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红册子被我撕成了四片，静静躺在茶几上。阳光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正好落在照片里两个人僵硬的笑脸上。"妈妈！"五岁的洛小树举着个奥特曼跑过来，
一脚踩在碎照片上。他低头看看，"你和爸爸！"我弯腰捡起碎片扔进垃圾桶。"嗯，
旧东西，没用了。"手机嗡嗡震。经纪人林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清清！天大的机会！
"林姐的嗓子能穿透听筒，"《和妈妈去旅行》第四季！亲子综艺天花板！导演组点名要你！
"我夹着手机，单手拧开矿泉水瓶。"林姐，你知道我情况。""知道！
单亲妈妈励志人设现在多讨喜！"林姐语速飞快，"片酬这个数！
"她报了个让我手指一紧的数字。够付清房子的尾款。够小树接下来几年的兴趣班。
我看向坐在地板上认真拼乐高的小树。"合同明天送来。" 我说。苏晚棠冲进我家门时，
我正在收拾行李箱。她是我大学室友，现在开着一家生意不错的花店。"洛清你疯了吗？
"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防晒霜，"带小树上亲子综艺？陆沉呢？他同意？""他不需要同意。
"我抽回防晒霜塞进行李箱夹层，"离婚五年了，棠棠。""可他是顶流！陆沉啊！
"苏晚棠压低声音，像怕吓着小树，"他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还有小树！
你想过孩子暴露在聚光灯下...""想过。"我拉上行李箱拉链，咔哒一声。
"从撕了结婚证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小树抱着他的小恐龙玩偶跑过来，
仰着小脸。"妈妈，我们去旅行，爸爸能看到吗？"空气凝固了一下。苏晚棠担忧地看着我。
我蹲下来，整理小树翘起来的衣领。"可能会看到。但这是妈妈和小树的旅行，
和别人没关系。"小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机场VIP通道。闪光灯连成一片，
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我脸上。"洛清小姐！作为神秘嘉宾首次曝光就是亲子综艺，
请问您孩子的父亲是？""您选择此时复出，是否与最近某位顶流的回归有关？
"小树紧紧抓着我的手，把小脸埋在我外套里。我护着他的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林姐挡在前面，喊着"谢谢关心，暂时无可奉告"。好不容易甩开记者，登机坐定。
小树才松开我，好奇地打量豪华的机舱。"妈妈，刚才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凶？
""他们不是凶，"我替他系好安全带，"他们只是...太好奇了。"飞机起飞时，
小树紧张地抓住扶手。我握住他小小的手。"别怕，妈妈在。
"他忽然转头看我："爸爸也坐过飞机吗？"我看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嗯，
坐过很多次。" 他飞向世界各地开演唱会，领奖，拍戏。唯独很少飞回家。小树不说话了，
靠在我胳膊上，慢慢睡着了。拍摄地在南方一个风景如画的海岛。碧海蓝天，细软白沙。
其他三组嘉宾陆续到达。有当红小花和她可爱的女儿，资深喜剧演员和他淘气的双胞胎儿子，
还有一位奥运冠军和她文静的儿子。大家互相寒暄，气氛友好。直播镜头早已开启，
弹幕刷得飞快。哇！神秘嘉宾居然是洛清！她消失好多年了！她儿子好帅啊！
基因真强大！等等...孩子看起来四五岁？
时间线...细思极恐...楼上别瞎猜！抱走我家陆沉不约！孩子爹是谁啊？
捂这么严实？导演宣布第一个任务：沙滩寻宝。
妈妈们需要根据线索找到埋在沙滩里的"宝物"，孩子们在遮阳伞下等待。
我正弯腰在一片礁石旁仔细翻找，小树忽然在远处大声喊："妈妈！加油！"我抬头，
冲他笑着挥手。他蹦跳着，小脸红扑扑的。就在这时，
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从节目组外围传来。尖叫声划破海风。"陆沉！！是陆沉啊！！
""天哪！他怎么来了？！"我猛地直起身，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逆着刺目的阳光，
我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穿过人群，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黑色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但那个轮廓，那个走路的姿势，烧成灰我都认得。弹幕瞬间爆炸，
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直播画面。我眼花了？？？？陆沉？？？卧槽卧槽卧槽！
顶流空降？？？他为什么来这个亲子综艺？？？等等！！
他去的方向...是洛清那边？？？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孩子...不可能！！！我不信！！！
陆沉目标极其明确。他无视了旁边小花震惊的脸，绕过了喜剧演员伸出来想打招呼的手，
甚至没看一眼导演组慌乱阻拦的工作人员。他的视线，像淬了火的箭，牢牢钉在我身上，
然后，猛地转向了遮阳伞下的小树。小树也愣住了，抱着小恐龙，
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场强大的陌生叔叔。陆沉几步就跨到了小树面前。
他一把摘掉墨镜，露出了那张让无数粉丝疯狂的脸。此刻，
那张脸上没有丝毫顶流巨星的从容，只有一种近乎狰狞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小树的脸，仿佛要穿透皮相，看清骨髓里的DNA。时间像是凝固了。
海风停了，人声消失了，连直播镜头都仿佛忘了运作。整个沙滩，
只剩下陆沉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和他那双因为剧烈情绪冲击而猩红的眼睛。下一秒，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狠狠劈向我。那眼神里有滔天的愤怒，有被欺骗的震痛，
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洛清！
" 他的声音不再是舞台上经过精密调试的磁性嗓音，而是嘶哑的，破碎的，
像砂纸磨过朽木，"你他妈告诉我——这是谁？！"他抬手指着小树，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小树被这声怒吼吓到了，本能地后退一步，小脸煞白，
紧紧抱住怀里的小恐龙，惊恐地看着我："妈妈..."这一声"妈妈"，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陆沉紧绷的神经上。"妈妈？！"他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血腥味。他猛地转头，视线再次落回小树脸上，那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
最终凝固在那双眼睛上——那双和他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的桃花眼。
陆沉高大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小树，又猛地转向我，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疯狂和不顾一切："洛清！你他妈玩我呢？！这是老子的儿子？！
"直播镜头忠实地捕捉着这一切。陆沉那声石破天惊的嘶吼，通过麦克风，
毫无保留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弹幕，彻底疯了。！！！！！！我聋了？？？？？？
陆沉说什么？？？？老子？？？儿子？？？？信息量太大我CPU干烧了啊啊啊啊！
！！顶流隐婚生子？？孩子妈是退圈女星洛清？？？年度巨瓜！！！服务器崩了！
卡死了！所以洛清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前妻？？？孩子都这么大了？？？
陆沉居然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卧槽卧槽！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现场更是乱成一锅粥。
导演脸都绿了，对着对讲机狂吼："切断！快切信号！！！" 但为时已晚。
小花和喜剧演员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奥运冠军皱紧了眉头。工作人员全都僵在原地，
没人敢上前。小树被这失控的场面彻底吓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扁着嘴，
带着哭腔喊："妈妈...我怕..."这一声"妈妈"，像一根烧红的针，
狠狠刺进我心里最疼的地方。我浑身的血液轰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
狠狠撞开挡在我和陆沉之间的空气。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站在了陆沉面前。
"滚开！" 我几乎是咆哮着，用尽全力将他猛地往后一推。陆沉猝不及防，
被我推得一个趔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他脸上还残留着暴怒和震惊，
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这样。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一把将瑟瑟发抖的小树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小身体冰凉，在我怀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不怕，宝贝，妈妈在。
" 我的声音也在抖，但我用力抱紧他，用身体隔绝开陆沉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没事了，
妈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小树把脸深深埋在我颈窝，小手死死揪住我的衣领，
无声地流泪。滚烫的眼泪浸湿了我的皮肤。我抬起头，目光冰冷地射向陆沉，
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陆沉，你吓到我儿子了。"陆沉站在那里，
脸色由暴怒的涨红褪成一种骇人的惨白。他看着紧紧相拥的我和小树，
看着小树在我怀里寻求庇护的依赖模样，那双曾经盛满星光、此刻却布满血丝的桃花眼里，
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暴怒、茫然、痛苦...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脆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气音。
导演终于带着几个壮实的工作人员冲了过来，强行隔开了我们。"陆老师！陆老师！冷静！
误会！肯定是误会！"导演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安抚着陆沉，又焦急地对我使眼色，
"洛老师，你带孩子先去休息区！快！"我抱着小树，在工作人员半护送半包围下，
快步离开这片混乱的沙滩。身后，陆沉灼热的目光一直钉在我的背上，像两把烧红的烙铁。
弹幕还在疯狂刷屏，但内容已经彻底变了风向。卧槽洛清刚才那一下！帅炸了！！！
护崽的母狮！看得我热血沸腾！陆沉刚才那表情...像是真的不知道啊？
孩子明显吓坏了，心疼死了...不管怎么样，冲着孩子吼就是不对！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坐等后续！这节目还录不录了？我蹲死在直播间了！
回到节目组准备的临海小木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小树趴在我怀里，
哭得抽噎起来。"妈妈...那个叔叔...好凶...他为什么凶我们？"我拍着他的背，
心如刀绞。"他不是凶你，宝贝。他只是...太惊讶了。""他认识妈妈吗？
" 小树抬起泪汪汪的小脸。我沉默了几秒，擦掉他的眼泪。"认识。很多年前就认识。
""他是爸爸吗？" 小树的问题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我。我看着他酷似陆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孩童最纯粹的疑惑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五年来，
他从未主动问过爸爸的事。我以为他不在意，原来他只是太懂事。我无法再欺骗这双眼睛。
"是。"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是你的爸爸。"小树怔住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眨巴着眼睛，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小声问："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声音的争执。
"陆老师！您不能进去！洛老师和孩子需要休息！" 是导演助理焦急的声音。"让开！
" 陆沉的声音压抑着风暴，比在沙滩上更低沉，也更危险。"砰"的一声，
木屋的门被大力推开。陆沉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外面的光线。
他脸上那种失控的暴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阴郁和冰冷。
他的目光越过导演助理试图阻拦的手臂，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地射向我和小树。
导演助理急得快哭了："陆老师！直播事故已经够大了！您冷静点！""出去。
"陆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向导演助理。
"全都出去。把门关上。"导演助理被他看得一哆嗦，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躲是躲不掉了。
导演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迟疑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木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海风穿过窗户的缝隙，吹得窗帘轻轻摆动。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岩浆。陆沉没有立刻走近。
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然后缓缓移向依偎在我怀里的小树。
那眼神复杂得可怕，有审视，有怀疑，有巨大的冲击，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探寻。小树被他看得紧张起来，
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我迎上陆沉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你吓到他了。在沙滩上，
还有现在。"陆沉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他的视线再次锁定小树的脸，眉头紧锁，
仿佛在研究一件失而复得却真假难辨的稀世珍宝。过了漫长的几秒钟，
他才用一种极其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嗓音开口，问的却是小树："你叫什么名字？
"小树瑟缩了一下，往我怀里缩了缩，但还是小声回答："洛小树。
""洛小树..." 陆沉低声重复了一遍，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抬眼看向我，
眼神锐利如刀锋，"树？哪个树？树木的树？""是。" 我平静地回答。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难测。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腾的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 我明知故问。"他！"陆沉猛地抬手指向小树，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什么时候生的？为什么我他妈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压抑着极致的愤怒，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小树被他的动作和语气吓得又抖了一下。我把孩子往身后护了护，
冷冷地迎视着他："五年前。你记不记得柏林电影节？你拿了影帝，打电话给我。
"陆沉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在记忆中搜寻。
柏林电影节...影帝...那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高峰，风光无限。"那天晚上，
我告诉你我有点不舒服。"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你说什么？
你说'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我很忙，在庆功'。然后你挂了电话。"陆沉的脸色变了变。
那段模糊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一个角落。"我没去医院。我以为只是太累了。
" 我继续说下去，"后来，你更忙了。新戏开机，全球巡演启动。我找不到你人。
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直到三个月后，我自己去了医院。"我停顿了一下，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孕八周。"陆沉高大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眼神里的愤怒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空白取代。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我试过联系你。"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陈述事实，"你的经纪人，你的助理。
他们说你在封闭式拍戏，不能打扰。我发过信息给你。"我拿出手机，解锁，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然后翻转屏幕对准陆沉。屏幕上是一条五年前发送的信息，
孤零零地躺在记录里，显示着"未读"状态。信息内容很简单：陆沉，我怀孕了。
发送时间，清晰无比地显示着五年前的一个深夜。陆沉死死盯着那条信息，
目光仿佛要将手机屏幕烧穿。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那双总是闪烁着自信光芒的桃花眼里，
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消化的惊愕和一种近乎崩塌的茫然。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房间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规律地传来，一声声，
敲打在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怎么会...没看到...""是啊，你怎么会看到？"我收回手机，
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一个被遗忘在通讯录深处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一个在你辉煌事业版图上微不足道的名字，
怎么值得你陆大影帝在庆功宴、在片场、在聚光灯下抽空看一眼？"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陆沉紧绷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
眼底的茫然被一种被刺痛后的暴怒取代。"洛清！你少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
就算...就算我当时没看到！后来呢？五年！整整五年！你就没想过再跟我说一次？！
你就这么自作主张把孩子生下来？！瞒得死死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跟你说？"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陆沉，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在产房，阵痛十几个小时，
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想着，等孩子出生，我一定要拍张照片给你看看。"我向前一步，
逼近他，仰头直视着他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孩子生下来了，小小的，皱巴巴的，
但很健康。护士把他抱到我怀里，我拿起手机想拍照。刚打开相机，手机屏幕亮了，
推送的是什么新闻？"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复述："'顶流陆沉夜会神秘女子，
同返酒店共度三小时'。高清大图，九宫格。拍得真清楚啊，连你笑起来的眼角纹都拍到了。
"陆沉的呼吸骤然一窒，脸上的愤怒僵住了，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那一刻，我就知道，
没必要了。"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我的孩子，
不需要一个连他出生都不在、却在别人房间里'共度三小时'的父亲。""洛清！
"陆沉低吼一声，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软肋，脸色由红转青，
"那件事...那件事我可以解释！那是...""是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打断他，
斩钉截铁，"从你签下离婚协议那天起，你的任何解释，都与我无关。小树也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陆沉像是被彻底点燃了，他猛地指向小树，"他身上流着我的血！
你凭什么说与我无关？！洛清，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权利？
" 我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词汇，忍不住笑出声，笑声里却满是悲凉，"陆沉，
你跟我谈做父亲的权利？孩子高烧四十度，我一个人抱着他在医院急诊排通宵的时候，
你在哪里？他开口叫第一声爸爸，对着的是电视机屏幕里你的广告的时候，你在哪里？
幼儿园亲子运动会，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跑，他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时候，
你所谓的'权利'在哪里？！"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沉的胸口。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眼底翻涌的怒火被一种猝不及防的、狼狈的痛苦覆盖。他张着嘴，
似乎想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你缺席了整整五年！
"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现在，就因为你在一个综艺节目上看到了他，
就因为你突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流着你血的孩子，你就跳出来要行使你做父亲的'权利'？
陆沉，这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小树也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我喘了口气，
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告诉你凭什么。凭我独自一个人把他从那么小一点点养到现在！
凭他生病的时候是我整夜不睡抱着！凭他第一次走路是我扶着的！
凭他喊的第一声是'妈妈'！凭这五年里，是我洛清，而不是你陆沉，在当他的爸爸和妈妈！
"木屋里死寂一片。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和窗外汹涌的海浪声。陆沉彻底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失血般的惨白。他看着我，
眼神里那些愤怒、震惊、被冒犯的情绪，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茫然和空洞。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什么，
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击垮了。他动了动嘴唇，
喉咙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声音："我...我不知道...我..."就在这时，
一直紧紧靠在我身后、小脸苍白的小树，突然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他看着陆沉，
那双酷似陆沉的漂亮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困惑，
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期盼。他小声地、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委屈，
问了一句："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这一声"爸爸"，像一道无声的惊雷，
劈在陆沉僵硬的灵魂上。他猛地看向小树，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孩子脸上清晰的泪痕，
那和他如出一辙的眉眼间流露出的受伤和不解，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陆沉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晃。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辩解的话，
想否认“不要”这个词。可看着小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指控，
看着站在孩子身前、像一座冰冷堡垒般护着他的我，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变成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吸气。他眼中那些翻腾的愤怒、质问和不可一世，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瘪了下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灰败的、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陌生的、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慌的痛楚。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木屋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房间里令人窒息的空气，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拉开了门，
冲了出去。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框都在嗡嗡作响。
小树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抖，紧紧抱住了我的腿。我蹲下身，
把还在发抖的孩子用力搂进怀里。他小小的身体冰凉。“没事了，宝贝，没事了。
”我拍着他的背，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不怕。”小树把脸埋在我肩上，
闷闷地问：“爸爸...走了吗？”“走了。”我轻声说。“他还会来吗？”他又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残留的恐惧和不易察觉的...失落。我抱着他，
看着那扇还在轻微震动的门板，沉默了很久。“妈妈不知道。”我最终只能这样回答。
木屋里的对峙像一颗深水炸弹，虽然直播信号被及时切断，
但掀起的巨浪早已席卷了整个网络。
隐婚生子# #陆沉质问洛清# #洛清儿子# 等相关词条以惊人的速度霸占了热搜前十。
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网友的讨论彻底炸锅。卧槽卧槽卧槽！
信息量过大我人傻了！顶流不仅隐婚还离了？孩子五岁了他居然不知道？？？
直播那段我录屏了！陆沉那个震惊愤怒的表情不像演的！他真不知道啊！
洛清最后那段话太扎心了...独自养大孩子五年，陆沉在哪儿？现在跳出来要孩子？
凭什么？
那句‘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给我听哭了...所以当年是陆沉出轨被拍，
洛清心灰意冷带着孩子走了？感觉没那么简单！陆沉看到那条未读短信时的表情，
感觉他确实不知情！就算不知情又怎么样？老婆怀孕都不关心，算什么男人？
只有我心疼孩子吗？被亲生爸爸当着直播那么凶地质问...心理阴影得多大？
洛清推陆沉那一下帅爆了！妈妈力MAX！蹲后续！这综艺还录不录？
不录我可要寄刀片了！节目组彻底焦头烂额。总导演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电话被打爆，
各路媒体、广告商、平台方都在施压。我和小树暂时被“保护”在木屋里。
林姐和苏晚棠的电话也快被打爆了。“清清，你怎么样？小树怎么样？
”苏晚棠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满是焦急。“我们没事。”我看着在旁边安静画画的小树。
经历了早上的惊吓，他显得格外安静乖巧。“陆沉那个混蛋呢？他有没有再来找你们麻烦？
”“没有。”我顿了顿，“他冲出去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哼！他还有脸！
”苏晚棠气呼呼的，“网上现在都炸了！说什么的都有。你...要不要发个声？”“不。
”我果断拒绝，“没必要。”林姐的电话紧接着进来，语气凝重：“清清，情况很复杂。
节目组压力非常大，平台方和几个大广告商都在观望。陆沉那边...他团队彻底失联了！
他本人也完全找不到！导演组的意思是...希望你和孩子能继续录下去。
”我皱眉：“继续录？出了这种事还录？”“热度太高了...”林姐的声音带着无奈，
“而且，现在停录，反而显得此地无银。导演组保证会加强安保，严格控制拍摄角度，
尽量减少对小树的打扰。他们承诺，酬劳翻倍。最重要的是...”林姐压低了声音，
“如果你现在退出，等于把舆论场完全让给陆沉那边。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引导？
”我看着小树。他正专心地画着一家三口，两个大人牵着中间的小朋友。
虽然他没画爸爸的脸。“小树，”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你想继续在这里玩吗？
还是想回家？”小树抬起头，大眼睛看着我：“妈妈想回家吗？
”我摸摸他的头：“妈妈听小树的。”他想了想，看着画纸上那个没有脸的高个子小人，
小声说：“我想...把沙子城堡堆完。昨天和豆豆约好了的。”豆豆是奥运冠军的儿子。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他或许害怕那个突然出现的、凶巴巴的“爸爸”，
但他记得和小朋友的约定，记得还没完成的沙堡。“好。”我拿起手机，对林姐说，
“我们继续录。”接下来的录制，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节目组果然加强了安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