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跟我回去.一处静谧的院落,一间精简的木屋,一棵亭亭如盖的槐树。
槐树下有一丛洁白的曼陀罗花,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正在细心的为其浇水。
这个女子其实就是上官浅,曼陀罗生于荒芜之地,却生得娇美,同时全株巨毒,
正如她人一般,看似纤弱却顽强坚韧。她悉心浇灌着曼陀罗,
仿佛在照顾着同病相怜的另一个她。她曾在角公种满杜鹃,不过是攻略宫尚角的手段罢了,
杜鹃不是最像她的,她身为孤女又从小被仇人养大,活在点竹编织的谎言中,
活在他人的算计里,被迫伪装,迷人又危险,曼陀罗花让她找到了世上的归属感。
她轻抚小腹,淡然一笑,心想:先将肚中的孩子养大,再找机会去报血仇。
毕竟她上官浅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与此同时,角宫内宫尚角伫立庭前,
看着满院的杜鹃花出了神。面上看不出喜怒,神色淡淡,心中却想:上官浅就这么走了,
若无锋发现上官浅没有拿到无量流火图又暴露了身份,会不会派人将她暗杀。
可他现在又要拿什么理由,以什么身份去护她,孩子的父亲吗?不知不觉,
宫尚角的眼中滑下了一滴泪,这滴泪早就告诉了他,他已经爱上了上官浅。次日清晨,
他去了长老院,禀告了长老们和执刃,他已决心去寻上官浅,将她带回角宫,
理由是她已经怀了宫门的骨肉。虽然他不知上官浅是否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但总归是个理由,
只要能把她寻回来,不管有没有孩子,他都要把她留在角宫,护她一辈子。暗暗想着,
嘴角流露出少见的笑,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上官浅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宫尚角找了近半月都未找到上官浅住的院落,或许是心有灵犀,
他在一卖买婴童玩具的小铺子撞见了她。“老板,你这个拨浪鼓怎么卖?
”“五文钱”“这个我要了” 宫尚角一惊,这声音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
一把抓住女子到手腕,声音带着少见的温柔,“上官浅…” ,上官浅已付好了钱,
转身掀开了帷帽,对上宫商角温柔的又欣喜的视线。她语气淡淡,“角公子好兴致,
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这些小孩玩意儿?”“跟我回去”他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
“我一个外人,去你们宫门做什么?”上官浅将外人二字说得十分地重,语气清冷疏离。
她一把甩开宫尚角宽大的掌,自顾自地朝自家院落走去,宫尚角和随从金复立刻跟了上去。
上官浅避无可避,正要关紧院门就被宫尚角和金复强行挤了进来。上官浅真是愣住了,
从没见过宫尚角这样没脸没皮的一面,二人四目相对,反倒是平常冷傲的宫尚角先开了口,
“我有话跟你说…”宫商角耳尖泛红。“哦?”上官浅故作惊讶,“进来坐吧”。
三人一同进入木屋。上官浅给二人倒了两杯茶水,道“公子可是后悔没杀我?
” “不是”宫商角缓缓开口,“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自能照顾好,
不劳角公子费心”上官浅无情打断他的话。
“我已经把半月之蝇原是宫门补药——“蚀而心之月”的消息传出,想必你也听说过了,
有一大部分人已脱离无锋控制,但无锋善蛊人心,不少能力佼佼者仍为其效命,
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跟我回去,我能护你。”宫尚角对着上官浅说道。
2温香软玉藏锋刃宫商角说得没错,她现在一人又有身孕,确实打不过无锋,
无锋要想找到她的院落也不是难事。可宫尚角昔日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无锋之人,
何来情?” “无量流火,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想到这,她不由得冷笑,
心想宫尚角找她估计也只是长老的命令,为了腹中的孩儿,为了宫门的香火。
见上官浅迟迟没有回复,金复便悄悄走到浅的身后,往她侧颈处一敲,将她打晕。
“你…”宫尚角看向金复,有些吃惊。金复赶忙作揖,“公子,我看她不想跟你走,
不如直接打晕带回去”,待到宫尚角点头,金复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就要将上官浅抱起。
一只手从玄色衣袍中伸出,挡住他,金复一脸问号地看向宫尚角,
只见宫尚角浅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即拦腰抱起上官浅,走向院外的马车。
上官浅醒来已在角宫之内,她抚着酸痛的侧颈坐起,看了看周围,是她之前住的客房布置。
看来宫门是铁了心要她的孩子,想着想着便走出了客房,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杜鹃花,
花香随清风扑了她满面,她心情大好。搬了个摇椅躺下,看着花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由远及近,是宫远徵,这个制毒少年还未及冠呢,发上系着幼稚小铃铛,
倒与他阴郁偏执的脸形成鲜明对比。上官浅睁眼,宫远徵的脸映入眼帘,吓了她一跳。“呦,
怎么回来了?”宫远徵语中带着戏谑。“我说不想回宫门,奈何被打晕了,
角公子强行带我回来的。”宫远徵无语了,想来我哥也不是那种无耻的人啊,
这女人尽会胡说,不过下人的的确确看着哥哥是抱着晕倒的上官浅进的角宫。
上官浅见他不信,留下一句“爱信不信”便自顾自地回了屋。时光飞逝,
上官浅回宫门后的10个月,宫尚角送来了数不清的锦衣华服,各种名贵首饰,发簪。
宫尚角做人一向谨慎,喜怒不形于色,说话更是斟酌再三,虽然这几个月与浅浅相处,
过年过节都陪着,但他总是难以表露心扉,说出我爱上你了四字,
所以上官浅虽接受了宫门的生活,却没有接受宫尚角委婉的致歉,
她始终看不清宫尚角的爱意,加上宫远徵平日的嘴毒,上官浅心中仍是孤寂,
心中渴望的归属感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反反复复,绞得她心乱。其实不怪上官浅,
她将真心交出去过,但事实总残忍的伤害她,她曾把点竹当恩人,
却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灭族仇人。她以为宫尚角敞开了真心待她,没想到被他设局,
拔刀相向…上官浅现已生下女儿上官恩,上官恩是她给女儿取的名。夜色如练,
冷冷地撒在角宫的青石板上,宫尚角默默站在一处看着上官浅。只见她身着淡紫色轻罗襦裙,
鬓间青丝垂下,冷艳中透出一股慵懒。 此时却执一柄银剑,剑光潋滟,似银河碎雪,
环绕其身。舞剑时芊芊素手翻转,裙摆飘然,似谪仙临凡。然其目光凝霜,剑锋破空,
每一式皆苍劲有力,招招暗合仇家命门。她粉唇含笑,却目如利刃。上官浅聪慧过人,
孤山剑法,她快就领略了其中门窍。此时,在暗中观察的宫尚角,
眼中不觉地流露出欣赏之色。上官浅日日夜夜地练剑,旁人看来,只觉得她喜武如命,
而宫尚角却知这华美的剑舞不过是她复仇的进行曲。宫尚角默默思量:只要她肯说,
他定协她一同将点竹斩杀。3毒饵焚心次日,晨光透过角宫内的雕花窗棂,
撒进了上官浅所住的偏殿。窗外的几声鸟鸣更衬得得这方天地寂得令人心头发空。
上官浅起身洗漱,微凉的清水暂驱残梦。随后换上一袭杜丹淡粉色流光裙,
坐于梨花铜木镜前。侍女用象牙玉梳为其盘发,她则轻轻地给自己上妆。妆毕,
镜中人云髻松挽,清丽娇媚。上官浅行至桌前,宫尚角早已坐在那里准备用膳。
二人一起吃早膳,上官浅小口喝着清粥。“我看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顺便去锦云坊给恩儿裁几件衣裳可好?”上官浅语气依旧淡淡,“全听公子安排。
”宫尚角听了只觉心痛,这么久了,上官浅依旧只唤他公子。早膳后,二人一起上了街市。
这还是上官浅被带回角宫10个月内第一次出的宫门,
街上的喧嚣繁华给了上官浅很大的安慰,毕竟上官浅从前也只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小女孩,
在被收入无锋后,她最渴望的就是自由。被困在角宫的十个月,宫尚角送她锦衣华服,
金钗珠宝时,都比不上这一刻的开心。走着走着上官浅被一阵馄饨香味香味所吸引,
她依稀记得之前家庭还没破散时,母亲曾带她去吃过一家馄饨摊。
于是上官浅主动提出去那尝尝鲜。“诶你听说了吗?咱们郊区外30里的梨花镇出了大事。
” “那是,点竹那老妖婆自从半月之蝇的秘密泄露,加上之前与宫门大战,人才损失严重,
被仇家联合盯上后被打成重伤了。” “不仅如此,现在伤得经脉寸断,
躲在一个破院里养伤呢” “真是阴沟里翻船,活该!哈哈”上官浅眸中一惊,用余光飘去,
正是两个中年男子在谈论点竹的近况。上官浅此时尽力克制着因激动而轻颤的瓷勺,
只觉此刻体内气血翻涌,昔日之恨拥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去手刃点竹。可是。现在还不行,
宫尚角绝不会让她去的,现青天白日的,不好动手。宫尚角当然也听到谈话,
只静静地把她的一举一动收尽眼底。他可以帮她,但觉此事需细细规划,确保万无一失,
正如他以往的做事习惯。“浅浅,我们去锦云坊吧” “嗯”锦云坊内,
上官浅纤指抚上一块蓝粉色绸缎,心想:恩儿穿上这色绸缎制的衣裙定当当更加可爱。
可惜我未必能看到了…入夜,上官前换上夜行衣,轻巧地便潜出了宫门,
据白天零星的信息和对点竹的了解,不过半时辰,她便找到了点竹住的偏院。
院外仅两人看守,她用迷药便轻易将人迷晕。随后入院便看到窗内点竹果真气息奄奄,
面如土色地躺在床上。屋内药气浓重。仇人就在眼前!上官浅翻入木窗,凌厉起身,
以银剑刺向点竹心口。点竹却睁眼狞笑,身形诡异一扭,银剑仅滑破其外衣。
“糟了”上官浅暗道不好,转身想跑,却被抓住手腕,“孽徒,你还是太年轻~”点竹笑道,
“我们无锋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竟敢背叛!” “呵呵,别惺惺作态了。
要不是你杀我爹娘和兄弟姊妹,灭我孤山派,我用不着你养!拿命来!”上官浅说着,
便要使用孤山剑法索她命。刹那间,暗卫从柴堆跳出,蜂拥而上,从背后偷袭,
上官浅下腰躲过,后又与暗卫缠斗在一起。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打斗间,
点竹在旁弹出两根暗紫色银针,刺进了上官浅的手腕。“啊”上官前惊呼,剑随之掉落。
暗卫趁机猛地挥起刀砍去,好在宫尚角出现挡下,随后迅速转身挥刀,
割开了那个暗卫的头颅。宫尚角这几年为了更好保护宫门,练就了快速的剑法和极强的内功。
只几掌就将几个暗卫纷纷打倒在地。随后,大批角宫侍卫涌入,点竹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