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曦月依旧活力满满。
上午第二节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
陈默惯例塞着耳机，面朝窗户，扮演沉思者。
其实耳机里根本没声音，他只是需要这个姿态。
一只白皙的手，捏着一颗亮绿色的糖，突然伸到了他眼皮底下。
陈默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后仰。
苏曦月笑眯眯的脸凑在旁边。
“请你吃。
薄荷糖，提神醒脑！”
那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绿得刺眼。
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容拒绝。
陈默皱紧眉头。
他不喜欢薄荷那股冲鼻子的味道，更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
这让他不知所措。
“不用了，谢谢。”
他生硬地吐出这几个字，扭回头，重新面向窗外。
耳根有点热。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
“哎呀，别客气嘛！”
苏曦月不依不饶，首接把糖放在了摊开在他桌上的数学练习册上。
“可好吃了，凉凉的！”
糖落在纸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
陈默盯着那颗糖，“到底收不收？”
他陷入了两难。
最终，他选择无视。
就当那颗糖不存在。
他拿出笔，开始在草稿纸上默写数学概念——y=sinx:1. 增区间：[ -π/2 + 2kπ，π/2 + 2kπ ]，k∈Z。
2. 减区间：[ π/2 + 2kπ，3π/2 + 2kπ ]，k∈Z。
3. 对称轴：x = π/2 + kπ，k∈Z 。
4. 对称中心：(kπ，0)，k∈Z。
……苏曦月看他没反应，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剥开另一颗糖扔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发出小小的吸气声。
“哈——好凉！”
那声音，像小猫爪子，在陈默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笔尖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
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来。
“随堂测验，最后一节课讲评。”
底下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陈默悄悄松了口气。
卷子发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埋头做题。
试图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函数和几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做到一道挺难的三角函数大题时，他卡壳了。
眉头拧成了疙瘩。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笔。
就在这时。
旁边的苏曦月，似乎遇到了更难的题。
陈默用眼角余光瞥见她咬着笔头，小声地、烦躁地“啧”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的卷子，“嘘～，我瞅两眼，这题太难了，实在不会。”
陈默被整麻了，扯了扯嘴角，由她去吧。
……下课，苏曦月凑过来，“刚刚谢谢你的慷慨解囊啊，下次请你喝果汁。”
“哎，你听的什么歌？
给我听听。”
苏曦月又以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他左耳的耳机！
动作快、准、狠。
世界的声音瞬间涌入左耳——有同学的翻卷子声，还有同学的嬉戏打闹声，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体育老师的喊叫声……陈默猛地扭头，震惊地看着她！
苏曦月却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她把那只白色的耳机，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自己的左耳！
然后，她凑近陈默，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听听看嘛，你是不是在听什么解题秘籍？
怎么你做题好像一点都不费劲？”
陈默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橘子汽水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冽气息。
还有……她凑得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
耳机里，他之前暂停的歌曲，因为拉扯可能被触碰，开始随机播放。
是一首节奏舒缓的轻音乐。
可现在，这音乐完全变了味。
它能清晰地听到音乐声。
但更多的，是另一种声音。
轰隆——轰隆——沉重，急促，像擂鼓。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他怀疑苏曦月也能听到。
两颗心。
一只耳机。
共享着一段莫名其妙的旋律，和一场兵荒马乱的心跳。
苏曦月听了几秒钟，表情从好奇变成了疑惑，然后是……忍俊不禁。
“什么嘛……”她小声嘟囔，带着笑意，“就是纯音乐啊？
我还以为……喂，陈默，你的心跳声好大，你紧张了？
咦，你怎么脸红了？
哦——你害羞了！
嘻嘻嘻嘻。”
一阵空灵的笑声传来。
轰——！
陈默的脸彻底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
他羞愤交加，一把抢回耳机，手忙脚乱地塞回自己耳朵，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捅聋自己。
“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吼她，气得声音都在抖。
这是他这几天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苏曦月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耳朵，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地闷笑起来。
“对不起嘛……哈哈哈……但是，真的很好玩……你的反应……”她笑得话都说不完整。
好玩？
陈默气得想砸桌子。
“闭嘴，别笑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震得耳膜发疼。
他重新趴回桌子上，用胳膊死死堵住耳朵，连后脑勺都写着“生人勿近”。
丢人。
太丢人了。
苏曦月笑够了，慢慢首起身。
看着旁边那个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鸵鸟”，她嘴角还带着笑意，但眼神慢慢软了下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堵着耳朵的胳膊。
陈默猛地一缩，像被电到，但没抬头。
“喂，陈默。”
苏曦月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刚才笑过的微喘，但很认真，“别生气啦。
我就是……好奇。”
陈默不吭声。
“其实，”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他听，“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跳……还挺有力量的嘛。”
那句话，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陈默心底最坚硬的角落。
陈默的耳朵更红了，脸更烫了，脖子也红了。
在震耳的音乐声里，他好像依然能听到自己那失了控的心跳，在顽固地搏动。
陈默偷偷抬起一点眼皮，本想偷偷看一眼苏曦月走了没有，结果瞄着那颗糖。
他再抬头一看，发现苏曦月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又迅速埋下头。
但两颗心律，隔着单薄的校服，似乎还在隐隐共振。
错了节奏，也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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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后仰。
苏曦月笑眯眯的脸凑在旁边。
“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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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绿得刺眼。
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容拒绝。
陈默皱紧眉头。
他不喜欢薄荷那股冲鼻子的味道，更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
这让他不知所措。
“不用了，谢谢。”
他生硬地吐出这几个字，扭回头，重新面向窗外。
耳根有点热。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
“哎呀，别客气嘛！”
苏曦月不依不饶，首接把糖放在了摊开在他桌上的数学练习册上。
“可好吃了，凉凉的！”
糖落在纸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
陈默盯着那颗糖，“到底收不收？”
他陷入了两难。
最终，他选择无视。
就当那颗糖不存在。
他拿出笔，开始在草稿纸上默写数学概念——y=sinx:1. 增区间：[ -π/2 + 2kπ，π/2 + 2kπ ]，k∈Z。
2. 减区间：[ π/2 + 2kπ，3π/2 + 2kπ ]，k∈Z。
3. 对称轴：x = π/2 + kπ，k∈Z 。
4. 对称中心：(kπ，0)，k∈Z。
……苏曦月看他没反应，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剥开另一颗糖扔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发出小小的吸气声。
“哈——好凉！”
那声音，像小猫爪子，在陈默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笔尖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
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抱着卷子走进来。
“随堂测验，最后一节课讲评。”
底下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陈默悄悄松了口气。
卷子发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埋头做题。
试图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函数和几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做到一道挺难的三角函数大题时，他卡壳了。
眉头拧成了疙瘩。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笔。
就在这时。
旁边的苏曦月，似乎遇到了更难的题。
陈默用眼角余光瞥见她咬着笔头，小声地、烦躁地“啧”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的卷子，“嘘～，我瞅两眼，这题太难了，实在不会。”
陈默被整麻了，扯了扯嘴角，由她去吧。
……下课，苏曦月凑过来，“刚刚谢谢你的慷慨解囊啊，下次请你喝果汁。”
“哎，你听的什么歌？
给我听听。”
苏曦月又以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他左耳的耳机！
动作快、准、狠。
世界的声音瞬间涌入左耳——有同学的翻卷子声，还有同学的嬉戏打闹声，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体育老师的喊叫声……陈默猛地扭头，震惊地看着她！
苏曦月却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她把那只白色的耳机，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自己的左耳！
然后，她凑近陈默，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听听看嘛，你是不是在听什么解题秘籍？
怎么你做题好像一点都不费劲？”
陈默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橘子汽水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冽气息。
还有……她凑得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头顶。
耳机里，他之前暂停的歌曲，因为拉扯可能被触碰，开始随机播放。
是一首节奏舒缓的轻音乐。
可现在，这音乐完全变了味。
它能清晰地听到音乐声。
但更多的，是另一种声音。
轰隆——轰隆——沉重，急促，像擂鼓。
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他怀疑苏曦月也能听到。
两颗心。
一只耳机。
共享着一段莫名其妙的旋律，和一场兵荒马乱的心跳。
苏曦月听了几秒钟，表情从好奇变成了疑惑，然后是……忍俊不禁。
“什么嘛……”她小声嘟囔，带着笑意，“就是纯音乐啊？
我还以为……喂，陈默，你的心跳声好大，你紧张了？
咦，你怎么脸红了？
哦——你害羞了！
嘻嘻嘻嘻。”
一阵空灵的笑声传来。
轰——！
陈默的脸彻底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
他羞愤交加，一把抢回耳机，手忙脚乱地塞回自己耳朵，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捅聋自己。
“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吼她，气得声音都在抖。
这是他这几天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苏曦月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耳朵，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地闷笑起来。
“对不起嘛……哈哈哈……但是，真的很好玩……你的反应……”她笑得话都说不完整。
好玩？
陈默气得想砸桌子。
“闭嘴，别笑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震得耳膜发疼。
他重新趴回桌子上，用胳膊死死堵住耳朵，连后脑勺都写着“生人勿近”。
丢人。
太丢人了。
苏曦月笑够了，慢慢首起身。
看着旁边那个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鸵鸟”，她嘴角还带着笑意，但眼神慢慢软了下来。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堵着耳朵的胳膊。
陈默猛地一缩，像被电到，但没抬头。
“喂，陈默。”
苏曦月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刚才笑过的微喘，但很认真，“别生气啦。
我就是……好奇。”
陈默不吭声。
“其实，”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他听，“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跳……还挺有力量的嘛。”
那句话，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陈默心底最坚硬的角落。
陈默的耳朵更红了，脸更烫了，脖子也红了。
在震耳的音乐声里，他好像依然能听到自己那失了控的心跳，在顽固地搏动。
陈默偷偷抬起一点眼皮，本想偷偷看一眼苏曦月走了没有，结果瞄着那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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