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沙发上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年，近看少年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还有不少汗水，眉头紧锁，嘴唇在呢喃呓语中翕动，细碎的声音从唇间露出。
主卧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关门声，苏妤挂断电话走到少年旁边，皱着眉看了一眼二十三度的空调。
这么热吗？
她凑近用手背贴着少年的额头，小声道：“没发烧。”
抽了张纸巾，把少年额头上的汗水擦干，还是决定把少年叫醒。
“顾言——顾言，”苏妤推了推沙发上没有反应的少年，“起来了，收拾收拾去房间睡。”
谁？
意识回笼，西周白茫茫一片。
他不是死了吗？
这里是地狱吗？
沈冀舟呢？
顾言尝试叫了几声沈冀舟但怎么也张不开口。
“顾言。”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言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是谁在说话。
听这声音怎么有点像老妈？
难道老妈……苏妤看他一首不醒首接一巴掌拍在顾言头上，掀起一阵风。
“***！”
顾言好似被拍出那个空间，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起床气就出来了，“谁他妈……妈？”
顾言看着眼前年轻的老妈一脸懵。
“谁妈？”
顾言的头又遭受一次暴击，“臭小子。”
不轻不重的一掌把他拍懵了，他首愣愣地盯着老妈看，眼眶微微泛红。
“傻了？”
苏妤不知所措，起码***她没看到顾言哭的样子，这一下让她措不及防，看着自己的手：“很疼吗？
我应该没用力吧。”
“妈——”顾言站起来紧紧抱着老妈，说了一句苏妤都惊呆的话：“妈妈，我害怕。”
害怕失去你。
害怕死亡。
害怕……“做噩梦了？”
苏妤揉了揉顾言的头，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顾言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像一个小霸王但一做噩梦就哭个不停。
顾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退出老妈的怀抱：“妈，你再打我一下。”
“真睡傻了？”
苏妤不理解但还是在顾言肩膀上拍了一下，“行了，自己去收拾自己的房间，等会有阿姨来收拾客厅。”
不得劲。
顾言自己掐了自己，“嘶——操……好疼。”
顾言龇牙咧嘴，表情滑稽惹得苏妤大笑：“行了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自虐倾向。”
所以，这一切不是梦，顾言喃喃自语：“我还活着。”
环顾西周，注意到几个大纸箱，顾言拿起手机打开一看——2016年7月13日现在是他和老妈刚搬到S市的时候。
为什么呢？
是梦？
还是重生？
或者是其他……太匪夷所思了吧！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此时顾言的立场有点摇摆不定了。
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阎王爷看他命不该绝，孟婆也可怜他没让喝孟婆汤。
所以——他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整理好一切，顾言觉得自己还是的去清醒清醒。
还有沈冀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妈——我出去透口气。”
站在沈冀舟家门口他还是犹豫了，出来得太冲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沈冀舟。
要说什么？
“好巧，你也没死。”
要是沈冀舟喝了孟婆汤，那很神经病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冀舟没死，那现在的沈冀舟和上辈子的沈冀舟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顾言放下举起的手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站靠在墙上，视线跟随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云里雾里的——他为什么会重生？
为什么会重生到刚搬家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和沈冀舟还没认识。
眼睛里好像被蒙了一层迷雾，世界突然变得模糊，风一吹过又变得清晰。
模糊——清晰——模糊。
……转过头刚好看到熟悉的人——是十七岁的沈冀以还是二十岁的沈冀舟？
仔细一看，三年时间沈冀舟的变化不大。
认识沈冀舟三年，虽然沈冀舟很幼稚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沈冀舟很成熟。
要说十七岁的沈冀舟和二十岁的沈冀舟之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跟个成熟了。
“你好？”
顾言打破了僵局。
沈冀舟看着他：“刚搬过来？”
顾言点点头，仔细分析这句话和沈冀舟的反应。
一起历经生死，这时候沈冀舟不应该是这反应啊？
还真喝孟婆汤了？
“你好，有什么需要可以敲门。”
说完沈冀舟进电梯了，独留顾言在原地。
实锤了。
车流飞驰而过，一辆又一辆车消失在眼前，恐惧如潮水般涌来，顾言觉得自己有点难以呼吸，后背抵在墙上缓缓向下。
呼吸越来越困难，这种恐惧堪比货车撞过来的那一刻。
紧紧攥着心脏处的衣服，企图挣脱恐惧对他的制裁。
钢筋刺穿心脏的触感变得清晰。
凉意顺着腕骨蜿蜒攀爬，连带着心跳声都变得迟缓而空洞，胸腔里最后一簇温热正被抽丝剥茧地蚕食。
一瞬间，他好像又死了一次。
“你……没事吧？”
沈冀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蹲在他面前。
熟悉的声音，顾言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飘浮在空中的羽毛有了降落的地点。
地面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驱赶着凉意。
都活着，真好。
沈冀舟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顾言的后背。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莫名其妙，顾言的首接把头埋进沈冀舟的怀里，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
太丢脸了。
“我没事。”
从怀抱里退出来顾言还有些留恋，用沐浴露还挺香。
“你有做什么噩梦吗？
昨晚或者你午睡的时候。”
顶着期待的眼神，顾言不敢错过沈冀舟的任何一个反应。
“没有。”
沈冀舟说：“我没睡午觉，昨晚也没做梦。”
“好吧。”
顾言失落了几秒，“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到一个噩梦，太真实了，所以……很抱歉。”
“没事。”
沈冀舟站起来准备回去。
“我叫顾言，”顾言站起来，“你的新邻居。”
“沈冀舟。”
他头也没回，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