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给闺蜜说,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我时,闺蜜还在开玩笑“说不定,有人暗恋你,天天看着你的背影,一解相思之苦。”
我恼怒她的不正经,瞪了她一眼“说正经的。”
闺蜜这才收起开玩笑的的姿态,面容担忧的说“你是不是高三学习压力太大了,没有休息好产生的错觉。”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点点头,不想让她担心,便同意她的说法“也许吧。”
只是它无时无刻盯着我,那种黏腻阴暗的目光,紧紧贴在我的身后,仿佛下一秒要从我身后爬出。
我想我可能是学疯了,它有时居然让我感到熟悉和安心。
一 转校生近期,我感觉它的目光消失了,但我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越来越急躁,我的直觉告诉我,它没有离开,它躲在暗地里,阴暗的窥伺着,要把你的世界拉离平静的轨道,闹的你翻天覆地了。
我只有通过不断的做题,才能缓解我心中的急躁,带给我一份宁静。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刚才还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变的寂静无比,同学们面无表情的场景,总让我感觉陷入了诡异荒诞的默剧中。
但今天的课间的喧闹不同寻常,闹铃响了一段时间,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好像有同学从老师探听到消息,今天有转校生要来我们班。
我心中百无聊赖的想,来就来呗,反正大家的是虚假的客套。
“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有新同来我们班,大家欢迎。”
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眼睛眯的跟细线一样,肚子像揣着一个圆滚滚的球。
一阵清柔带着笑意的话语,传入大家的耳朵“大家好,我是安梅,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大的两个书写工整的字,安梅,横贯在黑板上。
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嘴角弯弯,带着甜美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显然是个颜值中上的美女。
周围同学都热烈鼓起掌,尤其是男同学。
我的反应也很剧烈,身上汗毛粟立,双手死死抓着桌子,瞪大了眼珠看向这个转校生。
我知道,它来了,那道阴暗的目光追过来了,它果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同桌有些尴尬的看向我夸张过度的反应,开玩笑道“反应这么大,认识啊。”
我慢慢恢复平静,冷淡的说“不认识。”
同桌用手挠了挠头发,脸色通红,小声嘟囔什么。
我知道他在骂我,这个班上大部分同学都讨厌我,讨厌我的冷漠,不近人情,还有咄咄逼人的态度。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平日里大家还不是虚假的客套,维持表面的和谐。
我跟他们都不一样,这是我拼尽全力抢夺维持的生活,不是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活着。
班主任在安梅自我介绍完后,安排它成为我的后桌。
在它走下讲台,我和它阴冷的目光对视一眼,我的眼神里只有一片平静和坚定。
我在眼神交锋中,向它宣战,明确告诉它,谁都不能摧毁我的生活,你也不行。
二 跟踪奇怪的是,它除了目光一如往常的阴魂不散,并没有其他的反常。
相反,因为它甜美的长相,开朗活泼的性格和友善的态度,在班里面大受欢迎,短短几天,身边围绕的人都络绎不绝,简直就是个正常人。
我恼怒它高明的伪装,生气同学的迟顿,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的真面目。
更加令我气愤的是,它夺走了我的光环,我毫不夸张地说,我放弃了我所有的玩乐时间,从小学到高中以来的所有考试次次都拿第一,奖学金也从来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但上一次小测,它第一,我第二,我输了,我第一次输了。
尤其是周围人对它的祝贺,简直是对我无声的嘲讽,在我的心上火上浇油。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在我的耳朵里无疑是,你看,你输了,输给了一个怪物,人缘输了,成绩也输了,每当它的眼神望向我,我都能感觉它在无声的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在这场战争中,步步紧逼追问你还有什么可以输给我,你还有什么能输的。
我承认我可以安慰自己,它有特殊的手段,赢得不光彩,但不论过程如何,世人只看重结果,而且失去的金钱对我来说是真实的,令人头大。
在第二次小测成绩下来,我与它的差距越拉越大时,我就知道我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了,我不只它一个敌人,班上都是,学校都是,世界都是,人活一世,与万事万物争斗。
我要学会抓大放小,利益最大化。
它要与我抢,与我斗,我决不认输不过不是向他,是向我自己,我坚信我总能在下一次赢回来。
但首先我不能自乱阵脚,我得稳住,就这样我慢慢找到我以前的步调,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但这样真能恢复到平静的日子吗?转眼,学校忙碌的日子结束,到了放月假的时候,我收拾书包,慢悠悠的走回家。
我特别害怕过马路,一靠近就会胸闷气短,姥姥姥爷说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平常放假会绕一些小路,虽然会多花半小时,我却甘之如饴。
参差不齐的大楼挡住了太阳的余晖,斑驳的苔藓紧紧依附在古旧的墙上,阴暗潮湿的胡同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出来。”
我冷冷出声。
一个瘦弱染着黄毛的男生,拿着把小刀,笑容猥琐的从拐角处走出来。
“哎呀,被小妹妹发现了,你哥哥我最近手里有一点拮据,借点钱来给哥哥花花。”
黄毛边走近边说着。
“出来。”
我不理会那个黄毛,依旧重复的说。
接着,安梅从刚刚黄毛出来的地方,悠闲的走出来。
“哎,你谁啊,我刚刚怎么没有看见你。”
黄毛满脸懵逼的看着安梅。
安梅直勾勾的看着我,声音泛着诡异的甜美“哎呀,被发现了啊。”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我面无表情的质问,不止现在的跟踪,还有以前的窥视,为什么,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缠着我。
“女马的,两个臭表子,我他女马在抢劫,现在赶紧把身上的钱马上拿出来。”
黄毛刀不满自己被忽视,面目狰狞不断挥舞着刀,展示自己的凶恶。
安梅轻啧了声,黄毛瞬间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轰”的一声,黄毛囗吐鲜血,双眼泛白的晕了过去。
接着,安梅又用那种无邪的眼神,很天真的语气回答我“我没有跟着你,因为我家就这附近。”
我看着黄毛的惨状,嘴角无奈的抽搐,决定忽略它,转身继续走。
安梅也慢慢跟着我,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你是不是讨厌我啊”“你怎么一直不笑”“你喜欢吃什么”我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在一栋楼面前,我停下了脚步,挑衅的望着它“你家也在这。”
安梅依旧笑咪咪回答“是哦。”
我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楼回家,令我意外的是,安梅没有跟上来,一直楼梯口看着我离开。
我进了房间,把书包放下,点燃了香,鞠了三个躬,把它插在香灰罐上,烟雾之上,是两个老人布满皱纹的遗像照片。
“姥姥,姥爷,我最近过的很好,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考一个好大学。”
我满眼悲伤的看着他们照片。
三 花婶叮~门铃声响起,我从桌子旁起身开门,看见一个胖胖的阿姨,脸上笑的像朵菊花绽放。
“花婶,你怎么来了。”
我惊讶的把花婶迎了进来,招呼她坐在沙发上,端上了杯水。
“别忙活了,小辛,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来看一眼你。”
花婶手拿着杯子摩挲着,眼神也很不自然。
“哟,还是这么用功,怪不得第一,真该叫我家那混小子好好和你学。”
花婶瞅到了桌子上的卷子,语气羡慕的说。
我只好笑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花婶不是这么简单的来看我,她有事找我。
果不其然,在聊了一会后,花婶吞吞吐吐的说“小辛,你知道的我家大花要结婚了,房子首付还差点,你身上还有闲钱吗,我知道这还没到还债的时间,花婶这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花婶,我知道了,大花哥结婚我肯定支持,而且我刚好还有点余钱,刚好够还债,你在这坐一会,我进去拿。”
我对着花婶笑了笑,装出一副轻松样,进房间里打开一个铁盒子,里面放着很多钱,有硬币,纸钱,新旧不一,我数了数,三万四千三百二十四块八毛。
狠了狠心,拿走了三万块钱,走回客厅把钱递给了花婶说“花婶,这里是三万块,你数一数。”
花婶看到钱忙笑到“小辛,钱我肯定是不数了,你的人品花婶我是信得过,那你就接着忙啊,我就不打扰你了。”
花婶把钱拿在手里,准备离开了。
我笑了笑“花婶,我送送你。”
花婶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忙去吧,我身体还算健康能走。”
“那好吧,花婶,你小心点。”
我嘱咐她。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别人的要求我或许可以拒绝,但是花婶的不行,姥爷姥姥的丧葬费都是她帮忙垫付的,还一直帮我张罗,她对我有恩。
我又回到铁盒子旁,看着剩下的零碎碎的钱,仔细的数了两遍,并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
过年还得还钱,加上生活费至少要两万,现在还差一万多啊。
现在又天天在学校不知道怎么挣钱,烦,我狠狠的皱着眉头想。
四 危险不论我如何忧愁,时间依旧自顾自的走着,隔天,又开始上学。
当我走到教学楼下时,一道大声急促的话从上方传来“小心。”
,我下意识往上看,眼睛看到一道阴影飞快往下落,眼睛下一意识闭上,身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办,要被砸中了。
突然,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扑倒在地,身体与地面狠狠撞上。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安梅,闻到了一股檀香味,长长的头发触碰到我脸,感到一阵痒意,对上的就是它的目光,还是熟悉的阴湿占有欲,还夹杂着关心和愤怒。
我想我可能是疯了,我之前都不认识它,哪里与它有这么深的感情。
无论我怎么想,我之前对它也没什么好脸色,况且它救我是事实。
回过神来,我连忙把它推开,耳垂有点红,站起身来,大力拍拍自己的衣服,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安梅还是那副微笑的模样“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我感到奇怪,它怎么说出这个话,有点别扭。
这时候,一个女同学快速跑过来对我们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们班大扫除,不知道谁把这花盘搬到栏杆上,真的是对不起。”
我看她急的满脸都是汗,眼睛里也是泪水涟涟,看得出非常害怕,我刚想说话。
安梅就抬了下手,别了下耳边的头发,语气幽幽的说“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突然,女同学眼睛如木偶股呆滞无神,边大力扇自己,边语气毫无起伏说“对不起。”
我目瞪口呆,这又是闹哪样,看周围人没有任何反应,就知道它应该做了什么。
看她脸扇的通红,我立即转身就走,安梅看见我离开,就停止了惩罚,让她离开了。
“你心软了。”
安梅追上来,语气意味不明的说。
“没有,只是不想看单方面施暴。”
我也怼回去。
虽然它有奇怪的力量,又接连用诡异的手法教训别人,我却并不害怕它,因为它的眼神里没有恶意,笃定它不会伤害 。
我本来把这当个意外。
但更离谱的是,我接下来在学校犹如衰神附体,走楼梯差点滚下来,接水保温杯炸了,被拥挤的人群推入观景湖,最离谱的是我在洗澡时,淋浴器居然起火了。
在这些危机下,安梅一次次帮我避开,我有时候都怀疑安梅该不会是我的保护神吧,每次遇到它都逢凶化吉。
它在保护我,像它说的那样。
这是很新奇的,由于我过度早熟,我一直都是保护他人的角色,鲜少有机会体验到这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我的名字,安辛。
接受了安梅三翻五次的帮助,我也无法在对它横眉冷对起来,我们处于一种诡异的温和的气氛中。
尤其是它看我总是省钱中午吃面包,每次都把食堂的饭菜打回来,看我穿的单薄,把它的衣服送给我,我焦虑的时候咬手指,它也会念叨我。
恶意我都能游刃有余的回击回去,面对好意我却像只蜗牛把自己蜷缩在自己的壳里。
而且我要是不接受,它就会一直说,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把我搞的头皮发麻啊。
同桌看见这些场景阴阳怪气说“唉呀,安梅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总比你没妈好。”
我下意识维护它。
同桌的脸都绿了。
我幸灾乐祸的想,活该,叫你一天到晚用阴恻恻的眼光看着我和安梅。
五 放假还剩最后一学期,我的高中生活就结束了,我站在校门口,手里接着雪花感慨的想。
“嗨,猜猜我是谁啊~”一双带着手套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我的眼睛,来者故意压低了声调。
我无奈的笑笑“周婉清。”
周姨给她起了个温温柔柔的名字,希望她像淑女一样,没想到是个皮猴子。
周婉清把手放下来,吐了吐舌头,“哎呀,你这人真没有意思,每次都猜对。”
不是我每次都猜对,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
我突然想到了安梅,它也算是我的朋友吗,我不知道。
周婉清陪我绕远路回家,我在上楼时,下意识往下看,看到了一个黑白色校服的衣角。
最终,我停了下来。
“干嘛,你在看什么,外面这么冷,我受不了了。”
周婉清跺了跺脚,顺着我的视线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放任意那抹黑白色,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挽上周婉清的手“没什么,我们赶紧进去。”
照例进门,我给姥姥姥爷上香。
我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
周婉清瘫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的说“唉,小辛子,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干嘛,发疯。”
我直接回怼她。
“还不是听说你跟你们班的安梅走得近,唉,看来是我年老色衰不能吸引辛大王了,只好大度退位了。”
周婉清翘起个兰花指,语气夹起来,装模作样的说。
我写作业的笔停了下来,想了会,还是没有把安梅的异样告诉周婉清,它对我没有敌意,不代表对周婉清没有。
周婉清看我不说话,更加来劲“看来还是同姓更亲,长的都相似点,怪我没有和你生的同一个姓,要不然五百年就是一家人了。”
我看她越来越不着调,看了她一眼,却忽然注意到,周婉清背后姥姥姥爷的碑位,梅子久,安寻。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碑位,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安梅,你到底是谁。
周婉清看我脸色不好,眼睛里的红血丝如蛛网蔓延,布满整个瞳孔,整个人透露着狂躁的气息。
便正经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我“小辛你怎么了,是没有休息好吗?”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揉了下眼睛,压抑着情绪“没事,只是太久没休息了,婉清,我想睡会觉,现在晚了,你也回家吃饭吧,不然周姨会担心的。”
“好吧,你自己好好休息。”
周婉清虽然没有相信我的话,但她看出我需要独处,便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人常常处于熟悉的环境时,会忽略掉很多细节的东西,局外人的一句话成了破题的关键。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这个想法太过骇人,还很没有逻辑,如果真的是,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名字,也记不住她的长相,完全没有道理啊。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把我混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里,拿出破旧的老年机看,是一个补课的家长,我把刚刚的想法压进心底,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在耳朵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不时的按压在太阳穴。
我跟家长沟通好明天的家教时间,把手机放在手上,这时候我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想到一个月后要还的钱,加上奖学金还差七千多,又想起明天忙碌的行程,上午的学习,下午家教,晚上还要去托管班。
我仔细整理了明天要用的资料,晚上疲惫的躺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的想,到它时,直接问它。
应该明天就能知道答案了。
六 自救我的身体感到寒冷,脑袋也迷迷糊糊,肚子一阵尖锐疼痛和黏糊糊的湿意,眼皮有气无力的眯着一条缝,下意识往疼处看去。
只见一个黑色脑袋挨着我的肚子,不知道他有什么怪癖,一直用他的牙齿撕咬我的皮肉,舌头细细舔流出的血液,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像只鬣狗一样急不可耐。
我心中猛然一惊,意识到他想吃了我,我暗骂一声,什么狗屎运气,汉尼拔专门跑我家,把我带出来吃掉,我是什么唐僧肉吗。
我可不想这样死法,竭力控制我的呼吸,身体放轻松,发现四肢被反邦住,已经没有知觉了,默默小幅度动一下手指,感受到酥酥的麻意,慢慢恢复知觉,又用它摸到了一个活结,尽量维持原样不敢动,怕汉尼拔发现我醒了。
又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破旧,从木屋里都能看到月亮高挂在天上,夜间的风也呼呼吹来,带走我仅剩的热量,到处都是木制品,根本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一招制敌。
就在我心中绝望时,一道亮光闪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使劲往上漂光亮的来源,是一把柴刀,在我左眼的斜上方。
我已经感受不到肚子上的疼痛,这不是什么好事,我失血严重过多了,已经不能在等了。
我悄悄把手上活结松开,实事上,我是没有把握能推开汉尼拔,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但我只能赌的求生欲。
我看准时机,猛地把汉尼拔推开,用脚使劲往前一跳,双手往左边疯狂摸柴刀,反手将它狠狠往前一劈,劈掉了腿上的捆绑的绳子,再快速站起身来,双手颤抖的握着柴刀转身就跑。
这一切发生不过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