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嫁衣红烛泣泪,映着沈清辞苍白如纸的脸。她指尖攥着那枚温润的羊脂玉簪,
指节泛白。这是三年前,萧景渊在桃花树下亲手为她戴上的,他说:“清辞,待我平定北境,
便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让你做我唯一的妻。”可此刻,她穿着的却是代嫁的嫁衣。“小姐,
吉时到了。”贴身丫鬟绿萼声音发颤,眼圈通红。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推开雕花木门。
庭院里,本该属于她的十里红妆被搬到了侧门,而正门口那顶八抬大轿,
轿帘上绣着的并蒂莲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是为吏部尚书的千金柳如眉准备的。三日前,
边关传来捷报,萧景渊大败北狄,即将班师回朝。可随之而来的,
还有一道圣旨:赐婚永安侯萧景渊与吏部尚书之女柳如眉,择日完婚。
沈家不过是没落的书香门第,如何敢与尚书府抗衡?沈父一病不起,沈母终日以泪洗面。
柳尚书派人传话,只要沈清辞愿意代替柳如眉先行入侯府,
待萧景渊回来便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保沈氏一族平安。她没有选择。
轿子摇摇晃晃抬进侯府侧门,没有鼓乐喧天,没有宾客盈门,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仆妇守着。
红盖头被人粗鲁地掀开,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沈小姐倒是识趣。
”说话的是侯府的管家嬷嬷,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刻薄,“记住你的身份,
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沈清辞没说话,只是将那枚玉簪悄悄藏进袖口。新房布置得简单,
甚至有些寒酸,与侯府的气派格格不入。她坐在冰冷的床沿,
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柳如眉的送亲队伍到了,正门大开,锣鼓震天。原来,
她连代嫁都不配走正门。夜深人静,红烛燃尽了最后一点光亮。沈清辞蜷缩在床角,
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想起三年前的桃花林,少年将军一身银甲,笑容灿烂,
他说:“清辞,等我回来。”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沈清辞下意识地抬头,
撞进一双深邃却冰冷的眼眸。是萧景渊。他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
可眉宇间的戾气却让人心惊。他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厌恶。
“你就是沈清辞?”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淬了冰。沈清辞攥紧了衣袖,指尖冰凉,点了点头。
“谁让你穿这身衣服的?”他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以为嫁进侯府,就能取代如眉?”手腕传来钻心的疼,沈清辞咬着唇,
强忍着泪水:“侯爷误会了,我……”“误会?”他冷笑一声,眼神更冷,
“沈家人的算盘打得真响!用你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就想攀附侯府?”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原来,在他心里,她和她的家族,竟是如此不堪。“放开我!
”沈清辞用力挣扎,眼眶泛红。萧景渊却攥得更紧,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
语气残忍:“既然来了,就该守本分。记住,你永远只是个替身,
别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包括我的心。”说完,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房门被重重摔上,发出一声巨响。沈清辞跌坐在地上,手腕上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原来,三年的等待,
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羞辱。第二章 锥心之刺侯府的日子,比沈清辞想象中还要难捱。
萧景渊从未踏足过她住的偏院,府里的下人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对她更是百般刁难。
饭菜是冷的,炭火是少的,连绿萼想给她添件新衣,都会被管事嬷嬷拦下。
“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也配穿绫罗绸缎?”管事嬷嬷尖酸刻薄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沈清辞只是默默忍了。她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她不能连累远在城外的父母。
这日,她正在院子里绣着一方手帕,上面是一株小小的桃花。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用来思念那个早已逝去的桃花诺言。“姐姐倒是清闲。”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沈清辞抬头,
只见柳如眉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衣裙,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生得明眸皓齿,容貌娇俏,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柳小姐。
”沈清辞起身,淡淡行礼。柳如眉打量着这简陋的院子,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姐姐住在这里,倒是委屈了。不像我,
景渊哥哥特意为我准备了听雨轩,那里的牡丹开得正艳呢。”沈清辞垂下眼眸,没接话。
“姐姐可知,景渊哥哥昨日给我带回了北狄的明珠,颗颗圆润饱满,
他说要给我做一套珠钗呢。”柳如眉抚摸着发髻上的金步摇,语气炫耀。
沈清辞的手微微一颤,绣花针不小心刺破了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柳如眉看见了,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走上前,故作亲昵地拉住沈清辞的手:“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快让丫鬟处理一下。”她的指甲却悄悄用力,掐在沈清辞的伤口上。沈清辞疼得皱紧了眉,
用力抽回手:“多谢柳小姐关心,我没事。”“姐姐这是生气了?”柳如眉故作委屈,
“我只是好意……难道姐姐还在怪我抢了你的婚事?可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我和景渊哥哥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没有。”沈清辞冷冷道。“没有就好。
”柳如眉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姐姐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景渊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个,
你不过是个暂时的替身,别做不该做的梦。”说完,她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满院的脂粉香,
和沈清辞一颗冰冷的心。是啊,她只是个替身,有什么资格难过,有什么资格奢望?可心,
还是像被无数根针细细密密地扎着,疼得无以复加。夜里,她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桃花林。萧景渊穿着银甲,笑着向她伸出手,阳光洒在他身上,
温暖得让人想哭。“景渊……”她喃喃地叫着。“小姐,小姐你醒醒!
”绿萼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清辞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绿萼通红的眼眶,
还有……站在门口的萧景渊。他不知何时来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侯爷。
”绿萼连忙行礼。萧景渊没说话,只是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烧得脸颊通红,
嘴唇干裂,平日里总是带着倔强的眼神此刻却显得格外脆弱。他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废物。”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不如往日冰冷。他转身对门外喊道:“去请大夫!
”沈清辞愣住了,他……是在关心她吗?可下一秒,
他的话就打碎了她的幻想:“别死在侯府里,晦气。”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清辞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是啊,他怎么会关心她?他只是不想她死在侯府,
玷污了他和柳如眉的地方。第三章 真相如刀大夫来了,开了药方,沈清辞的烧渐渐退了。
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冷。她开始刻意避开萧景渊,也尽量不和柳如眉碰面,
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偏院待着,等时机成熟,便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可命运似乎总爱和她开玩笑。这日,她去给侯老夫人请安,路过花园的假山时,
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是萧景渊和柳如眉。“景渊哥哥,
你真的要去查三年前桃花林的事吗?”柳如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三年前的桃花林?“嗯。”萧景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总觉得,
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有什么不简单的呀?”柳如眉娇声道,
“不就是沈清辞故意设计接近你吗?她一个破落户的女儿,肯定是想攀附你这个未来的侯爷。
”“不像。”萧景渊沉声道,“清辞不是那样的人。”沈清辞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他还记得她?他还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景渊哥哥!”柳如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怎么还替她说话?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在皇上面前说她品行不端,
让你打消了娶她的念头?若不是她自己不知廉耻,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够了!
”萧景渊的声音带着怒气,“当年的事,我会查清楚。”“查清楚又能怎样?
”柳如眉似乎豁出去了,“皇上已经赐婚,你难道要抗旨吗?而且,沈清辞已经进了侯府,
成了你的人,你还想怎样?”沈清辞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当年……当年是柳如眉在皇上面前说了她的坏话?所以萧景渊才会误会她,
才会对她如此冷漠?难怪,难怪他回来后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
难怪他说她是想攀附侯府……原来,一切都是柳如眉的算计!心口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中,
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石子,发出一声轻响。
“谁在那里?”萧景渊的声音警惕地响起。沈清辞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站住!
”萧景渊追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到是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你都听到了?
”沈清辞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是真的吗?
当年……当年是柳如眉在皇上面前说了我的坏话?”萧景渊沉默了,他的沉默,
就是最好的答案。柳如眉也追了出来,看到沈清辞,脸色大变,
随即又换上委屈的表情:“姐姐,你别听景渊哥哥胡说,我没有……”“你闭嘴!
”沈清辞第一次对柳如眉大声说话,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景渊,“你既然知道可能是误会,
为什么不查清楚?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要信她不信我?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像一把刀,狠狠剜在萧景渊的心上。是啊,为什么?
当年他班师回朝,满心欢喜地想求娶她,却被皇上告知,沈清辞品行不端,水性杨花,
不宜做侯夫人。他当时又气又怒,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便信了那些话。
后来柳如眉对他温柔体贴,又有皇上赐婚,他便渐渐放下了沈清辞,
甚至觉得她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可刚才听到沈清辞的质问,他才发现,
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萧景渊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柳如眉见势不妙,
连忙扑到萧景渊怀里,哭道:“景渊哥哥,你别信她,她是故意挑拨我们的!她就是嫉妒我!
”沈清辞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她用力甩开萧景渊的手,
泪水终于决堤:“萧景渊,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等你三年!”说完,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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