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玉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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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级石阶从云海中垂落,像条被阳光镀上金边的玉帛。

每级台阶都由暖玉铺就,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在流动的灵气中微微发亮,构成道无形的净化屏障。

沈砚刚踏上第一级,就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针钻进经脉,夜煞在指环里疯狂冲撞,那些专噬魔气的符文正顺着他的脚底,一点点蚕食这只上古邪物的灵力。

他故意放慢脚步,指尖的木剑在石阶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七岁在乱葬岗,他就是这样用指甲抠进狼尸的眼眶——对付凶物,就得比它更狠。

夜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始顺着他的经脉反向逃窜,黑色的魔气从沈砚的毛孔渗出,遇到符文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原本发亮的符文竟被魔气熏得黯淡下去。

“你这人真奇怪,走路还带冒烟的。”

林月瑶的银铃在身后响起。

少女蹦蹦跳跳地踩着石阶,发间的银铃每响一声,周围的符文就会短暂停滞。

闪电狐在她肩头打哈欠,碧绿的眼睛扫过沈砚脚边的黑气,露出鄙夷的神情。

沈砚没理她,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冰气顺着指缝渗入石阶。

他能感觉到林月瑶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和母亲黑袍上沾染的灵狐族妖气很像,但更纯净些。

刚才灵舟过阵时,这丫头的银铃音波差点震碎他的耳膜,倒像是某种克制邪祟的法器。

“小心!”

苏清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砚低头,发现自己踩进了块刻着“镇煞符”的石阶,符文正发出刺眼的金光,夜煞的惨叫声几乎要冲破他的耳膜。

只听“当啷”一声,枚清灵丹落在他脚边,丹药的清香瞬间压制住翻腾的魔气,那是用百草峰特有的“醒神草”炼制的,对驱邪有奇效。

苏清寒站在三级台阶下,白凤正用喙梳理她的发丝。

阳光透过灵鸟的羽翼,在她白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百草峰药圃里盛开的月光花。

她看见沈砚脚边的黑气在丹药香气中消散,眉头微蹙——这种能被清灵丹压制的魔气,倒不像是天生的邪祟。

沈砚弯腰捡起丹药,指尖不小心碰到石阶上残留的药香,夜煞突然安静下来,竟像是在贪婪地吮吸那股清苦的气息。

他抬头看向苏清寒,这才发现她的白裙下摆沾着些紫色的草汁,那是百草峰独有的“断筋草”汁液,剧毒,却也是炼制“活筋散”的主药。

“多谢。”

他把丹药揣进怀里,声音依旧冷硬,但削木剑的手却放缓了力道。

“清寒妹子,等等俺!”

石敢当的大嗓门从上方传来。

少年背着妹妹健步如飞,每踩一级石阶,都会留下个浅灰色的脚印,那些躁动的符文遇到脚印就像遇到克星,瞬间黯淡下去。

玄甲龟从他领口探出脑袋,龟甲上的纹路与石阶的符文产生奇妙的共鸣,竟在他周身形成道淡金色的护罩。

石念安趴在哥哥背上,小手揪着石敢当粗布衣衫的领口,咯咯笑着指点那些被镇住的符文:“哥,它们在躲你!”

白虎虚影在她脚下若隐若现,刚才有只试图啄她头发的凶鸟,被虚影一爪子拍飞,掉进了云海。

石敢当突然停住脚步,粗粝的手掌按住妹妹的脑袋。

他看见石阶侧面的缝隙里,卡着半块玉佩,玉佩的凤凰纹与苏清寒那块很像,只是颜色更暗沉些,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老道士说过,见血的玉佩不能捡,会招邪祟。

“这是谁掉的?”

他捡起玉佩喊了一声,玉佩入手冰凉,竟比青岚村冬天的井水还冷。

沈砚闻声回头,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突然想起母亲黑袍下摆沾着的血迹,也是这种暗沉的颜色。

慕容轩摇着折扇走过来,聚宝鼠突然从他袖中窜出,对着石敢当手里的玉佩吱吱叫。

这只灵鼠的反应很奇怪,既不是发现宝物的兴奋,也不是遇到邪物的畏惧,倒像是见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石兄弟,能否借在下一观?”

慕容轩笑得温和,指尖却悄悄捏了个法诀。

他认出这是凌霄殿特有的“凤纹佩”,通常只有亲传弟子才能佩戴,边缘的血迹里混着极淡的朱砂味,像是某种血祭仪式留下的。

石敢当刚要递过去,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竟挣脱他的手掌,朝着苏清寒飞去。

苏清寒下意识接住,玉佩刚碰到她的指尖,就“咔嚓”一声裂开,里面掉出张卷成细条的羊皮纸。

羊皮纸在阳光下展开,上面用朱砂画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着蜀山后山的某处,旁边还有行小字:“七月初七,风眼开,狐族出。”

墨迹未干,似乎是刚画上去不久。

林月瑶的闪电狐突然炸毛,碧绿的瞳孔死死盯着那行字,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她父亲在祠堂里反复叮嘱的,正是“七月初七,锁妖塔风眼洞开,取灵狐族至宝”。

这张地图,怎么会藏在凌霄殿的凤纹佩里?

沈砚的玄铁指环突然发烫,夜煞在指环里发出兴奋的咆哮。

他认出羊皮纸角落的朱砂印记,那是魔教“血影堂”的标记,当年带队追杀他父母的,正是血影堂的护法。

五人站在青玉石阶上,各自沉默。

云海在脚下翻腾,锁妖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谁也没注意到,那裂开的凤纹佩碎片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悄无声息地钻进沈砚的玄铁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