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纳了个仙门弟子当贴身侍从,自诩仙途正统,痴迷一切灵力充沛之物。他雷厉风行,
先是擅自停了护山大阵的灵石供奉,换成价值不菲的仙门玉石。
随后又将弟子们每日修炼的淬体丹换成东海鲛人泪凝练的朝露玉液。宗门弟子怨声载道,
却被林宇以他们一身浊气不配修炼为由尽数逐出师门。甚至强行收走弟子们积攒的修炼资源,
熔铸成一盏华而不实的琉璃灯盏献给未婚妻。直到他们拼尽最后灵力,撕裂空间裂缝,
派来亲传弟子到我历练的魔域找到我。望着浑身带伤的师弟泣血陈词,
我才知晓这些时日宗门的变故。林宇毫无惧色,
甚至还对着被逐的弟子们放言:“这青云宗内,我言出法随,谁敢置喙?”我忍着怒火,
给未婚妻传讯:“何时我青云宗,成了外人耀武扬威的地方?”1当年沈氏仙门败落,
沈清鸢捧着祖上随口定下的婚约契书,执意要与我结契。我在宗门长老的威压下,
无奈将她安置在青云宗,并立誓只要她能带领宗门提升两成气运,便履行这份祖辈旧约。
这才数月,我青云宗何时成了一个外门修士的专属领地?“你是何人?
我的传讯玉简岂是凡俗之辈能随意动用的?赶紧滚开。”嗡的一声,传讯中断。
沈清鸢竟未留存我的神念印记?我与被逐的宗门弟子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宗主……是不是太过叨扰您了。”浑身带伤的师弟眼眶泛红,似乎觉得我也难撼此事。
他拭去嘴角的血痕,转身便要踏入空间裂缝:“山门外老李的孙儿还等着灵草续命,
我们先去闯趟万妖谷碰碰运气。”“宗主,告辞了。”想起师弟撕裂空间找到我时,
血泪交织诉说近日宗门变故的模样,我便怒火中烧。沈清鸢入主宗门后,对青云宗肆意改动。
不知从何处寻来个初出茅庐的仙门弟子做侍从,还将部分宗门权柄交予他手。
那修士自诩仙途翘楚,实则是个浮华之辈。正在运转的聚灵阵被他以阵纹不够雅致为由关停,
就连弟子们的月例灵石都被他克扣,拿去熔铸成一盏华而不实的琉璃灯盏,只为讨好沈清鸢。
听闻此处,我周身灵力险些失控。我青云宗能屹立千年,靠的便是从不苛待门下弟子。
每逢节气皆有额外赏赐,甚至为所有弟子及家眷备下护命玉符。正是他们的倾力付出,
才有今日的青云宗。沈清鸢不过才执掌三月,竟敢如此妄为?我当即给亲传侍剑传讯,
让他备好传送阵盘迎我回宗。得到的却是他已被逐出宗门的消息。“沈宗主说,
她身侧容不得旁人的亲信……故而将我废去修为逐走了……”“宗主,听说内门所有执事,
都被她寻了各式由头清理干净了……”“竟无一人传讯于我?”不过是去魔域边界探查裂隙,
沈清鸢这是要掀翻青云宗吗?“先前有师弟想传讯给您,却被沈宗主身边那林宇废了灵脉,
此刻还在药庐中续命呢……”“宗主……您快回宗吧,
我们实在撑不住了……”我安抚了亲传弟子几句,令他先行带众人返回宗门待命。
切断神念后,我即刻引动灵力,携着被逐的弟子们撕裂虚空返程。
“宗主……莫非是我等无能,反倒给您添了乱?”面对师弟战战兢兢的话语,我摇了摇头,
语气冰寒如霜:“若非你们拼死报信,我恐怕要等到青云宗覆灭,才知宗门已改天换日。
”“等回宗,我便让丹房预支你们三月的月例灵石,其余被克扣的资源,
待我查清后必定加倍奉还。”望着在虚空中仍瑟缩不安的弟子们,我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竟靠自身灵力硬闯魔域空间乱流,一路浴血而来。就连最后启动传讯符的灵力,
都是众人咬破舌尖逼出的本命精血。我拍了拍他的肩,
渡去一缕精纯灵力稳住他的伤势:“安心,青云宗的宗主,终究是我。”抵达宗门山门时,
夜色正浓,宗门内却灵光刺目,亮如白昼。我刚踏入主峰大殿,周身灵力瞬间暴涨。
“谁准你们改动殿内禁制的?”2宗门祖师最重传承,
每隔百年便要请阵法宗师重炼殿内阵纹,除非宗主与长老会共同颔首,否则分毫动不得!
如今竟被人在大殿中挂满了琉璃风铃,层层叠叠活像个凡间戏楼!为首的修士身着月白道袍,
衣襟上绣满繁复灵纹,见我进来竟昂首挺胸,眼神轻蔑:“你是哪来的野修?
也敢在青云宗大殿喧哗?”“此处乃灵力汇聚之地,休要放肆!”谁定下的规矩?
“你又算什么东西?”面对我的喝问,那修士理了理衣袍,
气焰嚣张:“我乃青云宗暂代掌事,这宗门上下,皆要听我号令。
”“这些都是沈宗主偏爱的流光铃,劝你这满身浊气的野修,速速滚出大殿!”好得很,
看来沈清鸢的糊涂,远超我的预料。“我倒记得,这宗门牌匾上刻的是‘青云’二字,
何时轮到沈清鸢做主了?”“我这便传讯问她,究竟是谁给的胆子,
敢在我青云宗内自立为王。”我强压下翻涌的灵力,取出玉简便要给沈清鸢传讯对质。
若非当年看在祖师爷与沈氏祖上有旧,我怎会容这等空有仙门虚名之辈踏入宗门半步?
指尖灵力灌注玉简,传讯却屡次被一道淡金色屏障弹回。竟是被灵力禁制隔绝了!
她竟敢屏蔽我的神念?那林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原以为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物,
到头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便是跪在沈宗主座前,
她也未必肯抬眼多看半分。”周围的修士们立刻附和着哄笑:“沈宗主眼界何等之高,
怎会留意这等来历不明的野修?”“可不是嘛!依我看,唯有这位林宇才配与沈宗主并肩,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站在殿中听着这些话,倒让我想起沈清鸢前几日为求结契,
不惜自毁仙门根基也要入我青云宗的模样。彼时我不堪其扰,
才定下“引宗门气运增两成便允诺结契”的约定。我冷笑一声,
令那林宇传讯:“你现在就去告诉她,我在主峰大殿等着,让沈清鸢亲自来见我。
”那修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沈宗主亲自相迎?
护法,把这擅闯大殿的野修拖去喂护山妖兽!”几名被他拉拢的外门修士摩拳擦掌地围上来,
却在看清我周身隐现的灵力时僵在原地。“放肆,连我青云宗宗主的气息都认不出了吗?
”“宗主?这不是传说中闭关的那位吗?”我的话让殿内顿时一片骚动,
连那林宇身后的修士也开始窃窃私语。也怪我,接管宗门后便常年在外探查魔域裂隙,
除了核心长老与亲传弟子,多数人确实未曾见过我的真容。若非当年我曾去外门历练,
与那些被逐的弟子有过一面之缘,他们恐怕真要走投无路了。想到此处,我目光扫过那林宇。
3他在宗门内养尊处优,每日待在灵气充裕的殿宇中,身着绣满灵纹的道袍高谈阔论。
而那些外门弟子却在山门外餐风饮露,拼死守护宗门边界,只为赚些微薄的灵石养家。
谁曾想,弟子们赖以补充灵力的淬体丹换成东海鲛人泪凝练的朝露玉液。
怒火如魔焰般窜上心头,我一把攥住那林宇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吓得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朝周围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冒充宗主的野修拿下!
”“堂堂青云宗宗主,怎会穿得如此粗陋?定是他胡编乱造!我低头瞥了眼身上的玄色劲装。
不过是便于行动的寻常款式,何时成了粗陋之辈的标志?“你以为,
宗门弟子会如你这般以衣饰取人?”我冷笑一声,若真有人信他这套说辞,
那才是青云宗的悲哀。未料下一刻,那些被蒙蔽的修士便狠狠扇了我一记耳光。
“侍从说的是!连宗主信物都拿不出,定是假冒的!”“竟敢在青云宗撒野?
当真是嫌命长了!”众人祭出法器围上来时,我反倒气极而笑。在自家宗门的主峰大殿,
若被这些盲从之辈伤了分毫,传出去怕是要让众人笑掉大牙。“拿下他!
押到沈宗主面前请功,宗主定会赐下高阶灵玉!”这话一出,更引得众人蠢蠢欲动。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炸响一声怒喝:“住手!”被沈清鸢逐出宗门的几位长老,
竟一同闯了进来。见我无恙,他们老泪纵横:“宗主!您可算回宗了!”我颔首示意,
正见为首的长老上前与那侍从理论。尚未松气,那林宇竟扬手一掌甩在长老脸上。
“青云宗容不得叛臣!你一个被废了职位的老东西,回来是想挑战沈宗主的威严吗?
”我周身灵力骤然翻涌,抓着他的衣襟便是一拳砸在他面门:“我知你卑劣,
却不知你竟连长辈都敢动。”一拳难解心头恨,我瞥向殿中那些流光溢彩的琉璃风铃。
层层叠叠,晃得人眼晕。大手一挥,风铃尽数碎裂在地,清脆的响声中混着木架倾颓的闷响。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和痛惜:“你疯了!可知这些灵力之物耗费了多少资源?
”那林宇望着满地狼藉,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会不知?这每一片琉璃,
都是药庐老李孙儿的救命灵草钱,是外门弟子们熬了无数个日夜换来的修炼资源,
是所有人拼尽全力应得的回报。“快给沈宗主传讯!就说有个疯魔在此毁我宗门灵物!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捏碎传讯符。呵。正合我意。4说实话,
起初我本无意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毕竟沈氏祖上与我青云宗祖师曾有过命交情,
便是看在这份旧谊上,我也不想对沈清鸢做得太绝。只是那林宇的行径,
早已越过了宗门的底线,而沈清鸢对此视若无睹,显然难辞其咎。故而,今日这场对峙,
既是要清算罪孽,更是要让宗门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长老们看看,挑衅宗主权威的下场。
沈清鸢从偏殿赶至主峰尚需片刻。那侍从传讯后似是得了应允,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气焰愈发嚣张:“沈宗主说了,青云宗宗主正在魔域深处闭关,若无大事绝不会轻易回宗。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撺掇来这群被逐之辈演戏,
但……”他竖起修长的手指摇了摇:“假的,终究成不了真。
”“一个连灵脉都未稳固的野修,谁给你的胆子在此放肆?”侍从挥了挥手,
命人将碎裂的琉璃风铃重新摆好,又不知从何处召来千盏莲灯,
朵朵灵火在灯中跳动:“今日是我向沈宗主求亲的吉日,心情正好。
”“你们若此刻滚出大殿,我尚可饶你们一次。
”“否则……”数十名被他收买的护法围了上来,
手中法器泛着寒光:“想完好无损地离开主峰,怕是难了。”随着侍从一声令下,
护法们举着法器便要扑上来。我与亲传弟子交换眼神,将几位受伤的长老护在身后,
正欲催动灵力迎击,却有人将我拦在了身前。“兄弟们,护住宗主!
”一股带着风沙与汗水的气息涌来,我这才看清,竟是那些被逐出师门的外门弟子赶来了。
“许是我们无能,才让宗主受此屈辱!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伤了宗主分毫!
”众人齐声应和,将我们护在身后,与护法们对峙起来。见此情景,
那侍从忽然嗤笑出声:“我道你为何如此执拗。”“原来是为了这群满身浊气的蝼蚁?
粗鄙不堪的东西。”“我好心换了灵蕊蜜露让你们沾沾仙气,你们竟不知感恩,
果然是些只认灵石的俗物,满身铜臭,配不上这灵力之地。”他捏着鼻子,
仿佛闻到了什么污秽之物。我拍了拍身前弟子的肩,
目光如冰刃般射向侍从:“你可知青云宗为何能立千年?”他满脸茫然,显然不知我意所指。
“正是因为有他们这般舍生忘死的弟子,而非你这种只会玩弄虚华的废物。
他们流的汗、淌的血,比你这满殿华而不实的莲灯,珍贵千倍万倍。”可惜,对牛弹琴罢了。
他满眼嫌恶地瞥了我一眼,对我的话全然不屑:“你说的这些,我半句都不想听。
”“瞧见这千盏莲灯了吗?正是用你们停供的灵石熔铸的。”“你们该庆幸,
自己还有这点利用价值。等沈宗主到了,
我或许会在她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饶过你们今日的冲撞。”“毕竟,
我可是即将成为沈宗主道侣的人。”望着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只觉荒唐至极。
察觉到我眼中的嘲讽,那林宇竟夺过旁边护法的长剑,提剑便要朝我走来。谁知刚迈出三步,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灵力爆鸣声。一道流光破空而至,稳稳落在山门广场。林宇听到动静,
长剑一扔,满脸谄媚地往殿外跑。只见他迎上一位身着月白仙裙的女子,
姿态极尽卑微:“沈宗主,殿内有个野修冒充青云宗宗主,还毁了您最爱的琉璃风铃!
”沈清鸢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向大殿,在看清我的瞬间,脸色骤变。“墨渊?!
”5整齐侍立在殿门两侧迎候的修士们,顺着她的目光齐刷刷看来,在对上我脸的刹那,
个个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侍从大人,您不是说这人是假冒的宗主吗?
”我扫过众人惊慌失措的神情,低笑一声。沈清鸢的排场,倒比我这正牌宗主还要足。
只是不知,这阵仗是她亲口授意,还是底下人擅作主张。“还未到约定的三月之期,
你怎会突然回宗?”沈清鸢似乎对我的出现极为不满,推开那林宇的手,蹙眉朝我走来。
“怎么?我自己的宗门,回不回还要向你报备?”我没接她的话茬,
嘴角微扬反问道:“再晚回来些,怕是这青云宗的牌匾,都要换成你们沈氏的名号了吧?
”沈清鸢没料到我如此直白,脸颊猛地涨红:“墨渊,你休要胡言!你我日后既是道侣,
宗门之事何必分彼此?”我拖长了语调“哦”了一声,
抬手指向那些碎裂的琉璃风铃:“这位林宇特意为你备下的灵力之物,确实精巧。
”“只是听说,这些都是拿弟子们的月例灵石熔铸的。这账,你打算怎么算?”听到我的话,
沈清鸢竟莫名松了口气,“青云宗在弟子月例上耗费的灵石太多了,
我停了这些俗物有何不妥?”“日后将是灵械时代,我已决定引入傀儡工坊,
彻底取代这些低效的人力。”她仿佛做出了什么惊天创举,
得意地将那林宇推到我面前:“这位便是提出此策的仙门才俊,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墨渊,我看你该破格升他为宗门执事,方能彰显你的气度。”呵呵。
望着两人眼神交汇时的黏腻,我只觉一股浊气直冲天灵。纵然我对沈清鸢本无半分情愫,
可她毕竟顶着“青云宗准宗主夫人”的名头,在外代表的是我墨渊的颜面。若让众人知晓,
我连个挂名道侣都管束不住,怕是要沦为三界笑柄。我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