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谁都行,”姑婆的声音冰冷,“唯独不能是姓黄的。”我带男友赵景桓回村,
他身旁的弟弟赵景晗立刻嗤笑出声:“不是吧?老太太,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难不成我哥姓黄,你们村的地基还能塌了?”姑婆死死盯着赵景桓。我急忙解释:“姑婆,
他姓赵,不姓黄!”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只要村里女子嫁给黄姓之人,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1“让他走。”姑婆声音冰冷,拐杖重重地顿在青石板上,“他们两个,现在就离开我们村。
”赵景桓向我投来无助的眼神,相恋三年,我第一次带他回家,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我心一软,挡在他们面前。“姑婆,景桓真的是好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带着哭腔:“求您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姑婆浑浊的眼睛扫过我,
又落回赵景桓身上。村里的几个长辈围了上来,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机会?
”姑婆冷笑一声,“我们村的规矩,不能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姓氏歧视?
”赵景晗又一次跳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挑衅。“你闭嘴!”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赵景晗,从进村开始就没一句好话,处处透着一股子傲慢。“我哥好声好气跟你们说话,
你们这群人倒好,跟审犯人似的。”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气氛僵到了冰点。
姑婆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盯着赵景桓:“想留下,可以。”我心里一喜。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赵景桓愣住了。“什么?
”赵景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身份证?你们凭什么?”他上前一步,
将他哥护在身后,“我告诉你们,这叫侵犯隐私,是人格侮辱!你们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姑婆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中的拐杖捏得咯吱作响。周围的村民们眼神也变得不善,
几个人已经悄悄抄起了墙角的扁担和锄头。只要姑婆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把赵景桓和赵景晗当场打出去。2“景桓,求你了,就给姑婆看一下吧。
”我拉住赵景桓的袖子,声音颤抖。“只是确认一下,没别的意思。”赵景桓看着我,
又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村民,脸上满是屈辱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好。
”他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直接丢在了姑婆面前的八仙桌上。“看吧。”啪的一声,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姑婆没有动,旁边的三叔公颤巍巍地走上前,戴上老花镜,
拿起赵景桓的身份证。“是姓赵。”他又凑近了,用指甲在“赵”字上刮了刮,
仿佛想把那个字刮下来,看看底下藏着什么。“照片……也是他。”另一个长辈指着照片,
又抬头看看赵景桓。良久,三叔公把身份证放回桌上,对姑婆点了点头。“没问题。
”姑婆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了一丝,但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后背都湿透了。“一群老顽固。”赵景晗抱臂站在一旁,不屑地小声嘀咕。声音虽小,
但在安静的堂屋里,却格外清晰。长辈们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这桩婚事,
总算是在这压抑的气氛中,被勉强同意了。第二天,赵景桓陪着我准备婚礼的琐事,
态度谦卑温和,努力挽回长辈们的印象。可他那个弟弟赵景晗,
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村里到处乱窜。他逮着人就问:“你们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为什么姓黄的不能来?”“老太太那么紧张,是不是以前出过什么大事?
”村民们本就对他印象极差,见他如此不知好歹地打探村里的禁忌,更是避之不及,
有的甚至直接朝他吐口水。赵景晗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表情也愈发阴沉和不忿。我找到他,
求他别再惹事了。他却冷笑一声:“你这个村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气,我哥娶你,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拿他毫无办法。我只能祈祷,婚礼赶紧结束,
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3婚礼如期举行。我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描画精致的自己。赵景桓站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声音温柔:“阿宁,
你今天真美。”我从镜子里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憧憬。吉时已到。
我和赵景桓手牵着手,在村民们的簇拥下,走向村中心的祠堂。
姑婆和村中长辈坐在太师椅上,表情严肃。赵景晗站在人群外围,一脸不耐烦,
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唱喏。我和赵景桓转身,
正要对着苍天拜下去。就在这一瞬间,异变陡生!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
一阵狂风凭空卷起,吹得尘土飞扬,红色的幔帐猎猎作响。村口那棵几百年的老槐树,
枝丫疯狂摇摆,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呼啸。“呃……”主座上的姑婆突然脸色惨白,
死死抓住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姑婆!”我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别过来!
”姑婆厉声喝止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惊恐地望向天空,
自语:“是‘尾迹’……封印松动了……是灾祸的前兆……”她的话让所有村民都变了脸色。
下一秒,姑婆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不顾一切地冲上礼台。“停下!都停下!
”她一把推开我和赵景桓,力气大得惊人。我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姑婆站在我们中间,张开双臂,像一头护崽的母狼,对着赵景桓尖叫着:“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婚礼中断!”整个广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风,还在呼啸。天,黑得像锅底。我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无底的深渊。4“姑婆!
您到底在做什么!”赵景桓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他再次被一群充满敌意的村民包围。
但他表现得十分镇定,没有丝毫慌乱。“我不知道您说的‘尾迹’是什么,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他主动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户口本,
高高举起。“我的身份证,我的户口本,都在这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叫赵景桓!
我姓赵,不姓黄!”他将证件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你们可以随便检查,一个个看,
一个个对!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任由你们处置!”他的坦然,
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村民们开始动摇。几个长辈再次上前,接过证件,翻来覆去地检查。
结果和昨天一样,无懈可击。“会不会……是您太紧张了,姑婆?”三叔公小声地问。
“是啊,天有不测风云,可能就是凑巧变天了。”村民们议论纷纷,
怀疑的目光从赵景桓身上,慢慢转移到了状若疯癫的姑婆身上。姑婆死死地盯着赵景桓,
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她也动摇了。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就在这时!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村民连滚带爬地从村西头跑来,脸上写满了惊慌。
“李寡妇……村西头的李寡妇家……她……她偷偷把女儿嫁给一个外地人!”一句话,
让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在这个节骨眼上,村里居然还有第二桩婚事?还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姓什么?那个男人姓什么?”姑婆嘶哑着嗓子问。“不……不知道啊!那男人我没见过!
”“去看看!”姑婆黑着脸,拐杖一顿,带着一大群人,立刻朝着村西头冲了过去。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礼台,立刻空了一大半。混乱中,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我。是赵景桓。
他将我拉到身边,对着我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怕,阿宁,没事的。
”他的笑容和煦如春风,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寒意。我靠在他怀里,
看着姑婆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口气。5“砰——!
”李寡妇家的木门被姑婆一脚踹开。屋内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昏暗的房间里,
果然点着两根红烛,一对新人正要对拜。新娘是李寡妇的女儿翠儿,
而那个穿着一身不伦不类西装的男人,却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看到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各位乡亲,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你姓什么!
”姑婆的拐杖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眼神躲闪,
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说。“我……我路过的,
就是来……来讨口水喝……”“不见棺材不落泪!
”旁边一个暴躁的年轻人直接将一把砍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是不是姓黄?
”冰冷的刀锋瞬间让他崩溃。“我说!我说!”男人涕泪横流,“我姓王!我叫王大锤!
真不姓黄啊!”“那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来娶二房的……”王大锤哭丧着脸,“我老家的原配太凶,我不敢声张,
翠儿她……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得对她负责啊……”说完,
王大锤就哆哆嗦嗦的把身份证拿了出来,确实是真名。姑婆的身体晃了晃,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不是他……风还在刮,天色越来越暗,
祠堂方向隐隐传来瓦片被吹落的声音。时间不多了。姑婆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
如果不是赵景桓,也不是这个王大锤,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有姓黄的人混进来了!
一定有!突然,姑婆猛地回头,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从头到尾态度恶劣、却被她忽略的人。“回去!”姑婆嘶吼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脚步竟然比年轻人还要快。村民们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当姑婆带着满身的杀气,
重新回到婚礼现场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的身影。赵景晗。
姑婆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她停在赵景晗面前,死死地盯住他,
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她厉声喝问:“你!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赵景晗被她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轻蔑地一笑。“凭什么?
我又不是新郎!”这句话,像是一颗火星,彻底引爆了村民们早已压抑到极点的恐惧。
“抓住他!”姑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他有问题!”6恐惧,是会传染的。
在姑婆那声嘶力竭的吼叫中,村民们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崩断了。他们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
咆哮着,一拥而上。赵景晗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嘲讽还未散去,
整个人就被几个壮汉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疯了!你们这群疯子!
”他拼命挣扎,但很快就被压得动弹不得。“住手!”我惊恐地尖叫起来,
冲上去想拉开他们,却被两个妇人死死拽住。“放开他!你们抓错人了!”“哥!救我!哥!
”赵景晗发出了惊恐的哭喊。赵景桓也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姑婆面前,
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姑婆,求求您,放了我弟弟吧!他只是脾气坏,不懂事,
他真的不姓黄啊!”“我们现在就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求您了!”他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