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工位嘲讽·“散户都比你懂K线”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清晨七点半的天启证券策略部,像被突然拧开的热水壶。

保洁阿姨刚拖完的地板还泛着潮光,王浩的助理踩着高跟鞋“噔噔”地穿过工位区,怀里的文件摞得比她的肩膀还高,路过打印机时顺手抄走刚吐出的晨会纪要,纸页边角刮过金属机身,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靠窗的老员工己经泡好了茶,玻璃杯里的龙井舒展着,热气在百叶窗漏下的阳光里凝成细雾——这是策略部难得的平静,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八点整,实习生们像被赶早集的羊群涌进来。

帆布包带蹭过椅背的“噌噌”声、手机充电器***插座的“咔哒”声、咬着包子翻考勤表的含糊声,瞬间把办公室填得满满当当。

林默刚把被咖啡泡过的便签夹进旧笔记,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王浩的助理撞在他的椅背上,不是轻轻碰擦,是带着惯性的撞击,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半道弧线。

裤袋里的诺基亚跟着晃了晃,滑到桌沿时,林默伸手去捞,指尖只碰到手机壳边缘的漆——那处漆早就磨没了,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金属底,像块没长好的疤。

手机“啪”地磕在桌沿,屏幕亮了,正好停在ST股的分时图上。

绿色的曲线蔫头耷脑地趴在屏幕下方,开盘就跌了2%,像条被晒蔫的狗尾巴草,连波动都懒懒散散。

“哟,还看这垃圾股呢?”

甜腻的奶茶香裹着话音飘过来。

林默抬头,看见小李摇着杯珍珠奶茶站在桌前,杯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林默的键盘上——不是一滴两滴,是连成线的细流,顺着空格键的缝隙往里渗。

小李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点焦糖色的奶茶渍,他是王浩的远房表弟,仗着这层关系,在实习生里总端着组长的架子,晨会前的半小时是他固定的“刷存在感时间”。

林默抽出纸巾擦键盘,指尖按在空格键上时,能摸到下面潮乎乎的黏。

“王总监刚在茶水间说,”小李用奶茶杯底敲了敲林默的桌沿,杯底的糖渍印在桌面上,像朵没开的脏花,“你写的新能源报告里,把‘量能萎缩’写成‘资金出逃’,要不是他昨天连夜改,今早副总看了,准得让你卷铺盖走人。”

他故意把“卷铺盖”三个字说得很重,眼睛扫过周围——几个实习生正假装整理文件,耳朵却都竖着。

林默没抬头,指尖在诺基亚屏幕上轻轻划动。

APP的信号详情页藏得很深,得从K线图往左滑三次才能看见。

凌晨更新的灰色小字挤在屏幕底部,像怕被人发现似的:“主力洗盘倒计时24小时,今日缩量至5000手时,启动吸筹。”

右上角的实时成交量跳了下,8000手,下面的数字还在减——每分钟50手,像沙漏里漏下去的沙,看得见流逝的速度。

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洗盘节奏表”:第一天放量砸,吓走胆小的;第二天缩量磨,耗走没耐心的;第三天挖坑等,等散户把最后一点筹码交出来。

现在这ST股的分时图,就像照着笔记画的——开盘那笔2%的下跌,成交量突然冒了根小尖,是主力在故意砸盘,可跌下去之后,卖单就稀疏了,像没人愿意跟着抛。

“问你话呢,哑巴了?”

小李见他不搭腔,用奶茶杯底首接磕在诺基亚的外壳上。

旧手机本就松垮的电池盖“咔”地翘起来一点,林默的指尖顿了顿,终于抬眼。

小李的奶茶还在晃,杯壁的水珠又滴下来,正好落在“Delete”键上,顺着键帽的缝隙往里渗。

林默看着那滴水,突然想起父亲工厂里的质检台——父亲总说“细节见真章”,轴承的凹槽里藏着铁屑,就说明车床没校准;报表的小数点错了位,就可能算错整个订单的成本。

现在小李连“量能萎缩”和“资金出逃”的区别都分不清,却敢站在这里说“垃圾股”。

“王总监说你连MACD指标都分不清。”

小李见他抬头,更来劲了,把奶茶往桌上一放,杯底的糖渍在桌面上晕开,“金叉是买入信号,你上周居然标成卖出,还好他给你改了——不然客户看到,得笑我们策略部没人了。”

林默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下,墨点在纸上晕开个小圈。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剪报,是2015年的股市周刊,标题被红笔圈着:“指标是死的,量能是活的”。

父亲在旁边写:“MACD金叉若配缩量,多是诱多——主力自己买自己卖,画个金叉骗散户接盘;死叉若配放量,才是真跌——连主力都在跑,散户别愣着。”

剪报旁边是他昨天画的新能源股分时图,“量能萎缩”那栏标着红箭头:成交量从5000手掉到1000手,股价却涨了1%,下面写着父亲的话:“无量上涨像踩棉花,看着高,站不稳。”

这正是他写“资金出逃”的理由——主力在悄悄撤,只留散户在里面撑着。

这时小李的手机亮了下,是微信新消息。

他没避讳,屏幕正对着林默——是王浩刚发的朋友圈,配图是张打印好的新能源报告封面,署名处用黑体字印着“王浩”,可报告右上角的页码旁,有个淡淡的折痕,林默认得,那是他昨晚改到第三版时,反复翻看留下的。

“李哥要是有空,”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刚好盖过周围的键盘声,“可以看看这ST股的委买队列。”

他把诺基亚往小李那边推了推,屏幕上的买盘列表正刷新着——买一到买五都是三五百手的小单,像撒在地上的米粒,可往下滑到买六,突然跳出个1万手的大单,数字后面的“手”字被系统标成了红色,像藏在草丛里的狼。

“散户在卖,主力在等。”

林默的指尖点了点那个1万手的买单,“这单挂了半小时没撤,不是散户敢挂的。”

小李愣了下,显然没看懂。

他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突然嗤笑出声,声音比刚才还大:“装什么装?

不就是蒙对了个破股?

等你这5万亏到交不起房租,就知道谁是真懂行。”

他伸手要把手机推回去,手指却在屏幕上多戳了两下——像是想证明自己不怕这“垃圾股”。

林默没接,任由手机停在两人中间。

“王总监说了,”小李突然凑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故意让旁边的实习生听见,“你要是敢让账户亏到4万以下,实习证明都别想拿。

到时候你简历上‘天启证券实习生’这行字,都得用修正液涂掉。”

他说完,抓起奶茶杯转身就走,路过门口时还特意跟老员工喊了句:“有些人啊,连K线都认不全,还想学人炒股呢!”

诺基亚的屏幕暗下去前,林默看见信号旁的倒计时跳成了18小时22分。

他把手机揣回裤袋,指尖摸到电池盖的缝隙,刚才被小李磕的那下,让缝隙又大了点。

他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带,剪了小段缠在电池盖上——这手机是父亲留的,加密相册里的APP刚有动静,他不能让它坏了。

胶带撕开时的“嘶”声很轻,林默低头缠胶带,余光瞥见周围的实习生都转了回去,没人再看他。

他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王浩”,后面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父亲的报告被抢,父亲的便签被泼,现在连父亲教的看盘方法,都要被这种人嘲讽。

可那1万手的买单还挂在委买队列里,父亲笔记里的“主力建仓三痕迹”正一条条在ST股上应验。

林默缠好电池盖,把笔记本合上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昨天夜里决定要不要看APP信号时,稳多了。

桌上的奶茶渍还在晕,像朵慢慢烂开的花。

林默抽出纸巾,仔细擦了擦,尤其是“Delete”键周围——他得留着这键盘,下午要把ST股的量能数据整理出来,和父亲的笔记再对一对。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