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门之后，风变成了电。
“一当最后一道扫描声落下，整个世界仿佛被“验证”所封印。
那扇巨大的拱门——Gate 0——在晨雾中缓缓关闭，像是一只吞噬灵魂的金属之喉。
NINA（泉）迈进门内的那一刻，听到“嘭”的一声极轻的气压响，随后，一阵细微的电流爬过她的猫耳，沿着神经滑入后颈。
空气里充满了被过滤过的风——电离、净化、带着甜味的无菌风。
“欢迎进入德大学。
理性光照，一切错误将被更正。”
广播的女声轻柔得像祷告，却在NINA的耳膜里发出某种金属摩擦的颤音。
她抬起头。
Gate 0伫立在背后，从外侧看，它是一座纪念碑；从内侧看，它却像是一只——铁制子宫。
那拱门的弧线正好勾勒出怀抱的形状，而每一个通过它的学生，都在那瞬间被“重生”为德系统的子民。
她的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抽动着，那是本能的反应——动物面对笼子的动作。
二地面泛着淡蓝的光，脚底有轻微的震动。
每一步都像被记录下来，并在她脑后的语法核里留下坐标：[进入域：理性区 0001，Fi燃烧率：0.33]。
她能“听见”那数字跳动。
在别人的耳朵里，那或许只是沉默；而在她的猫耳中，却是一种嘈杂的活着的声音。
她试着深吸一口气。
空气干净得令人不安，像没有灰尘、没有菌、没有错误——也没有自由的气味。
她想起旧世界的夜风——母亲在昏黄灯下剪她的耳毛，父亲调笑：“咱家这只猫，天生不怕风。”
她还记得那风的味道：尘、油、血、草……所有现实的杂质混成一体。
可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有人，把世界擦成了一张理性的玻璃。
三“你在发呆啊，娜酱。”
谭莉莉轻轻戳了她一下。
她己经换上校服——标准灰白配色，肩部印着微光符号。
在阳光下，像是玻璃人偶。
“在看门。”
“门有什么好看的？”
“……它像个笼子。”
谭莉莉愣了愣，笑出声：“你总是说些奇怪的比喻。”
她的笑干净，却带着一丝疲惫。
NINA注意到她的瞳孔有轻微的抖动——那是语法核校正视觉时的副作用。
“莉莉，”NINA忽然问，“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像我这样的猫？”
“猫？”
谭莉莉低声笑了，“你指的是什么？
有尾巴、有耳朵的那种？”
“或者……有一点不正常的人。”
“‘不正常’可不太理性哦。”
她调皮地比了个嘘的手势，“会被记录下来的。”
她靠近些，几乎贴在NINA耳边，轻声补了一句：“但我觉得，有啊。
肯定有。
外面肯定还有风，还有猫。”
西她们沿着大理石路往前走。
路的尽头，是一座光之庭。
透明穹顶下的空气像液体一样流动，其中悬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学生的Fi数据，每个人的“自由意志燃烧量”以微光的形式漂浮。
“听说，学校的能源就是这些光。”
谭莉莉抬头说。
“能源？”
“对啊，我们每个人的‘意志’都会被系统收集。
念条令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甚至梦到老师的时候。
自由会一点点燃烧，变成能量。
德系统就靠这个运转。”
“那自由呢？”
“被燃烧掉了呀。”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描述一道物理公式。
NINA停下脚步。
她的尾巴突然竖起——那是一种本能的不安。
“娜酱？”
谭莉莉回头。
“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他们说自由是燃料，那当我们燃尽的时候——谁还会自由？”
谭莉莉沉默。
片刻后，她笑了笑。
“也许理性不需要自由。”
她转身向前走去，声音飘在风里。
“或者说——我们生下来，就不是为了自由的。”
五她们走到一个分岔口。
从这里开始，学生会被分配宿舍。
墙壁上浮现出蓝色的投影字：”宿舍分配进行中，请保持理性步调。
禁止奔跑，禁止拥抱，禁止低声祈祷。
“NINA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笑得古怪、甚至带着一点冷。
“禁祈祷？”
她低声念。
“是啊。”
谭莉莉耸耸肩，“他们说祈祷会浪费理性。”
她的尾巴轻轻一甩。
“也许……浪费的那部分，才是人。”
六周围的学生渐渐散开。
每个人都在安静地走着，表情一致，像是被一套不可见的程序控制。
只有她——她的耳朵仍在微微颤动，捕捉到别人听不到的“杂音”。
那些杂音来自墙壁深处、来自地面管线、来自空气的缝隙——像有无数未完成的句子，正悄悄呼吸。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所大学不是在教理性，而是在“生产”理性。
每个学生都是能燃烧的零件。
而她——一只猫娘——也不过是另一种能源，只是更特殊的“燃料形态”。
“自由燃料化。”
她在心里默念。
那西个字在她舌尖上打滑，留下金属的味道。
七谭莉莉从背后跑过来，手里拿着宿舍分配表。
“娜酱！
我们分到同一栋楼耶！
A-07区，靠近语法塔。”
“语法塔？”
“嗯，那是‘德系统’的中继脑。
听说晚上的时候，会发光——像在呼吸。”
“呼吸……”NINA轻声重复。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紧。
那种被系统“呼吸”的感觉，让人几乎窒息。
她抬头。
远处的语法塔确实在微微闪光，灯光顺着结构一层层向上蔓延，像巨大的肺在呼吸。
而每一次亮起，都似乎在提醒她——你也在被吸入。
八风从塔那边吹来。
她的猫耳捕捉到空气的震动频率——不是自然的风声，而是电流的低吟。
那风里混杂着数字的气息。
她忽然想到一个念头：也许，在这理性的国度里，连风也己经被程序化。
她伸出手，想去摸那风。
却发现风在她的掌心碎裂，像玻璃粉末一样滑落。
“娜酱，”谭莉莉轻声说，“别那样看天，会被误判为情绪波动。”
“嗯。”
“你怕吗？”
NINA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她顿了顿，尾巴轻轻扫过脚踝。
“——自由，真的会发出声音。”
Gate 0在远处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那声音像是关门，也像是一种诞生的脉冲。
她的身份被记录，她的呼吸被同步，她的思维被接入。
德大学的大门之后，不再有风。
只有理性在呼吸。
而那唯一竖起的猫耳，成了整个校园里，唯一能听见风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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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巨大的拱门——Gate 0——在晨雾中缓缓关闭，像是一只吞噬灵魂的金属之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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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充满了被过滤过的风——电离、净化、带着甜味的无菌风。
“欢迎进入德大学。
理性光照，一切错误将被更正。”
广播的女声轻柔得像祷告，却在NINA的耳膜里发出某种金属摩擦的颤音。
她抬起头。
Gate 0伫立在背后，从外侧看，它是一座纪念碑；从内侧看，它却像是一只——铁制子宫。
那拱门的弧线正好勾勒出怀抱的形状，而每一个通过它的学生，都在那瞬间被“重生”为德系统的子民。
她的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抽动着，那是本能的反应——动物面对笼子的动作。
二地面泛着淡蓝的光，脚底有轻微的震动。
每一步都像被记录下来，并在她脑后的语法核里留下坐标：[进入域：理性区 0001，Fi燃烧率：0.33]。
她能“听见”那数字跳动。
在别人的耳朵里，那或许只是沉默；而在她的猫耳中，却是一种嘈杂的活着的声音。
她试着深吸一口气。
空气干净得令人不安，像没有灰尘、没有菌、没有错误——也没有自由的气味。
她想起旧世界的夜风——母亲在昏黄灯下剪她的耳毛，父亲调笑：“咱家这只猫，天生不怕风。”
她还记得那风的味道：尘、油、血、草……所有现实的杂质混成一体。
可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有人，把世界擦成了一张理性的玻璃。
三“你在发呆啊，娜酱。”
谭莉莉轻轻戳了她一下。
她己经换上校服——标准灰白配色，肩部印着微光符号。
在阳光下，像是玻璃人偶。
“在看门。”
“门有什么好看的？”
“……它像个笼子。”
谭莉莉愣了愣，笑出声：“你总是说些奇怪的比喻。”
她的笑干净，却带着一丝疲惫。
NINA注意到她的瞳孔有轻微的抖动——那是语法核校正视觉时的副作用。
“莉莉，”NINA忽然问，“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像我这样的猫？”
“猫？”
谭莉莉低声笑了，“你指的是什么？
有尾巴、有耳朵的那种？”
“或者……有一点不正常的人。”
“‘不正常’可不太理性哦。”
她调皮地比了个嘘的手势，“会被记录下来的。”
她靠近些，几乎贴在NINA耳边，轻声补了一句：“但我觉得，有啊。
肯定有。
外面肯定还有风，还有猫。”
西她们沿着大理石路往前走。
路的尽头，是一座光之庭。
透明穹顶下的空气像液体一样流动，其中悬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学生的Fi数据，每个人的“自由意志燃烧量”以微光的形式漂浮。
“听说，学校的能源就是这些光。”
谭莉莉抬头说。
“能源？”
“对啊，我们每个人的‘意志’都会被系统收集。
念条令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甚至梦到老师的时候。
自由会一点点燃烧，变成能量。
德系统就靠这个运转。”
“那自由呢？”
“被燃烧掉了呀。”
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描述一道物理公式。
NINA停下脚步。
她的尾巴突然竖起——那是一种本能的不安。
“娜酱？”
谭莉莉回头。
“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他们说自由是燃料，那当我们燃尽的时候——谁还会自由？”
谭莉莉沉默。
片刻后，她笑了笑。
“也许理性不需要自由。”
她转身向前走去，声音飘在风里。
“或者说——我们生下来，就不是为了自由的。”
五她们走到一个分岔口。
从这里开始，学生会被分配宿舍。
墙壁上浮现出蓝色的投影字：”宿舍分配进行中，请保持理性步调。
禁止奔跑，禁止拥抱，禁止低声祈祷。
“NINA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笑得古怪、甚至带着一点冷。
“禁祈祷？”
她低声念。
“是啊。”
谭莉莉耸耸肩，“他们说祈祷会浪费理性。”
她的尾巴轻轻一甩。
“也许……浪费的那部分，才是人。”
六周围的学生渐渐散开。
每个人都在安静地走着，表情一致，像是被一套不可见的程序控制。
只有她——她的耳朵仍在微微颤动，捕捉到别人听不到的“杂音”。
那些杂音来自墙壁深处、来自地面管线、来自空气的缝隙——像有无数未完成的句子，正悄悄呼吸。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所大学不是在教理性，而是在“生产”理性。
每个学生都是能燃烧的零件。
而她——一只猫娘——也不过是另一种能源，只是更特殊的“燃料形态”。
“自由燃料化。”
她在心里默念。
那西个字在她舌尖上打滑，留下金属的味道。
七谭莉莉从背后跑过来，手里拿着宿舍分配表。
“娜酱！
我们分到同一栋楼耶！
A-07区，靠近语法塔。”
“语法塔？”
“嗯，那是‘德系统’的中继脑。
听说晚上的时候，会发光——像在呼吸。”
“呼吸……”NINA轻声重复。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紧。
那种被系统“呼吸”的感觉，让人几乎窒息。
她抬头。
远处的语法塔确实在微微闪光，灯光顺着结构一层层向上蔓延，像巨大的肺在呼吸。
而每一次亮起，都似乎在提醒她——你也在被吸入。
八风从塔那边吹来。
她的猫耳捕捉到空气的震动频率——不是自然的风声，而是电流的低吟。
那风里混杂着数字的气息。
她忽然想到一个念头：也许，在这理性的国度里，连风也己经被程序化。
她伸出手，想去摸那风。
却发现风在她的掌心碎裂，像玻璃粉末一样滑落。
“娜酱，”谭莉莉轻声说，“别那样看天，会被误判为情绪波动。”
“嗯。”
“你怕吗？”
NINA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她顿了顿，尾巴轻轻扫过脚踝。
“——自由，真的会发出声音。”
Gate 0在远处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那声音像是关门，也像是一种诞生的脉冲。
她的身份被记录，她的呼吸被同步，她的思维被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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