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有的蓄谋已久都是见色起意
她坐起身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杯还温着的牛奶，杯沿贴着张便签：“楼下老板娘说雪山日出很美，我去看看路线。”
苏晚捏着便签走到窗边，想着不管真假，走了也好。
阁楼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探头往下看，正撞见傅沉舟背着登山包出门，冲锋衣拉链拉得老高，只露出截泛红的鼻尖 ，哪还有昨晚那副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醒了？”
他仰头看见她，眼睛亮得像被阳光吻过的雪粒，“我问过老板娘，沿着教堂后面的小路走，能赶上最佳观景时间。”
苏晚瞥到他背包侧袋露出的登山杖：“你什么时候……早上找酒店借的。”
傅沉舟挠挠头，耳尖又红了，“想着万一你改变主意呢。”
他举起手里的牛皮袋，“买了热可可和全麦面包，路上吃。
雪山的小径覆着层薄冰，傅沉舟走在前面开路，登山杖戳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声。
他总在三步之外停下来等她，见她踩不稳就伸手扶一把，指尖碰到她手背时像触电般缩回，却在她差点滑倒时，稳稳地揽住她的腰。
“小心。”
他的掌心滚烫，隔着厚毛衣都能感受到热度，“这段路昨天下过冻雨。”
苏晚挣开他的手时，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阳光穿过松枝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
她踢开脚边的冰碴，想起他昨晚说 “知道条少有人走的路线”。
“之前查过攻略。”
傅沉舟的回答很快，快得像在掩饰什么，“看你喜欢画雪山，就……”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风打断。
苏晚裹紧围巾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背包里露出的相机，那是台莱卡，镜头是***款，绝不是临时借来的东西。
苏晚冷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观景台空无一人，苏晚掏出速写本，铅笔刚落在纸上，就听见快门声。
转头，傅沉舟举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我、我拍风景。”
“拍吧。”
苏晚低头勾线，到时候出事了正好做证据。
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发顶。
“画***什么？”
他不知何时凑到她身后，呼吸扫过她耳后。
“留作你的杀人证据。”
“啊，杀谁？”
“我咯。”
苏晚不耐烦得拍了拍他买的早饭还有他的相机，“不然你刻意接近我做什么。”
她没有害怕，死在这么美的风景里怎么都比孤独得死在纽约的宿舍里好。
但她还是希望坏人能被抓到。
“苏晚，”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目光落在她速写本的夹层，那里露出半张她母亲的照片，“我不是故意丢钱包的。”
“我很早关注了你的ins，在缆车站看见你时，你正对着你母亲的照片发呆，看到你最近的动态，我很担心，我以为你要……。”
傅沉舟的喉结滚动着，拉住苏晚的手腕“我慌了神，想找个借口跟你说话，就……”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钱包，赫然是昨晚说丢失的那个，“对不起，用了这种蠢办法。”
“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知道昨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以为你要***……”傅沉舟一脸担心。
“傅沉舟，” 她的声音有点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失礼？”
“知道。”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但我更怕你……” 他低头看着她，睫毛上沾着的雪粒在晨光里闪烁，“从你在缆车站对着雪山落泪时，我想就这一刻，去认识你。”
“我不是坏人，苏晚。”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正是昨晚当 “房费” 的那块，包装纸上的褶皱被抚平了些，“你看，我连巧克力都没舍得吃。”
什么迷路，什么丢钱包，什么听不懂口音……全是拙劣的借口。
从三个月前在纽约那个不起眼的画廊画展上，他隔着攒动的人群，一眼看到角落里安静画着速写的她开始，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很早就关注了她的ins，在只言片语和偶尔的相遇中知道了些许她生活中的细节。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她情绪低落还是他想得太多，他很担心她来这里会做什么傻事。
那一夜冲动定下机票，在他以为他找不到她的时候，在缆车上的偶遇，让他下定决心，至少今晚，在她母亲忌日的晚上，陪着她。
陪她度过那个陌生又寒冷的夜晚，看一场温暖又朝气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