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把过期牛奶倒进我杯子里时,还在哼歌。 “哎呀,手滑。”她笑得像朵食人花,
“沈太太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食物中毒送进ICU时,
她正发朋友圈:“某些人就是矫情。” 三个月后,沈氏集团收购林家公司。
我老公把文件甩在林薇薇父亲脸上:“你女儿说我太太的命值多少钱?
” 会议室大屏亮起监控录像——林薇薇哼着歌往我杯里倒牛奶。 “现在,
该你们尝尝过期的滋味了。”林薇薇把手里那盒东西倒进我杯子里的时候,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轻快得像在浇花。那液体泛着可疑的灰白,
一股子闷闷的、带着点酸腐的奶腥味儿,直往我鼻子里钻。
是我昨天就发现过期、特意扔在茶水间垃圾桶旁边那盒全脂牛奶。现在,
它正被林薇薇捏着空盒,一滴不剩地灌进我刚泡好的伯爵红茶里。
褐色的茶汤瞬间被浑浊的奶渍污染,像泼进了一滩烂泥。“哎呀!”林薇薇夸张地捂住嘴,
眼睛弯成两道假惺惺的月牙,里面一丝歉意都没有,里面一丝歉意都没有,
全是明晃晃的、淬了毒的得意,“手滑了一下呢,苏晚星。”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钩子,
“沈太太不会这么小气,跟我计较这点小事吧?一杯茶而已嘛。
”茶水间里另外两个刚进来的女同事脚步顿住了,眼神在我和林薇薇之间飞快地扫,
空气一下子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谁都知道林薇薇最近看我不顺眼,
仗着她爸是沈氏一个小供应商,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她追沈确追得全公司皆知,
结果沈确转头娶了我这个“毫无背景”的,这梁子算是结死了。我盯着那杯被彻底毁掉的茶,
胃里一阵翻搅。不是气的,是生理性的恶心。那过期牛奶的味儿,太冲了。“林薇薇,
”我声音有点发紧,尽量压着火,“垃圾桶就在你脚边。”“哦?”她挑眉,
随手把空牛奶盒往旁边一抛。盒子没扔准,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地砖上,滚了两圈,
停在垃圾桶半米开外。她看都没看,只对着我,笑容扩大,露出森白的牙,
像一朵精心装扮过、随时准备吃人的花,“那又怎样?你捡起来呗。
沈太太不是最‘勤俭持家’、‘接地气’么?这点小事,肯定不介意亲自动手,对吧?
”她刻意咬重了“勤俭持家”和重了“勤俭持家”和“接地气”几个字,满是嘲讽。
周围的目光更刺人了,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我甚至能听到有人极轻地吸了口气。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我天灵盖。忍?忍个屁!
我苏晚星是嫁给了沈确,不是卖身给他当受气包!当受气包!
我一把抄起桌上那杯被污染的毒液混合物,手腕一扬——“晚星!
”一声低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从门口传来。我动作僵在半空。
沈确高大的身影堵在茶水间门口,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眉眼愈发冷峻。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目光锐利如刀,先扫过我手里那杯东西,
再落到地上那个孤零零的牛奶盒上,最后,定格在林薇薇那张瞬间切换成无辜又委屈的脸上。
林薇薇变脸比翻书还快,眼圈说红就红,声音掐得又软又细:“沈总…您别怪晚星姐,
都是我不好,手笨,不小心把东西弄洒了…晚星姐可能…可能误会我是故意的,
有点生气…”她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活像我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恶霸。
我气得差点当场心梗。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沈确没看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眉头拧得死紧,
视线落在我脸上:“怎么回事?”他声音不高,但那股子沉甸甸的压力,
让整个茶水间彻底死寂。“她!”我指着林薇薇,指尖都在抖,不是怕,是气的,
“把过期的牛奶,故意倒我杯子里!那是我昨天扔掉的!”“我没有!沈总,您相信我!
”林薇薇立刻叫屈,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真的是不小心!晚星姐,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一杯茶而已,我赔你十杯、一百杯行不行?
”“放屁!明明是你……”“够了。”沈确打断我,声音冷得像冰坨子砸下来。他伸手,
不是安抚我,而是一把扣住了我端着那杯“毒液”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硬生生把我扬起的手按了下去。杯子里浑浊的液体晃荡着,溅出几滴,落在我手背上,
冰凉黏腻。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信任,
只有一种深沉的、混合着不赞同和一丝…失望的疲惫?好像我在无理取闹,在给他添麻烦。
“一杯茶。”他盯着我,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心口,
“值得在公司里闹成这样?晚星,注意你的身份。”身份?沈太太的身份?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却显得无比冷漠的脸,
看着旁边林薇薇那几乎要藏不住的得意眼神,
看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猛地攫住了我。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那点冰凉黏腻的液体仿佛带着毒素,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捅穿了,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沉,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所有的愤怒、委屈、被当众羞辱的难堪,都在他这句“注意身份”里,被冻成了冰渣子,
碎在五脏六腑,割得生疼。沈确松开了我的手腕,仿佛甩开什么不洁的东西。他没再看我,
也没看泫然欲泣的林薇薇,只对旁边噤若寒蝉的助理丢下一句:“收拾干净。”然后转身,
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挺拔,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林薇薇立刻收了那副可怜相,
冲我挑起一边眉毛,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般恶毒又轻蔑的弧度,
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活、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咔哒咔哒,
像敲在我心上的丧钟,跟着沈确离开的方向去了。茶水间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
还有那两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的同事。
空气里弥漫着过期牛奶的酸腐味和令人窒息的尴尬。助理小心翼翼地过来,
拿着纸巾想擦我手背上溅到的污渍:“太太,您…”“别碰我!”我猛地抽回手,
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再也压不住,
一阵剧烈的痉挛猛地袭来,我眼前发黑,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呕——”我捂住嘴,
再也控制不住,对着旁边光洁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
只有灼烧般的绞痛和不断上涌的酸水,烧得我喉咙***辣地疼。“太太!您怎么了?
”助理慌了。我摆摆手,想说我没事,可那绞痛越来越凶,
像有只手在肚子里狠狠拧着、撕扯着。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视线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林薇薇那张得意又恶毒的脸,沈确冰冷失望的眼神,
还有那杯浑浊的液体…在眼前疯狂旋转、放大。
“叫…叫救护车…”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挤出几个字,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软软地顺着冰凉的墙壁滑了下去。意识沉入黑暗前,
最后听到的是助理惊恐的尖叫和远处似乎传来林薇薇那轻快得刺耳的哼歌声。消毒水的味道,
浓得化不开,霸道地钻进每一个毛孔。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刺眼的白光扎进来,晃得我立刻又闭上。耳边是心电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嘀…嘀…”声,
还有液体滴落的细微声响。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
“晚星?晚星你醒了?”一个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再次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是我妈。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恐惧,紧紧抓着我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妈…”我试着发声,嗓子哑得像破锣。“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我妈的眼泪唰地又下来了,语无伦次,“吓死妈妈了…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白大褂围了过来。刺眼的手电光检查瞳孔,冰凉的听诊器贴上皮肤,
各种仪器被查看、记录。“急性重度食物中毒,引发多器官功能损伤,尤其是肝脏和肾脏。
”主治医生的声音严肃刻板,像在宣读判决书,“送来得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必须严密观察,后续治疗和恢复期会很长。ICU观察三天,
稳定后才能转普通病房。”食物中毒…多器官损伤…ICU…这几个词像冰锥,
狠狠扎进我混沌的意识里。那杯被林薇薇倒进过期牛奶的茶!那股浓烈的酸腐味!
愤怒和冰冷的后怕瞬间冲垮了刚苏醒的虚弱。我猛地想坐起来,
却被全身插着的管子和剧烈的眩晕感狠狠按回床上。“林薇薇…是她…”我喘着气,
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那杯茶…她故意的…”“我们知道,晚星,我们知道!
”我妈用力按着我的肩膀,眼泪掉得更凶,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心疼,“沈确那个混账东西!
他…”“妈!”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打断了她。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
沈确站在病床另一侧,离得有点远。他看起来糟透了。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扯松了,
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眼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整个人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颓唐和…狼狈?他手里紧紧攥着几张报告单,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撞上我的,
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震惊、难以置信、浓得化不开的懊悔,还有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不是医生护士,
是沈确那个年轻的特助,小陈。他脸色凝重,快步走到沈确身边,俯身在他耳边,
用极低但在这死寂病房里依然清晰可闻的声音急促地说:“沈总,查到了。
太太办公室和茶水间门口的监控…三天前的记录被人为覆盖了。技术部正在全力恢复,
但…难度很大,时间可能很久。”覆盖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林薇薇!
她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做得真绝!沈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那点复杂的情绪瞬间被一种骇人的暴戾和冰冷取代,
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按进了冰海深处,酝酿着毁灭性的力量。他没说话,
但那眼神让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呵…”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发出一点气音。
喉咙痛得厉害,但我还是用尽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每个字都淬着冰:“沈总…现在…信了?”沈确的瞳孔猛地一缩,
攥着报告单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或者把他自己,
彻底撕碎。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我妈的抽泣,沈确粗重的呼吸,还有我胸腔里那颗被愤怒和冰冷反复蹂躏的心跳,
在消毒水浓烈的气味中,沉重地搏动。三天后,我从ICU转到了顶层的VIP特护病房。
身体依旧虚弱得像一滩烂泥,稍微动一下都眼前发黑,但至少,命是暂时捡回来了。
沈确几乎住在了医院。公司的事似乎都推给了下面,他就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处理文件,
或者长时间地坐在我病床边,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沉甸甸的,里面翻涌着太多东西,
懊悔、心疼、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笨拙地试图喂我喝水,帮我掖被角,
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赎罪的姿态。可我累。累得连恨意都提不起力气。每次看到他,
那杯浑浊的茶,他冰冷的“注意身份”,还有林薇薇那张得意的脸,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出来,
反复凌迟我脆弱的神经。我闭上眼,拒绝交流,拒绝他所有的示好。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尴尬。这天下午,我精神稍微好了一点点,靠在床头,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我妈回家去拿换洗衣物了。沈确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对着笔记本电脑,眉头紧锁。我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发信人:林薇薇。头像还是她那张精修过度的***,笑得一脸灿烂。
我指尖冰凉,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条新发的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
背景是某个高档餐厅靠窗的位置,水晶吊灯光芒璀璨。桌上摆着精致的甜点和两杯香槟。
照片的主角是林薇薇的***,她对着镜头,妆容完美,笑容明媚张扬,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带着恶意的快活。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正对着镜头,
比着一个大大的、充满嘲讽意味的“V”字。配文只有一行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眼里:某些人啊,就是天生矫情,金贵命。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进ICU,
啧啧,戏真多。不过嘛,
空气倒是清新了不少呢~[吐舌][爱心]嗡——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虚弱,所有的疲惫,瞬间被一股狂暴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血液疯狂地冲上头顶,
眼前阵阵发黑,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一点小事?食物中毒进ICU是小事?
空气清新?她巴不得我死在里面才干净!“呃…”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呕出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晚星?
”沈确立刻察觉不对,猛地站起身冲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声音紧绷。
我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屏幕狠狠戳到他眼前!
屏幕的光刺得他眯了下眼。“看…看啊!”我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
“你…你护着的…好员工!我矫情…我戏多…我死了…空气才清新!沈确…你看清楚!
”沈确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两秒…他脸上的血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深沉锐利的眼睛,
死死盯着那张刺眼的照片和那行字,瞳孔深处,先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
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恐怖的冰冷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他整张脸!
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病房的温度骤降,
连监护仪的“嘀嘀”声都似乎被冻住了。他没有暴怒,没有咆哮。只是那沉默,
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胆寒。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底下是即将吞噬一切的深渊。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签下无数亿级合同的手,
此刻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猛地、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机!“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