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溪古镇的雾,是有重量的。林深踏上镇口那座青石桥时,雾正从溪底往上涌,
裹着水草的腥气和陈年木头的霉味,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布。
桥面上的青石板被磨得发亮,缝隙里嵌着的青苔吸饱了水汽,踩上去会发出“咕叽”的轻响,
像是古镇被惊醒后,含糊不清的呓语。她攥着手里的牛皮信封,
指尖把信封边缘捏出了褶皱——那是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
信封上用红漆写着“青溪陈宅亲启”,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已经洇开了大半,
只勉强能辨认出“第三块青瓦”“别信雾里的声音”这几个字。
外婆是十年前从青溪搬去城里的,搬来的时候只带了个旧木箱,里面装着几件打补丁的衣裳,
还有一张边角卷翘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
站在一座朱漆木门的老宅前,手里攥着块青瓦。林深问过外婆那是谁,外婆总是摇头,
眼睛盯着照片出神,嘴里念叨着“雾要来了,该藏起来了”。直到半年前,
林深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装着本线装手稿,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
扉页上写着“陈晚秋手记”——陈晚秋,正是外婆从未提起过的妹妹,她的姨婆。
手稿里记着1973年的事,字里行间全是恐慌,最后几页被水浸得模糊,
只留下“他们在找瓦里的东西”“老鬼不会放过我”这样零碎的句子。“姑娘,要搭把手不?
”桥那头传来粗哑的嗓音,林深抬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对襟褂子的老头,
正推着辆吱呀作响的木车,车斗里装着个铁皮桶,桶口飘出麦芽糖的甜香。
老头的脸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颧骨上沾着点面粉,车把上挂着个铜铃铛,随着木车的晃动,
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在雾里传得很远。“您知道陈宅怎么走吗?”林深迎上去,
把信纸递过去。老头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木车差点翻了,
“你找那宅子干啥?那地方邪性得很!昨天张屠户家的大黄狗追兔子跑进去,
到现在还没出来,只在门口留下一撮带血的狗毛。”他往雾深处指了指,声音压得很低,
“雾浓的时候,那宅子会‘哭’,呜呜咽咽的,像女人在哭,你可别往那儿凑。
”林深攥紧了口袋里的美工刀——那是她修复古籍时用的,刀刃薄而锋利,
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底气。“我是陈家的后人,来看看老宅。”她没提手稿的事,
直觉告诉她,在青溪,不该把话说得太透。老头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
从车斗里拿出块麦芽糖,用油纸包好递给她:“拿着吧,甜的东西能压惊。
顺着这条巷往里走,第三个拐角左拐,看见歪脖子老槐树,就到了。记住,雾要是变浓了,
就赶紧往回跑,别回头。”2.木车的铃铛声渐渐消失在雾里,林深咬了口麦芽糖,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却压不住心里的发慌。她顺着老头指的方向走,巷子很窄,
两侧的墙是青灰色的,墙头上的瓦当缺了角,挂着的蛛网沾了雾水,沉甸甸地垂下来,
扫过她的头顶,凉得发麻。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墙之间反弹,
像是有个人跟在身后,一步一步,跟得很紧。走了约莫百来步,她看见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树干歪得几乎要贴到地面,枝桠上挂着个褪色的蓝布幌子,
上面“陈记杂货”四个字被雾浸得发虚,边角还在风里轻轻晃。槐树后面,
就是陈宅的门——两扇朱漆木门,漆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原木,门环是黄铜的,
上面锈迹斑斑,却在中央被磨得发亮,像是常有人用手摩挲。林深伸手推了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混杂着檀香和霉味的气息涌出来,呛得她咳了两声,
那气息里还藏着点淡淡的血腥味,很淡,却很清晰。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凉得刺骨。正屋的窗纸破了好几个洞,风灌进去,
发出“呜呜”的声响,真像老头说的“哭声”。她抬头看屋顶,青瓦排列得整整齐齐,
青灰色的瓦面在雾里泛着冷光,却在靠近屋檐的地方缺了一块——那位置,
刚好是从屋檐数过去的第三块,正是外婆信里说的“第三块青瓦”。刚要找梯子,
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玻璃落地的脆响。林深猛地回头,
雾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个单反相机,镜头盖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男人约莫三十岁,身形挺拔,下颌线绷得很紧,眉骨很高,眼神锐利得像刀,
正盯着她手里的信纸。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沾着雾水,风衣的下摆也湿了,
显然已经在雾里待了很久。“谁?你是谁?”林深惊慌的后退一步,手摸向口袋里的美工刀,
指尖已经碰到了冰凉的刀刃。男人没回答,反而弯腰捡起镜头盖,指尖在碎纹上摩挲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是在摸什么珍贵的东西。“这宅子是陈家的,你是陈家人?”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点沙哑,像是长时间没说话,“我叫陆屿,是个摄影师,来拍青溪的雾景。
”林深盯着他的相机,镜头上还沾着雾水,镜头盖的碎片上却没有多少泥,
不像是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她又看他的鞋,鞋底沾着老宅院子里的泥土,泥渍已经半干,
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拍雾景需要进别人的老宅?”她反问,
目光落在他风衣的内侧口袋上——那里鼓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边角隐约露出点黑色皮革,像是个笔记本。陆屿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口袋,
指尖在皮革上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雾又浓了些,水汽沾在他的睫毛上,
让他原本锐利的眼神软了几分。“你手里的信纸,是陈家的东西吧?”他没直接回答,
反而往她手里的信纸扫了一眼,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我找一样和陈家有关的东西,
找了三年。”他侧身避开林深的目光,
伸手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个物件——是本黑色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封面边缘已经磨得发白,
四角有些开裂,显然用了很多年。他用指腹蹭了蹭封面中央的磨损处,
那里隐约能看出个“陈”字的印记,像是被反复摩挲过。“你说你是陈家后人,
那你应该认识这个名字。”他把笔记本递过来时,指尖有些发颤,
像是在托付什么贵重的东西。林深接过笔记本,皮革的触感有些发凉,还带着点淡淡的霉味,
和老宅的气息很像。她指尖捏着笔记本的边缘,
轻轻翻开第一页——钢笔写的“陈晚秋”三个字映入眼帘,字迹娟秀挺拔,
撇捺间带着股韧劲,和她包里那本匿名手稿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这竟然是姨婆的笔记本。
3.她往下翻,纸页已经泛黄发脆,每页都记着1973年的日常,
大多是些琐碎的事:“三月初五,公社分了两斤米,留了一斤给姐寄去”“四月十二,
给娘做的布鞋纳好了,鞋底纳了三十层布,应该耐穿”“六月初一,老鬼来公社对账,
盯着账本看了半天,眼神怪得很”。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连标点都没出错,
可翻到最后几页时,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晕开了一片,
像是写的时候手在不停发抖:“他们在找‘那个东西’,藏在瓦里,别让他们找到。
老鬼今天又来问,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我知道他要动手了。要是我不见了,
就去第三块青瓦里找,一定要把东西交给可靠的人,
不能让他们的心思得逞……”最后几个字的笔画拖得很长,墨水在纸页上洇出一道深色的痕,
像是没写完的叹息。“‘他们’是谁?老鬼又是谁?”林深抬头,心脏跳得飞快,
手里的笔记本都在抖。手稿里也提到过“老鬼”,说姨婆失踪前,
曾和一个叫“老鬼”的人在公社办公室争执,声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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