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这是我的辞职信。”姜宁把那封信放在他面前，一个字都没多说。
沈聿甚至没看那张纸，他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皮椅里，整个人陷在阴影中。“我不批。
”“按照劳动法，我提前三十天通知，三十天后我自动离职。”“姜宁，你以为你是谁？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劳动法能说清楚的？”1姜宁把那封薄薄的信封推到沈聿面前，
动作平静，没有一丝颤抖。“沈总，我要辞职。”沈聿正在审阅的文件被他随手合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没去看那封信，而是抬起头，整个人靠进昂贵的真皮座椅里，
半张脸隐在从落地窗透进来的光影分割线后。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理由。”他问，听不出什么情绪。“个人原因。
”姜宁回答得滴水不漏。沈聿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那笑意没有到达他脸上任何一个地方。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没有去碰那封辞职信，反而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晶摆件，
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抛接。“姜宁，你跟了我三年，从一个实习生做到现在的总助。
公司给了你最好的平台，我给了你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你说个人原因？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不重，但密集地砸在姜宁的心上。是啊，三年了。
从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一脚踏入这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就跟在了沈聿身边。
他教她职场的生存法则，带她见识顶级的商业博弈，也把她变成了自己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所有人都羡慕她坐着火箭一样的晋升速度，却没人知道她在每一个深夜，
是怎么从沈聿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一个人悄悄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我很感谢沈总和公司这三年的栽培。”姜宁垂下眼帘，不去看他那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但是，我累了。”“累了？”沈聿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水晶摆件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
发出“叩”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是昨天白家晚宴上，
若薇让你不舒服了？”他提到了白若薇，他的未婚妻，那个家世显赫、优雅得体的名门千金。
昨天，就在那场全城瞩目的盛大晚宴上，姜宁作为他的助理，亲眼看着他挽着白若薇的手，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白若薇手上那枚巨大的钻戒，刺得她眼睛生疼。而沈聿，从头到尾，
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表示。那一刻，姜宁就彻底清醒了。这场持续了三年的荒唐梦境，
该结束了。她不是贪图他的钱，也不是妄想那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沈太太的位置。
她只是……不想再过这种把自己分裂成两半的日子了。白天是干练的总助，
晚上是温顺的情人。她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和白小姐无关。”姜宁的声音依旧很平，
“是我自己的问题。”沈聿站了起来。他很高，一米八八的个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一步步朝她走来。昂贵的定制西装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他停在姜宁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的问题？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他伸出手，
想要去碰她的脸。姜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就是这一下意识的闪躲，
彻底点燃了沈聿的怒火。他脸上的伪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姜宁，你长本事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谁给你的胆子躲开我？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姜宁的身体发抖，但她强忍着，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他。“沈聿，
我们结束了。”她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助理，
也不是你的……任何人。”“结束？”沈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捏着她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都拽到自己身前，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告诉你什么叫结束。”他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除非我死，
或者我不要你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结束。”他说完，猛地松开手。
姜-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她看着他走回办公桌，拿起那封辞职信，
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白色的纸屑，如同冬日里破碎的雪花，
纷纷扬扬地从他指间飘落。“滚出去。”他坐回椅子里，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在我改变主意，不想让你这么体面地滚出去之前。”姜宁看着满地的碎纸，
也看着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她没有哭，也没有再争辩。她知道，
跟这个状态下的沈聿说什么都没用。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
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间她待了三年的，如同金色牢笼一般的办公室。
门在她身后关上的那一刻，姜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知道，
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场属于她的，艰难的战争。
2姜宁没有回自己的工位，而是直接走向了人事部。既然沈聿撕了她的辞职信，
那她就走正规流程。她不相信，在一家制度完善的上市公司里，他沈聿真的能一手遮天，
强行留下一个想走的员工。人事总监是个姓王的胖子，平时见了姜宁总是笑得一脸谄媚，
一口一个“姜助”。可今天，当姜宁说明来意后，王总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姜助，您……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呢？”王总监擦着汗，
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您可是沈总最器重的人，怎么会突然要辞职呢？”“王总监，
我不是在开玩笑。”姜宁把早就准备好的电子版辞职申请推到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麻烦您按照流程处理。”王总监的胖脸皱成了一团苦瓜，他看了一眼姜宁，
又偷偷瞥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吃人的猛兽。“姜助，
这……这我做不了主啊。”他为难地说道，“您的职位太特殊了，没有沈总的签字，
我……我不敢批啊。要不，您再跟沈总商量商量？”“我跟他商量过了。
”姜宁的反应很冷淡，“他不同意。但我还是要走。”她的坚持让王总监彻底慌了神。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他一个小小的凡人夹在中间，哪边都得罪不起。“姜助，
您就别为难我了……”“王总监，你是人事总监，办理员工离职是你的本职工作。
”姜宁打断了他的话，态度强硬了起来，“如果你不处理，我就只能去申请劳动仲裁了。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劳动仲裁”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了王总监的心上。他知道姜宁不是在吓唬他。这个女人虽然年轻，
但行事作风一向果决，从来说到做到。他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颤抖着手握住了鼠标：“好……好吧，我……我先给您备案……”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沈聿的另一个助理小张探进头来，
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姜宁姐，不好了！你的门禁卡和公司内部账号全都被冻结了！
”姜宁心里一沉。果然，他动手了。她什么也没说，立刻起身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王总监如蒙大赦，赶紧把她的辞职申请最小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姜宁的工位就在总裁办公室外面，是一个半开放的隔间。此刻，她的电脑屏幕已经黑了，
无论她怎么输入密码，都显示“账号无效”。她又试着刷卡进入办公区内部的茶水间，
门禁系统也发出了“滴滴”的拒绝声。周围的同事们都投来了异样的探究。他们窃窃私语，
交头接耳，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那些猜测和揣度，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姜宁的身上。
她被孤立了。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沈聿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穿西装外套，
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他径直走到姜宁面前，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现在，你还想走吗？”他看着她，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只要他不愿意，她连这个办公区都走不出去，更别提离开公司，离开他。姜宁迎着他的注视，
没有半分退缩。她甚至还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的讽刺。“沈聿，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直呼他的名字，“把一个一心想走的人用这种方式困住，
除了证明你的幼稚和可悲，还能证明什么？”“幼稚？可悲？”沈聿重复着这两个词，
怒气在他的胸膛里翻涌。他一步上前，逼近她，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姜宁，别挑战我的底线。”他压低了声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职位，甚至股份。但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周围的同事们都惊呆了。他们何曾见过沈总对一个人如此失态？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上司对下属的范畴。一些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看向姜宁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鄙夷和嫉妒。姜宁感受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沈聿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难堪，让她被流言蜚语淹没，让她除了依附他之外，
再无别的选择。“我什么都不要。”姜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
清晰地说道，“沈聿，我只要我的尊严和自由。”3姜宁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沈聿的脸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姜宁，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周围的空气已经不是凝固，
而是近乎真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火烧身。
“尊严？自由？”沈聿怒极反笑，他一把扣住姜宁的肩膀，不顾她的挣扎，
强行将她拖向自己的办公室，“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的尊含和自由，到底值多少钱！
”“你放开我！沈聿！你疯了！”姜宁剧烈地挣扎着，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然而，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所有的反抗都显得徒劳无功。
她被沈聿粗暴地拽进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厚重的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办公室里，沈聿猛地将她甩开。姜宁踉跄着撞在了沙发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还没等她缓过神来，
沈聿已经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沙发上。“你不是要自由吗？
”他猩红着眼睛，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身下，“你告诉我，
你要怎么自由？离开我，你能去哪？整个行业，谁敢要我沈聿不要的人？”他的呼吸灼热，
带着浓烈的怒气，喷洒在姜宁的脸上。“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姜宁，你别忘了，
你的翅膀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就能亲手把它折断！”姜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沈聿说的是事实。以他在这个行业里的地位和人脉，要封杀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要让她走投无路，要让她像一只折了翼的鸟，最终只能狼狈地回到他这个笼子里。“沈聿，
你这是在逼我。”姜宁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就是在逼你！
”沈聿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俯下身，几乎贴着她的唇，“我逼你认清现实，
逼你乖乖待在我身边。除了我这里，你哪里也去不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曾经让她心动、也让她心碎的脸，姜宁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和恶心。她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死寂。“好。”她忽然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沈聿的动作一顿，
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说好。”姜宁平静地重复道，“我不走了。
”她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躺在沙发上，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的顺从，非但没有让沈聿感到满意，
反而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他想要的不是她这样死气沉沉的妥协，
他想要的是她像以前一样，会对他笑，会依赖他，会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一潭死水。“你最好是真心实意的。”沈聿从她身上起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衬衫，试图重新找回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扔在姜宁的身上。“这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用施舍般的口吻说道，“下周城西新开的楼盘，去看一套你喜欢的，写你的名字。
别再跟我耍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不喜欢。”那张冰冷的卡片落在姜宁的胸口，
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钱，房子。他以为她想要的，永远都只是这些。
他从来都不懂她。姜宁没有去拿那张卡，她只是慢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整理好自己被他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谢谢沈总。”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沈聿一眼，
也没有看那张代表着巨额财富的黑卡，就那么径直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沈聿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张被遗弃在沙发上的黑卡，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怒火，
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猛地抬脚，狠狠地踹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砰”的一声巨响，
昂贵的钢化玻璃茶几，瞬间四分五裂。4姜宁走出总裁办公室，
外面走廊上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空气中依然漂浮着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她像是没事人一样，
目不斜视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小张助理看到她，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姜宁姐，你的账号权限恢复了。”“嗯，知道了。”姜宁点点头，
打开了电脑。屏幕亮起，熟悉的界面跳了出来，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她知道，沈聿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可以轻易地收走她的一切，也可以轻易地还给她。
她的工作，她的地位，她在这里的一切，都取决于他的喜怒。姜宁没有再去看任何人的反应，
她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处理堆积如山的邮件，安排沈聿接下来一周的行程，
对接各个部门的报告。她做得和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加高效和专注。仿佛只有这样，
她才能暂时忘记刚才的屈辱，才能为自己筑起一道坚硬的铠甲。下午三点，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前台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
妆容精致，步履优雅，正是沈聿的未婚妻，白若薇。她的出现，让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白小姐。”白若薇微笑着对众人点头示意，
她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姜宁的身上。“姜助理，好久不见。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径直走到姜宁的工位前，语气亲切，
但那份自上而下的审视感却毫不掩饰。“白小姐。”姜宁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应。
“我来给阿聿送点下午茶，他最近胃不好，我亲手给他炖了燕窝。”白若薇说着，
晃了晃手里那个精致的保温桶，然后像是才看到姜宁桌上的文件一样，惊讶地说道，“哎呀，
姜助理真是辛苦，这么忙。阿聿也真是的，什么事都交给你，
都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得力干将。”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替姜宁抱不平，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示主权。“我亲手炖的燕窝”，“阿聿的胃不好”，
“阿聿也真是的”。每一个称呼，每一个细节，都在清晰地告诉所有人，
谁才是这个男人未来的女主人。而姜宁，不过是一个“得力干将”，
一个可以随时被替代的下属。周围的同事们都低下了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但耳朵却都竖了起来。“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姜宁的回答依旧平静无波。
白若薇似乎对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有些不满，她把保温桶轻轻放在姜宁的桌上，
然后伸出手，状似亲昵地帮姜宁整理了一下衣领。“姜助理，我们阿聿的脾气不太好，
有时候做事比较冲动，你跟在他身边最久，最了解他。以后还要麻烦你多担待，多照顾他了。
”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姜宁的皮肤，让姜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番话，
更是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对“女下属”的敲打和警告。姜宁甚至能感觉到，
白若薇在说“多担待”和“多照顾”这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微微用了些力，像是在提醒她，
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沈聿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若薇，你怎么来了？
”他看到白若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来给你送爱心下午茶呀。
”白若薇立刻迎了上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快尝尝，
我炖了两个小时呢。”沈聿接过保温桶，视线却越过白若薇的肩膀，落在了姜宁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警告，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姜宁没有迎合他的注视，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仿佛眼前这对璧人上演的恩爱戏码与她毫无关系。她的沉默和疏离，
让沈聿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进来吧。”他对白若薇说，然后拉着她走进了办公室。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白若薇回头看了姜宁一眼。那一眼，不再是刚才的温和优雅，
而是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毫不掩饰的敌意。姜宁知道，白若薇今天来，
根本不是为了送什么燕窝。她就是来宣示主权的，是来警告她的。或许，
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但姜宁仿佛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
白若薇娇柔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根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了她的心里。5临近下班的时候，
沈聿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晚上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他的命令不容置喙。“沈总，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姜宁想也不想地拒绝。
她不想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尤其是在经历了白天的一切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沈聿冷冰冰的回答：“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六点半，地下车库等我。”说完，
他就挂了电话，不给姜宁任何反驳的机会。姜宁放下电话，只觉得一阵无力。她就像孙悟空，
无论怎么翻，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六点半，她准时出现在地下车库。
沈聿那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专属车位上，车灯亮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姜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沈聿一言不发，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光影飞速地从姜宁的脸上掠过，明明灭灭。饭局的地点在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能来这里的，
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姜宁跟在沈聿身后走进去，立刻就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
充满了金钱和权力味道的氛围。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商场上的老熟人。
见到沈聿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迎接。“沈总，您可算来了，我们可等您好久了！
”“这位是……姜助理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面对这些客套和恭维，
沈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主位上坐下。姜宁也自然地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开始熟练地为他处理一些场面上的应酬。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饭局，
就像过去三年里她参加过的无数次饭局一样。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酒过三巡，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合作方老板，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沈聿面前。
“沈总，我敬您一杯！这次的项目，多亏了您的大力支持！”沈聿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一饮而尽。那老板喝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浑浊的眼睛，色眯眯地在姜宁身上打转。
“沈总，您的这位助理，可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妙人啊。不仅工作能力强，人也长得水灵。
不知道……沈总肯不肯割爱啊？”这话一出，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沈聿和姜宁的身上。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这种场合下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在等着看沈聿的反应。
姜宁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端着酒杯的手，在桌子底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看向沈聿，
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替她挡掉这种恶心的骚扰。然而，沈聿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
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没有看那个老板，而是侧过头，看着姜宁，
慢悠悠地开口：“哦？李总看上我的人了？”他的反应，让姜宁的心瞬间坠入了冰窖。
那个李总见沈聿没有发怒，胆子更大了，他笑着说：“沈总说笑了，
就是觉得姜助理这样的美人，只做个助理太屈才了。要是沈总肯放人，我那边副总的位置，
随时为姜助理留着。”他说着，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搭姜宁的肩膀。姜宁猛地站了起来，
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毫不犹豫地泼在了那个李总的脸上。“李总，请你放尊重一点！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冰凉的酒水顺着李总油腻的脸淌下来，他整个人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