保协议》,弟弟你名下那套‘婚房’,
是作为抵押物的。既然你们无力偿还五百万借款,我将依法申请对该房产进行拍卖。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那套房子是苏鹏飞的命根子,
也是苏家全家未来的指望!苏鹏飞扑上来就想抢协议,被苏晚侧身躲过。
她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想动手?可以试试。我在里面五年,别的没学会,怎么正当防卫,
学得还不错。”她身上瞬间迸发出的冷冽气势,让苏鹏飞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苏晚拿出笔,
放在《劳务抵债协议》旁。“签,或者,我立刻打电话给林律师。”她拿出一个老式手机,
屏幕上已经调出了一个律师事务所的电话,“选择权在你们。”苏大强胸口剧烈起伏,
李爱华开始哭天抢地:“造孽啊!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
”苏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表演。哭闹了足足十分钟,发现苏晚完全无动于衷,
甚至好整以暇地检查起自己的指甲时,李爱华首先撑不住了。她怕了,
她真的怕苏晚这个疯丫头会去拍卖她儿子的房子。苏大强也颓然坐下,他知道,
苏晚是来真的了。那些模仿的签名,经不起鉴定。“我签……”苏大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颤抖着手拿起笔。李爱华见状,也只能哭哭啼啼地签了字。轮到苏鹏飞,
他梗着脖子:“我不签!凭什么!”苏晚直接拿起手机,开始按号码。“我签!我签!
”苏鹏飞一把抢过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苏晚仔细收好三份签好字的协议,仿佛收起了三张卖身契。“很好。”她点点头,
然后指着门口的几个垃圾袋,“苏鹏飞,履行你的第一次劳务,把垃圾倒了。记得分类,
错一样,扣10块。”苏鹏飞脸涨成了猪肝色,在父母哀求的眼神下,憋着滔天怒火,
拎起臭烘烘的垃圾袋冲出了门。苏晚又看向李爱华:“妈,我饿了。按照协议,
今晚我要吃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白灼菜心,三菜一汤,米饭要Q弹。一小时内准备好。
”李爱华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最后,
苏晚对苏大强说:“爸,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去人才市场。准备好车,
提前十分钟在楼下等我。迟到的话,你知道后果。”苏大强黑着脸,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苏晚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向原本属于苏鹏飞,现在却空着的,带独立卫生间的主卧。
“这间房,现在归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她关上门,
将门外那三道混杂着愤怒、怨恨和难以置信的目光彻底隔绝。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苏晚缓缓吐出一口憋了五年的浊气。听着外面母亲在厨房把锅碗瓢盆摔得砰砰响,
父亲压抑的怒骂,以及弟弟倒完垃圾回来摔门的声音,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她的复仇,和她被偷走的人生,都要一点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三章 第一份“工资单”清晨六点半,主卧的闹钟准时响起。苏晚睁开眼,
五年的监狱生活让她的生物钟精准得可怕。她起身,推开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
与她预想中母亲在厨房忙碌的景象完全不同。她走到厨房,只见灶台冷清,
昨晚的碗碟还堆在水池里。苏晚眼神一冷,没有发作,而是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安静地等待着。七点整,李爱华的房门开了。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苏晚,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刻意的怠慢。“哟,起这么早。
”李爱华打了个哈欠,“早饭还没做呢,等着。”“妈,协议规定,早餐供应时间是七点。
”苏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个廉价的电子表,“你迟到了。按照条款,扣款300。另外,
厨房水池里未清洗的碗碟,属于卫生不达标,扣款300。共计600元,
将从你的劳务抵扣额中扣除。”李爱华的睡意瞬间吓没了,尖声道:“六百?!
苏晚你抢钱啊!我、我这就去做!”“现在做,是今天早餐的任务。和昨天的罚款无关。
”苏晚语气没有丝毫松动,“请尽快,我八点前要用餐。另外,午餐我需要三菜一汤,
标准照旧。晚餐我可能不回来吃,但准备工作不能少,我会检查冰箱食材。
”李爱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争辩,只能愤愤地冲进厨房,把锅碗瓢盆弄得震天响,
以此发泄不满。七点五十分,苏晚用完简单的早餐。
苏大强已经黑着脸在楼下驾驶座上等着了。他开的还是家里那辆旧车。“去市中心人才市场。
”苏晚坐上后座,吩咐道。苏大强从后视镜里瞪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发动了车子。路上,
他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没忍住:“小晚,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你妈昨晚哭了一宿……”苏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这座城市变了太多,
和她记忆中大不相同。“爸,专心开车。”她淡淡打断,“如果因为交谈导致交通事故,
根据协议,你需要承担全部责任,并罚款一千。”苏大强的话被堵死在喉咙里,脸色铁青,
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又悻悻地松开。到了人才市场,苏晚下车:“在这里等着,
我大概两小时。”苏大强看着女儿走进那熙熙攘攘、充斥着焦虑和渴望的人群,
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人才市场里,苏晚的目标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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