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萤单身夜玩疯了。闺蜜宋薇把手机怼到她通红的脸前:“敢不敢给初恋发‘想你’?
”满场哄笑中她按下发送键。视频传到江烬手机时,他正熨着明天要穿的礼服。
第二天婚礼现场,他当众播放视频:“各位,新娘的真心话大冒险比婚礼精彩。
”沈疏萤跪在江烬车前哭求:“那些都是玩笑...”他降下车窗轻笑:“我的报复,也是。
”第一章震耳欲聋的电子鼓点像无形的拳头,
一下下砸在“魅色”酒吧VIP包厢厚重的隔音门上。门内,空气是粘稠的,
混杂着昂贵香槟的甜腻、女士香水过浓的尾调,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即将失控的躁动。
“萤萤!萤萤!萤萤!”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浪,几乎要掀翻镶着金边的天花板。
水晶吊灯的光线被刻意调暗,只留下几束旋转的彩色射灯,在烟雾缭绕中切割着人影。
沈疏萤被簇拥在巨大的环形沙发中央,脸颊酡红,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昂贵的丝质吊带裙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圆润的肩头。
她手里还捏着半杯没喝完的、颜色妖艳的鸡尾酒,冰凉的杯壁也压不住她皮肤下蒸腾的热气。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游戏!玩完就放我们准新娘回家养精蓄锐,明天美美地嫁人!
”宋薇尖着嗓子喊,声音穿透音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煽动性。她今晚穿得格外火辣,
紧身亮片短裙几乎包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随着她夸张的动作甩动。
她是沈疏萤从小到大的“铁杆闺蜜”,
也是今晚这场告别单身派对当仁不让的主持人兼气氛组组长。林檬,另一个核心闺蜜,
顶着她那张在社交媒体上拥有百万粉丝的“纯欲天花板”脸蛋,立刻凑到沈疏萤另一边,
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甜腻腻地帮腔:“就是就是,萤萤,最后一个!保证劲爆!
玩完我们就散,绝对不耽误你明天当最美新娘!”她眨着贴了浓密假睫毛的大眼睛,
眼神里却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许瞳和其他几个女孩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附和,
脸上都带着酒精催化的兴奋和一种即将窥探到某种禁忌秘密的期待。沈疏萤被她们晃得头晕,
咯咯地笑起来,带着醉意的娇憨:“好啦好啦,怕了你们了!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
什么游戏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她努力想坐直身体,却软绵绵地靠在了林檬身上。
宋薇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像变魔术一样,从自己那个限量版手袋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屏幕亮得晃眼。她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恶作剧和残忍兴奋的笑容,
把手机屏幕直接怼到了沈疏萤的鼻子底下。“喏,看清楚了!”宋薇的声音拔高,
带着一种刻意的戏剧感,“‘真心话大冒险’——终极版!萤萤,选吧!
真心话:你睡过的男人里,活儿最好的是不是我们江大总裁?还是……另有其人?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暧昧地扫过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的闺蜜们。
包厢里的音乐不知被谁调小了,只剩下沉闷的鼓点背景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疏萤脸上,等着她的反应。空气里那根无形的弦,绷得更紧了。
沈疏萤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她下意识地避开宋薇咄咄逼人的目光,
带着醉意嘟囔:“哎呀,薇薇你讨厌!这什么问题嘛……换一个换一个!”“哦?
不敢说真心话?”宋薇眉毛一挑,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像淬了毒的刀,“那就大冒险!
更简单!”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拉着,然后再次把屏幕亮给沈疏萤看。屏幕上,
赫然是一个备注为“Z”的联系人界面。“看见没?‘Z’!你那个初恋,周什么来着?
周屿森?”宋薇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诱导,“大冒险就是——现在!立刻!给他发条消息!
内容嘛……”她故意停顿,环视一圈,享受着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然后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吐出几个字:“‘屿森,分开这么久,我还是好想你。’”“轰——!
”包厢里瞬间炸开了锅。“哇靠!宋薇你太狠了!”“发!萤萤快发!怕什么!”“就是,
都过去式了,一条消息而已,江烬又不会知道!”“萤萤别怂啊!最后一个游戏了!”“发!
发!发!”起哄声、尖叫声、拍桌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酒精、即将失去单身身份的微妙放纵感、以及群体性的疯狂,像一张巨大的网,
牢牢罩住了被围在中心的沈疏萤。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久违的名字“Z”,
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挣扎,但很快就被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发!发!发!”淹没了。
林檬更是直接上手,抓住了沈疏萤拿着自己手机的那只手,
半强迫地把她的大拇指按在了指纹解锁键上。“叮”的一声轻响,屏幕解锁。
林檬的手指飞快地点开通讯录,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被沈疏萤藏在很后面的“Z”,点开,
把手机塞回沈疏萤手里,然后和宋薇一起,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好戏的亢奋。“快呀萤萤!就几个字!打完发送就完事了!
”林檬催促着,声音甜得发腻。沈疏萤的手指悬在虚拟键盘上,微微颤抖。
包厢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看着那个名字,
一些早已模糊的、属于青春期的酸涩和悸动碎片般闪过,
又被眼前闺蜜们灼热的目光和酒精带来的晕眩感搅得粉碎。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猛地攫住了她。“发就发!谁怕谁!”她带着醉意的豪气喊了一声,
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戳了几下,那句“屿森,分开这么久,我还是好想你。
”赫然出现在对话框里。她甚至没勇气再看第二眼,几乎是闭着眼,
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绿色的发送键。“发送成功”的提示跳了出来。“啊啊啊啊——!
”“萤萤牛逼!”“哈哈哈哈!发了发了!”“录下来没?录下来没?
”包厢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宋薇和林檬兴奋地击掌,脸上是计谋得逞的狂喜。就在沈疏萤发送成功的下一秒,
宋薇已经眼疾手快地用自己的手机对着沈疏萤和她手机屏幕上那条已发送的信息,
按下了录制键。镜头里,沈疏萤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带着一种完成“壮举”后的虚脱和傻笑。“完美!”宋薇看着自己手机里录下的高清视频,
得意地晃了晃,“这可是我们萤萤告别单身的‘高光时刻’!必须留念!
”她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享。“哎,薇薇你干嘛?
”沈疏萤醉醺醺地想去抢手机,被林檬笑嘻嘻地拦住。“放心啦,
就发给我们姐妹几个的小群,乐呵乐呵,绝对不外传!”宋薇信誓旦旦,
一个置顶的聊天框——那个只有她、林檬、许瞳和另外两个核心闺蜜的“塑料姐妹花”小群。
视频被发送出去,附带一行文字:“快看!萤萤的猛料!发给初恋了!劲爆不?
”几乎在同一秒,林檬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还处于茫然和兴奋状态的沈疏萤,
以及她身后混乱狂欢的背景,“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照片里,
沈疏萤头发微乱,眼神涣散,嘴角挂着傻笑,手里还捏着酒杯,
背景是光怪陆离的灯光和群魔乱舞的人影。林檬手指翻飞,
——沈疏萤肩带滑落、眼神迷离、对着镜头比了个俗气的V字手势——也发到了那个小群里,
配文:“单身夜限定版·准新娘![坏笑]”群里的消息瞬间爆炸,
各种惊叹号、表情包刷屏。“卧槽!真发了?!”“萤萤玩这么大?!
”“江烬要是知道……”“怕什么!他这会儿肯定在试明天的新郎装呢,哪有空看手机!
”“就是,天知地知我们知![奸笑]”宋薇看着群里沸腾的消息,
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她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然后,
像是被某种阴暗的念头驱使,她点开了那个被她备注为“江烬”的聊天框。
那个头像是一片深沉的、望不见底的墨蓝。
她选中了刚刚录制的、沈疏萤发送信息全过程的高清视频,
又勾选了林檬拍的那张最“精彩”的照片。“发送。”屏幕上跳出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对勾。
第二章“滋——”高级蒸汽熨斗喷出一股灼热的白雾,
精准地抚平了黑色礼服前襟最后一丝细微的褶皱。布料挺括,
在灯光下泛着昂贵而内敛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羊毛织物被熨烫后特有的、温暖干燥的气息,
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深夜城市特有的清冷。江烬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身姿挺拔如松。
镜子里映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习惯性地抿着,
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他眼神专注,修长的手指捏着熨斗,动作稳定而利落,
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明天,是他和沈疏萤的婚礼。
这套由意大利老师傅手工缝制的礼服,是他亲自挑选的。
手机就放在旁边铺着丝绒布的矮几上,屏幕朝下,安静得像一块黑色的鹅卵石。
他向来不喜欢被打扰,尤其是这种需要绝对专注的时刻。熨斗再次落下,
沿着礼服袖口完美的线条滑过。“嗡…嗡…嗡…”手机在丝绒布上突兀地震动起来,
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不是电话,是连续不断的、密集的信息提示音。
江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放下熨斗,拿起手机。屏幕亮起,
锁屏界面上瞬间被来自同一个群——“塑料姐妹花5”——的十几条新消息通知刷满。
最上面一条,是宋薇发来的一个视频文件,缩略图一片模糊。下面紧跟着林檬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吊带裙,肩带滑落,眼神迷离,对着镜头比着V字,
背景光怪陆离。一股冰冷的、带着不祥预感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江烬的脊椎骨窜起。
他面无表情,拇指划过屏幕解锁,直接点开了那个群。手指悬在宋薇发来的视频上,
停顿了半秒。然后,点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尖叫声、起哄声瞬间从手机扬声器里炸开,
粗暴地撕裂了房间里原本的静谧。镜头摇晃着,
聚焦在沈疏萤那张通红、带着醉意和亢奋的脸上。
宋薇的声音尖锐刺耳:“……敢不敢给初恋发‘想你’?……大冒险就是——现在!立刻!
给他发条消息!‘屿森,分开这么久,我还是好想你。’”画面里,
沈疏萤的手指在屏幕上戳着,然后,重重地按下了发送键。她抬起头,对着镜头,
露出一个完成挑战后、混杂着虚脱和傻气的笑容。视频结束。江烬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房间里只剩下手机扬声器里残留的、嗡嗡的回响,
和他自己骤然变得沉重而缓慢的心跳声。咚。咚。咚。像重锤敲在蒙着厚布的鼓上。
他退出视频,点开林檬发的那张照片。
高清的像素将沈疏萤的每一个细节都放大:滑落的肩带,迷离涣散的眼神,
嘴角那抹放纵的、毫无顾忌的笑,还有背景里那些模糊却疯狂的人影。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
清晰地显示着发送时间:23:47。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丝绒布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房间里死寂一片。他站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冷却的雕塑,
只有胸口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轮廓,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冻结、碎裂,
最后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暴风雪来临前的死寂。他维持着这个姿势,足足站了五分钟。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然后,他动了。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控的砸东西。
他异常平静地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
拨了出去。电话几乎是秒通。“江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
是他的首席特助,陈默。这个时间接到老板电话,陈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陈默。”江烬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通知所有人,原定于明天上午十点的婚礼,取消。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饶是见惯风浪的陈默,
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震得一时失语。“……取消?江总,您是说……婚礼取消?
所有宾客、酒店、媒体都已经……”“取消。”江烬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立刻。现在。所有损失,我承担。通知所有宾客,措辞你定,但原因不必解释。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更冷了几分,“另外,联系‘鼎峰’律所的张律师,
让他以最快速度,准备好一份彩礼追讨函。金额,三百万。明天一早,必须送到沈家。
”“彩礼…追讨函?”陈默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太清楚这份函件意味着什么,
这无异于在沈家脸上狠狠抽一记响亮的耳光,更是将两家的关系彻底撕破脸皮。“对。
”江烬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按我说的做。立刻。
”“……是,江总。我马上去办。”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职业素养让他迅速进入状态。江烬挂了电话。他没有再看手机里那些刺目的视频和照片,
只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
他望着那片闪烁的光海,眼神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寒潭。那潭水深处,
酝酿着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无声的风暴。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一个号码。这次,
是打给沈疏萤。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模糊的尖叫,
沈疏萤带着浓重醉意的、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喂…谁啊?…江烬?
…这么晚…干嘛呀?…我…我快回去了……”“沈疏萤。”江烬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
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明天,没有婚礼了。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沈疏萤的醉意仿佛被这冰冷的话语瞬间驱散了大半,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尖锐的惊惶和难以置信:“……什么?江烬你…你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玩笑?
”江烬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问问你自己,
还有你的好闺蜜们,今晚玩得开不开心。”他的目光落在矮几上那个安静躺着的手机上,
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个名为“Z”的对话框。“‘屿森,分开这么久,我还是好想你。
’”他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复述着那条信息的内容,声音里淬着剧毒的冰渣,“这个玩笑,
够不够精彩?”“轰——!”沈疏萤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瞬间将她所有的醉意和侥幸劈得粉碎。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第三章圣心大教堂的穹顶高耸,彩绘玻璃过滤着上午十点的阳光,
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斓而神圣的光影。
巨大的白色百合与香槟玫瑰组成的花门馥郁芬芳,悠扬的管风琴声在空旷的殿堂里庄严流淌。
宾客们盛装出席,低声谈笑,
空气中弥漫着喜悦、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流社会的矜持审视。
一切都完美得如同童话故事的开篇。除了,新郎迟迟没有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十点。
宾客席间的低语声渐渐变大,疑惑和不安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坐在前排的沈父沈母,
脸色已经从最初的容光焕发变得有些僵硬。沈母频频看向入口处,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昂贵的丝绸手帕。沈父则板着脸,眉头紧锁,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穿着华丽定制婚纱的沈疏萤,独自站在花门下,头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却遮不住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婚纱的蕾丝和珠绣在阳光下闪耀,此刻却像沉重的枷锁。
她死死攥着捧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和惊惶。昨晚江烬那通电话和冰冷的忙音,
像噩梦一样缠绕了她一整夜。她无数次拨打江烬的电话,都是关机。发给他的信息,
石沉大海。她甚至不敢去想宋薇她们拍下的东西。“怎么回事?新郎呢?
”“这都过十点了……”“江家那边也没人出来解释一下?
”“新娘子一个人站着…看着怪可怜的……”宾客的议论声越来越清晰,像细密的针,
扎在沈疏萤的神经上。她感觉头纱下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要窒息。就在这时,
教堂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逆着光,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江烬。他穿着那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礼服,
身姿依旧笔挺,步伐沉稳。只是,他脸上没有任何新郎该有的喜悦或紧张,
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他的眼神扫过全场,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寒气,所过之处,
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整个教堂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没有走向花门下的新娘,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径直走向了教堂前方,
原本属于神父站立的主礼台。沈疏萤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江烬!你……”江烬已经走到了主礼台前,
那里连接着教堂的音响系统。他无视了旁边一脸错愕、试图上前询问的神父,从礼服内袋里,
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各位。
”江烬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教堂,清晰、平稳,却像淬了冰的金属,
冰冷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场婚礼。”他微微停顿,
目光再次扫过鸦雀无声的宾客席,最后,落在了花门下那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上,
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不过,很遗憾地通知各位。”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婚礼,取消了。”“哗——!”教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轰然爆发,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取消?!
”“天啊!怎么回事?”“这…这太荒唐了!”“江烬疯了吗?”沈父猛地站了起来,
脸色铁青:“江烬!你胡闹什么!给我下来!”沈母则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极大,
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沈疏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捧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掀开头纱,露出那张惨白如纸、写满绝望的脸,泪水汹涌而出:“江烬!不要!求求你!
昨晚…昨晚是她们逼我的!是游戏!是玩笑!我喝醉了!
我……”她的哭喊声在巨大的喧哗中显得那么微弱而徒劳。江烬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在各位离开之前,”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或许,你们更想看看,
比这场婚礼更‘精彩’的东西。”下一秒,巨大的教堂两侧,
原本用来播放新人甜蜜VCR的巨幅高清显示屏,骤然亮起!
震耳欲聋的音乐、刺耳的尖叫、疯狂的起哄声瞬间通过顶级的音响系统,以数倍的音量,
轰然炸响在庄严肃穆的教堂穹顶之下!屏幕上,
清晰地播放着昨晚“魅色”酒吧VIP包厢里发生的一切。沈疏萤酡红迷醉的脸,
宋薇咄咄逼人的手机,那句清晰无比的“敢不敢给初恋发‘想你’?”,
林檬半强迫地抓着沈疏萤的手解锁手机,沈疏萤闭着眼按下发送键的“壮举”,
以及她发送成功后那带着傻气的笑容……每一个细节,都被高清镜头捕捉,放大,
赤裸裸地呈现在所有宾客面前!“天呐!!”“这…这太不堪了!
”“婚前夜给初恋发这种信息?!”“沈家小姐…竟然……”“那些是她闺蜜?太恶毒了吧!
”“江总这脸…往哪搁啊!
”震惊、鄙夷、幸灾乐祸、难以置信……各种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
瞬间射向花门下那个穿着圣洁婚纱、却已摇摇欲坠的身影。沈疏萤只觉得天旋地转,
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绝望将她彻底吞噬。她尖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洁白的头纱散落,像破碎的蝶翼。
沈父沈母脸色惨白如鬼,沈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屏幕,又指着台上的江烬,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母尖叫着扑向昏倒的女儿,场面一片混乱。江烬站在主礼台上,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混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冰冷地扫过昏倒的沈疏萤,扫过面无人色的沈家父母,最后,
定格在屏幕上定格的、沈疏萤发送信息后那张带着傻笑的脸。他关掉了屏幕。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戛然而止。教堂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以及沈母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哭声。“各位,”江烬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平静得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慢走,不送。”他收起手机,
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礼服袖口,迈开长腿,
在数百道或震惊、或复杂、或恐惧的目光注视下,
步伐沉稳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圣心大教堂的大门。阳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
却驱不散那周身弥漫的、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审判结束,复仇的序曲,
才刚刚奏响第一个音符。
第四章宋薇是被手机疯狂的震动和尖锐的来电铃声硬生生从宿醉的头痛中拽醒的。
她烦躁地摸索着,眼睛都懒得睁开,
昨晚“魅色”的狂欢和教堂那场惊天闹剧的余波还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喂…谁啊…大清早的…”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耐烦。“薇薇!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是她父亲宋国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和嘶哑,
完全失去了平日里作为“宏远建材”老总的沉稳,“你快看新闻!看热搜!我们完了!
全完了!!”宋薇的睡意瞬间被这惊恐的吼声驱散了大半,心脏猛地一沉:“爸?怎么了?
你慢点说……”“慢个屁!!”宋国栋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听筒,“‘宏远’被爆了!
网上全是!说我们…说我们用的保温材料…是…是强致癌物!放射性超标几十倍!
还…还贴了假的环保标识!证据…证据链全他妈被扒出来了!
现在质检、工商、公安…全堵在公司门口了!股票…股票开盘直接跌停板了!!”“什么?!
”宋薇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宿醉的头痛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不可能!那批材料…那批材料不是早就……”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她想起了那批为了降低成本、从某个“特殊渠道”进来的、价格低得离谱的保温芯材。
当时负责采购的经理信誓旦旦说“绝对没问题,
标识都搞定”……难道……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平板电脑,手指颤抖着点开新闻APP。
触目惊心的标题瞬间刺入眼帘:惊爆!行业巨头“宏远建材”深陷致癌材料门!
放射性超标数十倍,祸及千万家庭!黑心!‘宏远’使用强致癌保温材料,
伪造环保标识,罔顾人命!‘宏远建材’股票开盘跌停,质检部门已介入,
负责人或面临刑事指控!
下面配着几张清晰度极高的图片:一份盖着“宏远建材”公章的采购合同复印件,
上面明确标注了那批问题材料的型号和数量;几张实验室检测报告,
刺眼的红色数据标注着“放射性核素超标XX倍”、“含强致癌物XX”;还有几张对比图,
左边是“宏远”产品上贴着的绿色环保标识,右边则是权威机构出具的该标识系伪造的证明。
更可怕的是评论区,早已被愤怒的声浪淹没:“畜生啊!我家用的就是宏远的保温板!
我孩子才三岁!”“丧尽天良!为了钱连人命都不顾了!枪毙宋国栋!”“抵制宏远!
让它破产!让宋家坐牢!”“听说宋国栋的女儿就是昨天婚礼上那个起哄的闺蜜?
报应来得真快!”“活该!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宋薇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平板电脑“啪”地一声掉在昂贵的真丝被面上。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完了…真的完了…这不仅仅是破产的问题,这是要坐牢的!是谁?
是谁能拿到这么核心、这么致命的内部文件?
采购合同…检测报告…这些绝密的东西……一个冰冷的名字,带着地狱般的寒意,
骤然浮现在她混乱的脑海——江烬!只有他!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动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找到“宏远”最致命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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