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长,你掐指一算是不是喜欢我?春雨淅淅沥沥地敲着阳台的玻璃门,
像谁在轻轻叩问一段即将终结的感情。苏默盯着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艾草茶,热气散尽,
只剩下一圈淡淡的褐色痕迹。张清玄坐在对面,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
神情平静得仿佛这世上从无波澜。窗外雷声低滚,一道银光劈开云层的刹那,苏默忽然觉得,
自己这段感情就像这杯冷茶,仪式感十足,却再也没有温度。“我接了个新绘本项目,
儿童出版社的,讲二十四节气里的民俗故事。”苏默第三次提起这个话题,
声音轻了些:“我想加入一些道教元素,比如符箓、斋醮……你觉得呢?”张清玄抬眼,
眸色沉静如古井:“心火旺,宜静坐。”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苏默笑了下,
没再说话。他早该习惯的。三年来,他分享喜悦时,张清玄说“莫执”他情绪低落时,
张清玄递来一张平安符,他想要拥抱,对方却以“清净为本”推拒。他们的爱,
像一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参与的仪式,庄重、肃穆,却没有心跳。他望着张清玄垂眸的模样,
眉目如画,唇线紧抿,那双曾为无数人画过驱邪符的手,此刻正不疾不徐地整理着黄历。
可这双手,从未主动牵过他一次。积压已久的委屈猛地翻涌上来,堵在喉咙口,酸涩难言。
“我们分手吧。”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场雨。张清玄终于抬头,
眼神未起半分波澜:“为何?”“因为你连抱我都像在做法事。”苏默苦笑,
眼角微红:“你给我的每一份‘好’都像是施舍给信众的符水,干净、体面,却不属于人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惊雷轰然炸响,整栋楼仿佛都在震颤。张清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抖,
茶盖“当啷”一声滑落在地,滚到苏默脚边。他没去捡。也没再说一个字。
只静静看着苏默站起身,走进卧室,拖出行李箱。拉链合上的声音,像一道判决。当晚,
林晚晚一脚踹开苏默家的门,拎着他脖领就往外拽:“哭什么?男人没了再找,
事业没了才是真完蛋!”清吧里灯光昏沉,复古留声机放着老式情歌。苏默窝在卡座里,
喝了太多酒,脸颊泛红,领口松了两颗扣子,眼神迷蒙。服务生端来一杯幽蓝色的特调,
笑说:“老板送的,叫‘忘情水’。”他道谢抬头整个人僵住。吧台后站着清玄。
一身玄色道袍未改,袖口卷起,手持铜壶,正在温酒。灯火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抬眼望来,目光相撞的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原来这家清吧,
是白云观名下的产业。而张清玄,已在此“体察俗世”三月有余。他走过来,
声音压得很低:“怕不怕我用符水下了蛊?”语气还是冷的,可就在苏默肩膀微晃时,
那只曾画符驱邪的手,竟悄悄抬起,替他掖好了衣领。苏默心头一热,刚想开口。
林晚晚一把将他拽起:“别回头!你现在要的是自由,不是暧昧!”暴雨倾盆而下,
他们冲进雨幕。苏默被淋得睁不开眼,却仍忍不住回头望去。清玄站在灯影阑珊处,
手中拂尘轻扬,似在收拢漫天雨丝也似,在挽留什么。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
是林晚晚刚拉他进的那个群。分手致富经验交流群一条新消息跳出来:“姐妹们!
新人来了!”第2章 我在群里晒前任,他偷偷改了我八字苏默皱眉点开,还没来得及打字,
聊天框瞬间炸了。群主老周:哎哟喂!这气运波动……新来的命格不凡啊!
情感博主林晚晚已置顶:别问,问就是刚甩了个祖宗级前任!
甜品店老板娘:姐妹说说,前男友啥段位?离异?出轨?家暴?
房产中介阿肯:重点是,有没有赔钱?!苏默苦笑,指尖一滑,
半开玩笑地发了条动态:“前任是个道士,分手时问我‘你确定不选黄道吉日吗’。
”配图是他珍藏多年的一张平安符,朱砂笔迹工整冷峻,落款是两个小字:张清玄。
不到十分钟,评论区直接爆了。林晚晚:我靠!!这不是道士,这是活菩萨转世吧?!
创业宝妈小陈:建议建个功德池让他跳,跳完再拉出来谈恋爱!
玄学爱好者9527:反向操作懂不懂?让他为你破戒才是王道!老周:兄弟,
你这条命线我看透了,不是他配不上你,是你前世欠他的香火钱太多,这辈子得用情债还!
苏默笑出声,指尖飞快敲字:“他要是能动凡心,太阳得从西边出来。”发送。
屏幕骤然一黑。他心头一跳,再开机,微信重启,群聊界面刷新,那条动态,消失了。
不仅如此,系统弹出一行冰冷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扰动,内容违规屏蔽他愣住,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与此同时,白云观深处一间密室中,烛火摇曳。张清玄盘膝而坐,
指尖血珠滴落龟甲,六爻铜钱在掌心翻滚。卦象成,他闭目掐算,眉头越锁越紧。
苏默七日内将遇“桃花劫”,事业星位受冲,有崩塌之兆。再推演细节,
竟是他那位风流师弟与苏默偶然同框的照片被人传上网,标题赫然是《道长前男友现任曝光?
疑似与师兄亲密合影》。清玄睁眼,眸底沉如古井。他沉默良久,终于起身,提笔蘸朱砂,
在黄纸上写下苏默生辰八字。笔锋微顿。他知道这一笔落下,便是逆天改命,
触犯“不得干预他人命数”之戒。但他还是吹了口气,将命格由“壬水”悄然转为“癸水”,
削弱桃花引力。刹那间,胸口剧痛袭来。袖中一道镇魂符自燃成灰。他踉跄扶住案几,
冷汗滑落额角。窗外暴雨未歇,电光划破夜空。他望着远方城市灯火,
低声呢喃:“若注定孤寂……不如先疯一次。”而此时的苏默还不知道,
自己即将迎来一场悄无声息的庇护。他只知道,手机恢复后,群里突然安静得诡异。
直到老周私信他:“兄弟,你那个道士……可能真不是人。”苏默盯着这句话,忽然觉得,
这场雨,或许从未真正落下。第3章 我的新画展,怎么挂满了他的符?苏默站在展厅中央,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符纸。《褪色之前》开展当天,人潮涌动。
媒体镜头对准了墙上那幅描绘雨中告别的巨作,灰蓝基调里,两个背影渐行渐远,
伞沿滴落的水珠被画得像未落的眼泪。本该是情绪的终点,却成了话题的起点。“你们看!
这画后面贴了符!”“我靠,这不是搞笑吧?还是玄学行为艺术?
”布展人员最早发现异常:每一幅画的背面都被贴上了指甲盖大小的黄符,
朱砂笔迹工整如刻,内容竟是针对特定人群的命运预警。有人拍下转发,
瞬间炸上热搜#神秘道长为艺术展开光#、#画后藏卦象,网友直呼细思极恐#。
起初苏默以为是恶作剧,直到他翻遍所有符文,目光死死停在其中一道笔锋转折处。
那个微顿三分收力、七分隐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习惯。张清玄写符时,
总会在最后一划轻压一下,像是克制什么。心脏猛地一缩。他蹲下身,
掀开角落一幅小尺寸作品的衬板,那里贴着一张最不起眼的符,批的是:“戊土命格,
三日内防血光,宜避金属利器。”而今天上午,一位手持美工刀的参观者在门口滑倒,
刀刃擦过手臂,鲜血直流。偏偏这场意外之后,全场开始流传一个说法:得符者避祸,
失符者遇厄。有人悄悄揭走符纸随身携带,有人跪在画前焚香叩首,
甚至有自媒体直接连线风水博主现场解读“道长留下的天机”。展览从一场个人情感宣言,
硬生生变成了都市奇谭现场。策展人陈砚看得眼睛发亮,当场提出签约代理,
还笑说:“你这不叫办展,叫开坛做法。”谈得正酣,
他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你前任是白云观那位清修道长?巧了,我家老爷子最近整夜失眠,
梦魇缠身,你说……他肯来做法事吗?”空气骤然凝固。苏默笑了笑,
语气平静:“他不会接俗家法事。”送走陈砚后,展厅渐渐安静下来。余晖透过玻璃顶洒落,
映在那幅最大的作品《无人拾阶》上。石阶蜿蜒入雾,第三级台阶上,
一枚拂尘穗子静静躺着,红得刺眼。他伸手轻触画布,
仿佛能摸到七年前那个雪夜张清玄也是这样站在道观门前,
把一支缠着红绳的桃木簪塞进他手里说:“辟邪,也护心。”脚步声极轻,从背后传来。
苏默回头,只见一名穿着素色布衣的老妇人站在光影交界处,双手合十,
递来一张折好的符纸。“小哥,道长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莫忘初心。
”符纸展开的瞬间,呼吸停滞。熟悉的纹路,熟悉的朱砂比例,
连边缘那一道因折叠太久形成的细微裂痕都分毫不差,
那是张清玄亲手为他画的第一张“安魂符”。七岁那年母亲病逝,
他连续三个月不敢关灯睡觉。张清玄翻墙进他家院子,在床头贴了这张符,陪他坐到天亮。
后来他问:“真能安魂吗?”张清玄说:“信则灵。”可此刻,这张复刻版的符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