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我把温翎宠成了公主。
直到行车记录仪录下她和小三的对话:“沈钊的钱就是我的钱,给你创业怎么了?
”我笑着关掉录音,开始布一张大网。第一章沈钊把车钥匙随手扔在玄关的胡桃木托盘上,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薰味,是他出差前温翎新买的,
叫什么“雨后栀子”,闻久了有点闷。他扯了扯领带,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沙发。
温翎蜷在那儿,抱着个iPad,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暗暗。她穿着丝质的睡裙,
长发随意地挽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听见动静,她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
像精心排练过无数次,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温柔。“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她放下iPad,趿拉着拖鞋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
一股熟悉的、属于她的馨香靠近。沈钊“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是连续几天高强度会议的后遗症。“临时决定的,想着给你个惊喜。”他伸手,
想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温翎却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动作很轻,几乎不易察觉。
她转身把他的西装挂好,背对着他,语气依旧温软:“累坏了吧?饿不饿?
冰箱里还有我下午烤的提拉米苏,给你切一块?”“不用了,在飞机上吃过了。
”沈钊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收回插进裤兜。他看着她的背影,那件睡裙的吊带滑落了一边,
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前他会笑着帮她拉上去,再偷个香。现在,他只是看着,心里某个角落,
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不疼,但存在感鲜明。七年了。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裙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
到现在这个举手投足都带着精致慵懒气息的沈太太。沈钊自认没亏待过她。
他拼了命地往上爬,从设计院的小透明熬到如今建筑公司的项目总监,薪水翻了不知多少倍。
温翎说不想朝九晚五看人脸色,他就出钱给她开了家精品女装店,地段选在最好的商圈,
装修是她喜欢的法式复古风,赔了赚了,他从不过问,只当是给她找个消遣。她喜欢旅行,
他就尽量抽时间陪她满世界飞;她看上的包、首饰,只要不是太离谱,他眼都不眨。
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像养一株名贵的花。他以为这就是幸福该有的样子,安稳,富足,
彼此拥有。“对了,”温翎挂好衣服,转过身,脸上笑容依旧,眼神却飘忽了一下,
没看他的眼睛,“店里最近想进一批新货,意大利那边的设计师款,定金要得急。
我手头…周转有点紧。”她走过来,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臂,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老公,
你看…能不能先转我二十万?下个月货款回来就还你。”又是钱。
沈钊心里那点硌人的感觉更清晰了。这半年,类似的话他听了不下五次。
精品店的流水他虽不过问,但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地段好,东西不便宜,生意算不上火爆,
但也绝对不至于需要她这样频繁地“周转”。他给她的家用卡,每月五万,
足够她日常开销和店里的小额支出。这额外的“周转”,加起来快一百万了。
“上次那批法国货的定金,也是这么说的。”沈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温翎刚才放下的iPad,屏幕还亮着,
停留在某个购物网站的页面。温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漾开,带着点嗔怪:“哎呀,
做生意嘛,总有意外嘛。那批货海关卡得严,耽误了时间,回款就慢了。这次不一样,
机会难得,错过了就没了。”她挨着他坐下,身体贴过来,手臂环住他的腰,仰着脸看他,
眼神湿漉漉的,“好不好嘛?就这一次,我保证。”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香薰,甜得发腻。
沈钊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他看了七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此刻,
他却觉得有点陌生。那精心描绘的眉眼,那刻意讨好的笑容,都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好。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没什么起伏,“明天转给你。”“老公最好了!”温翎立刻笑开了花,
凑上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很响亮。然后她站起身,脚步轻快,“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好好泡个澡解解乏!”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沈钊脸上的平静一点点剥落。
他靠进沙发里,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包裹住全身。不是身体的累,是心里空落落的,
像被什么东西蛀空了。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手机银行APP。输入密码,进入账户。
他的目光落在最近几笔大额转账记录上,收款人都是“温翎”。时间、金额,清晰地排列着。
他没什么表情地截了图,保存。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温翎哼着歌的调子,
轻快得有些刺耳。沈钊放下手机,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玄关。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刚开回来的那辆黑色SUV上。那是去年温翎生日,他送她的礼物,
顶配的卡宴。她当时高兴得抱着他跳,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车平时都是温翎在开。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冰冷地钻进脑海。他站起身,走到玄关,
拿起那串还带着他掌心余温的车钥匙。金属的棱角硌着指腹。他走到车旁,拉开驾驶座的门,
坐了进去。车内的空间还残留着温翎常用的那款车载香氛的味道,
和他刚才在客厅闻到的如出一辙。他俯下身,手指摸索到驾驶座下方,靠近油门踏板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接口。他拿出手机,找到配套的数据线,插了进去。
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提示:“正在连接行车记录仪”。沈钊的心跳,
在密闭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变得沉重而清晰,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
他点开了记录仪配套的APP,开始翻看里面的视频文件。大部分是日常通勤的片段,
没什么特别。他的手指快速滑动,日期不断向前跳转。直到,他停在了上周三的下午。
那个时间段,他正在邻市出差。记录仪显示车辆启动,
地点是市中心一家高端咖啡馆的停车场。沈钊点开了那段视频。画面是车头前方的视角,
能看到咖啡馆精致的门头。声音先传了出来,是温翎的,
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亢奋的语调,语速很快:“……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你急什么嘛!钱我肯定给你弄到!沈钊那个傻子,好糊弄得很!我跟他说店里要周转,
他问都不问就转了!”沈钊的呼吸骤然一窒,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紧接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带着点油滑的笑意,背景音里还有隐约的杯碟碰撞声:“还是翎姐厉害!不过这次要得急,
我那工作室刚起步,设备、场地押金,样样都要钱…你上次转的那三十万,也就够塞塞牙缝。
”“放心!”温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得意,“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给你创业怎么了?我看好你!比沈钊那个只知道画图纸的木头强多了!等你这工作室做起来,
咱们还用看他脸色?”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狎昵:“那是!等咱有钱了,
你想买什么包就买什么包!对了,宝贝儿,那车险的事儿…搞定了没?
受益人改成我名下了吧?万一…嘿嘿,总得给你留条后路不是?”“早弄好了!
”温翎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又带着点隐秘的兴奋,“就你事儿多!放心,沈钊那份保单,
受益人早改成我妈了,他根本不知道。这车的受益人改你名字,神不知鬼不觉…”后面的话,
沈钊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地振翅。
咖啡馆门口的画面在手机屏幕上晃动、模糊。温翎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一根根扎进他的耳膜,刺穿他的心脏。“他的钱就是我的钱!”“给你创业怎么了?
”“受益人改你名字,神不知鬼不觉…”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七年婚姻,无数个日夜的付出,小心翼翼的呵护,毫无保留的信任…在这一刻,
被这段冰冷清晰的录音,彻底碾碎成齑粉。愤怒?有。像火山熔岩在胸腔里翻腾咆哮,
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但比愤怒更汹涌、更冰冷的,
是一种彻骨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耻辱。他像个傻子,一个被自己最信任、最宠爱的妻子,
用最甜蜜的谎言精心豢养了七年的傻子!她不仅偷走了他的钱,更在算计着他的命!
那份车险,那份保单…“万一”…“后路”…每一个词都透着令人作呕的阴毒!
沈钊猛地拔掉了数据线。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车厢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甜腻的车载香氛味道此刻闻起来,
像腐烂的果实散发出的气息。他靠在驾驶座上,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暴怒和窒息感,如同退潮般,缓缓地、沉沉地压了下去。没有消失,
而是沉入了更深、更暗的地方,凝结成一块坚冰,一块淬了剧毒的坚冰。他慢慢地抬起头。
后视镜里,映出他此刻的脸。脸色是骇人的惨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但那双眼睛…那双平日里温和甚至有些温吞的眼睛,此刻却深不见底,里面没有泪,
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燃烧着幽暗火焰的寒潭。他抬起手,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点开了手机里那个保存着转账记录的文件夹。
一张张截图,清晰地记录着温翎从他这里“周转”走的每一笔钱,时间、金额,铁证如山。
然后,他点开了录音文件。温翎和那个男人徐朗?他在心里冷冷地刻下这个名字的对话,
清晰地再次播放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反复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听着听着,沈钊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
那是一个扭曲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像冰层裂开的一道缝隙,
透出底下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他关掉了录音。车厢里重新陷入死寂。
沈钊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点开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赵明远。他大学时代最好的兄弟,
如今是本市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专攻经济纠纷和婚姻家事。他拨通了电话。“喂?
钊子?这么晚,刚出差回来?”赵明远的声音带着点睡意,但很清醒。沈钊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喉咙,却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可怕:“明远,是我。
还没睡吧?帮我个忙。”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赵明远显然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声音不对。”“大事。
”沈钊吐出两个字,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自家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
那灯光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地狱的入口。“我老婆,温翎。她外面有人了,不止偷人,
还偷钱,偷得理直气壮。现在,可能还想要我的命。”电话那头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随即是赵明远瞬间变得严肃冷硬的声音:“沈钊,你冷静点!说清楚!怎么回事?证据呢?
”“证据?”沈钊嘴角那个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和转账截图,眼神像在看一堆即将引爆的炸药,
“我有录音,铁证。还有她这半年从我这里转走将近一百万的流水。另外,”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她把我送她的车,保险受益人,
改成了那个野男人的名字。我那份高额人寿保单的受益人,也早被她换成了她妈。”“操!
”赵明远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这他妈…沈钊,
你确定?这可不是小事!”“行车记录仪录的,清清楚楚。”沈钊的声音依旧平稳,
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明远,我要离婚。但我不要简单地离。
我要她,还有那个姓徐的杂种,把从我这里偷走的,连本带利,加倍地吐出来。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跪在我面前求饶。”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赵明远似乎在消化这爆炸性的信息,也似乎在评估沈钊此刻的状态。最终,他沉声开口,
带着律师特有的冷静和锐利:“明白了。沈钊,听着,你现在需要绝对冷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坏事。保存好你手里所有的证据,原件、备份都要有,
尤其是那份录音和转账记录。不要打草惊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天,不,就现在,
把你手里所有能证明财产状况的资料,房产证、银行流水、投资账户、公司股权证明…所有!
全部整理好,扫描发给我。还有那份保单和车险的原始合同、变更文件,想办法弄到手。
剩下的,交给我。”“好。”沈钊只回了一个字。“记住,”赵明远加重了语气,“忍!
现在开始,你就是个演员。在她面前,你必须是那个对她掏心掏肺、毫无察觉的‘好丈夫’。
任何一点情绪泄露,都可能让他们警觉,销毁证据或者转移财产。明白吗?”“明白。
”沈钊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眼神幽深如寒潭,“演戏,是吧?
我会演得比他们更好。”挂了电话,沈钊又在车里坐了很久。车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将一切光鲜和丑陋都包裹其中。他胸腔里那块坚冰在疯狂地旋转、碰撞,
释放出刺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能量。他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在他滚烫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似乎暂时压下了心口翻腾的毒火。走进家门,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温翎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打完电话了?快把牛奶喝了,助眠的。洗澡水放好了,
加了薰衣草精油。”她走过来,把牛奶递给他,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手背。
沈钊接过温热的杯子,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暖意,心里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他看着温翎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他曾经觉得无比美丽、无比动人的脸。此刻,
他只看到精心描绘的虚伪和深不见底的贪婪。他调动起脸上所有的肌肉,努力地、艰难地,
扯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大概很僵硬,甚至有些扭曲,但在暖黄的灯光下,或许能蒙混过关。
“谢谢老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带着一丝刻意的、模仿出来的疲惫和依赖,
“还是你最疼我。”他仰头,将那杯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像吞下了一把冰渣,一路冷到胃里。温翎满意地笑了,接过空杯子,
柔声道:“快去泡澡吧,水要凉了。”沈钊点点头,转身走向浴室。背对着温翎的那一刻,
他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僵硬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片死寂的漠然。演戏?好。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
将是唯一的导演,也是最终的审判者。他要看着他们,在他亲手编织的网里,一点点挣扎,
一点点窒息,直到彻底毁灭。第二章浴室里水汽氤氲,薰衣草精油的味道浓郁得有些呛人。
沈钊把自己整个沉进温热的水里,水波包裹着身体,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温翎和那个叫徐朗的男人的对话,像复读机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刮得他神经生疼。“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受益人改你名字,
神不知鬼不觉…”他猛地从水里抬起头,大口喘着气,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镜子里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惨白,眼底是压抑到极致的风暴。他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
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赵明远的话:忍!演戏!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沈钊走出浴室。
温翎已经靠在床头,iPad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
大概又在看那些奢侈品或者旅行攻略。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洗好啦?
舒服点没?”“嗯,好多了。”沈钊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
动作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甚至侧过身,像往常一样,手臂搭上她的腰。
温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往他怀里靠了靠,带着沐浴后的馨香。
“老公,”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明天转钱的事…别忘了哦?
那边催得紧。”沈钊闭着眼,感受着怀里这具温软的身体,心里却像抱着一条冰冷的毒蛇。
他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困倦和宠溺:“忘不了。明天一早就转。睡吧。”“嗯,老公晚安。
”温翎似乎很满意,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沈钊却睁开了眼。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一丝睡意。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只有胸膛里那颗心,在死寂的寒冰下,
疯狂地泵送着名为复仇的毒液。第二天一早,沈钊准时醒来。温翎还在熟睡,睡颜恬静无害。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换好西装。餐桌上,温翎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烤好的吐司,
煎蛋,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早。”温翎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笑容明媚,“快吃吧,
别迟到了。”“嗯。”沈钊坐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味同嚼蜡。他拿出手机,
当着温翎的面,点开手机银行APP,输入密码,操作了几下。“叮咚。
”温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她立刻拿起来看,
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凑过来在沈钊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就知道你最靠谱了!
”二十万,像丢进无底洞的石子,连个响动都没有。沈钊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
胃里一阵翻搅。他强压下那股恶心感,扯出一个淡笑:“快吃吧,我走了。”“路上小心!
”温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轻快的尾音。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虚伪的“家”。
沈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他没有直接去公司,
而是驱车去了赵明远的律师事务所。赵明远的办公室在顶层,视野开阔,
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精明干练。沈钊推门进去时,
赵明远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看到沈钊,他立刻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来了?
”赵明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锐利,“脸色还是不好。昨晚没睡?”“能睡着才怪。
”沈钊扯了扯领带,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声音沙哑。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推到赵明远面前。“都在这里了。房产证复印件,我名下所有银行账户近三年的流水,
股票基金账户明细,公司股权证明,
还有…温翎精品店的注册信息和大概的流水情况他通过一些渠道查到的。
保单和车险的原件我拿不到,但复印件和变更通知的邮件截图我搞到了。”他顿了顿,
眼神阴鸷,“还有最重要的,录音和转账记录,都在这个U盘里。”赵明远拿起文件袋,
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沈钊:“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而且,
过程可能会很长,很煎熬。”“煎熬?”沈钊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冰冷刺骨,
“比起被自己老婆当傻子耍,当提款机,甚至当死人算计,这点煎熬算什么?明远,
我只要结果。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最惨痛的代价。”赵明远点点头,眼神里没有同情,
只有职业性的冷静和一丝对兄弟遭遇的愤怒:“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就按计划来。
第一步,先不动声色地摸清温翎转移财产的具体路径和金额,还有那个徐朗的底细。第二步,
制造债务,让她名下的精品店先陷入绝境。第三步,等他们焦头烂额,狗急跳墙的时候,
再抛出证据,一击毙命。”他打开文件袋,快速浏览着那些资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大脑飞速运转。“温翎的店…‘翎羽时光’是吧?开在恒隆广场,租金不菲。这种精品店,
现金流就是命脉。”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沈钊,我记得你有个老同学,叫周放?
他是不是在银泰那边开了几家连锁女装店?定位中高端,跟温翎的店有竞争关系。
”沈钊立刻明白了赵明远的意思:“对,周放。关系还行,能说上话。”“找他。
”赵明远斩钉截铁,“不用明说,就叙叙旧,抱怨一下老婆的店最近生意难做,压了不少货,
资金周转困难,想找点门路清库存回笼资金,价格可以压得很低。周放是生意人,
这种能打击竞争对手又能赚钱的机会,他不会放过。只要他出手,
用超低价抢走温翎的目标客户群,再放出风声说‘翎羽时光’快撑不住了要清仓,
她的现金流很快就会断。”沈钊眼中寒光一闪:“好。我下午就约他。”“还有,
”赵明远拿起那份保单变更的邮件截图,眼神冷厉,“这份保单,保额三百万,
受益人从你改成她妈,时间是在半年前。车险受益人改成徐朗,是上个月的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出轨和转移财产了,这是蓄谋已久的谋财害命!这份证据,
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把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一定要保管好。
”“我知道。”沈钊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徐朗那边呢?”“交给我。
”赵明远露出一丝冷笑,“一个靠女人钱创业的软饭男,底子能有多干净?我找人查他。
开工作室?工商、税务、消防…只要他沾点边,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等温翎的店倒了,
他断了‘粮草’,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两人在办公室里密谋了近两个小时,
每一个步骤都反复推敲,确保在法律框架内,又能达到最大的杀伤力。沈钊离开时,
脚步依旧沉重,但眼神里不再是昨晚那种被击垮的茫然,
而是凝聚成一种冰冷的、坚硬的、带着明确目标的恨意。接下来的日子,
沈钊成了最完美的演员。他依旧按时回家,
扮演着那个对妻子“生意”漠不关心却予取予求的丈夫。温翎要钱,他照给,
只是每次转账后,都会“不经意”地提一句:“最近公司几个大项目在投标,资金也紧,
你那边…周转得开就早点还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信任,让温翎毫无戒心,
甚至觉得他更好糊弄了。他“关心”她的店,偶尔“路过”恒隆广场,会进去看看,
看着温翎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寥寥无几的客人,
看着货架上那些价格不菲却明显滞销的“设计师款”,心里冷笑连连。
他还会“体贴”地建议:“要不…搞点促销?回笼点资金?我看对面银泰那家新开的店,
活动力度挺大,抢了不少客人。”温翎的脸色会瞬间变得难看,
带着被戳中痛处的烦躁:“促销?那不等于承认我店里的东西不值钱吗?不行!
我走的是高端路线!肯定是周放那个王八蛋故意压价挤兑我!
”她把生意惨淡的怒火都撒在了竞争对手身上,丝毫没怀疑到枕边人。
沈钊则“无奈”地叹口气,拍拍她的肩:“做生意嘛,竞争难免。别太累着自己。
”转身离开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与此同时,
周放那边的“清仓大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同样的货品,甚至更好的款式,
价格只有“翎羽时光”的一半甚至更低。广告铺天盖地,线上线下联动。
恒隆广场的客流肉眼可见地被吸走了大半。“翎羽时光”门可罗雀,
昂贵的租金、积压的库存、员工的工资,像几座大山,压得温翎喘不过气。
她开始频繁地给沈钊打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焦躁,要钱的频率和金额也越来越大。
沈钊每次都“为难”地答应,然后“尽力”筹措,转过去的钱却如同石沉大海,
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他冷眼旁观,看着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资金链断裂的边缘疯狂挣扎。
而徐朗那边,赵明远找的私家侦探效率极高。一份关于徐朗的详细报告很快送到了沈钊面前。
徐朗,27岁,本地人,大专学历,学的是毫无用处的“艺术管理”。毕业后混了几年,
一事无成,靠着油嘴滑舌和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在富婆圈里当“名媛”,骗吃骗喝骗钱。
所谓的“光影视觉工作室”,注册资金是温翎转给他的三十万,
实际就是个租在老旧写字楼里的小隔间,买了一堆二手摄影器材,雇了两个刚毕业的学生,
专门接点淘宝模特拍摄或者低端婚庆的活儿。税务?根本就是一塌糊涂,
连基本的账目都没有,收入全靠现金或者私人转账,典型的偷税漏税。更让沈钊恶心的是,
报告里还附了几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徐朗搂着温翎的腰,
在昏暗的酒吧卡座里耳鬓厮磨;徐朗开着那辆他送给温翎的卡宴,
载着温翎招摇过市;甚至还有徐朗拿着温翎的卡,在奢侈品店刷包的画面!
看着照片上温翎依偎在徐朗怀里那副小鸟依人、满脸崇拜的样子,
沈钊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曾经以为的温柔娴静,
原来只是对他这个“提款机”的敷衍。在那个小白脸面前,
她才会露出这种真实的、带着讨好和迷恋的表情!
“徐朗…”沈钊盯着照片上那张油头粉脸的脸,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的好日子,
快到头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赵明远的电话,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明远,
徐朗的料,够‘硬’了吧?尤其是税务那块。”“硬得很!
”赵明远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冷意,“足够他进去蹲几年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温翎的店彻底崩盘,他们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的时候,再送他这份‘大礼’。”“好。
”沈钊挂断电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他俯视着这一切,如同俯视着即将坠入深渊的猎物。网,已经悄然收紧。
猎物在网中徒劳地挣扎,却不知那看似柔软的丝线,正一点点勒进他们的皮肉,
即将带来致命的窒息。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第三章“翎羽时光”精品店,
曾经光鲜亮丽的法式复古门头,此刻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气息。橱窗里,
那些昂贵的“设计师款”孤零零地挂着,打折的标签贴了一层又一层,从七折到五折,
再到刺眼的“三折清仓”,依旧无人问津。店内,温翎像一头被困的母兽,
焦躁地在空荡的店里踱步。手机被她死死攥着,屏幕上是催款短信和未接来电的红色标记。
房东的、供货商的、员工的…每一个名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意乱。
“温姐…这个月的工资…”刚毕业不久的小店员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工资工资!
就知道工资!”温翎猛地转身,声音尖利刺耳,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疲惫和戾气,
“店都快开不下去了!哪来的钱发工资?等着!等这批货清了就有了!”她烦躁地挥手,
像赶苍蝇一样。小店员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眼眶却红了。温翎看着空荡荡的店,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她。怎么会这样?明明半年前还生意不错,
怎么突然就…都怪周放那个混蛋!还有那些不识货的顾客!她咬着指甲,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房租下个月到期,房东已经明确表示不续租了,还要她赔偿提前解约的违约金!
供货商那边压着几十万的货款,天天电话轰炸威胁要起诉!员工的工资也拖欠了两个月…钱!
她现在急需一大笔钱来填这个无底洞!她颤抖着手,再次拨通了沈钊的电话。这一次,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老婆?”沈钊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
似乎是在工地或者嘈杂的办公室。“老公!”温翎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顾不上伪装,
“你…你那里还有钱吗?店里…店里真的撑不住了!房东要赶人,供货商要起诉,
员工工资也发不出来…我…我需要钱!很多钱!至少…至少五十万!”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沈钊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震惊”和“为难”:“五十万?怎么突然要这么多?
上次不是刚转了二十万给你周转吗?”“那点钱顶什么用啊!”温翎崩溃地喊道,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周放那个王八蛋!他故意压价,把客人都抢光了!货全压在手里!
现在房租、货款、工资…全都要钱!老公,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不然…不然我就完了!”她哭得声嘶力竭,试图唤起沈钊的怜惜。沈钊在电话那头,
听着温翎绝望的哭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
他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语气“沉重”而“疲惫”:“翎翎,你别急,别哭…我听着呢。
可是…五十万,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什么?!”温翎的哭声戛然而止,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拿不出来?怎么可能!你…你不是刚升了总监吗?项目奖金呢?
你的存款呢?沈钊!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了?!”怀疑和怨毒瞬间取代了哀求。“你听我说!
”沈钊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被误解的“焦灼”和“无奈”,“我升职是升职了,
但新官上任,压力更大!手头几个大项目都在关键期,公司资金卡得特别死,
我的项目奖金要等项目结算才能发!存款…前前后后转给你‘周转’的,加上家里开销,
已经没剩多少了!我…我总不能去挪用公款吧?那是要坐牢的!
”他刻意强调了“周转”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温翎心上。她哑口无言,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是啊,这半年,她以各种理由从沈钊那里“周转”走的钱,
加起来快两百万了!她一直以为沈钊是个取之不尽的宝藏,却忘了宝藏也有被掏空的一天!
“那…那怎么办?”温翎的声音彻底慌了,带着哭腔,“老公,你不能不管我啊!
我是你老婆!这店…这店也是我们的心血啊!”她试图用夫妻情分来绑架他。“我知道,
我知道!”沈钊“烦躁”地叹了口气,“这样,我想想办法。我…我去找朋友借借看?
或者…把咱们那套小公寓抵押了?那套房子地段还行,应该能贷出点钱来应急。
”他抛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实则是将温翎往更深的债务陷阱里推。抵押房子?
温翎心里咯噔一下。那套小公寓是沈钊婚前买的,虽然在她名下加了名字,但真抵押了,
万一还不上…她不敢想。可是,眼前这关过不去,她立刻就要破产,甚至可能被告上法庭!
“抵押…能贷多少?多久能办下来?”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
“具体我得问问银行的朋友。”沈钊“沉吟”道,“估计…能贷个七八十万?
但手续需要时间,而且利息不低。翎翎,这是最后一步了,你要想清楚。如果贷了,
后面还款压力会非常大。”七八十万!温翎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堵上眼前的窟窿,把店撑下去,等缓过这口气…她还有徐朗!
徐朗的工作室不是快有起色了吗?他说最近在谈一个大单子…“贷!老公,你赶紧去办!
越快越好!”温翎迫不及待地喊道,仿佛那笔钱已经到手,“只要能救活店,
以后我们一起努力还!”“好…好吧。”沈钊“无奈”地答应下来,语气沉重,
“我这就去联系。你自己也…唉,撑住点。”他“关切”地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温翎靠着冰冷的玻璃门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泪痕未干,
却因为看到一丝希望而扭曲着。她没看到,电话那头,沈钊放下手机,
脸上那点伪装的沉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笑意。抵押?当然要抵押。
不过,抵押来的钱,可不是用来填她那个无底洞的。那是他给她准备的,
通往地狱的“路费”。他拿起内线电话:“小陈,帮我约一下工行的张经理,
就说我咨询一下个人房产抵押贷款的事宜,对,越快越好。”放下电话,沈钊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温翎的崩溃,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烈。
看来周放那边的“清仓”效果显著,再加上他刻意营造的资金紧张假象,
已经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很好。崩溃之后,就是狗急跳墙了。
他等着她去找她的“好情人”徐朗。果然,没过两天,
私家侦探就传来了新的照片和录音片段。照片是温翎和徐朗在一家偏僻咖啡馆的角落,
温翎脸色憔悴,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徐朗则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录音虽然有些模糊,
但关键信息清晰可辨:温翎带着哭腔:“…阿朗,你帮帮我!沈钊那边也拿不出钱了!
店真的要完了!房东明天就要来清场!供货商已经发律师函了!我…我走投无路了!
”徐朗语气烦躁:“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工作室刚起步,哪来的钱?上次那二十万,
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温翎急切地:“你不是说在谈那个大单子吗?
成了不是有几百万?先借我点应应急!我保证,等店缓过来,连本带利还你!
我们…我们以后还要靠这个店呢!”徐朗冷笑:“靠这个店?
你那破店现在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还几百万?那单子黄了!对方嫌我们工作室太小,
没实力!妈的!”温翎绝望地尖叫:“黄了?!那怎么办?!徐朗!你不能不管我!
我为了你,从沈钊那里弄了那么多钱给你开工作室!现在我有难了,你就这样?!
”徐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胁:“温翎!你说话注意点!什么为了我?
钱是你自愿给我的!投资!懂吗?投资有风险!现在你店倒了,关我屁事!我警告你,
别想赖上我!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别连累我!”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后面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被环境噪音掩盖了。沈钊听着录音里徐朗那翻脸无情的嘴脸,
想象着温翎此刻的绝望和难以置信,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看吧,
这就是你背叛婚姻、掏空家底去供养的“真爱”?大难临头,他跑得比谁都快!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赵明远的电话,声音平静无波:“明远,火候差不多了。温翎的店,已经彻底崩了。
徐朗那边,也撕破脸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收到。”赵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抵押贷款的资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签个字就行,很快能放款。这笔钱,
会直接进入我们控制的账户。至于徐朗…他工作室偷税漏税的证据链已经完整,
随时可以送他一份‘惊喜’。”“好。”沈钊的嘴角,
终于勾起一个真实的、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那就…先给我们的徐大艺术家,
送上一份开门红吧。”第四章徐朗的“光影视觉工作室”蜗居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五层。
走廊里弥漫着灰尘和劣质复印纸的味道。此刻,工作室那扇磨砂玻璃门紧闭着,
里面隐约传来徐朗气急败坏的咆哮和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废物!都是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客户跑了谁负责?啊?!”徐朗对着两个噤若寒蝉的年轻员工怒吼,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昂贵的潮牌T恤皱巴巴的,
哪里还有半分“艺术家”的潇洒,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焦躁和戾气。温翎那个蠢女人彻底完了,
店倒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像个瘟神一样缠着他要钱。他好不容易谈的“大单子”也黄了,
工作室入不敷出,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正想继续骂人,
工作室的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谁啊?!
敲什么敲!没看忙着呢!”徐朗没好气地吼道,示意一个员工去开门。门开了。
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色夹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税务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徐朗?”夹克男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徐朗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强作镇定,
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请问你们是…?”“市税务局稽查局的。”夹克男亮出证件,
语气公事公办,“徐先生,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相关证据,
怀疑你名下的‘光影视觉工作室’涉嫌严重偷税漏税。
现在依法对你工作室的财务账目、经营合同、银行流水等资料进行现场检查。请配合。
”“偷…偷税漏税?!”徐朗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声音都变了调,
“不可能!你们…你们搞错了吧?我们是正规工作室!有…有记账的!”他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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