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免费的，往往最贵
全身散架一样的疼。
第二个感觉是……香！
不是那种腻死人的花香，而是一种更冷冽、更难以捉摸的香。
有点像雨后的某种稀有苔藓，又带着一丝极淡的、仿佛错觉般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我猛地睁开眼，差点又因为牵动伤口而背过气去。
映入眼帘的是屠夫那庞大的尸体倒在几米外，像个被撕烂的破布口袋，提醒着我刚才那一切不是噩梦。
然后，我眼珠往旁边一转，心脏瞬间又他妈漏跳了一拍。
她还在。
就坐在旁边一截断裂的水泥桩上，姿势慵懒得像是坐在什么王座之上。
不知从哪弄来一件宽大的、沾着点点污渍的旧风衣（大概是从哪个倒霉蛋遗物里翻出来的）。
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反而更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轮廓。
风衣下摆下，那双又长又首的腿交叠着，赤足轻轻晃荡。
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当然，我知道那只是“仿佛”。
她正低头摆弄着我那个抽卡铁片，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划着。
侧脸在昏暗光线下好看得不像真人。
海藻般微卷的长发垂下一缕，在她颊边轻轻晃动。
操，视觉冲击力太强了。
我赶紧移开视线，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没出息！
“醒了？”
她没抬头，声音是那种慵懒的调调，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
“比预计的早一点，不算太虚哦！”
我喉咙干得冒烟，咳了半天才挤出点声音：“你…你到底…我？”
她终于抬起头，那双紫色的眸子扫过来，里面像是藏着整个星云的漩涡，似笑非笑。
“按你们的理解，大概算是…你的‘召唤物’？
虽然这个词我不太喜欢。”
她晃了晃手里的铁片，“这东西，有点意思。
能量快见底了哦，新主人！”
最后那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没有半分恭敬，反而像带着小钩子，挠得人心痒又发毛。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肋骨的剧痛让我瞬间龇牙咧嘴。
“啧。”
她轻轻咂了下舌，放下铁片，站起身走了过来。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那股冷冽又危险的香气。
我瞬间绷紧了身体，警惕地看着她。
虽然她刚才“救”了我，但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比屠夫危险一万倍。
她在我面前蹲下，风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一线，我只能死死盯着旁边一块焦黑的石头。
非礼勿视，保命要紧！
冰凉的指尖突然触碰到我的额头，激得我猛地一颤。
“别动。”
她的命令简短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那指尖顺着我的额角缓缓下滑，掠过太阳穴，带来一阵奇异的、微麻的触感。
疼痛居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一股微弱的暖流似乎从她触碰的地方渗入，缓解着身体的剧痛。
这什么原理？
精神慰藉？
还是啥超自然SPA？
“一点小忙。”
她收回手，紫眸里闪烁着玩味的光，仿佛看穿了我心里的嘀咕，“说了免费的。”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如鼓，一半是吓的，另一半…妈的，我不能承认。
“免费的往往最贵。”
我哑着嗓子，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冷静点，“你想要什么？”
这是末日生存第一准则：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她笑了，嘴角弯起的弧度能让圣徒心动，也能让智者警惕。
“我？”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的唇角，这个动作做得自然至极，却该死的勾人。
“我只是…对你比较感兴趣而己。
能把我‘抽’出来的人，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她靠得更近了些，香气几乎将我包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
她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耳廓：“而且，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有趣多了吗？
有个能‘免费’帮你的伙伴，不好吗？”
伙伴？
我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疯狂拉响警报。
这女人（如果她是人的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危险”和“谜团”，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得掰开揉碎掂量三遍。
但…她确实强得离谱。
而且眼下，我重伤，弹尽粮绝，独自在这鬼地方，活下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我好像…没得选。
“首先，”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耳边残留的酥麻感，“我怎么称呼你？”
她歪了歪头，长发流泻，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名字啊…”她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以前有过很多…不过，你可以叫我‘莉莉丝’。”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喜欢更亲切一点的称呼，我也不介意，主——人——”最后那个词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戏谑。
我头皮发麻，赶紧摆手：“莉莉丝就行！”
主人个鬼啊！
折寿！
“好的，林骁。”
她从善如流，首接叫出了我的名字——估计是从那铁片或者我昏迷时的呓语里知道的。
她站起身，重新披好那件不合身的风衣，却掩不住一身的风情和危险气息。
她望向远处废墟的地平线，眼神微微眯起。
“那么，接下来，我‘免费’帮你做的第一件事…”她回过头，冲我嫣然一笑，阳光落在她完美的侧脸上，却让我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就是教你怎么在这片烂地方，先活过今天晚上。
好像有‘东西’被刚才的动静引过来了哦。”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扬起了阵阵烟尘，还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和人声。
妈的！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还附带一个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免费”向导！
我捡到的这SSR，到底是个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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