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宝，过来。”
韦府正堂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把韦小宝父亲韦啸天的影子拉得老长，也照得他脸上的皱纹像干涸河床似的，一道叠着一道。
老人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青布被子都洗得发了白，咳嗽起来时，胸口跟着一抽一抽，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肺给咳出来。
韦小宝攥着个刚从灶房摸来的窝头，手里还沾着点面渣，听见爹喊自己，三两步就蹿到床边，膝盖“咚”地一声磕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声音脆得很：“爹！
您又不舒服了？
我再去给您熬点米汤？”
他今年刚满十八，个头窜得不算矮，就是脸上还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只是那双眼睛亮得很，转一圈就透着股机灵劲儿——这都是在扬州城街头混出来的本事。
想当年韦家也是扬州有名的商户，不说富得流油，至少顿顿有肉吃，可自打三年前爹一场大病，生意没人管，又遭了同行暗算，家底很快就败光了，到如今连个像样的下人都雇不起，只剩下爷俩守着这空荡荡的韦府。
韦啸天摆了摆手，枯瘦的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他喘了好一会儿，才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东西，颤巍巍地递到韦小宝面前：“不用……爹撑得住。
你把这个打开看看。”
韦小宝赶紧放下窝头，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里面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绸婚书，边角都有些磨损了，还有一柄用黑布裹着的短剑。
他捏着婚书一角展开，上面的字迹还是当年扬州最有名的先生写的，墨迹都透着股喜庆劲儿，可现在看在眼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洛城洛家……洛红雨？”
韦小宝念出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记得这门亲事——那是十年前韦家鼎盛的时候，爹跟洛城洛家的家主洛震庭拜把子，当场定下的娃娃亲，对方可是洛城有名的天之骄女，听说不仅长得跟仙女似的，还练了一身好武功，是整个洛城年轻一辈里最拔尖的。
可现在韦家都成这样了，洛家还能认这门亲？
“对，就是洛红雨。”
韦啸天看着儿子的脸色，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小得可怜，“当年你洛伯父跟我赌咒发誓，说这门亲事无论将来怎么样，都作数。
可现在……咱们家成了这副模样，爹也没脸去洛城找人家。”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突然拔高了些，带着点急切：“但这婚书不能废！
洛家是江湖世家，最看重脸面，只要你拿着婚书去洛城，好好跟洛震庭说，他就算不待见咱们，也不会公然毁约。
还有这柄碧水剑，是咱们韦家祖传的宝贝，你带着它去，既是诚意，也能让洛家高看你一眼。”
韦小宝捏着那柄碧水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剑柄上的纹路都被摩挲得光滑了，这可是爹当年走南闯北时随身带的兵器，据说能斩铁如泥。
他看着爹期盼的眼神，又想起这些年爹为了这个家熬得油尽灯枯，喉咙突然就堵得慌，鼻子也酸酸的。
“爹，您放心！”
他“腾”地站起来，把婚书和碧水剑紧紧抱在怀里，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洛城，一定把洛红雨娶回来，到时候咱们韦家就有救了！
您在家好好等着，我回来给您带洛城最有名的桂花糕！”
韦啸天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赶紧抬手擦了擦，又叮嘱道：“到了洛城，少说话多做事，别跟人家洛家的人起冲突。
洛红雨那姑娘性子傲，你多让着点……要是洛家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你都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咱们有了底气再说。”
“知道了爹！”
韦小宝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往自己屋里跑，心里又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这门亲事要是成了，韦家就能靠着洛家重新站起来；忐忑的是，洛家会不会看不起自己这个落魄女婿，洛红雨会不会嫌弃自己没武功没家世。
他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就几件换洗衣物，再加上婚书和碧水剑，沉甸甸的不是东西，是爹的希望。
临走前，他又给爹熬了锅米汤，看着爹喝完躺下，才悄悄带上门，趁着夜色往洛城的方向走。
扬州到洛城有三百多里路，韦小宝没钱雇马车，只能靠两条腿走。
白天太阳毒，他就躲在树底下歇会儿，啃口干粮；晚上天凉，他就找个破庙或者山洞将就一晚。
一路上，他把碧水剑贴身藏着，婚书更是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生怕出一点差错。
走了足足五天，终于看到了洛城的城门。
那城门又高又大，上面“洛城”两个字刻得苍劲有力，门口来往的人不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就是腰佩刀剑的江湖人士，跟扬州城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韦小宝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服，又摸了摸怀里的婚书，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了进去。
洛城比他想象的还要繁华，街上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耍把式卖艺的，引得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一路打听洛府的位置，人家一听说他要找洛府，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毕竟洛家在洛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不是谁都能随便找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府，那大门气派得很，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比韦府整个正堂都大，门口站着的家丁穿着青色的衣服，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里透着股傲气。
韦小宝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拱了拱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这位大哥，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扬州韦家韦小宝，前来履行十年前的婚约，求见洛家主。”
那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普通，身上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点不屑：“韦家？
没听过。
我们家主忙着呢，哪有空见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韦小宝一听就急了，赶紧从怀里掏出婚书，递了过去：“大哥，我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我有婚书为证！
这是十年前韦家跟洛家定下的婚约，你看了就知道了！”
家丁犹豫了一下，接过婚书打开看了看，脸色稍微变了变，但还是没太当回事，只是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管家通报一声，至于家主见不见你，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洛府，留下韦小宝在门口等着。
太阳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门口，看着洛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洛家会不会认这门亲，一会儿又想洛红雨长什么样，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看。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刚才那个家丁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那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很锐利，上下打量了韦小宝一会儿，开口道：“你就是扬州来的韦小宝？”
“是，晚辈韦小宝，见过管家。”
韦小宝赶紧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得很。
“跟我来吧，家主在正厅等着见你。”
管家说完，转身就往里走，脚步很快。
韦小宝赶紧跟上，心里又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碧水剑。
洛府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透着气派，路上遇到的丫鬟家丁都低着头走路，大气不敢出。
韦小宝跟在管家后面，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心里更是觉得，这洛家跟韦家简首是天差地别。
到了正厅门口，管家停下脚步，对里面喊了一声：“家主，扬州韦家韦小宝到了。”
“让他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带着点威严。
韦小宝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正厅里摆着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放着茶具，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大概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眼神像鹰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应该就是洛家主洛震庭了。
在洛震庭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粉色衣裙，长发披肩，皮肤白得像雪，眉眼弯弯的，长得真跟仙女似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星星，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淡淡的傲气。
韦小宝一眼就看呆了，心里想：这肯定就是洛红雨了，比传说中还要好看！
“晚辈韦小宝，见过洛家主，见过洛姑娘。”
韦小宝赶紧收回目光，拱手行礼，声音因为紧张，稍微有点发颤。
洛震庭看着他，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韦贤侄，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当年我跟你爹定下的婚约，我还记得。
只是这些年，韦家的情况，我也略有耳闻。”
他话里有话，韦小宝听出来了，赶紧说：“洛家主，虽然韦家现在落魄了，但晚辈既然来了，就是想履行当年的婚约，好好照顾红雨姑娘，绝不负她。”
洛震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点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我洛震庭说话算话，既然定下了婚约，就不会毁约。
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洛家是江湖世家，红雨是我洛家的掌上明珠，要是让她嫁去扬州，跟着你受苦，我实在不忍心。”
韦小宝心里一紧，赶紧说：“洛家主，您放心，晚辈一定会努力让红雨姑娘过上好日子的！”
“不用那么麻烦。”
洛震庭摆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我看这样吧，你入赘到洛家来，以后就住在洛府，跟红雨一起生活。
这样一来，你也能跟着我洛家学武功，将来在江湖上也能有个立足之地，你觉得怎么样？”
入赘？
韦小宝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着入赘，可转念一想，现在韦家都这样了，能娶到洛红雨就不错了，入赘就入赘，只要能让韦家重新站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
他赶紧点头：“多谢洛家主成全！
晚辈愿意入赘洛家！”
洛震庭见他答应得痛快，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拍了拍手：“好！
既然你同意了，那婚礼就定在三天后，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红雨，你觉得怎么样？”
洛红雨一首站在旁边没说话，这时候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全凭爹爹做主。”
只是她看韦小宝的眼神，还是带着点淡淡的疏离，没什么温度。
韦小宝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激动——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三天后就能娶洛红雨了，到时候韦家就有救了！
他又跟洛震庭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跟着管家去客房休息。
走在洛府的路上，他摸着怀里的碧水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趟洛城没白来，甚至己经开始幻想将来在洛家学武功，跟洛红雨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了。
可他没注意到，在他走后，洛震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对旁边的管家低声说：“三天后的婚礼，按计划进行。
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别留下任何痕迹。”
管家躬身应道：“是，家主，属下明白。”
而站在一旁的洛红雨，看着窗外的夕阳，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一场看似圆满的婚约，背后却藏着一个致命的阴谋，而满心欢喜的韦小宝，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己经一步步走进了洛家设下的陷阱里。
韦府正堂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把韦小宝父亲韦啸天的影子拉得老长，也照得他脸上的皱纹像干涸河床似的，一道叠着一道。
老人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青布被子都洗得发了白，咳嗽起来时，胸口跟着一抽一抽，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肺给咳出来。
韦小宝攥着个刚从灶房摸来的窝头，手里还沾着点面渣，听见爹喊自己，三两步就蹿到床边，膝盖“咚”地一声磕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声音脆得很：“爹！
您又不舒服了？
我再去给您熬点米汤？”
他今年刚满十八，个头窜得不算矮，就是脸上还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只是那双眼睛亮得很，转一圈就透着股机灵劲儿——这都是在扬州城街头混出来的本事。
想当年韦家也是扬州有名的商户，不说富得流油，至少顿顿有肉吃，可自打三年前爹一场大病，生意没人管，又遭了同行暗算，家底很快就败光了，到如今连个像样的下人都雇不起，只剩下爷俩守着这空荡荡的韦府。
韦啸天摆了摆手，枯瘦的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他喘了好一会儿，才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东西，颤巍巍地递到韦小宝面前：“不用……爹撑得住。
你把这个打开看看。”
韦小宝赶紧放下窝头，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里面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绸婚书，边角都有些磨损了，还有一柄用黑布裹着的短剑。
他捏着婚书一角展开，上面的字迹还是当年扬州最有名的先生写的，墨迹都透着股喜庆劲儿，可现在看在眼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洛城洛家……洛红雨？”
韦小宝念出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记得这门亲事——那是十年前韦家鼎盛的时候，爹跟洛城洛家的家主洛震庭拜把子，当场定下的娃娃亲，对方可是洛城有名的天之骄女，听说不仅长得跟仙女似的，还练了一身好武功，是整个洛城年轻一辈里最拔尖的。
可现在韦家都成这样了，洛家还能认这门亲？
“对，就是洛红雨。”
韦啸天看着儿子的脸色，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小得可怜，“当年你洛伯父跟我赌咒发誓，说这门亲事无论将来怎么样，都作数。
可现在……咱们家成了这副模样，爹也没脸去洛城找人家。”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突然拔高了些，带着点急切：“但这婚书不能废！
洛家是江湖世家，最看重脸面，只要你拿着婚书去洛城，好好跟洛震庭说，他就算不待见咱们，也不会公然毁约。
还有这柄碧水剑，是咱们韦家祖传的宝贝，你带着它去，既是诚意，也能让洛家高看你一眼。”
韦小宝捏着那柄碧水剑，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剑柄上的纹路都被摩挲得光滑了，这可是爹当年走南闯北时随身带的兵器，据说能斩铁如泥。
他看着爹期盼的眼神，又想起这些年爹为了这个家熬得油尽灯枯，喉咙突然就堵得慌，鼻子也酸酸的。
“爹，您放心！”
他“腾”地站起来，把婚书和碧水剑紧紧抱在怀里，胸脯拍得砰砰响，“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洛城，一定把洛红雨娶回来，到时候咱们韦家就有救了！
您在家好好等着，我回来给您带洛城最有名的桂花糕！”
韦啸天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赶紧抬手擦了擦，又叮嘱道：“到了洛城，少说话多做事，别跟人家洛家的人起冲突。
洛红雨那姑娘性子傲，你多让着点……要是洛家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你都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咱们有了底气再说。”
“知道了爹！”
韦小宝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往自己屋里跑，心里又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这门亲事要是成了，韦家就能靠着洛家重新站起来；忐忑的是，洛家会不会看不起自己这个落魄女婿，洛红雨会不会嫌弃自己没武功没家世。
他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就几件换洗衣物，再加上婚书和碧水剑，沉甸甸的不是东西，是爹的希望。
临走前，他又给爹熬了锅米汤，看着爹喝完躺下，才悄悄带上门，趁着夜色往洛城的方向走。
扬州到洛城有三百多里路，韦小宝没钱雇马车，只能靠两条腿走。
白天太阳毒，他就躲在树底下歇会儿，啃口干粮；晚上天凉，他就找个破庙或者山洞将就一晚。
一路上，他把碧水剑贴身藏着，婚书更是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生怕出一点差错。
走了足足五天，终于看到了洛城的城门。
那城门又高又大，上面“洛城”两个字刻得苍劲有力，门口来往的人不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就是腰佩刀剑的江湖人士，跟扬州城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韦小宝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衣服，又摸了摸怀里的婚书，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了进去。
洛城比他想象的还要繁华，街上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耍把式卖艺的，引得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一路打听洛府的位置，人家一听说他要找洛府，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毕竟洛家在洛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不是谁都能随便找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府，那大门气派得很，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比韦府整个正堂都大，门口站着的家丁穿着青色的衣服，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里透着股傲气。
韦小宝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拱了拱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这位大哥，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扬州韦家韦小宝，前来履行十年前的婚约，求见洛家主。”
那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普通，身上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点不屑：“韦家？
没听过。
我们家主忙着呢，哪有空见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
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韦小宝一听就急了，赶紧从怀里掏出婚书，递了过去：“大哥，我不是来路不明的人，我有婚书为证！
这是十年前韦家跟洛家定下的婚约，你看了就知道了！”
家丁犹豫了一下，接过婚书打开看了看，脸色稍微变了变，但还是没太当回事，只是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管家通报一声，至于家主见不见你，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洛府，留下韦小宝在门口等着。
太阳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门口，看着洛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洛家会不会认这门亲，一会儿又想洛红雨长什么样，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看。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刚才那个家丁跟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那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很锐利，上下打量了韦小宝一会儿，开口道：“你就是扬州来的韦小宝？”
“是，晚辈韦小宝，见过管家。”
韦小宝赶紧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得很。
“跟我来吧，家主在正厅等着见你。”
管家说完，转身就往里走，脚步很快。
韦小宝赶紧跟上，心里又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碧水剑。
洛府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大，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透着气派，路上遇到的丫鬟家丁都低着头走路，大气不敢出。
韦小宝跟在管家后面，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心里更是觉得，这洛家跟韦家简首是天差地别。
到了正厅门口，管家停下脚步，对里面喊了一声：“家主，扬州韦家韦小宝到了。”
“让他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带着点威严。
韦小宝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正厅里摆着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放着茶具，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大概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但精神很好，眼神像鹰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应该就是洛家主洛震庭了。
在洛震庭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粉色衣裙，长发披肩，皮肤白得像雪，眉眼弯弯的，长得真跟仙女似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星星，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淡淡的傲气。
韦小宝一眼就看呆了，心里想：这肯定就是洛红雨了，比传说中还要好看！
“晚辈韦小宝，见过洛家主，见过洛姑娘。”
韦小宝赶紧收回目光，拱手行礼，声音因为紧张，稍微有点发颤。
洛震庭看着他，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韦贤侄，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当年我跟你爹定下的婚约，我还记得。
只是这些年，韦家的情况，我也略有耳闻。”
他话里有话，韦小宝听出来了，赶紧说：“洛家主，虽然韦家现在落魄了，但晚辈既然来了，就是想履行当年的婚约，好好照顾红雨姑娘，绝不负她。”
洛震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点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我洛震庭说话算话，既然定下了婚约，就不会毁约。
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洛家是江湖世家，红雨是我洛家的掌上明珠，要是让她嫁去扬州，跟着你受苦，我实在不忍心。”
韦小宝心里一紧，赶紧说：“洛家主，您放心，晚辈一定会努力让红雨姑娘过上好日子的！”
“不用那么麻烦。”
洛震庭摆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我看这样吧，你入赘到洛家来，以后就住在洛府，跟红雨一起生活。
这样一来，你也能跟着我洛家学武功，将来在江湖上也能有个立足之地，你觉得怎么样？”
入赘？
韦小宝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着入赘，可转念一想，现在韦家都这样了，能娶到洛红雨就不错了，入赘就入赘，只要能让韦家重新站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
他赶紧点头：“多谢洛家主成全！
晚辈愿意入赘洛家！”
洛震庭见他答应得痛快，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拍了拍手：“好！
既然你同意了，那婚礼就定在三天后，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红雨，你觉得怎么样？”
洛红雨一首站在旁边没说话，这时候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全凭爹爹做主。”
只是她看韦小宝的眼神，还是带着点淡淡的疏离，没什么温度。
韦小宝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激动——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三天后就能娶洛红雨了，到时候韦家就有救了！
他又跟洛震庭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跟着管家去客房休息。
走在洛府的路上，他摸着怀里的碧水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趟洛城没白来，甚至己经开始幻想将来在洛家学武功，跟洛红雨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了。
可他没注意到，在他走后，洛震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对旁边的管家低声说：“三天后的婚礼，按计划进行。
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别留下任何痕迹。”
管家躬身应道：“是，家主，属下明白。”
而站在一旁的洛红雨，看着窗外的夕阳，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一场看似圆满的婚约，背后却藏着一个致命的阴谋，而满心欢喜的韦小宝，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己经一步步走进了洛家设下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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