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
那年七月的烈日,***辣的灼烧着正在军训的梧桐中学新生们。
天空湛蓝,夹杂着少许白。
军训第三天,食堂里人声鼎沸,燥热的空气弥漫在人群中,新生们挤在长桌前狼吞虎咽,生怕下一秒教官就吹哨***。
苏竹端着餐盘,目光扫视一圈,终于发现角落里还有个空位。
她快步走过去,刚放下盘子,对面就坐下一个男生。
男生没穿军训外套,只套了件简单的白T恤,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低头扒饭,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干净利落。
苏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默默往旁边挪了半寸。
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
西目相对。
苏竹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很黑,弯弯的,如同狐狸般,清冷中带有几分狡黠。
“你吃这么少?”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
苏竹低头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的小半碗米饭和几根青菜,耳根微热:“……我不太饿。”
男生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餐后苹果推到她面前。
“?”
苏竹愣住。
“多吃点,”他语气平淡,“下午还要站军姿。”
苏竹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教官的哨声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全体***!”
男生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饭,站起身时顺手拿走了她的空盘子:“走吧,一起收拾。”
“那我帮你拿水杯吧。”
苏竹跟上了他的脚步---回收处人山人海,新生们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餐具筐里扔盘子。
苏竹抱着水杯,努力踮起脚尖想跟上男生的背影,可人潮涌动,转眼就看不见他了。
她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这么走散了,要怎么还给他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苏竹转头,隔着攒动的人头,抬眼,正好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男生站在几步之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眉头轻蹙,目光却首首地落在她身上。
七月的阳光撒在男生身上,亮亮的,仿佛他在发光苏竹认出了他,她急切地向白墨招了招手。
白墨拨开人群朝她走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一回头才发现你不见了。”
苏竹耳尖发烫,小声辩解:“人太多了……嗯,你的水杯,还你。”
白墨接过她怀里的水杯,杯子暖暖的。
“谢谢,你要回宿舍吗?”
他礼貌的笑了笑。
“嗯。”
苏竹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起。”
苏竹没有拒绝。
白墨和苏竹并排走了一段路,苏竹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墨看了看她,答道:“白墨哪个mo?
嗯……要不,你写我手上。”
苏竹伸出手掌。
白墨愣了愣,抓住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写道——墨。
苏竹掌心发痒,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却被他轻轻握住。
“你呢?”
白墨低头看了看她。
“苏竹。”
“苏州的苏?
竹叶的竹?”
“嗯。”
苏竹默默地点了点头。
“很适合你。”
他松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干净,清秀。”
苏竹心脏砰砰首跳,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他。
两人并肩往宿舍方向走,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你是几班的?”
白墨问。
“一班。”
“我也在一班。”
“哦……”沉默。
苏竹偷偷用余光瞄他,发现他侧脸线条在暮光中格外柔和,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冷淡。
“今天教官好凶。”
她试图找话题。
“嗯。”
白墨语气平淡,“还很喜欢让人做俯卧撑。”
“还总让我们站军姿……累吗?”
“有点……”白墨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擦擦汗。”
苏竹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谢谢。”
她轻声说道。
白墨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苏竹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男生宿舍……不是反方向吗?”
白墨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耳根微微发红:“……好像真是。”
苏竹抿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那你快回去吧,一会儿该***了。”
白墨“嗯”了一声,却没动。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不舍得先说再见。
最后还是白墨先开口:“明天……还能一起吃饭吗?”
苏竹心跳加速,轻轻点头:“好。”
白墨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离开时,抬手挥了挥。
苏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冲他喊道:“白墨!”
男生回头。
“你的纸巾……”她举着那包还没拆封的纸巾,“还没用完。”
白墨看着她,眼里漾开浅浅的笑意:“送你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刚教官来点人了,我们说你去上厕所了。”
白墨一回到宿舍,周璨就连忙迎了来。
周璨是白墨发小,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在一起上,父母都是朋友,可惜俩人是男生,不然他们父母都要给他们定娃娃亲了。
“迷路了。”
白墨不在意地搪塞道,顺势回到自己床上。
周璨无赖地摇了摇头,“第三天了,还没认路,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可能是你周爸爸我把你照顾地太好了。”
白墨懒得和他掰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上床睡觉了。
一早上的训练使得这个午觉更加的珍贵,不到5分钟,呼噜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混合这盛夏的蝉鸣,犹如一曲青春的交响乐。
“嘘——”一声刺耳的哨声打破了这和谐的交响乐。
“赶快起床,下楼***,最后到的先跑五圈。”
催促声在广播的另一头响起,苏竹强撑着困意爬起,用手轻轻推了推睡在一旁的姜依依,姜依依翻了翻身,显然没有要起的意思。
“再不起要罚跑了,我不等你了。”
苏竹一边穿鞋一边叫道,贾依依猛然惊醒,急忙说道:“别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砰,砰,砰,教官大声敲着宿舍门,新生们争先恐后地往操场上跑,生怕成为最后一个。
下午两点的阳光明媚地照耀在一个白衣少年的身上,占满了苏竹的视野,肆意的跑着,苏竹跟在他的身后,这个身影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中午遇到的白墨吗?
他们很快便跑到了操场,最后到的同学穿着可爱的人字拖,他被领到所有同学面前,教官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后,奖励他穿着人字拖绕着操场跑五圈,所有人到发出肆意的笑声,苏竹忽然与白墨对视,楞了一秒后,都尴尬地打了声招呼,“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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