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来国公府的路上听牙婆念叨着,国公府的二公子傅祁目不能视,
需要一位懂药理的贴身丫鬟伺候。5岁起我便跟随父亲上山采药,出诊时我就在身旁打下手。
爹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对我十分严厉,有次把两种草药弄混了,
当爹发现时眼神中透露出失望和愤怒,
对着正在给大哥喂饭的娘念叨:“若不是念儿生来痴傻,定不会把这个木纳的丫头留在身边,
早就卖给高门大户做个粗使丫鬟。”沈念是我的大哥,一出生便痴傻迟钝,生活不能自理。
没多久娘就怀了我,生我时大出血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养,从那以后爹娘看向我的眼神里,
总是带着埋怨和冷漠,就连给我取名字也是敷衍至极,随口叫我沈二。从小到大,
爹娘的关爱只会围绕着大哥,他们会仔细入微照顾大哥的饮食起居,
看向大哥的神情满是慈爱。而我,像是这个家多余的存在,对我非打即骂,
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每天过的心惊胆战。就在我14岁这年,爹带着我去城里置办年货,
碰巧听说国公府在需要丫鬟,10两银子把我给卖了没有丝毫不舍,
喜滋滋地拿着银两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离去了,我平静的接受着一切,早已习惯。
2.我跪在雪地里垂下脑袋,手脚早已冻的麻木失去知觉,面前站着一位妇人,
眼角有着些许皱纹,眼神明亮而锐利,打量我时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牙婆子在妇人面前佝偻着背,谄媚的说道:“王嬷嬷,这丫头老实本分,长得虽然中规中矩,
但是略懂药理,定然能伺候好二公子。”嬷嬷微微点头:“算是能入眼。
”一个眼神旁边的小丫鬟递给牙婆一袋银两,牙婆忙不迭双手接过钱袋:“谢谢嬷嬷,
往后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什么样的丫头都能给您找到!”说罢,
对着嬷嬷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竹韵,教教规矩,领去二公子房里。
”等嬷嬷走后,我才敢怯生生的抬头看看眼前的景象,竹韵领着我踏入府邸,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宽敞的庭院,石板铺成的地面十分平整,中间有一条蜿蜒的石子路,
通向府邸各地。庭院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池塘,旁边矗立着几座精美的假山,
被大雪覆盖十分气派威严。就在我看着入神的时候,竹韵开口说道:“进了国公府的门,
一言一行都须仔细着。咱们二公子患有眼疾,你手脚需得比旁人更利索,心需得更细致。
”我垂首应是。走了许久,来到了别院,这座别院和府中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十分冷清,
就连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竹韵连别院门都没进,跟我交代几句后匆匆离去,
我茫然的站在院中的摇椅前,不知所措。3.届时,屋内传来一声清冷的男音:“新来的?
进来吧。”我急忙恭顺的走进屋内,对着桌案旁的公子跪地行礼:“奴婢,见过二公子。
”傅祁寻着声音转向我这边, 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起来回话。他的容貌生的极为俊美,
皮肤白皙细腻,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头乌发束于头顶,仅用一根素色玉簪固定,
简洁却不失风雅。尽管双眼失明,但他的眼神透着一种别样的空灵和深邃。
“你的身上有草药香。”“回公子,奴婢从小便与草药相伴,这气味难以消散,
冲撞到了公子,还望您恕罪。”我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双手紧紧攥着破旧的衣角,
生怕惹了公子不快。傅祁沉默半晌道:“我没有在怪你,只是我这眼睛看不见东西,
鼻子就甚是灵敏。”听到他说的话,我才稍稍放松下来,
这样尊贵人家的公子竟会和我一个小小的奴婢解释这许多,想来二公子是个好相处的主。
“你叫什么?”“奴婢名唤沈二。”“哪个二?”“一,二,三,四,五的二。
”傅祁略带思索后又开口:“那你的兄长或是长姐是不是叫沈一?”听着他说出的话,
我差点噗呲一下笑出声,公子还幽默的很“回公子,奴婢有位大哥名唤沈念。
”“这不是会取名字吗?怎的到你就如此随意。”公子喃喃着,手指在桌案上比划着什么,
随后试问我:“给你改名麦冬可好?”我愣神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说道:“全凭公子做主。
”“你可中意这名字?”傅祁手腕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直视着我。“回公子,
麦冬这味药适应能力强,即便在寒冷的冬季,只要根没枯萎来年还能继续生长,
寓意着勇敢面对困境,保持坚韧,公子厚爱,往后麦冬必定尽心伺候公子。
”我的声音轻柔且恭顺,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傅祁的神色。
傅祁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浅笑:“ 往后在我院子没那么多规矩,我向来不受主母重视,
你若想往上爬,我虽眼盲,也能替你讨个好去处。
”我望着他神色认真而柔和的在询问我的意见,
刚入府的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从小不被家里人待见,
您是个待人温厚的好主,麦冬留在您这心里踏实,往后不管日子怎样,都伺候在您身边,
”4午时一位小厮端着药碗进入房中,经过我身旁时,这气味里掺杂着一股微不可查的腥味。
我深知,自己绝不会闻错,待小厮走后,我快步上前拿起药碗凑近闻了闻,
压低声音询问:“公子,这药气味实在蹊跷,可否将药方给我看看?”公子微微一愣,
随即让我取出床案上的药方,我逐字勘查府医开的药方没有问题,
可是这碗药里添加了少量的“何首乌”,长期服用此药对公子这种有眼疾的人来说,
无疑是雪上加霜。“麦冬,偷偷把药倒了,别让人瞧见。”公子瘫倒在冰冷的榻上,
看着是那么的绝望:“我都瞎了,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看着榻上的公子,
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伤感,我自己何尝不是可怜人呢?从小起爹娘看我是女娃,
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干,长这么大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吃过,
能尝到大哥吃剩的一丁点肉汤对我来说都是值得开心的事。5一晃数日,
公子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有府里的小厮来送药时,才装出平日里那副模样,
待小厮走后公子就会唤我去处理掉汤药。在府里的日子十分清闲,我只需要做一些洒扫之事,
每至饭点去大厨房领回院子里便是。午时,我叩响房门:“公子,该用膳了。
”公子略带沙哑的回应传来:“麦冬,进来吧。”我进屋后先是扶起床榻上的公子,
坐于饭桌前,再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开。从第一日进府起,公子便招呼我与他同桌用膳。
虽然公子不受重视,但在衣食方面并没有半分苛待过。公子每日吃的都很少,许是心情不佳,
每每尝了一口就回房歇着了。这倒是便宜了我,每顿饭都撑的够呛,
刚来府里的时候瘦的像条小哈巴狗,这才几日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
这日我趁公子午睡溜出府来到了当铺,手腕上这枚镯子是我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
祖母去世前留给我的,还留给我了一本破旧的医书。应着不是什么名贵玩意,
爹娘也没有拿走,就一直让我带着了。说起祖母,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
身上总是穿着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衣,唤我囡囡。我把这镯子抵给掌柜,
表明发了月钱就赎回。转头来了西街巷口的一家药铺,买回了公子治眼疾的药材,
好消息是银两刚刚够,坏消息就是只够买两天的药。我紧紧攥着手中的药材,小跑回府,
绕到后门小心地避开府里众人,踏入别院,我长舒一口气,只待天黑。月色如水,
整个府邸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我蹑手蹑脚溜进了小厨房,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我将药材一一倒入药罐中,开始生火熬药,药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好在别院偏僻,
平日里只有我和公子,风一吹,这药味便消散开来。药汤熬好后,我小心地倒出一碗,
端着它轻手轻脚地走向公子房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走廊上,宛如清冷的银霜。
我轻轻推开公子的门,见他正倚靠在床榻上,似乎在等我。“公子,我给您熬了药,
”我轻声说道,将药碗递到他手上。傅祁接过药碗,轻轻嗅了嗅,
眉头微微舒展:“这药香…似乎与往日不同。”我压低声音道:“公子,
这是奴婢今日偷偷去药铺依着府医开的方子配置的药材,抓药到煎制都只经了奴婢一人之手,
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傅祁沉默片刻,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片刻后,轻声道:“麦冬,
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些?”我低下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公子待奴婢宽厚,
奴婢自幼不被爹娘待见,每日在柴房蜷着过夜, 那些日子,饥饿如影随形,
繁重的杂活好似永远也做不完,稍有差池便是一顿毒打,有时会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了,
也无人在意,可是您,不应该被这一时的困境掩埋,无论这府里多险恶,
奴婢都会陪在公子身边。”说到这时我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暗自懊悔不该如此絮叨,
连忙偷瞄公子的神色,只见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过去的事,
莫要再想。你放心,往后我绝不会再继续消沉。”随后露出淡淡地笑容:“麦冬,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只是….你也要小心,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公子此刻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关切,让我这种卑微至极的人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我点点头,
应道:“公子放心,奴婢会小心的。”6.日子一天天过去,
每七日我就会避开府中众人的耳目出去采买药材。公子每次都会给我充足的银钱,
买完药材后总会剩下不少。公子让我不必归还,可以买些自己喜爱的吃食或是衣服首饰。
起初,我还有些犹豫,毕竟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属于自己的银钱。有钱的第一时间,
我就赎回了祖母的镯子,每次出门采买药材时,我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银钱收好,
生怕被人发现。但渐渐地,我也开始学着用这些银钱为自己添置一些东西。
有时是街边小摊上的糖葫芦,有时是集市上的一件素色衣裙。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
但对我来说,却是从未有过的奢侈。公子的眼疾虽然没有明显好转,
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比之前好了许多。他开始偶尔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散步,
或是坐在摇椅上听我讲述外面的世界。我常常会给他描述院子里的花草、天空中的云彩,
甚至是街市上的热闹景象。虽然公子看不见,但他总是听得很认真,
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笑容。“麦冬,你倒是把外面的世界说得活灵活现。”有一次,
公子听完我的描述后,轻声说道。我笑了笑,心里有些得意:“公子若是喜欢,
奴婢以后多给您讲讲。”公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麦冬,
你可曾想过离开国公府?”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奴婢从未想过。公子待奴婢这么好,
奴婢只想一直留在您身边。”公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似乎透过那双失明的眼睛,望向远方。7.然而,府中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某日,
我正在院子里打扫,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我放下手中的扫帚,悄悄走到院门口,
探出头去张望。只见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朝这边走来。
那妇人正是国公府的主母,傅祁的继母。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我心中一紧,连忙退回院子里,快步跑进公子的房间。“公子,
主母来了!”我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傅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随即恢复了平静:“不必慌张,她来便来了。”我点点头,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
主母平日里极少来这偏僻的别院,今日突然前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果然,没过多久,
主母便带着一群人闯进了院子。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新来的丫鬟?”主母冷冷地问道。我连忙跪下,低头答道:“回主母,奴婢麦冬,
是二公子的贴身丫鬟。”主母目光转向傅祁:“祁儿,这丫头看着倒是机灵,
不过……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可别让这些不懂规矩的下人给耽误了。”傅祁微微一笑,
语气平静:“多谢母亲关心,儿子一切都好。麦冬伺候得很周到,母亲不必担心。
”主母盯着傅祁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傅祁的神色始终平静如水,
没有丝毫破绽。“给我搜!”主母冷冷地吩咐道。家丁们立刻分散开来,
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搜查。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主母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麦冬,你最近可曾出过府?
”主母冷冷地问道。我连忙跪下,低头答道:“回主母,奴婢近日并未出府,
一直在院子里伺候二公子。”主母盯着傅祁看了片刻,忽然挥了挥手:“给我仔细搜,
别放过任何角落!”家丁们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搜查,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生怕他们发现我藏在床底下的药材。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忽然听到一名家丁喊道:“主母,
找到了!”我心中一沉,抬头看去,只见那名家丁手中正拿着一包药材,
正是我藏在床底下的那包。主母接过药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向傅祁:“祁儿,
这是怎么回事?”傅祁的脸色依旧平静,淡淡道:“母亲,这不过是些普通的补药,
儿子近日觉得身子乏,便让麦冬熬了些。”主母冷笑一声:“补药?祁儿,你可别骗我。
”傅祁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儿子无话可说。不过,
儿子只是想让自己的身子好起来,并无他意。”主母盯着傅祁看了片刻,
忽然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押下去,好好审问!”我心中一紧,连忙看向傅祁。
傅祁的脸色依旧平静,但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他缓缓站起身,挡在我面前,
淡淡道:“母亲,麦冬是我的人,您若要动她,先问过我。”主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盯着傅祁,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祁儿,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个丫鬟,值得吗?
”傅祁微微一笑,语气坚定:“母亲,儿子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主母盯着傅祁看了片刻,
忽然冷笑一声:“好,很好。祁儿,你可别后悔。”说完,她挥了挥手,带着人离开了院子。
等到主母一行人走远,我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傅祁:“公子,
您为何要……”傅祁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多说:“麦冬,你是我的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我低下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维护过我。
即便是爹娘,也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而公子,却愿意为了我,与主母对抗。“公子,
奴婢不值得您如此……”我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傅祁轻轻叹了口气,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麦冬,你值得。你是我在这府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抬起头,
看着傅祁那双失明却依旧深邃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
无论这府中有多少险恶,我都会陪在公子身边,绝不退缩。8.主母的试探并没有就此结束。
从那以后,府中的风声越来越紧,我和公子的处境也变得更加艰难。
主母开始频繁地派人来别院搜查,甚至有时会在深夜突然闯入,试图找到我们隐藏的秘密。
然而,傅祁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他让我将药材藏得更加隐秘,
甚至有时会让我将药材分批带出府,藏在府外的某个安全地点。每次主母派人来搜查时,
傅祁都会以各种理由拖延时间,确保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尽管处境艰难,
但傅祁的精神状态却比之前好了许多。他开始更加积极地寻找治疗眼疾的方法,
甚至让我偷偷去拜访一些民间的名医,寻找可能的药方。某日,
我带着从一位老郎中那里得来的药方回到府中,傅祁听完我的描述后,
眉头微微舒展:“这药方倒是有些意思,或许可以一试。”我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期待。
虽然不知道这药方是否真的有效,但至少给了我们一线希望。然而,
就在我们准备开始尝试新药方的时候,
府中却突然传来一个消息——主母要将傅祁送去城外的别庄“静养”。“静养?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一紧,“公子,主母这是要将您赶出府吗?
”傅祁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
想将我彻底排除在府中的权力之外。”我低下头,心里有些不安:“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傅祁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麦冬,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别庄?”我抬起头,
毫不犹豫地点头:“公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傅祁微微一笑,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别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做些准备。
”9.接下来的几天,傅祁开始暗中安排一些事情。他让我将剩余的药材全部带出府,
藏在城外的某个安全地点。同时,他也开始悄悄联系一些旧日的亲信,
确保我们在别庄的日子不会太过艰难。终于,到了离开国公府的那天。
主母带着一群人站在府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们。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似乎已经看到了傅祁被彻底排除在权力之外的未来。“祁儿,去了别庄好好静养,
别让母亲担心。”主母冷冷地说道,看不出一丝情绪。傅祁微微一笑,
语气依旧平静:“多谢母亲关心,儿子一定会好好‘静养’。”主母盯着傅祁看了片刻,
忽然挥了挥手:“走吧,别耽误了时辰。”傅祁点点头,转身带着我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国公府的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繁华却冰冷的府邸,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麦冬,别看了。”傅祁轻声说道,“从今以后,
我们会有新的开始。”我点点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期待。无论前路如何,
我都会陪在公子身边,直到最后一刻。10.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了整整一天,
直到天色渐暗,我们才终于抵达了城外的别庄。别庄坐落在一片幽静的山林中,
四周被高大的树木环绕,显得格外清幽。虽然不如国公府那般繁华,
但这里的环境却让人感到一种难得的宁静。别庄的管事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傅祁下车,
连忙上前行礼:“二公子,您可算到了,庄子里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傅祁微微点头,