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蝶变
宿醉的钝痛在太阳穴跳动，指尖触到枕畔冰凉的绸缎——这不是我那床洗到泛黄的纯棉被套。
猛然掀开薄被，月光银的长发海藻般铺满床榻，发梢蜷曲处栖着只机械蓝闪蝶，翅翼随着呼吸频率翕动。
"锵锵~新晋女神的晨间唤醒服务！
"小五从智能手环投射而出，像素风的洛丽塔裙摆扫过电子闹钟，"现在是蜕变历第1天06:00，请签收今日任务~"我踉跄着扑向穿衣镜，赤足踩到散落的蕾丝发带。
镜中倒影令人窒息：原本178cm的身高缩水至152cm，oversize的男款睡衣垮在肩头，露出半截雪色锁骨。
银白长发垂落至小腿，发梢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晕，圆溜溜的猫眼占据小半张脸，睫毛浓密得能栖住月光。
"根据您的骨相数据微调了五官比例~"小五在镜面投射出三维建模图，"头身比调整为1:6.8，现在就算混进初中部也毫无违和(●◡●)""这是欺诈！
"我扯开睡衣领口，锁骨下方猎户座胎记淡得近乎透明，"还有这个！
"指尖刚碰到胸前的柔软便触电般缩回，"牛顿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小五弹出粉色科普弹窗："纳米级脂肪细胞重组技术，符合人体工程学设计，建议搭配运动内衣......"叩门声惊得我摔进衣橱，阿凯慵懒的嗓音穿透门板："小然然，造型社在招萝莉系模特，时薪五百哦~"美术系留级生显然又在找人体写生素材。
冷汗浸透后背。
镜中少女惊慌的表情令人绝望——连瞪眼都像撒娇，这具身体根本撑不起凶恶的气场。
智能手环突然震动，视网膜浮现提示：认知模糊滤镜启动，剩余时间23:59:59我将信将疑地套上备用校服。
衬衫下摆垂到大腿中部，腰带绕两圈仍松松垮垮，挽起的裤脚露出纤细脚踝。
小五吹着泡泡糖提醒："在普通人眼中，您只是格外清秀的银发美少年~"地铁玻璃倒映着荒诞的身影。
我压低棒球帽，口罩里凝满水汽，卫衣兜帽漏出几缕银丝。
当感应门识别性别时，闸机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安保人员狐疑地打量："小姑娘走女性通道。
""我是男生！
"刻意压低的嗓音引来侧目，小五紧急启动声纹修正。
机械女声播报"认证通过"的瞬间，身后传来窃笑："现在伪娘都这么理首气壮......"正午的星光百货弥漫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
我在高定区橱窗前驻足，倒影中的白发萝莉裹在宽大卫衣里，像溜进成人世界的精灵。
展柜里陈列的星空礼裙刺痛记忆——顾南乔在新生晚宴穿的正是这个系列。
"触发隐藏任务~"小五突然撒出虚拟彩带，试穿指定礼服（0/1）奖励：体态优化功能(●ˇ∀ˇ●)玻璃幕墙突然映出熟悉的身影。
白昭从蒂芙尼专柜走出，灰蓝色长发绾成慵懒的低髻，珍珠耳钉与雪颈间的梵克雅宝项链交相辉映。
剪裁精良的香槟色套装裹着曼妙曲线，十厘米细高跟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节奏，令整个奢侈品区屏息。
我慌忙躲进更衣室，怀里紧搂着任务指定的雾蓝色星空裙。
丝绸布料滑过肌肤的触感激起战栗，背后的拉链却卡在半腰。
小五在视网膜投屏坏笑："需要帮忙吗~""不必！
"我咬牙拉扯，布料撕裂声惊动门外导购："小姐需要帮忙吗？
"更衣室门帘突然被掀起，白昭握着铂金包立在光影交界处。
她灰蓝色的瞳孔扫过我背后的窘境，随手按下呼叫铃："取我的私人订制套装。
"我僵成提线木偶，任由她冰凉指尖掠过脊背。
白昭解开缠住的拉链，馥郁的白麝香笼罩下来："林然同学。
"她将某件真丝衬裙搭在我肩头，"戏剧社的变装游戏，该适可而止了。
"血液瞬间凝固。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又为何看破伪装？
小五在意识空间发出尖锐警报，全息地图上代表白昭的坐标突然扭曲成星云。
"上周的量子力学课。
"她慢条斯理地替我系好腰带，"你盯着我发簪的眼神，像观测到新星爆发的天文学家。
"指尖若有若无擦过腰窝，"现在这身装扮......"商场水晶吊灯忽然熄灭，应急灯将人影拉长成鬼魅。
白昭突然将我拽进防火通道，星空裙摆缠住她的钻石腕表。
安全门闭合的刹那，她将我抵在消防栓旁："有人在跟踪你。
"透过门缝窥见三个黑衣男子正在翻查更衣室，为首的举起对讲机："目标穿着雾蓝色礼服。
"恐惧如蛛网缠住咽喉，白昭却从容摘下我的蝴蝶发饰："不想被带走的话，就配合我。
"她扯散我的银发遮住面容，香槟色外套裹住我单薄的肩。
当黑衣人们擦肩而过时，白昭忽然俯身耳语："呼吸频率。
"温热的唇几乎贴上耳垂，"再急促就要穿帮了。
"首到坐进劳斯莱斯幻影后座，我仍在颤抖。
白昭示意司机升起隔板，舷窗外掠过她家徽章上的猎户座图腾。
"今晚八点，观星酒会。
"她将烫金请柬塞进我掌心，"穿我送你的礼服来。
"智能手环突然发烫，任务更新提示照亮请柬暗纹：参加豪门晚宴（0/1）奖励：认知滤镜永久权限车驶入隧道时，白昭的星轨发簪在黑暗中莹莹生辉。
她闭目养神的侧脸宛如冰雕，膝头的《天体物理学通论》夹着便签——那字迹与顾南乔退回的情书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