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没有邮票,只在角落印着个模糊的“康泰” logo——正是她查了半年的药企。
拆开信封,泛黄的病历纸掉在副驾上,“林砚”两个字的签名刺眼得很。
这是六年前那起“心脏手术事故”的原始病历,也是林砚被吊销执照的根源。
苏清越猛踩刹车,车停在诊所巷口时,雨己经小了些。
林砚正蹲在门口擦铜匣,金属表面的纹路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这病历有问题。”
苏清越把纸递过去,声音发紧,“你看用药剂量。”
林砚的手指刚碰到病历,铜匣突然“嗡”了一声。
他盯着“硝酸甘油 0.5mg”的字样,突然攥紧拳头:“这是假的!
我当时用的是 0.25mg,我爸教过我,老年人要减半!”
苏清越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路灯的光:“签名也有问题,你爸的笔锋是左偏,这上面是右偏。”
巷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老周头提着个布包跑过来,布包上还沾着泥。
“林医生,苏法医,你们快去看看!”
他掀开布包,里面是半株枯萎的植物,“这是从废弃工厂捡的,跟你救老太太用的‘假人参’一模一样!”
林砚的目光落在植物根部,铜匣再次发烫——这次,他能清晰“看见”根部缠绕的黑色毒线,像无数小蛇在蠕动。
“是‘毒参’,比假人参的毒性强十倍。”
林砚的声音沉下来,“康泰药业在造毒。”
苏清越突然想起父亲生前的话:“康泰在跟市一院合作,要小心。”
三个人凑在诊所里,老周头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图:“工厂分前后院,前院有两个看守,是以前的混子。”
“我们得进去,找到他们造毒的证据。”
林砚摸了摸铜匣,“它能帮我们找毒源。”
苏清越从背包里拿出两副手套和一个手电筒:“我带了尸检用的紫外线灯,能照出药物残留。”
老周头把布包往肩上一甩:“我熟路,从后院的狗洞钻进去,没人发现。”
夜里十点,废弃工厂的铁门紧闭,只有前院的灯泡亮着昏黄的光。
林砚跟着老周头钻过狗洞时,裤腿被铁丝勾破了个口子。
铜匣在怀里发烫,像有个小太阳贴在胸口,指引着方向。
“往左边走,毒源在那边。”
林砚压低声音,拉着苏清越躲到墙后。
前院传来看守的笑骂声,混着酒瓶碰撞的脆响:“赵主任说了,今晚盯紧点,别让野猫进来。”
苏清越打开紫外线灯,光束扫过墙面时,出现了淡蓝色的痕迹。
“是‘毒参’的汁液,遇紫外线会显色。”
她的声音很轻,“跟着痕迹走。”
三人沿着墙根走了十分钟,终于看到一间锁着的仓库。
老周头掏出根铁丝,三两下就把锁打开了,动作熟练得像开自家门。
“以前抓小偷练的手艺。”
他得意地笑了笑,推开门。
仓库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地上堆着几十个麻袋,麻袋上印着“康泰药业”的字样。
林砚刚走进去,铜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感觉脑子里多出些信息——“毒参研磨成粉,混入心脏支架的涂层,会诱发心梗。”
“苏法医!
快照麻袋!”
林砚的声音发颤。
苏清越的光束扫过麻袋,淡蓝色的痕迹布满麻袋表面,像一张巨大的网。
“这些支架,应该是要送入市一院的。”
苏清越拿出手机拍照,“我爸去世前,正在查支架不合格的事。”
老周头突然捂住鼻子,咳嗽起来:“这里的气味不对劲,好像还有别的毒。”
林砚走到麻袋边,铜匣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能“看见”麻袋里藏着的小玻璃瓶,瓶身上写着“实验品 001”。
“别碰!”
他拉住想伸手的苏清越,“这是还没成型的毒,碰了会烂手。”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
“谁在里面?!”
看守的声音带着酒气,越来越近。
苏清越赶紧关掉手电筒,老周头拉着两人躲到麻袋后面,掏出把折叠刀:“实在不行就拼了!”
林砚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药包,那是他白天配的“迷魂草”,能让人暂时昏迷。
“我有办法。”
他从包里拿出几片叶子,揉碎了捏在手里,“你们躲好。”
仓库门被推开,两个看守举着手电筒走进来,光束在麻袋上扫来扫去。
“刚才明明听见声音了。”
其中一个看守嘟囔着,踢了踢麻袋。
林砚突然从麻袋后跳出来,将揉碎的叶子往两人脸上一撒:“屏住呼吸!”
叶子的气味刺鼻,两个看守瞬间倒在地上,呼噜声立刻响了起来。
苏清越和老周头从后面走出来,苏清越检查了下看守的脉搏:“没事,只是睡着了。”
林砚走到看守身边,铜匣突然指向其中一个人的口袋。
他伸手摸了摸,掏出个账本,上面记着“市一院采购支架 500个,单价 2万”。
“这些支架要是用在病人身上,会出人命的。”
苏清越的声音发冷,“赵立明这是在草菅人命。”
老周头翻了翻账本,突然指着一行字:“明天就要送货!
我们得赶紧把证据交上去!”
林砚把账本和半株毒参塞进包里,刚要走,铜匣突然发出刺耳的震动。
他感觉脑子里像有根针在扎——仓库深处,还有更浓的毒。
“等等,里面还有一间房。”
林砚拉着苏清越往仓库里面走,“铜匣在提醒我们,有更危险的东西。”
仓库尽头有扇暗门,苏清越用紫外线灯一照,门上全是淡蓝色的痕迹。
老周头刚要推门,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人的喊叫:“赵主任来了!
都打起精神来!”
三人瞬间僵住,暗门的把手还在老周头手里。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己经照到仓库门口。
林砚攥紧铜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否则这些证据,还有父亲的冤屈,都将石沉大海。
而仓库外,赵立明坐在车里,盯着仓库的门,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林砚,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