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什么是爱？有人说是亲情。但有些亲情是有毒的！法医秦朗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眉头拧成了死结。死者李建民，55岁，房地产老板——这是他第三次解剖同一具尸体。

“心肌梗死，明确无疑。”助手小陈指着心电图报告，“秦主任，家属还在催着火化呢。

”秦朗没吭声。手术刀划过胸腔，那股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又飘来了。他俯身细闻，

味道却消失了。“检测报告出来了。”化验员推门而入，“胃内容物、血液、肝脏都查过了，

没有毒物反应。”已经是第七份阴性报告了。秦朗烦躁地扯下口罩，窗外暴雨如注，

像极了他送别妻子那天。两个月前，妻子林慧的葬礼上，李建民携女儿李娜前来吊唁。

秦朗永远记得李娜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父亲，看人时带着秤量斤两的冷光。“秦主任，

殡仪馆又来电话了...”小陈小声提醒。秦朗突然抓起手术刀，

精准地切下小块心肌：“做氰化物特异性检测。用最新的气相色谱法。

”“可是之前...”“杏仁味不会骗人。”秦朗盯着组织切片，“是某种缓释型氰化物，

只在特定条件下分解。”电话骤响。那头是李娜的声音，甜得发腻：“秦叔叔，

爸爸生前最敬重您。明年头七，能来家里吃个便饭吗？”秦朗指节发白：“正好，

我有份报告要交给家属。”1 金鱼缸之谜李家别墅坐落在半山腰，

花岗岩围墙圈出三千平米的庄园。秦朗下车时，雨正好停了，晚霞把玻璃房照得像个金鱼缸。

李娜迎出来，一身黑裙衬得肤白如雪：“辛苦您跑这一趟。

”她接过报告书看都没看就放在玄关，“先吃饭吧，专门请了米其林厨师。

”餐厅长桌上摆着银质餐具，却只设了三副座位。“我弟弟还在路上堵车。

”李娜斟酒时手腕有极淡的柠檬香，“说起来，秦阿姨和我妈妈当年还是闺蜜呢。

”秦朗指尖发冷。二十年前那场车祸，李建民的妻子和林慧同车，一死一伤。

林慧昏迷三个月后失忆，而副驾上的李太太当场身亡。“我妈要是活着，

该和秦阿姨一样五十了吧。”李娜切着牛排，刀尖划过骨瓷盘，

“听说她们年轻时都喜欢收集蝴蝶标本？”秦朗猛地抬头。妻子葬礼那天，

他整理遗物时发现本蝴蝶图鉴，内页用铅笔写着“他知道了一切”。

当时以为是她神志不清的呓语。后院突然传来犬吠。

李娜皱眉：“野狗总来偷吃锦鲤...叔叔尝尝这道白松露蒸蛋。”秦朗舀起一勺蒸蛋，

那股苦杏仁味又出现了。他假装擦拭嘴角吐进餐巾：“好手艺。”“爸爸教我的。

”李娜微笑，“他说抓住男人的胃...”话没说完，个年轻人闯进来，

满身雨水踹翻椅子：“又吃这破玩意儿！姐你恶不恶心！”李娜面不改色：“我弟弟李明，

刚留学回来。”李明抓起酒瓶灌了一口，突然盯着秦朗：“你就是那个切我爸的法医？

查出什么了？老头是不是被毒死的？”空气骤然凝固。

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李娜的钻石腕表上，划出冷冽的弧光。“心肌梗死。”秦朗推开餐盘，

“但有人持续投喂低剂量氰化物，加速了冠状动脉硬化。”姐弟俩的表情同时冻结。

李明酒瓶脱手落地，李娜指尖抵着桌沿微微发白。“凶手很聪明。”秦朗继续道，

“用杏仁苷配伍缓释载体，日常检测根本查不出。

只有在特定酶作用下才会分解出氢氰酸——比如遇到心肌细胞特有的酶。

”他忽然抽动鼻子：“就像现在，

李小姐身上的柠檬味遇到蒸蛋里的某种成分...”李娜突然轻笑：“叔叔真会开玩笑。

”她起身时碰到水杯，冰块泼洒在秦朗的西装上。“哎呀！快拿出去烘干！

”她抓起衣服塞给佣人，转头又是完美微笑，“穿爸爸的旧外套吧，您身材差不多。

”2 蝴蝶标本的秘密书房弥漫着雪茄和旧书的气味。秦朗套上李建民的驼绒外套，

内袋有个硬物——是本巴掌大的相册。第一页是两个少女的合影：林慧和李太太穿着校服，

胸前别着同样的蝴蝶胸针。第二页，李建民搂着新婚妻子，背景是某处建筑工地。

最后页夹着张便签，铅笔字迹熟悉得心惊：“他知道了一切。如果我有意外，查蝴蝶标本。

”秦朗血液冻结。这是妻子的字迹。门突然推开。

李明叼着烟靠在门框上：“老头死前一周也在查旧相册。”他吐出烟圈，

“还问我记不记得二十年前妈妈车祸那天的事。”“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李明瞳孔突然涣散，

“姐姐把我按进水族箱...说妈妈不要我们了...”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李娜的声音甜如蜜糖：“弟弟又胡说八道了？他总幻想些可怕的事。”秦朗转身时，

相册已滑进袖口。李娜端着药盒站在门口：“该吃药了，明明。”李明突然抽搐着倒地，

口吐白沫。秦朗冲过去扶住他，闻到强烈的苦杏仁味。“糖尿病昏迷而已。

”李娜熟练地注射胰岛素，“叔叔能帮我拿杯糖水吗？”秦朗走进厨房时，

透过窗户看见后院狗舍——那条叫偷吃锦鲤的杜宾犬僵直地躺着，嘴角带着白沫。

他颤抖着冲糖水，发现橱柜深处藏着整盒杏仁苷提取物。

标签手写着每日用量：0.1mg/kg。正是致死量的十分之一。

3 柠檬香与杏仁毒送医路上，秦朗偷藏了李明的药盒。

检测结果震惊了整个法医中心：胰岛素笔里掺着微量杏仁苷衍生物。

“长期使用会诱发低血糖性心肌缺血。”小陈指着心电图，“结合氰化物催化，

简直...”“完美谋杀。”秦朗盯着显微镜下的心肌切片，“但为什么李明还活着？

”电话响起，是李娜带着哭腔的声音：“明明醒了！他说想见您...”医院VIP病房里，

李明靠坐在床头，脸色灰白：“老头发现姐姐不是亲生的。”他嘶哑地说，

“妈妈婚后一年就生了姐姐，可爸爸血型是AB型，妈妈是O型——根本生不出A型的姐姐。

”秦朗想起相册里那张结婚照：李太太小腹微隆。“车祸那天，

妈妈本来要去见个人...”李明突然抓住秦朗的手，“爸爸书房有本《蝴蝶图谱》，

夹着...”病房门吱呀推开。李娜端着果篮微笑：“明明该休息了。”她切开芒果时，

刀尖泛起冷光，“秦叔叔，侦探游戏好玩吗？

”秦朗突然嗅到柠檬香混着芒果甜味——以及极淡的杏仁味。他猛地打翻果盘：“别吃！

”已经晚了。李明抽搐着倒下，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抢救持续到深夜，最终宣布死亡。

“芒果过敏。”李娜哭得梨花带雨，

“明明从小就不能碰芒果...”秦朗盯着她腕表反射的冷光，

突然想起妻子葬礼那天——李娜搀扶他时，腕表链刮过他手背，留下道红痕。

而林慧的车祸报告里写道：驾驶座安全带被人为割裂三分之二。

4 金蝶蛹的诅咒第三次尸检在凌晨进行。秦朗切开李明胃部时，

手机震动了——是物证科发来的消息。“芒果里检测出漆酶。”小念看着报告困惑，

“这种酶一般存在于...”“金蝴蝶的蛹中。”秦朗声音发干。

妻子收藏的蝴蝶图鉴第37页写着：金蝶蛹分泌物含高浓度漆酶，

可催化杏仁苷分解为氢氰酸。他颤抖着拨通助电话：“查李娜的生物样本！

重点查她是否服用杏仁苷拮抗剂！”等待结果时，秦朗翻开了那本相册。

便签背面还有极淡的铅笔印痕：“娜娜的身世在蝴蝶标本盒里。

”他猛地想起妻子书房那个檀木标本盒。车祸后它一直锁在储藏室，直到上月被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