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我被砸门声惊醒。
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砸在我心口上。心脏跳得发慌。我摸索着打开灯,老旧灯泡闪了两下,才发出昏黄的光。租的这破房子,隔音差得要命,隔壁小孩夜啼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动静,整栋楼都快醒了。
“谁啊?”我哑着嗓子喊,顺手抄起门边的扫把。一个单身女人住,总得防着点。
砸门声停了。门外静得吓人。过了几秒,一个低沉、带着点怪异的紧绷感的声音传进来:“林晚?是林晚家吗?”
知道我的名字?我攥紧扫把杆,手心全是汗。“你是谁?大半夜的干什么?”我贴在猫眼上往外看。
猫眼视野变形,只能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笔挺得像是刚从杂志上走下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昏黄的楼道灯打在他侧脸上,绷得很紧。他身后,好像还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像柱子似的杵着。
“开门。”那声音又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是顾振邦。”
顾振邦?这名字有点耳熟。我脑子里像塞了团浆糊。深更半夜,一个穿着顶级西装、自报家门的陌生男人砸门……神经病?还是寻仇?
“我不认识你!再不走我报警了!”我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也希望能吵醒邻居。
“报警?”门外男人似乎嗤笑了一声,很短促。“你报。正好。省得我再费口舌跟警察解释。”他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急切,“林晚,开门。我是你爸爸。”
嗡——
我脑袋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一片空白。扫把“哐当”掉在地上。
爸爸?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那个老实巴交、在乡下种了一辈子地的爹,林建国,上周还打电话让我注意身体,絮叨着等新米下来给我寄。他怎么可能摇身一变,穿着几万块一套的手工西装,深更半夜像个土匪一样砸我出租屋的门?
“放屁!”我脱口而出,血全涌到脸上,是气的,也是慌的。“你神经病!滚!”
门外沉默了几秒。死寂。
然后,我听到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弯下了腰。声音从门缝底下挤进来,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怪的、强行压抑的激动和……疲惫?
“你左边屁股蛋上,靠近腰窝的地方,有个暗红色的小月牙疤。是你三岁那年,在乡下灶台边玩,被火星子烫的。”
我像被冻住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个疤。
很小,很淡。除了我爸妈,没人知道。连我最好的闺蜜苏晓都不知道。我妈走得早,这世上知道这个疤的,只有我爸林建国。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抖着手,摸向门锁。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回了点神。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开门。”他只重复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