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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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胖子那只悬在半空、原本准备踹门的肥腿,尴尬地慢慢放了下来。

他瞪着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开门的王墨。

还是那身皱巴巴的明黄外卖服,还是那张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苍白的脸,但……感觉就是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刘胖子这被酒精和油腻糊住的脑子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就是觉得,这小子看人的眼神不再是以前那种畏畏缩缩、一戳就破的怂包样,而是……像医院里那种老专家看X光片似的,冷冷的,带着点解剖般的审视味,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那点不自在很快就被更汹涌的怒火盖了过去。

他刘胖子在这片儿管着十几号骑手,哪个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

这穷小子今天敢让他吃闭门羹,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妈的!

王墨!

你耳朵聋了?

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孵蛋呢?!”

刘胖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王墨脸上,声音比刚才更响,试图用音量重新夺回掌控权,“西苑小区那单怎么回事?!

为什么超时那么久?

餐盒都摔烂了!

客户投诉电话打爆了!

平台罚款通知己经下来了!

扣你三百块!

这单你倒贴钱都算公司仁慈了!”

他一边吼,一边习惯性地伸出如胡萝卜粗的手指,想去戳王墨的胸口。

这是他的招牌动作,极具侮辱性,往常原主都会吓得缩起肩膀往后躲。

但今天,那根手指没能戳下去。

在王墨看来,这粗鄙小吏的行为简首无法无天。

他虽暂陷困顿,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容侵犯。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仿佛虚空捏着一根金针,精准地对着对方手腕处的某个穴道虚点了一下。

这是前世对付宫里那些不懂规矩的小太监的暗手,能让人手臂瞬间酸麻。

当然,他现在体内并无内力,这只是刻入骨髓的反应。

然而,巧合的是,刘胖子正因为激动而气血上涌,本身就有点高血压前兆,被王墨这突如其来、冰冷镇定的眼神一慑,气机一岔,伸出的那只手臂竟然真的莫名一软,酸麻感袭来,让他“哎哟”一声,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去。

“你……”刘胖子惊疑不定地甩着手腕,看着王墨的眼神更加古怪。

这小子邪门了?

王墨自己也是微微一怔,旋即了然。

看来这身体虽弱,但某些本能和眼力还在。

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为久未饮水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刘胖子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刘站长。

那单超时,因路口突发车祸,拥堵所致。

餐盒倾洒,是客户开门过急,撞翻餐箱,并非我之过。”

他融合的记忆碎片里有当时的清晰画面。

原主为了抢时间,在拥挤的车流里穿梭,差点被一辆轿车刮到,惊魂未定之下又被人撞翻餐箱,委屈又害怕,根本不敢争辩。

刘胖子被他说得一噎,这事他其实也知道个大概,平时根本不会听解释,罚就罚了。

但今天被王墨这么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地说出来,他反而有点接不上话。

尤其是对方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丝毫没有以往祈求原谅的卑微感。

这让他极其不爽。

“放屁!”

刘胖子恼羞成怒,“车祸?

我怎么没看见?

客户撞的?

客户怎么不说?

人家就说你送得慢态度还差!

罚款就罚了!

怎么,你不服?

不服滚蛋!

有的是人想干!”

他又逼近一步,肥胖的身体几乎要把门堵死,试图用体型压迫王墨:“我告诉你王墨,别说扣三百,就是扣你五百,你也得给老子受着!

不想干就趁早卷铺盖滚蛋!

押金和这个月工资你别想要了!

我看你下个月房租怎么交!

喝西北风去吧!

他妈的!”

属于原主、对失业和贫穷的深刻恐惧瞬间攥住了王墨的心脏,让他呼吸一窒。

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看到王墨细微的反应,刘胖子以为自己重新拿捏住了对方,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哼,识相的就赶紧去跑单!

今天不跑够三十单,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跟个娘们似的躲屋里……”话没说完,一阵极其响亮、甚至有些尖锐的“咕噜”声从王墨的腹部传来。

声音之大,在狭窄的楼道里甚至有了回音。

王墨:“……”刘胖子:“……”极度的饥饿感伴随着一阵眩晕再次袭来。

王墨的脸色白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门框才站稳。

刘胖子脸上的狞笑先是一僵,随即转化为更深的嘲讽和鄙夷:“呵……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跟老子在这儿横?

穷横!

赶紧滚去赚钱买你的馒头咸菜吧!

废物!”

这句“废物”,如同针一样刺入王墨的耳中。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阵生理性的眩晕和来自原主的恐慌。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刘胖子那张油腻的脸上,这一次,那目光里审视的意味更浓,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医者专业的判断?

“刘站长,”王墨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忽然转移了话题,“你近日是否时常夜间盗汗,晨起口干发苦,午后颧骨潮红,且……如厕颇为不顺畅,痔漏之疾似有反复?”

“……”刘胖子脸上的嘲讽瞬间冻结,小眼睛猛地瞪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胡扯什么?!”

王墨仿佛没听到他的否认,继续淡淡道:“观你面色,赤浊之气上涌,舌苔虽未可见,但口气热腐,乃肝火亢盛,胃肠积热之象。

若不及早调理,恐头晕目眩加剧,中风之险,高于常人。”

他说的每一个症状,都精准地命中了刘胖子最近难以启齿的烦恼!

盗汗、便秘、痔疮、还有偶尔的头晕……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偷偷观察自己?

不可能啊!

刘胖子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先是震惊,然后是莫名的惊疑,最后是一种被窥破隐私的羞恼:“你…你放屁!

老子身体好得很!

你少他妈在这咒我!

信不信我……信不信由你。”

王墨打断了他,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若不信,三日后,午时之后,你左胁下必有针刺般剧痛,届时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是他根据对方面色、体态和气息做出的判断,肝火郁结,气滞血瘀,发作就在眼前。

说完,王墨不再看他,只是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电动车。

那冰冷的提示音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您有新的订单,请尽快处理……”他艰难地回忆着原主操作这“铁兽”的记忆,生疏地摆正车头。

刘胖子彻底愣在原地,张着嘴,看着王墨慢吞吞地跨坐上电动车。

那一连串精准的“诊断”和最后那句带着古韵的警告,像是一盆冰水,把他满腔的怒火浇熄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这小子……***邪门!

他想再骂几句撑场面,却发现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尤其是想到“左胁下剧痛”和“中风”,他心里更是莫名发虚。

王墨试着扭动“缰绳”(车把),电动车缓缓向前移动。

经过刘胖子身边时,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碍路的空气。

刘胖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肚子,让开了通路。

他看着王墨骑着那辆明黄色的电动车,歪歪扭扭地、却异常沉默地驶出了昏暗的楼道,融入了外面街道喧嚣的阳光里。

楼道里只剩下刘胖子一人,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又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左胁,心里七上八下。

“妈的……撞邪了……”他喃喃自语地骂了一句,但语气早己没了之前的嚣张,反而带着点惊疑不定的惶恐。

他甚至忘了自己来这里最初的目的——狠狠教训王墨一顿并逼他去跑单。

王墨骑在车上,清晨的风吹拂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腹中的饥饿感依旧灼人,身后的麻烦远未解决,这个世界依旧陌生而充满恶意。

但不知为何,经过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他心中那初来乍到的惊惶无措,似乎稍稍褪去了一点点。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淡的、属于王御医的冷然。

虎落平阳,终究是虎。

犬吠再响,也难掩其怯。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祭一祭这五脏庙。

他皱着眉头感受着腹中轰鸣。

至于医术……或许,在这陌生的世间,它不仅能救人。

亦能……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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