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至于夏》苏眠林序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心至于夏》(苏眠林序)

《心至于夏》苏眠林序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心至于夏》(苏眠林序)

作者:婵之云熙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心至于夏》》是大神“婵之云熙”的代表作,苏眠林序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序,苏眠的现代言情,虐文,校园,病娇小说《《心至于夏》》,由新锐作家“婵之云熙”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1820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0-29 20:52:30。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心至于夏》

2025-10-29 23:13:35

1. 雨夜旧画窗外的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它们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声响,仿佛要叩开这间孤寂工作室里,某种同样固执的沉默。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雨幕和水汽中扭曲、变形,融化成一团团冰冷而模糊的光斑,

失去了原有的轮廓与温度。林序放下手中那支沾染了赭石色颜料的狼毫笔。

笔尖刚落定在青花瓷的笔掭上,动作精准得没有一丝多余。他揉了揉发涩的眼角,

指腹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疲惫纹理。工作台上,那幅几可乱真的古典山水仿作已近完成,

墨色淋漓,山峦隐现,却透着一股与他气质相仿的、精心营造的疏离感。

这里只亮着一盏孤灯。光线被他刻意调整过,只笼罩着工作台这一方天地,如同舞台的追光,

将他与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清晰地割裂开来。他享受这种割裂,这让他感觉安全。电话铃声,

便是在这片雨声与寂静中,突兀地炸响。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涟漪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他抬眼,看向屏幕上那个闪烁的、陌生的号码。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的时间已被各种委托和会议填满,寻常的请求,

早已无法抵达他这间位于顶楼、隔绝喧嚣的工作室。片刻的犹豫,像黑暗中一闪而过的飞蛾。

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您好,请问是林序先生吗?”一个温和、略显拘谨的女声,

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电流的细微杂音。“我是。”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如同他修复的那些古画上,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底色。“冒昧打扰您了。

我们这里是美术学院校友基金会。经过多次评估和讨论,我们有一份非常重要的修复工作,

希望能委托给您。我们认为,只有您是最合适的人选。”“什么作品?”他的问句简短,

不带任何修饰。电话那头似乎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着特殊的重量。

“是一幅油画,名字叫《夏蝉》。作者是……苏眠。”……“苏眠”。这个名字,

只有两个字。却像一把早已锈蚀、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钥匙,

毫无预兆地、猛地插进了他心锁最深处。那锁芯早已锈死,此刻却被强行扭转,

发出了一阵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震得他耳膜嗡鸣。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又或许是被某种粘稠的、来自过去的东西填满了。他握着电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小心翼翼的恳切。

“……这幅画的保存状况非常不理想,受损相当严重。我们之前咨询过几位这方面的专家,

他们看过之后都表示……修复难度极大,而且……或许只有您,最能理解作者的笔触、用色,

以及……作画时的心意。”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的,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

他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电波,闻到那幅旧画布上,松节油、老颜料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的,

那种独特而陈旧的气息。这气息,

又与记忆深处某个夏天的味道重叠了——阳光炙烤青草的味道,颜料的味道,

还有……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气。交织在一起,汹涌而来,几乎让他窒息。“……林先生?

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他猛地回神。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那瞬间涌上的、带着铁锈味的干涩。“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像沙漠里风吹过的砂石。“我接。”2. 初见惊蝉记忆的闸门,

被这个名字强行撞开。时光倒流回十年前,那个同样被蝉鸣统治的、无所事事的下午。

夏日的阳光白得晃眼,透过美术系老楼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

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不安分地舞蹈。

林序独自一人,躲在三楼那间最偏僻、通常空置的画室里。

这里是他逃离人群和喧嚣的避难所。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抽象画。

浓烈到近乎暴烈的色彩被肆意地涂抹、堆叠、覆盖。大片的暗红与沉黑纠缠,

其间又夹杂着几笔突兀而尖锐的钴蓝与柠黄。那不是画,

那是他内心无人可以诉说、也无人能够理解的翻涌、压抑与挣扎。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画笔在画布上刮擦的声音,是他唯一愿意聆听的音乐。“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带着试探,也带着一股清新的、与这间沉闷画室格格不入的气息。

“同学,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我们系的画室今天人满了,挤不进去。”她的声音清亮,

像山涧敲击石头的溪水。林序从画布后抬起头,冷淡地瞥了一眼。一个女孩。

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纯棉T恤,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膝盖处还蹭上了一点不知是群青还是赭石的颜料。

怀里抱着一个几乎与她肩膀等宽的厚重画板,让她看起来有些笨拙,却又奇异地充满活力。

他不喜欢被打扰。尤其不喜欢在作画时被打扰。这里的安静是他的领地。他皱了皱眉,

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的画布上,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随便。

”语气里的疏离,像一道无形的墙。女孩却似乎并未察觉,或者说,并不在意。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反身小心地关好门,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然后,

她在离他最远的斜对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支起了画架。动作麻利,悄无声息。

画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画笔落在画布上细微的沙沙声,

以及窗外那永无止境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不知过了多久,林序感到脖颈僵硬,抬起头,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颈椎。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了斜对面的画架。然后,他定住了。

女孩的画,与他的截然不同。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麦田。阳光炽烈得像要燃烧起来,

每一根麦穗都仿佛被镀上了流动的金芒,饱满而沉甸甸地垂向大地。画面的中央,

是一条被踩出的小径,蜿蜒着伸向远方蔚蓝的天际。

一种原始、蓬勃、几乎要冲破画布束缚的、喷薄而出的生命力。

与他画中那些阴郁、扭曲、在内心泥沼里挣扎的意象,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那金色太纯粹,太耀眼,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女孩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注视。

她转过头,看向他。然后,毫无预兆地,对他粲然一笑。那笑容,

像一道毫无遮拦的、盛夏正午的阳光,瞬间穿透了他精心构筑的、灰暗而厚重的壁垒。

直直地,照进了他心底那片从不示人的荒芜之地。林序愣住了,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睑,

避开了那过于明亮的光芒。“我叫苏眠。”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睡眠的眠。”林序。

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心湖,

漾开了一圈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涟漪。3. 夏日序曲自那天起,那间偏僻的画室,

似乎默认地成为了他们共享的秘密基地。林序依旧沉默寡言,

像一块被时光遗忘的、冰冷的石头。而苏眠,却仿佛是那只不知疲倦的夏蝉,

总有说不完的话。她聊艺术,聊塞尚对结构的固执,聊梵高星空的疯狂与纯粹,

聊莫奈光影里藏着的温柔。她也聊生活,聊食堂阿姨今天心情好,

图书馆角落里发现的一本绝版画册;聊晚上操场边听到的、跑调的吉他声……她的声音清脆,

语调起伏,像夏日傍晚风吹过老旧屋檐下的那一串玻璃风铃,叮叮咚咚,敲碎一室沉寂。

林序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从画布后抬起眼,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期待这些下午。期待这间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期待那阵清脆的“风铃声”,驱散他世界里固有的、死水般的沉寂。他的画,

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那些暴烈冲突的色彩边缘,

偶尔会融入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的中间色调。一天,苏眠看着他的画,突然安静下来。

她放下画笔,走到他的画架前,很认真地看着,眼神里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林序,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你的画里……有很多痛苦。

”林序握着画笔的手,猛地一僵。画笔上的钛白色,差点滴落在裤子上。

这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家庭的压抑,成长的孤僻,

内心无法言说的荒芜与挣扎……他都把它们变成了画布上这些扭曲的形态和压抑的色彩。

这是他唯一的出口。却被她,如此轻易地,一眼看穿。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以及一丝……无处遁形的慌乱。“但它们也很真实,”苏眠没有看他骤然阴沉的脸,

目光依旧停留在画布上,眼神清澈而直接,“像在……燃烧自己。用一种很疼的方式。

”林序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毫无回避地,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同情,

没有怜悯,也没有猎奇。只有一种深切的理解,一种微微的疼惜,

还有一种……他不敢去分辨,更不敢去回应的情绪。“你的画,”他罕见地开口,

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有些沙哑,“很快乐。”像她的人一样。“因为我喜欢夏天啊,

”苏眠的眼睛重新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仿佛刚才的凝重从未存在,

“喜欢一切热烈、鲜活、拼命活着的东西。比如……蝉。”“蝉?”林序微微挑眉。

那种聒噪的昆虫?“对啊,”苏眠用力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画笔,

轻轻点着画布上那只已然成型、伏在麦穗上的蝉的翅膀,姿态轻盈,

仿佛怕惊扰了那个短暂而脆弱的生命,“你看,它们在地下暗无天日地埋藏那么多年,几年,

甚至十几年,只为了一个夏天,能破土而出,爬到枝头,尽情地歌唱。哪怕只有一个夏天,

也要用尽全部力气。你不觉得,这很悲壮,也很浪漫吗?”悲壮?浪漫?

林序看着她专注而虔诚的侧脸,看着她笔下那只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的蝉。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极其轻柔地,点了一下。泛起一圈圈,

细微却无法平息的涟漪。4. 心跳共振学校后山,有一片算不上茂密,

却足够安静的小树林。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变成了浓郁的橘红色,像打翻的调色盘,

慷慨地泼洒下来,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在林间的空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你不能总待在画室里,会发霉的!艺术来源于生活,懂不懂?”苏眠这样说着,

几乎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姿态,把林序从他那间“避难所”里拽了出来。

林序有些无奈,却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他看着她在前面蹦蹦跳跳,

白色的帆布鞋轻巧地跳过盘踞在地面的树根,像一只灵动而快乐的林间小鹿。

她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一甩一甩,划出青春的弧线。

她找到一块表面平整的大石头,用手拂去上面的落叶,然后坐下来,熟练地打开画板。

“这里,就这里!光线正好!”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林序坐下。林序依言坐下,

距离不远不近。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夕阳的光线,

温柔地勾勒着她脸颊柔和的线条,给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细腻的、毛茸茸的金色光边。

她画画时很专注,嘴唇微微抿起,秀气的眉毛时而蹙起,时而舒展。长而密的睫毛,

像两排乖巧的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

林序发现自己,有些移不开目光。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催眠般的沙沙声,

和远处不知名鸟儿偶尔的、懒散的啼鸣。还有……他自己胸腔里,

那越来越响、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声,

敲打在他的耳膜上,震得他有些发慌。他试图移开视线,去看天边的晚霞,去看地上的光影,

却总是徒劳。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最终还是会落回她的身上。“画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眠突然转过头,脸上带着完成作品后的满足和一点点小得意。

她把画板递到他面前。画纸上,不是眼前这片绚烂的树林,也不是天边绮丽的晚霞。是他。

是他坐在石头上,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某个点,

神情是他自己都未曾见过的、一种近乎温柔的宁静。线条简洁,却捕捉到了那一刻,

他所有的神态。“送你。”苏眠笑着说,脸颊上飞起两抹淡淡的、可疑的红晕,

比天边的晚霞更动人。林序接过画板,手指触碰到微凉的纸面,却像是被烫到一般,

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贫瘠的词汇,在那抹带着羞涩和期待的笑容面前,

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只能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她。试图将这一刻,

连同她映着霞光、亮得惊人的眼睛,一起牢牢地、深深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骨髓里。

苏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轻声问:“林序,你……喜欢我吗?”风,好像在这一刻停了。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的鸟鸣,

甚至那烦人的蝉鸣,都消失了。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她这句轻飘飘的话,

和他那快要冲破胸膛的、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听见自己用一种极度沙哑、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清晰地回答:“喜欢。”非常,

非常喜欢。喜欢到心脏发紧,喜欢到不知所措,

喜欢到……愿意走出自己筑就的那个冰冷堡垒,去触碰她带来的,这温暖而危险的光芒。

5. 炽热爱恋他们恋爱了。像所有浸泡在青春蜜糖里的校园情侣一样,分享着同一副耳机,

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并肩自习,在食堂里互相夹走对方餐盘里的菜。但又那么不同。

林序那片灰白、单调、秩序井然的世界,因为苏眠的闯入,正以不可逆转的速度,

变得五彩斑斓,甚至有些……兵荒马乱。她带他去吃校门口那家据说最辣的麻辣烫,

看着他被辣得额头冒汗、眼眶发红,却还固执地不肯停下,然后指着他的样子,

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她会在某个凌晨,突然打电话把他叫醒,

拉着他偷偷爬上教学楼空旷的天台,裹着同一件外套,在微凉的夜风里,

等待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然后在太阳跃出地平线的瞬间,踮起脚尖,

在他还带着睡意的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凉意的、清甜的吻。她会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天,

拽着犹豫的他冲进密集的雨幕里,踩着人行道上溅起的水花,

像两个逃离了成人世界规则的、快乐的傻子,任凭雨水浸透衣衫,然后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中,

笑得直不起腰。林序依然话不多。但他看向苏眠的眼神,不再是以前的冷漠和疏离,

而是充满了专注的、温柔的微光。他会默默记下她随口说好吃的零食牌子,下次见面时,

不经意地塞到她手里。他会在她为了准备期末作业熬夜画画时,

提前准备好温热的牛奶和宵夜,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直到她完成最后一笔。

他会用假期打工挣来的、原本打算买新画具的钱,

买下那本她曾在画册店橱窗外驻足良久、价格不菲的进口画册,在她生日时,

轻描淡写地送给她。他的画里,开始出现了大片他以前从不使用的、明亮而温暖的色调。

那是阳光的颜色,是麦田的颜色,是……苏眠的颜色。他们依旧共享那间画室。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特有的气味。阳光透过窗户,

照亮空气中那些不知疲倦飞舞着的、细小的尘埃。他们常常各自画一会儿,然后凑到一起,

看对方的进度,偶尔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有时,他们会互相做彼此的模特。

他画她认真阅读时的侧影,她画他调试颜料时微蹙的眉头。

他们会依偎在靠墙的那张旧沙发上,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听着同样的音乐,

看光影在墙壁上缓慢地移动。苏眠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然后轻声说:“林序,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以后,等我们毕业了,就一起开一间小小的画室。

你修复那些古老的、有故事的古画,我就在旁边,画我的夏天,画你。”她的声音带着憧憬,

软软的,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心。“好。”林序低下头,吻了吻她带着清香的发顶,

声音低沉而温柔。那是他贫瘠的生命里,所能想象到的,最具体、最美好的未来。

有他热爱的工作。有他深爱的她。足够了。苏眠的身体,似乎比一般人要弱一些。偶尔,

她会突然脸色苍白,嘴唇失去血色,或者容易感到疲惫。但每当林序流露出担忧时,

她总是摆摆手,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没事啦,老毛病了,低血糖而已,

休息一下就好。”她笑得那样自然,那样灿烂,像从未被阴霾笼罩过的夏日晴空。

林序心疼地叮嘱她要按时吃饭,注意休息,却从未,也绝不敢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年轻的爱恋,总是带着一种盲目的乐观和勇气。总以为牵着手,就能抵挡世间一切风雨,

跨越所有沟壑。他们沉浸在彼此构筑的温暖港湾里,丝毫未曾察觉,命运那双翻云覆雨的手,

早已在暗处,露出了冰冷而残酷的獠牙。6. 无声别离那个夏天,

似乎比往年结束得更早一些。刚立秋不久,风里就带来了明显的凉意。苏眠请了几天假,

说是家里有点事。回来时,她清瘦了一些,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笑容依旧明亮,

像是不曾被任何阴影侵蚀。她送给林序一幅新画。就是那幅《夏蝉》。

深邃的、几乎带着呼吸感的墨绿色背景,仿佛夏日雨后的森林,潮湿,肥沃,

孕育着无限生机。一只夏蝉,伏在深褐色的、粗糙的枝头。它的身体是沉郁的黑色,

带着细微的、金属般的光泽。而那双翅膀,却被描绘得极其精致、纤薄、透明,

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凝聚了生命最后、也是最极致的华彩,

下一秒就要挣脱枝头的束缚,振翅高飞,投入那片无垠的绿色之中。它的生命是那样短暂,

仿佛朝生暮死。可画中的它,却那样用力地抓着枝干,

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向死而生的决绝力量。“像不像我?”苏眠指着画上的蝉,

笑嘻嘻地问,语气里带着她惯有的、几分戏谑,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林序当时并未理解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血淋淋的真相和隐喻。

他只是觉得这幅画充满了某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一种在短暂中追求永恒、在绝望中迸发希望的强烈对比。他珍重地收下了,计划着找个时间,

把它好好装裱起来,挂在自己宿舍的墙上。然而,无常的命运,从不会提前打招呼。

苏眠缺席画室的次数,开始变得频繁。有时是突然的晕倒,被同学送进医务室。

有时是莫名的低烧,反反复复,持续好几天。她脸上的血色,似乎也在一点点褪去,

像一朵渐渐失水的花。她总是安慰林序:“没事的,小问题,天气变化引起的。

”但林序不是傻子。他看到她眼底深处,那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

以及……一丝极力隐藏的、对于某种未知命运的恐惧。他开始感到不安。

一种模糊的、却日益清晰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世间万物,发出巨大的轰鸣。林序刚洗完澡,

宿舍里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他接起,是苏眠室友带着哭腔的、焦急的声音:“林序!

你快来医院!苏眠……苏眠她突然晕倒了,很严重!”电话听筒从他手中滑落,撞在桌子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来不及换下拖鞋,也顾不上拿伞,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猛地冲出了宿舍,一头扎进了那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中。雨水瞬间将他浇透,

冰冷刺骨。他却毫无知觉,只是拼命地奔跑,朝着校医院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病房里,灯光惨白。

苏眠躺在同样惨白的病床上,小小的身体陷在白色的被子里,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白得透明,白得脆弱。看到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冲进来,

她努力地、极其缓慢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虚弱到极点的笑容。

“你来了……”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林序冲过去,

一把抓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冰凉。像一块浸在冰水里的玉石。这种冰冷的触感,

让他从头到脚,如坠冰窟。“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苏眠,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苏眠看着他,

看着雨水顺着他漆黑的发梢滴落,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和绝望。她沉默了。眼泪,

就那样毫无预兆地,从她干涩的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滚进白色的枕头里,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林序,”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

却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很严重的那种……医生说,我的心脏,

就像一台磨损过度、无法修复的机器……可能……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同利剑,撕裂了沉沉的夜幕。紧接着,是轰隆作响的、震耳欲聋的雷声。

那雷声,彻底淹没了他整个世界,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声音。7. 最后时光从那一天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又或者,是变成了一把悬在头顶、缓缓降落的铡刀。每一分,

每一秒,都带着倒计时的、令人窒息的残忍。林序推掉了所有的课程,几乎放弃了学业,

日夜守在医院里,守在苏眠的身边。医院的墙壁,白得刺眼,白得绝望。空气里,

永远弥漫着那股浓烈的、象征着疾病与死亡的消毒水味道,无孔不入,令人作呕。

苏眠的精神状态,像风中残烛,时明时灭。好的时候,她会靠着摇高的枕头,

看着林序动作笨拙地为她削苹果,苹果皮常常中途断裂。她会轻声地笑他,

然后指挥他该怎么做。她会让他念书给她听,念她喜欢的诗集,

念那些关于远方和夏天的故事。她会拉着他的手,

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多、很多关于他们“未来”的设想。那个她明明知道,

自己永远无法抵达的、海市蜃楼般的未来。“林序,你要继续画画。一直画下去。”“以后,

等你开个人画展的时候,我要……我要每一幅都仔仔细细地看。”“你要替我,

去看很多很多的夏天。去看南方的海,去看北方的雪,去看我……没来得及看的所有风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气音,却像最锋利的刻刀,一笔一划,刻在他的心上。坏的时候,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只有极其轻微的起伏。

林序就紧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她就会像一缕青烟般消散。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看着她因痛苦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甚至不敢合眼,生怕在自己闭眼的瞬间,她就独自一人,

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他变得异常沉默。所有的恐惧、绝望、不甘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都被他死死地压在心底,只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比如医院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才敢让滚烫的眼泪,短暂而汹涌地肆虐一次。他第一次,

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无力”二字的含义。在冷酷的疾病和既定的命运面前,爱情,

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堪一击。他所有的爱意和陪伴,都无法阻止她的生命,

正一点点地从他指缝中流逝。苏眠看着他日益凹陷的眼眶,

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的胡茬,看着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沉重的悲伤。她心疼不已。

“林序,别这样,”她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手指却没什么力气,

“能遇见你,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已经把这辈子所有的幸运都用光了。”“不要说话,

”林序把脸深深地埋进她冰凉的手心里,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保存体力,眠眠,

别说话……”“让我说吧,”苏眠轻轻地、固执地抚摸着他硬硬的头发,

像在安抚一个无助的孩子,“再不说……我怕……真的没机会了。”她的手指,

留恋地停留在他发间。“林序,你要记住,我爱你。很爱,很爱。

”“无论我去了哪里……变成星星,变成风,还是变成一粒尘埃……这份爱,都不会消失。

”“它会一直……在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像远方的风,

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林序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死死地攥住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揉搓、挤压。痛得他无法呼吸,痛得他肝肠寸断。

8. 蝉声已寂苏眠走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那天,天气意外地好。阳光不像夏天那样灼人,

变得温和而明亮,透过病房干净的玻璃窗,暖洋洋地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温暖的光斑。她睡得很安详。像是终于摆脱了长久以来病痛的折磨,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近乎透明的笑意。她握着林序的手,先是紧了紧,

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了。

像一只终于停歇的、疲惫的蝴蝶。监测心率的仪器,

发出了尖锐、刺耳、绵长的鸣音——“滴————————”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电钻,

瞬间钻透了林序的耳膜,钻进了他的大脑,搅碎了他所有的思绪。

医生和护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涌了进来。有人把他从床边拉开。

他像个失去了所有指令的木偶,呆呆地、僵硬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

围在病床前,进行着那些注定是徒劳的、程式化的抢救。世界,在他周围,

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颜色。变成了一片模糊的、缓慢移动的、无声的黑白默片。

他只看得到苏眠。只看得到她平静的、仿佛只是熟睡了的容颜。只看得到她嘴角,

那抹让他心脏绞痛的笑意。她终于……不疼了。却把他,独自一人,

留在了这个没有她的、冰冷而残酷的世界里。后来发生了什么,

林序的记忆是一片混乱的空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沾满了水汽的毛玻璃,一切的人,

一切的事,一切的声响,都是模糊而遥远的。他只知道,苏眠的母亲,

那位和他一样悲伤、却比他表现得更加坚强的女人,在处理好女儿的后事之后,找到了他。

她红肿着眼睛,递给他一个厚厚的、封面是天空蓝的笔记本。笔记本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看得出经常被翻阅。“眠眠……留给你的。”女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她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林序机械地接过笔记本。封面上,用白色的颜料,

画着一只小小的、简单的蝉。他没有立刻打开。他甚至没有勇气,

去触碰任何与苏眠有关的东西。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拉上厚厚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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