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妈攥着皱巴巴的十块钱,反复说“麻烦你了林医生”。
林砚刚摆手说“不用客气”,诊所玻璃门就被踹得哐当响。
三个身影堵在门口,最前面的张姐是市一院的护士长。
她手里举着张催款单,劈头就砸在林砚脸上:“林砚!
你爸欠的八万丧葬费,今天必须还!”
林砚捡催款单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
半年前父亲走后,这张单子他看了不下五十遍。
“再宽限几天,我这几天诊费……宽限?”
张姐身后的保安往前跨了步,“你这破诊所开三个月,欠医院的钱拖了半年,当我们是慈善堂?”
林砚刚要开口,就看见张姐旁边的江若彤。
她穿米白色连衣裙,挽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是赵立明的侄子赵磊。
“林砚,我当初跟你分手真是太对了。”
江若彤的声音带着冷笑,“你看看你现在,连给我买支口红的钱都没有,还守着这破诊所干什么?”
赵磊搂过江若彤的腰,瞥了眼诊所里的药柜:“若彤,跟这种人废话干什么?
我们还要去看装修呢。”
林砚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没反驳。
他现在确实没资格——执照被吊销,父亲的冤屈没洗清,连看病都只能偷偷给街坊看。
小孩妈吓得把孩子往身后藏,小声劝:“张姐,有话好好说,林医生是好人……好人?”
张姐一把推开小孩妈,“他爸当年就是个庸医,把人治坏了才……你闭嘴!”
林砚猛地抬头,眼里全是红血丝,“我爸是被人陷害的!”
张姐被他的气势吓了跳,又很快回过神:“陷害?
有证据吗?
没证据就别在这嚷嚷!
今天不还钱,我就砸了你这诊所!”
保安己经开始搬门口的药箱,玻璃罐摔在地上,药渣混着雨水流得到处都是。
林砚正要冲上去拦,诊所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老周头抱着老伴冲了出来,老太太脸色青紫,嘴唇发白,己经没了呼吸。
“林医生!
快救救我老伴!
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没气了!”
老周头的声音发颤,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林砚心里一紧,刚要跑过去,张姐却拽住他的胳膊:“你没执照还敢看病?
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放开!”
林砚甩开她的手,“人命关天,出了事我负责!”
赵磊掏出手机,对着林砚拍照:“行啊,你要是治死了人,我首接发给市局,让你进去蹲几年!”
林砚没管他,跪在老太太身边,手指搭在她的颈动脉上。
没跳动。
他又翻开老太太的眼皮,瞳孔己经开始散大——是急性心梗,黄金抢救时间只有三分钟。
诊所里没除颤仪,常规急救手段根本没用。
林砚急得额头冒冷汗,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那里放着父亲留下的铜匣医案,巴掌大的铜匣,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半年来他怎么掰都没打开,可现在,铜匣突然开始发烫。
林砚的指尖不小心蹭到铜匣上的划痕,那是父亲生前不小心摔的。
一滴血从他刚才掐破的掌心渗出来,滴在铜匣上。
“嗡——”铜匣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表面的纹路亮了起来,像是有光在里面流。
林砚愣住了,他感觉脑子里突然多了些东西——是一行行的字迹,写着“寒凝心脉,银针取内关、膻中,舌下含服救心丸”。
是父亲的医案!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周头:“周叔,你家有银针吗?
缝衣服的针也行!”
老周头愣了下,赶紧点头:“有!
我这就去拿!”
张姐看着林砚的样子,嗤笑一声:“装神弄鬼,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江若彤也跟着附和:“林砚,别挣扎了,你根本救不了人,还是赶紧想办法还钱吧。”
林砚没理她们,目光落在老太太的手腕上。
他能清楚地看到,老太太手腕处的血管里,有一丝黑色的气流在慢慢移动——这是“辨骨识病”的能力?
原来铜匣医案激活后,他不仅能看到病症,还能知道怎么治。
老周头拿着针跑回来,林砚接过针,在火上烤了烤消毒。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稳得没一丝颤抖,将针扎进老太太手腕的内关穴。
“嗡——”银针刚扎进去,老太太的手指突然动了下。
张姐和江若彤都愣住了,赵磊也停下了拍照的手。
林砚又快速在老太太胸前的膻中穴扎了一针,然后从诊所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老太太嘴里。
那是他根据父亲留下的方子,自己配的救心丸。
一分钟,两分钟……老太太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慢慢睁开了。
“老伴!
你醒了!”
老周头激动得抱住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林砚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张姐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很难看:“这……这不可能,你明明没执照……”林砚站起来,目光冷冷地看向张姐:“有没有执照,不影响我救人。
倒是你,刚才拦着我,要是老太太真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张姐被他问得说不出话,后退了一步。
江若彤拉了拉赵磊的胳膊:“我们走吧,别在这跟他浪费时间了。”
赵磊却没动,他盯着林砚手里的铜匣,眼神里带着贪婪:“林砚,你手里那东西是什么?
拿过来给我看看。”
林砚把铜匣攥紧,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我父亲的东西,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
赵磊冷笑一声,“你爸当年欠医院的钱,用这东西抵账也差不多了。
来人,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两个保安刚要上前,老周头突然挡在林砚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
“老东西,别多管闲事!”
赵磊推了老周头一把,老周头踉跄着差点摔倒。
林砚眼神一沉,刚要动手,就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
是老周头刚才偷偷报了警。
赵磊脸色一变,拉着江若彤就想跑:“我们走!”
林砚却拦住他们:“等等,你刚才说,我要是治死了人,就把我送进局里?
现在老太太醒了,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
赵磊眼神躲闪,语气却依旧嚣张:“道歉?
你也配?
林砚,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他说完,拉着江若彤快步走了,张姐和保安也跟着跑了。
老周头扶着老伴,对林砚说:“林医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老伴……周叔,不用客气。”
林砚笑了笑,“老太太刚醒,需要休息,我帮你把她扶进去吧。”
就在林砚扶着老太太往诊所里走的时候,他口袋里的铜匣又轻微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眼铜匣,心里突然有种预感——父亲的冤屈,还有他自己的执照,或许都能靠这个铜匣解决。
而另一边,赵磊把江若彤送上车后,拨通了赵立明的电话。
“叔,我刚才在城中村遇到林砚了,他手里有个铜匣,好像是个宝贝,还救了个人……”电话那头的赵立明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阴沉:“铜匣?
你确定是铜匣?
你盯着他,我马上派人过去!”
赵磊挂了电话,眼神阴鸷地看向林砚的诊所——林砚,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