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每次死亡后,我都会在同一个房间醒来,墙上刻着“还有999次”。
我以为只是噩梦,直到第500次被活生生撕碎时,发现那些怪物长得像我杀过的每个人。
这次醒来,墙上写着:“还有1次”。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十年前被我推下悬崖的初恋。
她微笑着说:“这次,换你求我。”---意识像被强行塞进一个窄小的盒子,
猛地收紧、归位。陈默睁开眼。熟悉的昏黄光线,从头顶那盏永不知疲倦的旧灯泡上洒下,
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投下一圈颤巍巍的光晕。空气里是那股永远散不去的味道,尘土、霉菌,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甜腥。他躺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脊背。不用看,他知道周围是那四堵墙,灰扑扑的,
毫无特征,除了正对着他的那一面。他撑起身,
动作因为重复了太多太多次而带着一种麻木的流畅。他转过头,视线落在对面的墙壁上。
心脏,那团早已该彻底罢工的肌肉,还是习惯性地抽搐了一下。墙上,
依旧是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凌乱又带着某种残忍的规律。最开始,是“还有999次”。
那字迹歪歪扭扭,是他第一次在这里醒来,用捡到的半块碎砖刻下的。
那时他还以为是个荒诞的噩梦。后来,数字缓慢地,却又坚定不移地递减。
998…777…501…而现在。他的目光定在墙壁中央。那些旧的划痕之上,
是几个崭新的,深刻入骨的数字,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力道刻写出来,
边缘还带着些许崩裂的碎屑:还有 1 次。“一”。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陈默盯着它,
瞳孔一点点缩紧。胸腔里空荡荡的,连那一下习惯性的抽搐都消失了。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甚至没有如释重负。只是一种彻底的,被掏空后的死寂。九百九十九次死亡。
淹死、烧死、摔死、被啃噬、被撕裂、被溶解……每一次的痛苦都真实得不容置疑,
每一次的终结都伴随着灵魂被撕碎的剧痛。他哭过,吼过,求饶过,诅咒过,
用头撞过这四面墙,直到额骨开裂。但下一次,他依旧会在这里醒来,面对一个新的,
缩减的数字,和一场精心为他准备的,崭新的死亡。他曾经以为这会没完没了,
直到永恒的尽头。现在,终点就在眼前。最后一次。他会迎来什么?彻底的湮灭?
还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这双手,
曾经也温暖过,也曾在阳光下握住过另一只柔软的手。但在这里,
它们只剩下两种功能——承受痛苦,以及在墙上刻下递减的数字。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摩擦声,打破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猛地抬头,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头被踩到尾巴的困兽。那扇门。
那扇他用了无数种方法——撞击、撬挖、甚至用自残产生的鲜血去涂抹——都纹丝不动,
仿佛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铁门。此刻,它正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门外,
不是他想象中任何可能的景象——不是黑暗,不是白光,也不是另一个恐怖的场景。
只是一片模糊的,无法分辨的灰蒙。光线流淌进来,与屋内昏黄的光线交融,
投下一道不断扩长的,斜斜的光斑。一个身影,站在那光里,轮廓被勾勒得有些朦胧。
陈默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缝隙。九百九十九次的死亡经验让他像一张拉满的弓,
随时准备应对扑出来的任何东西——扭曲的怪物,挥舞的屠刀,或者直接是吞噬一切的火焰。
身影动了。它迈步,走了进来。动作很轻,甚至带着点……从容?
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恢复了那副坚不可摧的死寂模样,
仿佛刚才的开启只是一个幻觉。现在,那个人就站在房间中央,站在那圈昏黄的光晕之下,
离陈默不过三五步的距离。陈默看清了她的脸。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后倒转了三千六百多个日夜。那张脸,
褪去了十年前最后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陌生的冷冽,但底子没变。
依旧是那双微微上挑的杏眼,鼻梁秀挺,嘴唇的轮廓薄而清晰。
只是当年总是泛着自然红晕的脸颊,此刻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
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侧。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样式和十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几乎一模一样。裙摆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与这个肮脏、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林晚。他早已死去,
并在他内心深处被刻意埋葬、几乎化作一个模糊符号的初恋。
陈默的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轻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猝然堵住。他张了张嘴,
却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所有预设的反应,
所有在无数次死亡中磨砺出的警惕和狠戾,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向后缩,
却发现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怎么可能……是幻觉?是这一次死亡开启前的新把戏?
是针对他内心深处最脆弱角落的又一次精准打击?林晚静静地站着,
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怨恨,也没有惊讶,
就像在看一件……一件早已安排好的物品。然后,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
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那不是温暖的笑,不是记忆中能融化冰雪的灿烂。
那笑容里浸透着一种冰冷的,掌握了绝对主动权的,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意味。她开口了,
声音和记忆中一样清亮,却裹着一层坚硬的冰壳,
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陈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这次,换你求我。”陈默猛地一颤,
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求她?求什么?为什么要求?无数个问题在他脑中炸开,
混乱成一团。紧接着,更深的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这句话……太耳熟了。
记忆的碎片猛地刺入脑海。那是十年前,在那座荒凉的悬崖边,狂风卷着她的哭喊。
她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泪水糊了满脸,
声音破碎不堪:“陈默……为什么?求求你……别这样……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
求你了……”而他,当时年仅二十岁的他,被恐惧和更巨大的利益诱惑攫住的他,
是怎么回答的?他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声音冷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求我?林晚,
省省吧。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他用力一推。
她坠落时那双盈满震惊、痛苦和彻底绝望的眼睛,在此后十年的无数个夜晚,
都曾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梦里。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用几乎同样的句式,将“求”的主体,
对调了。陈默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她,看着这个本应化作白骨,
深埋崖底的人。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了十年、早已变质发酵的恐惧,
像两只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你……”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干涩嘶哑,
“你没死?”林晚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那双杏眼里却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死?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对你来说,死亡,
不是刚刚才开始变得熟悉起来吗?”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那面刻满数字的墙,
在“还有 1 次”上短暂停留。“九百九十九次。”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他,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感觉如何?被水淹没,肺像要炸开?被火焰舔舐,皮肉焦糊?
还是……被那些你亲手结束的生命,一点点撕碎的感觉?”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第500次死亡!那是他印象最深,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他在一个类似迷宫的黑暗空间里逃亡,最终被无数双苍白、溃烂的手抓住,
那些“东西”扑到他身上,用牙齿,用指甲,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血肉。
在极致的痛苦和濒临崩溃的间隙,他看清了——那些扭曲狰狞的面孔,依稀能辨认出,
是他曾经为了解决“麻烦”而亲手处理掉的人!那个在仓库火灾里“意外”丧生的合伙人,
那个在醉酒斗殴中“失手”杀死的混混,甚至还有更早以前,
被他诱骗失足落水的远房表叔……他一直以为那是濒死前大脑产生的幻觉,
是罪恶感投射出的恐怖意象。原来……不是?“是你……”陈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连带着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林晚没有直接回答。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高跟鞋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着精致的白色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发出清脆的“嗒”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敲在陈默的心上。“我只是个观众,
”她微微偏头,语气里带着一种残酷的天真,“顺便,帮你记个数。”她抬起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那面墙,指向那个触目惊心的“1”。“现在是最后一次了,陈默。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陈默几乎直不起腰。“这一次,规则很简单。
”她顿了顿,欣赏着陈默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恐惧表情,如同欣赏一件杰作,“没有怪物,
没有陷阱,没有即刻降临的死亡。”陈默死死地盯着她,不敢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林晚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陈默的心上,
“就在这个房间里。二十四小时后,那扇门会再次打开。”她指了指那扇恢复原状的铁门。
“如果你能走出去,那么,一切结束。你‘自由’了。”自由?这个词像毒药一样诱人,
却又虚假得让陈默想笑。他嘶哑着问:“……如果走不出去呢?”林晚笑了,那笑容美丽,
却让人遍体生寒。“那就留在这里。”她的目光扫过这个囚禁了他不知道多久的四方空间,
“永远。以一种……你无法想象的方式。”她不再多说,转身,似乎打算离开。“等等!
”陈默猛地喊道,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脱力和恐惧,腿一软又跪坐下去,“林晚!
当年……当年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后悔了十年!看在我们曾经……”“曾经?
”林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光线下她的侧脸线条冷硬,“陈默,
你还不明白吗?”她终于完全转过身,面对着他,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却是极致的嘲讽和冰寒。“我回来,
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他试图伪装的悔恨。
“我是来收债的。”“用你最害怕的方式。”“用这……没完没了的……最后一次。”说完,
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那扇铁门。门无声无息地再次滑开,露出外面那片永恒的灰蒙。
她的身影融入那片灰色,瞬间被吞没。门,再次严丝合缝地关闭。房间里,
只剩下陈默一个人,粗重、混乱的喘息声,
以及头顶灯泡因为电流不稳而发出的细微“嗡嗡”声。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沉重,
更加令人窒息。最后一次。二十四小时。求她?还是……找到出去的方法?陈默的目光,
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疯狂和审视,
扫视着这个他“居住”了九百九十九次死亡循环的房间。四堵墙,一扇门,一盏灯,
光滑的水泥地。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他该怎么做?时间,开始流逝了。
门合拢的余音像一丝冰冷的蛛丝,在死寂的空气里颤了颤,最终断裂,消弭无踪。
陈默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僵硬得如同一尊被遗弃在废墟里的石像。
林晚离开时带走了那片刻的“异常”,房间恢复了它永恒的模样——四堵灰墙,一盏昏灯,
光滑得令人绝望的水泥地,以及墙上那个刺目的“还有 1 次”。二十四小时。自由,
或者永恒的囚禁。“求我。”她那冰冷带着玩味的声音,还在耳膜上刮擦。求?怎么求?
对着这空无一物的墙壁嘶吼吗?还是像十年前的她那样,卑微地、破碎地,
用尊严换取一丝渺茫的生机?不。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濒死挣扎的狠厉,
猛地从胸腔里窜起,烧灼着他几乎冻结的血液。他不能求。至少,不能就这样求。
九百九十九次死亡都熬过来了,这最后一次,他就算要死,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有些踉跄。
膝盖和手肘在冰冷的地面上磕碰得生疼,但这疼痛此刻却奇异地让他清醒。
他开始绕着房间快步行走,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寸墙壁,每一寸地面。
手指代替了眼睛,在粗糙的墙面上用力抚摸、敲击,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缝隙、松动,
或者隐藏的机关。他甚至踮起脚尖,去检查天花板与墙壁的接缝处,又趴在地上,
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试图从极低的角度发现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墙壁坚实得如同整体浇筑,连砖缝都几乎难以分辨。地面光滑得像一面打磨过的石板,
连一丝灰尘都找不到。那扇铁门,他再次用力推、拉、撞,肩膀顶得生疼,
门扉却连一丝颤动都没有,仿佛焊死在了时空的框架上。汗水从额角渗出,沿着太阳穴滑落,
带来冰凉的痒意。呼吸因为剧烈的活动和内心的焦灼而变得粗重。时间在流逝。他能感觉到。
一种无形的压力,随着那看不见的秒针滴答作响,一点点收紧,扼住他的喉咙。
“冷静……陈默,冷静!”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吼,声音沙哑,“她说了,没有怪物,
没有陷阱……规则变了!最后一次,一定是不同的!”他强迫自己停下来,
背靠着那面刻满数字的墙,大口喘息。冰冷的墙面透过薄薄的衣物刺激着他的脊背。
规则是什么?二十四小时,门会打开。走出去,就自由。听起来简单得可笑。但林晚会出现,
只是为了告诉他一个简单的逃生游戏规则?她眼底那冰冷的嘲讽和恨意,
绝不仅仅是来看他玩一场解谜游戏。“换你求我。”这句话才是关键。她不仅要他死,
要他被永恒的囚禁,她还要他崩溃,要他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亲口承认自己的懦弱和卑劣,将十年前她遭受的屈辱,加倍奉还。他不能让她得逞!至少,
不能轻易让她得逞。陈默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面墙上,落在那个“1”上。
九百九十九次死亡……那些面孔……他杀过的人……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
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脑海。那些死亡,那些怪物,真的是林晚“制造”的吗?
还是……这个房间,或者说,某种基于他自身罪孽的机制,在运作?
林晚说她只是个“观众”,顺便“记个数”。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如果这个房间,
就是一个巨大的、针对他灵魂的刑场?而林晚,只是那个按下启动按钮,
并且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人?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如果是这样,那这“最后一次”,
恐怕绝非简单的计时逃生。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等待。他的视线在空荡的房间里逡巡,
最后,定格在自己身上。衣服。他穿的还是第一次醒来时那身普通的休闲服,
经历了九百九十九次死亡和复活,竟然没有破损,只是显得有些陈旧肮脏。他低下头,
开始仔细地摸索自己身上的口袋。裤兜,衣兜……他甚至脱下了鞋子,用力掰开鞋底检查。
空的。一如既往。不,等等。在他脱下左脚的鞋子,手指探入鞋内,
在脚后跟的位置反复摸索时,指尖触碰到了一小块异常坚硬、粗糙的东西。不是石子。
鞋子里干净得诡异,不可能有石子。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屏住呼吸,
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挖着。一小片,大约指甲盖大小,边缘锋利,颜色深暗的东西,
被他从鞋垫与鞋底的缝隙边缘,艰难地取了出来。他捏着那小块东西,凑到昏黄的灯光下。
是碎砖。和他第一次醒来时,用来在墙上刻下“999”的碎砖,材质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片更小,更薄,边缘带着新鲜的断裂痕迹。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入他鞋子里的?
记忆的碎片猛地闪烁——第378次死亡。他被困在一个不断缩小的砖石迷宫,墙壁挤压,
最后他被活生生挤碎在两面合拢的砖墙之间。剧痛袭来前,
他记得有崩裂的碎砖溅射……难道……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难道,
每一次死亡,并非完全重置?难道,这个房间,或者说这个循环,并非完美无瑕?
它会在极偶然的情况下,留下一点点……“残渣”?这片碎砖,就是某个死亡瞬间,
被无意中带入“复活”状态的残渣!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如果……如果能找到更多这样的“残渣”?如果这些来自不同死亡场景的“残渣”,
能够揭示出这个房间运作的某些规律,甚至……弱点?他立刻像疯了一样,
开始更细致、更疯狂地搜索整个房间。不再是寻找缝隙和机关,
而是寻找任何“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光滑、空荡房间里的东西。他用那片碎砖作为工具,
在墙壁上、地面上用力刮擦,试图刮下些什么,或者找到其他隐藏的“残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喘息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徒劳。依旧是徒劳。除了那片碎砖,他一无所获。
绝望如同潮水,再次缓缓上涨,试图淹没他刚刚燃起的微小希望。就在他几乎要放弃,
准备用头去撞墙,试试能不能撞出点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指,在靠近墙角的地面上,
触摸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颗粒状的异物。他猛地趴下去,脸几乎贴在地上。
在昏黄的光线下,需要极其仔细才能分辨,
那里有几粒几乎与水泥地颜色融为一体的……沙砾。非常细小,不超过三四粒。
沙砾……第192次死亡。无边的沙漠。烈日。流沙。他被拖入沙海深处,窒息而死。
是那里的沙子!陈默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这几粒沙砾捻起来,放在掌心。
它们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此刻在他眼中,却比钻石还要珍贵。残渣!果然是残渣!
这个循环,并非绝对完美!它有漏洞!虽然这些残渣微小得可怜,但它们确实存在!
它们来自不同的死亡场景,是这个残酷循环曾经发生过的证明!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将那片碎砖和几粒沙砾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通往生路的钥匙。然而,
还没等他想明白如何利用这些微不足道的“残渣”,异变发生了。头顶的灯泡,毫无征兆地,
猛地闪烁了一下。光线骤然明灭,整个房间随之剧烈地一暗一亮。
陈默的心脏也跟着猛地一缩。紧接着,灯泡开始以不稳定的频率持续闪烁,忽明忽暗,
速度越来越快。昏黄的光线变得诡谲不定,墙壁和地面上的影子随之疯狂舞动,
如同群魔乱舞。“嗡嗡”的电流声也变得尖锐、刺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电路里挣扎、咆哮。
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了,
又仿佛在剧烈地震荡。陈默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他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面刻着数字的墙。在疯狂闪烁、极不稳定的光线中,
他看到了让他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墙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
包括那个崭新的“还有 1 次”,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像蠕虫般微微扭曲、蠕动。
它们不再是静止的刻印,而像是拥有了生命,在墙皮下挣扎。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
在那些扭曲的数字周围,墙壁的颜色正在发生变化。灰扑扑的水泥墙面,
正一点点地渗出……暗红色。如同浸染的鲜血,缓慢地,坚定不移地蔓延开来。
浓郁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地充斥了他的鼻腔,真实得让他几欲作呕。
“不……不是说……没有怪物,没有陷阱吗?!”陈默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在闪烁的光线和弥漫的血腥中显得异常凄厉。“啪!”一声脆响,头顶的灯泡终于不堪重负,
爆裂开来!碎片如同冰雹般溅落。房间,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粘稠的,冰冷的,
带着铁锈甜腥味的黑暗。陈默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能感受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里,除了那无处不在的血腥味,他听到了一种新的声音。
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湿漉漉的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从房间的各个角落,由远及近,慢慢地,
向他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二十四小时?规则变了?还是……林晚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冰冷的恐惧,如同无数细密的针,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侥幸和刚刚燃起的希望。
他攥紧了手心里那片碎砖和几粒沙砾,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黑暗中,那窸窣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粘稠的黑暗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淤泥,堵塞了陈默的口鼻。
那湿漉漉的拖行声,“窸窸窣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近在耳边,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冰冷粘腻的东西触碰到他的皮肤。恐惧像一条冰冷的蛇,
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跑!本能驱使着他,
但绝对的黑暗和方向感的丧失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他猛地向记忆中门的方向冲去,
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掌下意识地撑向墙壁——入手不是预想中粗糙坚硬的水泥,
而是一种温热、粘稠、并且在微微蠕动的触感!“呃啊——!”他触电般缩回手,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面墙……活了?或者说,正在被某种活着的、血肉般的东西覆盖?
“啪!”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紧接着,第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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