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华做梦了，梦见自己风华正茂，老头子也变年轻了，朝她走来。
“老伴，你来接我啦？
人间太苦了，可我不甘心啊，以前对孩子我们都是掏心掏肝的，这么多年孙子们都是我们看大的，怎么养出这么几个白眼狼？”
老头子并不说话。
大年三十李英华在楼道里冻死了。
隔壁楼栋沈良平一家三口坐在三居室的房子里，看着电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沈良平不时惬意地“嗞”喝口小酒。
家里温暖如春。
其他几个儿子家里也都是暖意融融笑容盈盈。
……“死老太婆，她就是装死！
一天天幺蛾子可多了。”
呼！
李英华猛地睁开眼睛。
“看，我就说她是装的吧，哎老太婆你别装聋啊，你说说那钱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告诉你哈，我怀着孕，怀着你老沈家的宝贝孙子，你装死吓我，这回你不仅得拿营养费，你还得给我拿精神安慰费！
少一分都不行！”
沈老太李英华躺在冰凉地上，转动眼珠朝西面望去。
这什么情况？
她不是死了吗？
地方也不对呀。
西周白墙泛黄掉皮，家里堆的杂乱。
好像是自己住了好几十年的老房子。
她又看向在自己前面叉腰站着的三儿媳蒋菲菲，一只手指着她脸，唾沫横飞。
后面站着她娘家妈。
李英华想起来了。
这是老三出国前半年。
1980年。
三儿媳听说老大工作要走关系升职公公婆婆给钱了。
她领着娘家人就来闹，说自己怀孕了要一笔营养费。
李英华拿出自己这个月工资，儿媳嫌少，一巴掌打她脸上，把她打晕在地。
等醒来还是逼着她拿钱，亲家母在后面薅住她头发。
沈知周那时还没退休，在单位加班不在家。
老西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两个女儿没放学。
她自己势单力孤，没办法到底给拿了2百块钱。
儿媳和她娘家妈心满意足走了，等回来老伴气的不行找到三儿子家要说法。
儿媳巧言令色，说她怀孕了上门还让婆婆打了，说老太撒谎，她没动手打婆婆。
不仅没讨到说法，沈知周又掏出50块钱补偿三儿媳。
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而且他们上门，正赶上老三筹划要出国。
给父母一顿宣传出国大计。
说现在出国政策放松了，现在有点头脑的没有不想出国的，国外遍地是机遇，掏厕所的回来都成大款。
沈知周都被说动心了，但是后来实在没钱，儿子儿媳又上门逼着拿钱。
到底借钱给拿了，两口子消停一阵子。
李英华想到这里，自己这是重新活回来了？！
她扑通翻身跪地，给老天爷磕两个！
感谢你！
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求你让我这辈子长嘴长头脑，不被人欺辱，活的像个人！
蒋菲菲让她婆婆整懵了。
死老太婆是不是疯了？
醒了又跪又磕的。
她色厉内荏嚷道，“你少给我在这儿装疯卖傻，你到底给不给...”啪！
啪啪！
啪啪！
“我给你几个大嘴巴子！”
李英华爬起来，使出浑身力量，用劲照那张嚣张的脸给她抽了好几下，那脸立马肿老高。
蒋菲菲和她娘家妈都吓愣了。
她妈嗷一声扑上来。
“死老婆子你敢动手！”
不等她近身，李英华一把薅住她头发，使劲往地下一惯！
老虔婆都被摔懵了。
李英华不想看见她俩，揪起两人就往外搡。
“给我滚出去！
再敢来我打死你们！”
俩人被撵出院子，有老邻居看见几人衣衫凌乱，蒋菲菲脸肿老高，李英华脸也有巴掌印。
“沈大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英华在娘俩之前先“哇”一声哭出来。
“我命苦啊！
我这儿媳妇上门来欺负我，管我要钱，还竟然打我这个婆婆！
她娘家妈跟着打，我一个人寡不敌众啊，刚才我被迫拿了2百块钱给她！”
“你放屁！
你什么时候拿钱了？”
蒋菲菲娘家妈瞪圆眼睛，扯嗓子嚷。
李英华也瞪圆眼睛，“你才放屁，你全家放罗圈屁！
就刚才！”
“你不光打我了，你还抢我钱了！”
“你娘俩一起抢的，你抢完你就放你那手绢包里了！
你敢不敢把你那个小包拿出来！
不敢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你……”蒋妈语塞。
她自诩自己的口才在大院里数一数二，怎么今天就说不过这个死老婆子了？
蒋菲菲瞪着婆婆。
“你敢不敢拿你儿子命起誓，你要说假话你儿子遭天打雷劈！”
她认为沈老太一向拿自己儿子孙儿当眼珠子，肯定不敢起誓。
“怎么不敢？
我对天起誓！
我如果说了假话，让我三儿子你丈夫，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
走道被雷劈死！”
蒋菲菲和她妈目瞪口呆。
“行了，行了。”
邻居们都劝。
“我说老三家媳妇，你这也做的太不像话了，把你婆婆都逼成啥样了？
她发那么大的毒誓她能说假话嘛，你赶快把钱掏出来还给你婆婆，要不然我们都看不过眼。”
“这老三原来还好，怎么娶了这样的媳妇？
沈大妈遭罪呀！”
“是呀！
你赶快把钱拿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替你婆婆报公安，说有人上门抢钱，这是欺负我们院里没人哪！”
“哇！”
蒋菲菲被说哭了，还想说自己怀孕了博同情，没人向着她。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的，还有俩热心小伙跃跃欲试要往外冲，要去报公安，说这个院有人抢劫。
蒋菲菲和她妈怕这两个毛头小子真出去了，到时候把娘俩带到派出所，她家彻底没脸。
没办法，到底蒋妈从兜里抠抠搜搜，将一个手绢包的2百块钱拿出来了。
邻居们一看，更相信沈老太是无辜的，这娘俩太恶了。
一人一口唾沫，把俩人骂跑了。
走时这娘俩眼睛里都冒火，像淬着毒。
李英华不怕她们，她喜笑颜开，连连感谢老邻居们。
上辈子她知道蒋妈的兜里有二百块钱。
她俩逼要了她2百块钱。
还炫耀说她自己也有，打开那手绢儿包给她看，气她，说这是给她儿子定亲的彩礼钱。
说这回多了二百他们手头宽裕了。
呸！
看你少了二百你怎么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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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楼栋沈良平一家三口坐在三居室的房子里，看着电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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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温暖如春。
其他几个儿子家里也都是暖意融融笑容盈盈。
……“死老太婆，她就是装死！
一天天幺蛾子可多了。”
呼！
李英华猛地睁开眼睛。
“看，我就说她是装的吧，哎老太婆你别装聋啊，你说说那钱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告诉你哈，我怀着孕，怀着你老沈家的宝贝孙子，你装死吓我，这回你不仅得拿营养费，你还得给我拿精神安慰费！
少一分都不行！”
沈老太李英华躺在冰凉地上，转动眼珠朝西面望去。
这什么情况？
她不是死了吗？
地方也不对呀。
西周白墙泛黄掉皮，家里堆的杂乱。
好像是自己住了好几十年的老房子。
她又看向在自己前面叉腰站着的三儿媳蒋菲菲，一只手指着她脸，唾沫横飞。
后面站着她娘家妈。
李英华想起来了。
这是老三出国前半年。
1980年。
三儿媳听说老大工作要走关系升职公公婆婆给钱了。
她领着娘家人就来闹，说自己怀孕了要一笔营养费。
李英华拿出自己这个月工资，儿媳嫌少，一巴掌打她脸上，把她打晕在地。
等醒来还是逼着她拿钱，亲家母在后面薅住她头发。
沈知周那时还没退休，在单位加班不在家。
老西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两个女儿没放学。
她自己势单力孤，没办法到底给拿了2百块钱。
儿媳和她娘家妈心满意足走了，等回来老伴气的不行找到三儿子家要说法。
儿媳巧言令色，说她怀孕了上门还让婆婆打了，说老太撒谎，她没动手打婆婆。
不仅没讨到说法，沈知周又掏出50块钱补偿三儿媳。
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
而且他们上门，正赶上老三筹划要出国。
给父母一顿宣传出国大计。
说现在出国政策放松了，现在有点头脑的没有不想出国的，国外遍地是机遇，掏厕所的回来都成大款。
沈知周都被说动心了，但是后来实在没钱，儿子儿媳又上门逼着拿钱。
到底借钱给拿了，两口子消停一阵子。
李英华想到这里，自己这是重新活回来了？！
她扑通翻身跪地，给老天爷磕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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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求你让我这辈子长嘴长头脑，不被人欺辱，活的像个人！
蒋菲菲让她婆婆整懵了。
死老太婆是不是疯了？
醒了又跪又磕的。
她色厉内荏嚷道，“你少给我在这儿装疯卖傻，你到底给不给...”啪！
啪啪！
啪啪！
“我给你几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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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菲菲和她娘家妈都吓愣了。
她妈嗷一声扑上来。
“死老婆子你敢动手！”
不等她近身，李英华一把薅住她头发，使劲往地下一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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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华不想看见她俩，揪起两人就往外搡。
“给我滚出去！
再敢来我打死你们！”
俩人被撵出院子，有老邻居看见几人衣衫凌乱，蒋菲菲脸肿老高，李英华脸也有巴掌印。
“沈大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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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苦啊！
我这儿媳妇上门来欺负我，管我要钱，还竟然打我这个婆婆！
她娘家妈跟着打，我一个人寡不敌众啊，刚才我被迫拿了2百块钱给她！”
“你放屁！
你什么时候拿钱了？”
蒋菲菲娘家妈瞪圆眼睛，扯嗓子嚷。
李英华也瞪圆眼睛，“你才放屁，你全家放罗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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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光打我了，你还抢我钱了！”
“你娘俩一起抢的，你抢完你就放你那手绢包里了！
你敢不敢把你那个小包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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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诩自己的口才在大院里数一数二，怎么今天就说不过这个死老婆子了？
蒋菲菲瞪着婆婆。
“你敢不敢拿你儿子命起誓，你要说假话你儿子遭天打雷劈！”
她认为沈老太一向拿自己儿子孙儿当眼珠子，肯定不敢起誓。
“怎么不敢？
我对天起誓！
我如果说了假话，让我三儿子你丈夫，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
走道被雷劈死！”
蒋菲菲和她妈目瞪口呆。
“行了，行了。”
邻居们都劝。
“我说老三家媳妇，你这也做的太不像话了，把你婆婆都逼成啥样了？
她发那么大的毒誓她能说假话嘛，你赶快把钱掏出来还给你婆婆，要不然我们都看不过眼。”
“这老三原来还好，怎么娶了这样的媳妇？
沈大妈遭罪呀！”
“是呀！
你赶快把钱拿出来，要不然我们就替你婆婆报公安，说有人上门抢钱，这是欺负我们院里没人哪！”
“哇！”
蒋菲菲被说哭了，还想说自己怀孕了博同情，没人向着她。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的，还有俩热心小伙跃跃欲试要往外冲，要去报公安，说这个院有人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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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到底蒋妈从兜里抠抠搜搜，将一个手绢包的2百块钱拿出来了。
邻居们一看，更相信沈老太是无辜的，这娘俩太恶了。
一人一口唾沫，把俩人骂跑了。
走时这娘俩眼睛里都冒火，像淬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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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知道蒋妈的兜里有二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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