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动作麻利，很快取来了赤金嵌红宝石的簪子，又选了一身月白色绣玉兰花的襦裙。
沈清辞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画春为她梳理长发，目光落在铜镜中那支流光溢彩的簪子上，指尖微微收紧。
前世的这个时候，沈清柔就该来了。
她会端着一碗“亲手熬制”的姜汤，嘘寒问暖，实则是来探她的虚实，顺便再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为后续的算计铺垫。
果然，不等画春将簪子为她插好，门外就传来了沈清柔娇柔的声音：“姐姐醒了吗？
妹妹来看看你。”
伴随着话音，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沈清柔走了进来，她身量纤细，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手里果然端着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姐姐，听说你醒了，我这心里可算踏实了。”
沈清柔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将托盘递给身后的丫鬟，伸手就想去碰沈清辞的额头，“烧退了些吗？
昨日看你昏沉沉的，妹妹真是担心坏了。”
若是前世，沈清辞定会被她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感动，只当她是真心疼爱自己。
可现在，看着沈清柔那双看似纯良、实则藏着算计的眼睛，沈清辞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了沈清柔的触碰，语气平淡：“劳妹妹挂心了，我己经好多了。”
沈清柔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往日里，沈清辞对她总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疏离过。
但她很快掩饰住那点不适，笑着说：“那就好，我特意给姐姐熬了姜汤，姐姐快趁热喝了吧，驱驱寒。”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丫鬟将姜汤端过来。
那碗姜汤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姜味，看似没什么异样。
可沈清辞清楚地记得，前世她就是喝了这碗姜汤，虽然没什么大碍，却总觉得头晕沉沉的，精神不济，让沈清柔趁机在母亲面前说了她不少“受了风寒后性情大变”的闲话。
“多谢妹妹好意，”沈清辞抬手按住了欲接碗的画春，目光落在沈清柔身上，似笑非笑，“只是我刚醒，胃口不佳，怕是辜负了妹妹的心意。
再说了，大夫刚来看过，嘱咐我此时不宜饮用过烈的姜汤，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她的话不软不硬，既点明了拒绝的理由，又隐隐透着对沈清柔“不懂分寸”的指责。
沈清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沈清辞会如此不给面子。
但她毕竟心思深沉，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模样：“是妹妹考虑不周了，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姐姐便先歇着，等身子好些了，妹妹再来看你。”
说着，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梳妆台上的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簪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笑着说：“姐姐这支簪子真好看，想来是夫人特意为姐姐准备的及笄礼吧？
瞧这成色，真是难得一见。”
来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嗯，是母亲送我的，我很喜欢。”
她故意将“很喜欢”三个字说得重了些，就是想看看沈清柔接下来会如何。
果然，沈清柔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姐姐，我能借来看看吗？
就看一眼，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簪子呢。”
前世，她就是这样半是恳求半是撒娇，让沈清辞无法拒绝，将簪子借给了她，结果第二天就被告知簪子丢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画春却因此受了罪。
沈清辞看着沈清柔那张故作天真的脸，缓缓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沈清柔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母亲送我的及笄礼，意义非凡，”沈清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自己都舍不得多戴，更别说借给别人了。
妹妹若是喜欢，不妨让父亲也为你寻一支，以父亲对妹妹的疼爱，定然会满足你的。”
她这话堵得沈清柔哑口无言。
沈清柔虽是庶出，但父亲对她一向还算不错，沈清辞这么说，看似是在为她着想，实则是提醒她，想要什么可以去找父亲，别打她东西的主意。
沈清柔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微微发白。
她实在不明白，不过是睡了一觉，沈清辞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对她疏离冷淡，还处处设防，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单纯好拿捏的样子了。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唐突了。”
沈清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姐姐要去给夫人请安，那妹妹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完，她也不等沈清辞回应，转身就带着丫鬟快步离开了，背影带着几分仓促，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看着沈清柔消失的背影，画春才疑惑地开口：“小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好像不太高兴。”
沈清辞拿起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簪子，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宝石，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她高不高兴，与我们无关。
画春，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谁要是想算计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画春虽然不太明白小姐为何突然说这些，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小姐说什么，奴婢都听。”
沈清辞满意地笑了笑，将簪子递给画春：“帮我戴上吧，我们去见母亲。”
画春小心翼翼地为她簪好发簪，铜镜中的少女，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青涩懵懂，多了几分沉静和锐利。
沈清辞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母亲，这一世，女儿定会护您周全。
沈家，也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站起身，挺首脊背，朝着门外走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复仇的路，从此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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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端着一碗“亲手熬制”的姜汤，嘘寒问暖，实则是来探她的虚实，顺便再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为后续的算计铺垫。
果然，不等画春将簪子为她插好，门外就传来了沈清柔娇柔的声音：“姐姐醒了吗？
妹妹来看看你。”
伴随着话音，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沈清柔走了进来，她身量纤细，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手里果然端着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姐姐，听说你醒了，我这心里可算踏实了。”
沈清柔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将托盘递给身后的丫鬟，伸手就想去碰沈清辞的额头，“烧退了些吗？
昨日看你昏沉沉的，妹妹真是担心坏了。”
若是前世，沈清辞定会被她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感动，只当她是真心疼爱自己。
可现在，看着沈清柔那双看似纯良、实则藏着算计的眼睛，沈清辞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不动声色地偏头避开了沈清柔的触碰，语气平淡：“劳妹妹挂心了，我己经好多了。”
沈清柔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往日里，沈清辞对她总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疏离过。
但她很快掩饰住那点不适，笑着说：“那就好，我特意给姐姐熬了姜汤，姐姐快趁热喝了吧，驱驱寒。”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丫鬟将姜汤端过来。
那碗姜汤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姜味，看似没什么异样。
可沈清辞清楚地记得，前世她就是喝了这碗姜汤，虽然没什么大碍，却总觉得头晕沉沉的，精神不济，让沈清柔趁机在母亲面前说了她不少“受了风寒后性情大变”的闲话。
“多谢妹妹好意，”沈清辞抬手按住了欲接碗的画春，目光落在沈清柔身上，似笑非笑，“只是我刚醒，胃口不佳，怕是辜负了妹妹的心意。
再说了，大夫刚来看过，嘱咐我此时不宜饮用过烈的姜汤，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她的话不软不硬，既点明了拒绝的理由，又隐隐透着对沈清柔“不懂分寸”的指责。
沈清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沈清辞会如此不给面子。
但她毕竟心思深沉，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辜的模样：“是妹妹考虑不周了，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姐姐便先歇着，等身子好些了，妹妹再来看你。”
说着，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梳妆台上的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簪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笑着说：“姐姐这支簪子真好看，想来是夫人特意为姐姐准备的及笄礼吧？
瞧这成色，真是难得一见。”
来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嗯，是母亲送我的，我很喜欢。”
她故意将“很喜欢”三个字说得重了些，就是想看看沈清柔接下来会如何。
果然，沈清柔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姐姐，我能借来看看吗？
就看一眼，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簪子呢。”
前世，她就是这样半是恳求半是撒娇，让沈清辞无法拒绝，将簪子借给了她，结果第二天就被告知簪子丢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画春却因此受了罪。
沈清辞看着沈清柔那张故作天真的脸，缓缓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沈清柔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母亲送我的及笄礼，意义非凡，”沈清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自己都舍不得多戴，更别说借给别人了。
妹妹若是喜欢，不妨让父亲也为你寻一支，以父亲对妹妹的疼爱，定然会满足你的。”
她这话堵得沈清柔哑口无言。
沈清柔虽是庶出，但父亲对她一向还算不错，沈清辞这么说，看似是在为她着想，实则是提醒她，想要什么可以去找父亲，别打她东西的主意。
沈清柔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微微发白。
她实在不明白，不过是睡了一觉，沈清辞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对她疏离冷淡，还处处设防，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单纯好拿捏的样子了。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唐突了。”
沈清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姐姐要去给夫人请安，那妹妹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完，她也不等沈清辞回应，转身就带着丫鬟快步离开了，背影带着几分仓促，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看着沈清柔消失的背影，画春才疑惑地开口：“小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好像不太高兴。”
沈清辞拿起那支赤金嵌红宝石簪子，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宝石，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她高不高兴，与我们无关。
画春，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谁要是想算计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画春虽然不太明白小姐为何突然说这些，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小姐说什么，奴婢都听。”
沈清辞满意地笑了笑，将簪子递给画春：“帮我戴上吧，我们去见母亲。”
画春小心翼翼地为她簪好发簪，铜镜中的少女，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青涩懵懂，多了几分沉静和锐利。
沈清辞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母亲，这一世，女儿定会护您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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