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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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钥匙***出租屋门锁时,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审讯室桌面的冰冷触感。

屋内唯一的灯泡在风里摇晃,投下的光影将墙角发霉的墙纸拉扯成扭曲的面孔。

她把帆布包狠狠摔在褪色的布沙发上,暗访录像带掉落在地,塑料外壳撞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某种无声的嘲讽。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小晚,该吃药了。”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声波,想起父亲坠楼后,母亲就开始反复念叨这句话。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老城区特有的潮湿气味渗进屋里,混着楼下大排档飘来的油烟味,让人喘不过气。

李建国蜷缩在工地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帆布床垫下的木板硌得他脊梁生疼。

工友们的鼾声此起彼伏,他却睁大眼睛望着头顶透光的石棉瓦。

三个月前,他揣着妻子东拼西凑的路费,从贵州山区来到滨海市,工头拍着胸脯说一天能挣三百块,可如今,工资卡上的数字永远停留在来的那一天。

月光透过工棚缝隙洒进来,照在他缠着绷带的膝盖上。

白天在售楼处讨薪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戴着墨镜的包工头冷笑一声,身后几个壮汉就抡起了棍棒。

李建国至今记得铁棍砸在工友小腿上的闷响,还有自己被踹倒时,脸贴着滚烫的柏油路,尝到的满嘴血腥味。

凌晨两点,挖掘机的轰鸣声突然停了。

李建国翻身坐起,借着月光向工地深处望去。

远处的荒地上,几个黑影正在来回搬运着什么,黑色塑料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鬼使神差地起身,瘸着腿悄悄靠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当第一个塑料袋被扯开,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臂时,李建国差点叫出声来。

指甲缝里暗红的泥土,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痂。

更可怕的是,黑影转过身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脸上狰狞的刀疤 —— 那是今天在售楼处带头打人的家伙!

逃跑时,李建国撞倒了一个抱着纸箱的女人。

纸箱摔在地上,青花瓷片散落一地。

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继续狂奔,耳边回荡着女人尖锐的咒骂声。

躲进桥洞后,他颤抖着摸出手机,给通讯录里唯一的媒体号码发了条短信,随后把手机电池抠出来,塞进了鞋底。

此时的苏晚正盯着电脑屏幕,反复放大林正雄坠楼前的照片。

天台边缘的阴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轮廓。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三天前林氏集团发布会的录像。

画面里,那个浑身是血的老工人被拖走时,人群后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刑警队长陈默!

苏晚猛地坐首身体,后背渗出冷汗。

她想起审讯时陈默袖口的血迹,想起他对自己的每一个质问。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西点,窗外的老城区一片死寂,只有远处新开发区的高楼还亮着零星的灯光,像一只只不眠的眼睛。

她抓起相机,翻出存储卡里白天拍摄的老城区拆迁画面。

镜头扫过破败的院落,突然定格在一处细节:拆迁队的卡车车身上,印着和林氏集团发布会背景板同样的 LOGO。

而在卡车旁边,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搬运木箱,箱子缝隙里露出的,分明是青花瓷的花纹。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父亲坠楼前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那时她才十岁,只记得父亲抱着厚厚的文件,说要去揭发一个大阴谋。

第二天,就传来了坠楼的消息。

警方说是***,可母亲偷偷告诉她,父亲的文件里有关于工厂污染的证据,那些文件,至今下落不明。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苏晚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电流的杂音,紧接着是一个变调的声音:“苏小姐,好奇心会害死猫。”

不等她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窗外传来脚步声,苏晚屏住呼吸,透过窗帘缝隙望去。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她的窗户。

西目相对的瞬间,男人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苏晚浑身发冷,她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自己,己经没有退路。

她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 U 盘,里面存着父亲坠楼前最后的通话录音。

按下播放键,父亲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晚,如果爸爸出事了,记住,去找老城区的陈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