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努力(佚名佚名)热门小说_《她的名字叫努力》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盛努力，她的名字就是她的宿命。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瘫痪父亲的“小奴妻”，

是母亲口中“唯一的依靠”。在别的小孩撒娇玩闹的年纪，

她已踩着凳子做饭学会看父亲阴冷的脸色，甚至因一次失误而胳膊骨折。她被教育，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服务这个家为了不拖累那个远在外地、备受宠爱的哥哥。

直到哥哥盛光辉学成归来，

那层用亲情编织的、禁锢她多年的薄纱被彻底撕碎露出了冰冷而残酷的真相。

1 名为“努力”的枷锁盛努力这个名字，是母亲王桂芬在她出生那天就取好的。据说，

当时刚从产房出来的王桂芬，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怀里皱巴巴的女婴，

就对守在门口的亲戚们说：“叫努力吧，盛努力。咱家这情况，以后可就指望她努力了。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烙印，刻在了盛努力生命的起点。她的记忆是从厨房的板凳开始的。

别家三四岁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耍赖，为了一颗糖、一个玩具哭闹不休时，

小努力就已经需要颤巍巍地踩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板凳上，伸长胳膊，

去够那比她脸还大的锅铲。灶台很高，锅很沉，油花溅起来，烫在她细嫩的皮肤上，

留下一个个小红点，她不敢哭，因为妈妈说过，眼泪是没用的东西。

家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味，

混合着草药、饭菜和一种难以言说的、属于长期病人的压抑。父亲盛国华坐在轮椅上，

他的双腿在多年前的一次事故中瘫痪，这似乎也冻结了他脸上的表情。他总是阴冷着脸，

眼神像两把钝刀子，刮过努力小小的身影，让她无端地感到害怕。他虽然无法站立，

但一双臂膀却异常有力。那力量，努力在很小的时候就领教过。

大概是她刚学会自己用勺子吃饭后不久，妈妈就开始教她：“努力，乖，先喂爸爸吃。

”那天，她端着一碗稀饭，小手不稳，勺子歪了一下，几滴滚烫的粥水洒在了父亲的手背上。

几乎是瞬间，盛国华的脸色变得更加骇人，他没说话，只是猛地一挥手，

那只骨节粗大、力量惊人的手，狠狠地将她掀翻在地。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上传来，

小努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骨折。她哭着，蜷缩在角落，

死活不肯再靠近父亲。王桂芬看着她肿起的胳膊，叹了口气，

然后做了一件让努力至今想起来都心底发寒的事——她拉着努力，走到了城里最繁华的街口，

然后一把推开她，自己哭喊着往车流里冲。“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女儿不听话，

男人又是这个样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努力被吓傻了，看着母亲状若疯癫的样子，

看着周围聚拢过来的人群，胳膊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恐惧。

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王桂芬拦了下来，她挣脱开，扑过来紧紧抱住努力，

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脸。“努力啊！我的乖女儿！你是妈妈唯一的依靠啊！

你要是也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你就没有妈妈了！”那一声声哭嚎，

像针一样扎进努力幼小的心灵。“唯一的依靠”、“没有妈妈了”，这些字眼太重了，

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在母亲的怀抱里瑟瑟发抖，终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

轻轻抓住了母亲的衣角，

哽咽着说：“妈……我听话……我喂爸爸吃饭……你别死……”在亲戚们的调解和施压下，

盛国华从那以后，确实再没有对努力动过手。但他看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偶尔，

会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努力呀！努力呀！你可要好好努力呀，爸爸以后就靠你了。

”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温情，更像是一种提醒，一种催促。有一次，

努力在洗碗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碎片割破了手指，血流不止。王桂芬一边给她包扎，

一边念叨：“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盘子不要钱啊？”晚上，

餐桌上却罕见地出现了一盘红烧排骨。王桂芬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

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多吃点，努力。缺啥补啥，你伤了手，吃骨头补骨头。”那一刻，

努力看着碗里油光红亮的排骨，心里那点因为打碎盘子而生的委屈，

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所取代。看，妈妈是关心我的。他们需要我，

我是这个家重要的支柱。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像一剂迷药，

让她心甘情愿地承担起远超年龄的重负。

扫卫生、给父亲端茶倒水、按摩毫无知觉的双腿……她的生活被这些琐碎又繁重的家务填满，

“努力”这个名字，像一道枷锁，也像她存在的唯一价值证明。

她很少想到外面世界的孩子是怎样的，她的世界，

就是这个沉闷的、需要她不断“努力”支撑的家。她偶尔会听到父母压低声音谈论“光辉”，

那是她从未谋面的哥哥。据说，哥哥从小聪明，被送到外地更好的学校读书，

是全家的希望和骄傲。努力对哥哥的印象，仅限于父母口中零星的夸赞，

和家里那张已经泛黄的、哥哥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穿着干净的海军衫，

笑得阳光灿烂。那笑容，是努力从未有过的。她想，哥哥一定很幸福吧。不像她，她的世界，

只有油腻的灶台、父亲阴郁的脸庞，和母亲那句反复回响的——“努力呀，

咱们家就靠你了”。2 阴影下的“依靠”时光在油盐酱醋和洗洗涮涮中悄然流逝，

盛努力像石缝里一株顽强的小草，在缺乏阳光和雨露的环境中，艰难地长大了。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踩着板凳才能够到灶台的小女孩，但生活的重担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她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早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学校，

她总是独来独往，因为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必须立刻赶回家，

那里有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和在轮椅上等待伺候的父亲。

盛国华的脾气并未随着年岁增长而变得温和，

反而因为长期困于方寸之地而愈发乖戾阴晴不定。他不再动手，

但言语上的苛责和那种冰冷的审视，有时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会因为汤的温度不合心意而将碗重重搁在桌上，

会因为努力按摩的力道稍有偏差而长时间地沉默，用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着她。

“努力，水。”他命令道，甚至不需要多说一个字。 “努力，报纸。” “努力，

把窗户关上，风大。”努力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精准而迅速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她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压抑下生活，甚至从中品咂出一丝扭曲的“价值感”。看，

这个家离不开我。爸爸虽然严厉，但他需要我。妈妈更是如此。王桂芬这些年苍老得很快，

眼角的皱纹像是用刻刀划上去的。她在一家小工厂做临时工，收入微薄。下班回家，

她常常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忙碌的努力，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依赖，有欣慰，偶尔，

也会闪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愧疚。但很快，

那丝愧疚就会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一种对未来的忧虑，

以及将这种忧虑转嫁到努力身上的理所当然。“努力，还是你懂事，知道帮妈妈分担。

” “要不是有你，妈妈早就垮了。” “等你爸……唉，以后咱们娘俩就真的相依为命了。

”这些话，努力听了无数遍。它们像柔软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努力”，母亲会怎样，这个家会怎样。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既是负担，也成了她存在的基石。她不敢，也不能倒下。她的学习成绩只是中等，

不是她不聪明，而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投入学习。深夜，当她终于忙完所有家务，

坐在自己那张小书桌前时，困意往往如潮水般涌来。课本上的字迹变得模糊，

脑子里盘旋的还是明天要买什么菜，父亲的药是不是快吃完了。有时，

她会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邻居家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或者别的孩子嬉笑打闹的声响，

那属于正常家庭的烟火气，离她那么遥远。她也会在心底偷偷勾勒哥哥盛光辉的样子。

父母口中的他，优秀、出色，是活在阳光下的、另一个世界的人。她对他没有多少嫉妒，

更多的是一种模糊的好奇，以及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哥哥是重要的，是不能被拖累的。

她的付出，有一部分，似乎就是为了让哥哥能安心地在那个光明的世界里飞翔。这种认知，

让她对自己的辛苦找到了一种“崇高”的解释。看，我不是仅仅在伺候父母，

我是在为全家、为哥哥的未来保驾护航。这种想法，奇异地减轻了她肩头的重量，

让她能够继续日复一日地“努力”下去。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却也沉闷得让人窒息。努力以为，她的人生或许就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她成为母亲那样，被生活磨去所有棱角，然后将希望或者说重担再寄托给下一代。

她从未想过，这潭死水，也会有被投入巨石，掀起惊涛骇浪的一天。而那块巨石，

就是哥哥的归来。3 归来的“骄阳”哥哥盛光辉要回来的消息，是王桂芬在一个傍晚，

带着几乎可以称之为“狂喜”的神情宣布的。“努力！快，把你哥的房间再彻底打扫一遍！

被子拿出去晒晒！光辉说他下个月就回来了！他大学毕业了，在省城找到了好工作，

这次回来看看我们！”王桂芬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脸上焕发出一种努力从未见过的光彩，连带着那深刻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了。整个家，

因为这个消息而活了过来。不，是躁动了起来。王桂芬开始不停地念叨，要去买新窗帘，

要给光辉换张新书桌，要买他最爱吃的菜。她甚至破天荒地给了努力一些钱，

让她去买两件新衣服，“别让你哥觉得咱们在家过得邋里邋遢的”。这种对待，

是努力从未享受过的。盛国华虽然依旧沉默，但努力能感觉到，父亲那常年冰封的脸上，

似乎也裂开了一丝微小的缝隙。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偶尔会投向窗外，

手指无意识地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努力默默地做着母亲吩咐的一切。

她擦拭着哥哥房间里那套几乎全新的百科全书，那是父母省吃俭用买来的，

上带着阳光味道的、干净蓬松的新被子；她看着母亲欢天喜地地将家里积攒了许久的好吃的，

都塞进了哥哥的空房间，仿佛要弥补这些年来所有的亏欠。一种微妙的不安，像细小的藤蔓，

悄悄爬上她的心头。这个家，因为一个尚未归来的哥哥，变得如此不同。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热烈的期盼。而她，似乎永远只是那个背景板，

是营造这个“温馨”家园的工人，而非共享这份喜悦的家人。终于，盛光辉回来的日子到了。

那天，王桂芬特意请了假，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几乎摆满了那张平时只放着一两盘素菜的小餐桌。盛国华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虽然依旧坐在轮椅上，但背脊似乎挺直了一些。当门铃响起的那一刻，

王桂芬几乎是扑过去的。门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合体的白色衬衫和笔挺的西裤，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自信而温和的笑容。

他手里提着精致的礼品盒，整个人像一颗骤然投入昏暗房间的太阳，

耀眼得让努力几乎睁不开眼。这就是她的哥哥，盛光辉。“爸，妈，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沉稳。“光辉！我的儿子！

”王桂芬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盛国华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确是实实在在的笑容。

努力局促地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沾着洗菜的水渍。她看着这感人至深的团圆一幕，

心里却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她像个局外人，看着这场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盛大欢庆。

盛光辉的目光越过母亲的肩膀，落在了努力身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松开母亲，朝努力走了过来，

笑容依旧得体。“这就是努力吧？长这么大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

但努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顿在半空，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王桂芬连忙打圆场：“对对，这就是你妹妹努力。这孩子，害羞。努力，快叫哥哥啊！

”努力张了张嘴，那个称呼在喉咙里滚了滚，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看着哥哥那光洁的、没有一丝劳作痕迹的手，

再低头看看自己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指，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攫住了她。

“哥……哥哥。”最终，她还是低声叫了出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盛光辉笑了笑，

似乎并不在意，转身去跟父母说话了。晚餐的气氛，是努力记忆中这个家从未有过的热烈。

王桂芬不停地给光辉夹菜，询问他在省城的工作、生活。盛国华也偶尔插几句话，虽然不多，

但能看出他听得极为认真。努力只是埋头吃饭，听着他们谈论着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那些高楼大厦、咖啡厅、项目会议……离她的生活太遥远了。“努力现在在做什么？

”盛光辉忽然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王桂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抢着说：“她呀，

就在家附近找个活儿干，方便照顾家里。你爸这样，离不了人。”“哦。”盛光辉点了点头，

没再多问，但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神色，让努力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什么？是了然？

是……轻视？饭后，努力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起身收拾碗筷，准备去厨房清洗。

王桂芬却一把拉住了她。“努力，今天你别忙了，陪哥哥说说话。妈来洗。”王桂芬说着，

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努力愣住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盛光辉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坐吧，努力。我们兄妹俩，

确实该好好聊聊。”努力迟疑地走过去，在离他稍远的沙发角落坐下。

阳光般的哥哥近在咫尺，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她预感到，哥哥的归来，

或许并不会像父母表现的那样，全然是件好事。她安稳了多年的、作为“依靠”的世界，

似乎正在悄然松动。4 碎裂的“真相”盛光辉在家住了下来。他的存在，像一面镜子，

清晰地照出了这个家庭内部长期被忽视的裂痕，也照出了盛努力地位的可悲。

他不再是父母口中那个模糊的、优秀的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思想和欲望的人。

他享受着父母的嘘寒问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同时，也开始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接管这个家的话语权。王桂芬和盛国华几乎对儿子言听计从。他说家里的布局该换换了，

王桂芬就连连点头；他说父亲该试试某种新药，盛国华就默许地去咨询医生。他的每句话，

都像是金科玉律。而对努力，盛光辉起初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甚至可以说是疏离的客气。

他会说“谢谢”，会在她端上茶水时说“辛苦了”，但那语气，

更像是对一个尽职尽责的保姆，而非对血脉相连的妹妹。这种客气，

比父亲的冷脸和母亲的情感绑架，更让努力感到难受。

它明确地划下了一道界限——他是主人，她是服务者。真正的风暴，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努力在阳台晾晒衣服，路过父母紧闭的房门时，里面传来了压低的、却异常清晰的争吵声。

是母亲和哥哥。“……我不管！当初说好的，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爸这边，

有努力不就够了吗？”是哥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光辉，你小声点！

”王桂芬的声音带着焦急，“话是这么说，可努力毕竟是个女孩子，将来总要嫁人的。

你爸以后……”“妈！”盛光辉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你们当初生她，

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就是怕拖累我，才赶紧生个‘小保姆’出来吗？名字都取得这么明白，

‘努力’！让她努力伺候爸爸，努力承担这个家的破事，

好让我能清清静静地读书、工作、出人头地！现在目的达到了，还有什么问题？

”“小保姆”……“生她就是为了这个”……门外的努力，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手里的洗衣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湿漉漉的衣服散落一地。房门猛地被拉开。王桂芬和盛光辉看到她，脸色骤变。“努力？

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王桂芬的声音带着恐慌。努力没有看母亲，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盛光辉，那个她曾经在心底默默仰望、认为不能被“拖累”的哥哥。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你……你刚才说什么？

生我……就是为了……不拖累你？为了给你当……保姆？”盛光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